让“标准”成为多元之一：论武术的现代发展

乔凤杰，王 刚



让“标准”成为多元之一：论武术的现代发展

乔凤杰，王 刚

采用文献资料、逻辑分析等方法，以武术的现代发展为研究对象，以如何处理和解决武术标准化问题为切入点，探索武术的现代发展模式。研究认为，武术的标准化是有其自身价值的，亦是时代的要求和社会发展的需求，但是过犹不及，绝不能走向极端。研究提倡，让“标准”成为多元之一，走武术多元化发展道路。标准化的武术作为一个新的武术门类，可以代表国家，走向世界，与西方竞技体育接轨，力争融入奥运之中。民间传统武术的发展也需要同等重视，让它们肩负起传承中国传统文化的重任，为丰富社会大众的文化生活，提高人民群众的身心健康水平做出贡献。武术的多元化发展应该成为现代社会武术发展的主旋律。

武术；标准化；多元化；现代发展

1 前言

标准化是指“对社会生产和服务活动所规定的统一的技术要求”[16]。2011年，中国武术研究院、国家体育总局武术运动管理中心、中国武术协会提出“加强标准化建设”意见，并把当年定为“中国武术标准化年”。竞技武术、武术段位制的标准化革新已成为武术现代化的重要标志，亦是武术标准化的重要内容。标准化已成为当今发展中国武术的重大举措。对于此，研究者认为，对于武术的现代发展来说，标准化的积极意义是毋庸置疑的，同时，标准化给武术发展所带来的也绝非全部都是正能量。在承认武术标准化积极意义的同时分析其潜在危害，已是思考当今武术发展的必要前提。

2 研究对象与方法

2.1 研究对象

本研究的研究对象是武术的现代发展问题，重点是武术现代发展中的标准化与多元化之间关系问题。

2.2 研究方法

1.文献资料法：本研究在阅读中国武术史、中国武术百科全书、中国武术古典著作等书籍的基础上，在CNKI数据库中以“武术标准化”为篇名检索共得到38篇中文论文(截至2014年8月15日)；以“武术多元化”篇名检索共得到24篇中文论文(截至2014年10月20日)；以“武术、哲学、现代发展”等为关键词共搜索论文200余篇，并根据研究需要筛选出参考文献30余篇，为本研究提供理论上的支持。

2.逻辑分析法：运用类比、归纳、推理等逻辑分析法，对信息资料进行探讨和分析，以得出本研究的结论。

3 一枝独秀——武术标准化的隐忧

3.1 “标准化”将会造成武术中道与术的割裂

技击性是武术的本质属性，离开技击便很难称得上是武术，而导引、打坐、内丹术等这些内向性的以开悟为目标的生命体验方式被武术所利用，一方面是由于这些可以作为增强武术技击实战能力的辅助训练措施；另一方面，这也体现了武术的文化性追求。武术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这使得武术不仅仅局限于形而下的技击实践，更主要的是以武术为一种修持手段来对形而上的“道”进行孜孜不倦的探索和追求。“总的来说,这一古人坚信为真实存在的武术之道,既是实然的最佳的武术运动方式,又是习武者最理想的应然依据。无论是优秀的武术家还是普通的习武者,都在竭尽全力地苦苦追寻着这一至上神秘的武术之道。”[7]在这样一个“求道”的过程之中，不断充实和完善着习武者自身的德性，这种德性是一种切实的生命感悟和体验，而非一些行为规范或戒律要求。因此，可以看出，武术标准化只能仅仅局限于武术的技法、规则、服饰等外在的操作层面，而远远不能涉及到武术内向性实修的领域。

