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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动力研究——以攀枝花市为例

2015-12-02史仕新

重庆与世界(教师发展版) 2015年10期
关键词:攀枝花市劳动生产率资源型

李 博,史仕新

(攀枝花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四川攀枝花 617000)

一、研究背景和问题的提出

按照国务院2013年制定出台的《全国资源型城市可持续发展规划(2013—2020年)》,我国现有262个资源型城市。长期以来,资源型城市作为我国重要的能源、资源战略保障基地,为我国的国土开发和国民经济的持续健康发展做出了重要的历史贡献。但我国的资源型城市数量多、分布广,发展基础、区位条件、开发强度和发展阶段等都存在巨大差异。在我国工业化整体由中期向中后期过渡,发展动力主要由要素驱动向效率驱动和创新驱动的转型期,为数众多的资源型城市都面临着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实现科学发展和可持续发展的历史任务。但不同类型的资源型城市在发展动力上显然存在明显的区别。正确地研判并动态地理解驱动资源型城市经济增长的动力,就成为建立资源型城市科学发展长效机制的关键和前提。

资源型城市的经济增长在经历早期快速的要素驱动阶段之后,经济增长的动力将主要来自资源配置效率的改进和技术进步。宏观层面的资源配置变化主要表现为产业结构的变迁。这一变迁使得城市资源、资本、劳动力等要素从边际产出较低的部门向边际产出较高的部门流动,导致各产业比重的变化,并带来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和经济增长。而技术进步效应则是指一定区域内,因为技术进步而引起的效率提升和经济增长。本文聚焦于资源型城市经济发展中的产业结构变迁效应和技术效用的动态变化,并选择攀枝花市为样本展开实证分析,细致地考察其经济增长动力机制的动态转换,为资源型城市的转型发展提供理论支撑。

二、文献综述

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有关中国经济增长的性质、动力及其动态趋势问题就成为中外经济学界的一个热点问题,并持续拓展研究范围,将中国经济增长的阶段划分、结构变迁效应与技术进步效应等相关命题揽括其中[1-5]。新的统计和计量工具被越来越多、越来越规范地应用到该课题的研究中,经验研究所依赖的数据和资料的可靠性较之前也得以明显提高。在研究范围上,20世纪90年代主要以宏观经济整体为研究对象,关注经济增长过程中要素投入、结构效应与技术进步效应各自的贡献;而在21世纪初中国加入WTO带来贸易条件深刻变化的背景之下,研究的重点开始转向产业结构调整和技术进步的影响上。在增长核算方法上,索洛余值法(SRA)、随机前沿分析法(SEA)、数据包络分析法(DEA)和转换份额法(SSA)均有较多的应用。研究趋势日益体现出动态化和区域化的特点。资源和环境约束下的经济增长动力机制的动态转化、以区域(主要集中于省际层面)为单位的研究更趋活跃,但以资源型城市整体为研究对象的研究成果则较为鲜见。本文即采用转换份额法(SSA)以中国成熟型资源城市——攀枝花市为样本展开分析,以评估近年来该市发展动力机制的动态演进趋势。

三、资源型城市经济增长动力机制及其核算方法

要素投入增长、产业结构变迁和技术进步被认为是经济增长的核心动力。丹尼斯(Denison,1967)、麦迪森(Maddison,1987)和钱纳里(1989)实证了产业结构是经济增长中的一个重要变量,此外Grossman和Helpman(1991),Lucas(1993)以及Nelson和Pack(1999)等也在其增长理论模型中引入了产业结构变迁的因素。钱纳里等人尤其指出了对于正处于工业化急剧变迁中的发展中国家而言,经济结构变迁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更加突出。Peneder(2002)进一步提出“结构红利假说”。该假设认为不同产业间通常存在生产率的差异,当投入要素从低生产率或低增长率的部门向高生产率或高增长率部门流动时,就会促进总生产率的增长[1]。只要经济发展处于非均衡状态,资源在各部门间的产出效率存在差异,都将导致资本、劳动力等要素的流动,为经济增长提供动力。因而,产业结构变迁效应和市场化机制效应强度关系密切。在市场化体制构建初期和中期,产业结构变迁效应较为明显。而随着市场化机制的逐渐完善,产业结构变迁效应的作用将逐渐减弱[2]。

在下面我们将用图示的方式,对上述驱动经济增长的不同性质的动力做一个概略的总结(图1)。

图1 经济增长及其动力

在图1中展示了一个由X、Y两部门构成的经济体,横轴和纵轴分别代表其产出水平。两条弧线则代表不同技术水平下的生产可能性边界。经济从A点一直到E点的演化