为了增强观赏性，为了更符合国际竞技体育的一般要求以及比赛评定上的要求，标准化的武术套路在演练风格上趋于一致，技术动作要求“高、难、新、美”，同时，武术的技击特点日趋弱化，这是与传统武术所显著不同的。“术道并重，德艺双馨”是中华武术区别于西方竞技体育最显著的特点，亦是武术生生不息、传承至今、种类繁多、别具一格，并吸引着人们为之探索追求的主要原因，也是武术与中国传统文化能一脉相承、相互滋养、相互融合的关键所在。人为地给武术制定各种标准一定会造成武术文化的缺失。武术植根于中国传统文化，又肩负着传承文化的重任，只有多元化的武术发展之路，才能全面的保留住武术的文化特质。标准化的武术必然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但中华武术最重要的一个特征就是注重内功的修为，这种内功就是一种内向性的训练，而这样的训练并非能够用一定的标准展现出来。“传统武术家们在朴实简单的动作运动中,通过一种无之无化的超级心理训练,精神愉悦地获得了技击、表演、健身、养性、自娱等多方面的效果。习武者在训练过程中所获得的,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内心愉悦。”[8]我们都知道，一位具有几十年习武经历的民间老拳师，可能并不能做出一些“高、难、新、美”的技术动作，但其高尚的武德修养，深厚的武术功力，才是人们公认的武术大师的标准，而那些花哨的武术动作也正是人们所称的“花拳绣腿”。这样的评价标准和价值理念使我们很清楚地意识到武术的多元化才能培育出真正的武术人才。中国人自古以来的习武传统就是德艺双馨，“未曾习武先习德”，德高于艺，习武的目的在于修德，只有具备高尚和厚重的武德修养的人才能真正地驾驭高超的武艺，习武的过程不只是为了武术技艺的提高，更主要的是对拳道的追求和体悟，这也是一个习武之人能够倾其一生来追求武术的内在动力。“法术规矩在假师传,道理巧妙须自己领会。”[10]武艺的实践是显性的，而这种内向性的体悟和追求是隐性的，但这种隐性的实践却是中华武术最重要的意义和价值，这也正是西方人好奇、喜欢中国武术的主要原因。离开这些，我们的武术与西方的竞技体育便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了。标准化的武术必然造成武术文化内涵的流失，使武术丧失掉体悟生命真谛、探索自然大道的价值。过于全面和严格的武术标准化将会是对武术精神和灵魂的一种禁锢，不可避免的造成武术与中国传统文化的割裂，失去了中国传统文化这一土壤的滋养和培育，又何谈中华武术之健康发展？

3.2 “标准化”将会抑制民间传统武术的发展

如今，竞技武术成为了学校武术的主体，民间传统武术实有与竞技武术分道发展之趋势。通过现实中的观察不难发现，竞技武术的习练人群是以武术专业的学生为主，而社会大众则更多的倾向于选择民间传统武术，竞技武术的社会推广并没有掀起民间的习武热潮，相对于武术百花齐放的年代，民间的习武风气在当今却显得大为冷淡。以前民间武馆林立，所教授的拳种丰富多样，村庄城镇中谈武、练武之风浓厚，与之相比，如今，社会上武馆所教授的多以散打、竞技套路为主，这不得不发人深思，是否当今的武术发展模式符合其自身的发展规律？是否适应于武术自身的发展特点？武术标准化是不是对武术发展的一种束缚和羁绊，而武术的多元化发展才是武术的真正需求呢？实现中国武术崛起，让武术重新绽放光彩的武术梦一定是一条遵循武术自身发展特点的多元化发展之路。

武术标准化到底是对武术传统风格的保障还是损害？风格仅仅是靠一套标准所能决定的吗？习练武术的过程中，是习武者塑造风格还是风格来塑造？很显然，风格是在习练武术过程中多方面因素共同作用下逐渐形成的，而不是要刻意的创造条件去形成某种标准下的风格。“以‘长拳’为核心的‘竞技武术’体系,实际上是用某一两种民间通俗拳法的风格一统中华武坛,使武术进一步体操化、舞蹈化,以至杂耍化。”[9]不同武术拳种流派的风格固然表现出不同的外在技术指标体系，但如果用这种指标体系制定出一个标准来固定这种风格，那将会对这个拳种的正常发展造成阻碍，将会大大降低习武者的练武兴趣，限制他们对武术更深层次的体验和探索。

全面推行武术标准化，对更多的拳种进行标准化技术改造，一定程度上会限制民间传统武术的多样化发展，使武术变得单一化，使更多的拳种都进入标准化的体系之中，逐渐形成一种标准化的价值认同，更多的不同流派的拳种将成为这一标准化体系下的组成部分，实际上是对各种拳种的一种标准化整合，整合之后的将是一种单一性的新的武术门类。这可能使得武术走向单一化的发展道路，不利于武术文化的繁荣发展和百花齐放。

4 百花齐放——武术多元化的优势

回顾中国武术的发展历史，正是多元化的发展模式带来民间传统武术的繁荣和百花齐放。针对当前武术标准化可能产生的问题和存在的隐忧，人们不能忽视民间传统武术多元化发展模式的优越性。中国地域的广阔和文化的多元，造就了武术的多元化特性。民间传统武术的发展也正是顺应了其多元化的特性才保障了武术的多样性、普适性和传统性。

4.1 多元化保障了武术的多样性

所谓多元化，概括地说是指某个领域在实践或理论上跨一个以上开发项目和研究方向的行为。中国地域辽阔，虽以中原文化为主体，但也形成了差异性显著的地域文化，在不同地域中流传着的武术拳种都表现出了各自的地域文化特征，形成了风格各异的武术流派。即使是相同的拳种，由于在不同的地域进行传承，经过一定时期的发展演变，逐渐形成了演练风格、技术特征等差异性显著的分支流派，如太极拳，杨氏太极拳的创始人杨露禅本是学自于陈长兴，练得是具有跳跃、腾空、震脚等技法并且刚柔兼济、善于弹抖发力的陈式太极拳，但后来杨露禅于北京王爷府中传拳，由于习练者多以养生健身为目的，为了适应习练人群的身体条件，为了适应保健需要，逐渐改变了拳套动作。因此，在这样的文化氛围之下，缠绕折叠、松活弹抖、快慢相间、刚柔相济的陈式太极拳逐渐演变成了拳架开展大方、动作松柔缓慢的杨氏太极拳。同样是由于地域的不同，中华武术大体上形成了南方拳种以拳法为主，北方拳种则以腿法见长的武术发展格局。除此之外，南方水域广阔，百姓生活多用舟楫，因此，南方的一些拳种中就充分体现了适应于船上格斗的技术特点，并形成了相当成熟的技术体系，最为典型的例子便是在浙江广为流传的船拳，船拳的主要习练者便是当地渔民。

中华武术区别于西方体育运动的最为重要的一个方面是中华武术深深植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土壤之中，深受中国儒、释、道、兵、中医等传统文化的滋养，具有十分厚重的文化内涵和底蕴。除了地域文化的因素之外，不同的文化信仰，不同的文化土壤孕育了不同的武术流派，如以佛教禅宗为文化载体的少林功夫，以道教文化为依托的武当武术以及不同文化形态下所形成的各种气功、导引和内丹术等。少林、武当、峨眉、昆仑、青城等武术流派虽然明显受到了不同地域文化的影响，但在更深层次的文化内涵中可以发现中国传统文化在它们身上的印记。武术在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吸收上显现出了极大的开放性和包容性，无论是佛家各种参禅悟道的修持法门，还是道家各种气功导引以及内丹等养生功法都被武术广泛的吸收和接纳，并有效的融入到了武术的训练体系之中。在地域文化的影响和传统文化的熏陶之下，武术多元化的发展使得中华武术形式多样，种类繁多，门类齐全，真正意义上保障了武术的多样性。

4.2 多元化保障了武术的普适性

中华武术在中国大地上具有很好的群众基础。在中国的文化传统下，武术被社会大众所喜爱、所接受的原因是它可以作为一种自我生命体验和修心养性的实践形式。也正是因为武术的多元化发展才促进了武术的普适化，人们根据自身的条件和喜好在百花齐放的武术大花园里总是可以找到适合于自己的拳种，“在追求武术技击实用性和排他性的同时，人们还可以通过武术实现诸如强身健体、修身养性、消遣娱乐等个体目的……人们通过武术，还可以实现更高层次的道德教化目标。通过武术人们可以具体实践儒家的礼仪文化、仁爱思想。”[14]这正是武术之所以被社会大众喜爱，具有广泛的群众基础的根本原因。因为武术的实践主体是人，每个习武者的人生经历、文化背景、性格特点以及身体条件是不相同的，这就使得他们对武术的理解以及所形成的武术风格是不完全相同的，这种差异性并不存在对错的分别，更不能用某一种固定的标准去衡量、去评判。“无拳，无意，才是武术之真意，其中的奥妙领悟构成了修道之法。”[15]同一拳种，同一师门下的徒弟，可能由于不同的文化信仰或不同的性格特点，在习练的过程中，会将自己的体悟融入到拳法之中，渐渐地形成了风格不同的拳法特色。从中华武术作为一种生命体验手段的角度来看，他们都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武术实践形式，这恰恰又促进了武术的多元化发展。在一定意义上，民间的传统武术的训练模式不是让习练者去适应武术，而是武术如何能更好地适应于习练者自身，这就使得不同习练者身上所具有的不同天赋在练武的过程中都能够得到很好的挖掘和利用。因此，武术的多元化会让每一个习武者通过努力收获属于自己的成就和感悟，只要“按法施行,再赴之以恒,则无不成功者也”[1]，而这才是武术真正的价值和意义。

4.3 多元化保障了武术的传统性

在儒、释、道等传统文化的影响下，中华武术在技击训练、传道授业、择徒拜师等方面逐渐形成了一些传统的理念和方式。在多元化的武术发展模式下，各个拳种流派都传承和保存下来了一些传统性习俗或规矩。如在武德规范方面，“许多人恪守着‘得其人乃传,非其人勿言’的信条。”[17]《少林拳术秘诀》中说:“ 师之授技,须先考察其人之性情、志气、品格,经三月之久,始定其收留与否,盖以师择人最严。”[18]由于受地理环境及经济条件的制约,中国的武术文化自古以来是建立在分散的、封闭的、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之上,追求的是和谐、宁静、稳定及与环境协调的生活方式,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以‘修身养性’方式为主的东方体育文化。”[11]

民间流行的传统武术应该肩负起继承传统的重任，传统武术流派众多，形式多样，在民间处于一种自发性的自由式的发展状态，较少受到一些强制性条件的影响，并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为社会大众所喜好。人们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选择自己喜欢的拳种进行习练，同一拳种的习练者往往会自发的组织起来，相互交流切磋。除了技术的交流之外，传统武术的习练群体往往对本门武术的理论思想、历史传承、名人轶事以及武德规范等进行深入的学习和研究。师徒和同门师兄弟之间的由武术而联系起来的情感则更为真切和浓厚，这本身便是一种无形的文化体验和文化传承。“传统不仅裸露为表面的物,还凝聚成种种制度与习俗,更深藏在人们的心理结构中。”[6]传统武术因为没有受到竞赛规则的限制，习练者完全是一种为己性的自我体验，因此，能更完整地保留拳种的风格和技术特点，更具有传统的味道。“传统武术的功能优势,并不是表现在技击、健身、表演等中的个别方面,而是表现在其所具有的技击、表演、健身、养性、自娱等功能的复合性,从而使传统武术的习练者能够在相对简捷的运动中一举多得;传统武术的精神魅力,并不在于其对所谓的‘高、难、美、新’等技术规格的人为设计,而是在于其简单朴实的动作运动中所内含的文化思想。”[8]武术的技击特点、各种拳派的风格以及一些辅助性的内功、导引等训练方法，则要让民间的传统武术来将它们保存下来，要让传统武术更加自由、自主的发展，扩宽其生存和发展空间，让传统武术的优势更好的保持下去。

5 迎纳“标准”，回归多元——武术现代化发展之路

任何一种对未来的探索，都不能离开对历史的思考和借鉴。在如今全球化的大环境下，建设武术的未来发展之路也必然要借鉴历史，取长补短，总结历史上武术繁荣发展时期的经验，构筑新时期武术发展的宏伟蓝图。多元化是中华武术发展的永恒规律，标准化又是新时期的必然产物。武术的现代化发展之路应该是二者的充分兼容，和谐统一。让“标准”成为多元之一，迎纳“标准”，回归多元，才应该是现代社会武术发展的主旋律。

5.1 迎纳“标准”：作为新生武术门类走向世界

大力提倡武术的多元化发展并非是对武术标准化的完全否定，武术的标准化在一定层面上是有价值和意义的。但是，这种标准化应该限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不能全面性地开展武术标准化建设。不可否认，武术的标准化有助于武术的国际化推广，有助于习武人群的技术水平的评定。武术的标准化实际上可以看作是对武术的一种革新，标准化之后的武术将会形成新的技术体系和价值定位。因此，将武术的标准化看作是一个武术新门类的创作过程，将标准化后的武术看作是一个新的武术门类则更为合适。这样就不会因武术标准化而造成对民间武术的抑制，产生竞技武术一枝独秀的格局。

武术的标准化能更好的适应竞赛的要求，也便于武术运动的组织管理和国际化推广。武术标准化的一项主要工作就是竞技武术套路的创编和竞赛规则的制定和统一。武术要走向竞技体育，与国际接轨。“竞技武术为中华武术走向世界架起了一座桥梁,同时它也是一扇窗口,人们可以逐步深入探视中华武术更深厚的民族内涵——传统武术。武术只能先以竞技武术与国际接轨。”[4]因此，“借鉴其他国际竞技体育项目中的‘技能主导类表现难、美性项群’的规则和方法”并在传统武术的基础上创编竞技武术套路是必要的。“从中西体育交流和融合的角度来讲，代表武术对外交流和申奥的内容应以能反映武术整体的主要特征、时代特征和具有更广泛的中、西体育融合的基础为选择标准，基于此，在目前的可供选择中，竞技武术比传统武术自然更适宜。”[12]因此，武术的标准化不失为一种武术国际化推广的必要措施和手段。值得注意的是，“在武术的国际化进程中,我们不能一味地迎合竞技体育的要求而过分追求世界性,忽视甚至抛弃民族性,结果将会扭曲武术的功能结构;失去武术的魅力,丧失武术的民族文化内核,武术也就不能称其为‘武术’了。”[3]

武术的标准化和多元化问题，实际上是如何解决武术的现代性与传统性的问题。解释学大师加克拉默认为，“传统并不是我们继承得来的一种现成之物,而是我们自己把它产生出来的,因为我们理解着传统进展并且参与在传统的进展之中,从而就靠我们自己进一步地规定了传统。因此,传统不只是‘过去的已经固定的东西’。”[2]现代与传统之间、现代文明与传统文化之间其实并不是完全对立的，现代文明是由古代的传统文明发展而来，随着时代的发展也必将成为将来的“传统文化”。我国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和深厚文化底蕴的国家，也非常注重对传统文化的继承与发展，武术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发展至今，面临着众多新的时代命题，肩负着新的责任与使命。庞朴先生说:“各种传统文化在其各自发生的当时本系应运而生的,因而在历史上都起过积极作用。及至事过境迁,它们或者与时俱进,演化出新的内容和形式;或者抱残守缺,固化为明日的黄花和垢土。”[5]武术的现代发展一定是建立在对传统的继承之上。因此，需要对传统进行现代化变革以适应新形势下国家乃至世界对中华武术的要求。

5.2 回归多元：携手民间传统武术，继承文化，和谐发展

标准化的武术技术体系明确，竞赛规则统一，组织模式完善，服装器械等皆能进行标准化管理。这便形成了一个具有独特风格并自成体系的武术门类，可以将其看作是一个由官方组织，相关武术工作者共同创立而成的一个新的武术拳种。这一新的武术门类可以作为中华武术的一个代表在国际舞台上进行推广和交流。在全球化的大环境下，武术应该顺应社会发展的潮流和时代的新要求，力求改变和革新，这便是武术标准化的价值所在。标准不能变成唯一，标准化的武术不能一枝独秀，一定要与其他的武术形态共同发展，只有这样才能保障一个文化生态的可持续发展。武术的多元化当然可以接纳标准，同时，武术的标准化也决不能阻碍和限制武术的多元化发展。因此，标准化应该是在局部、一定范围内进行，应该是有所限制的而不能全面开展。以多元化为主，适度放松对武术的标准化改造，在一定范围内进行标准化，这样才能真正有助于武术运动的健康发展。文善恬认为，“我们不能要求竞技武术在价值取向、技术特征等各方面完全等同于传统武术。虽然竞技武术对传统武术进行了舍弃，包括可能舍弃了传统的某些精华，但我们不能否认竞技武术是从传统武术中发展而来，也继承了传统武术诸多的事实，按照我们自己对武术的界定，我们不能否认竞技武术是武术的一部分。”[12]竞技武术作为标准化后的一个产物，它应该属于武术大家庭中的一员。

武术多元化可以很好的促进武术的发展与创新，百花齐放。风格各异的拳种流派，不同的地域文化以及习武者个人独特的习武经历和天赋，一方面可以促进不同拳种之间的交流，有助于取长补短，共同促进；另一方面，也有助于对某一拳种的革新甚至是产生一个新的拳种或武术流派。例如，民国时期的孙禄堂，将太极拳、形意拳、八卦掌融合而创立了孙式太极拳。除了他个人的习武天赋之外，他早期习练的多个武术拳种的经历为他后来创拳提供了丰富的实践和理论素材。孙式太极拳是他在太极拳、形意拳和八卦掌融会贯通的基础上创立的，如果没有这些风格各异、技法不同的拳种之间的相互碰撞和交融是很难为他提供创拳的灵感和经验的。从时代性的视角去看武术的多元化，包含了对传统武术的继承和现代化改造，而这种现代化改造正是武术的标准化建设。武术的传统继承与武术的标准化建设，二者缺一不可，应当并行发展，同等重视。

6 结语

武术本是一种以技击为本质特性的运动方法系统，在中国的历史发展中，却形成了如此繁多的武术流派和拳种门类，这正是武术多元化发展的结果。因此，“必须强化武术的自身建设，明确武术内涵，只有这样，才能使多元化得以健康发展。”[13]让标准化的武术来适应时代的需求，促进武术的国际化发展。让传统武术来肩负文化传承的重任，真正守护好中华武术的原汁原味，真正去为社会大众服务，为提高人民的身心健康水平和丰富业余生活贡献力量，让标准与传统共同构建成现代社会武术多元化发展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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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tting ‘Standard’ Become One of Diversity:Modern Development of Martial Arts

QIAO Feng-jie,WANG Gang

This paper mainly uses the literature review,logical analysis and other methods,and takes the modern development of martial arts as the research object,from how to handle and solve the problem of standardization of martial arts as the breakthrough point,this paper explores the development mode of modern martial arts.The author believes that the standardization of martial arts has its own value,but also the demand of the times and social development,but it goes too far,must not go to the extreme,and cannot make the standardization of martial arts as the entire Chinese martial arts in the garden of a thriving.The author advocates,so standard as one of diversity,take martial arts diversified development.As a new category of martial arts,standardization of martial arts can represent the country in the world,with Western sports standards,and strive to integrate into the Olympics.The development of folk traditional martial arts require equal attention,so that they take up the task of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heritage,rich cultural life of the community,in order to improve the 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 of the people to contribute.The diversity of martial arts development should become the main melody of modern social martial arts development.

martialarts;standardization;diversification;moderndevelopment

2015-03-12；

2015-06-29

乔凤杰(1969-)，男，河南安阳人，教授，博士，博士研究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武术哲学、运动哲学，E-mail:18811062055@163.com；王刚(1987-)，男，河北唐山人，在读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武术哲学，E-mail:715251087@qq.com。

清华大学 体育部，北京 100084 Tsinghua University,Beijing 100084,China.

1002-9826(2015)05-0067-05

10.16470/j.csst.201505011

G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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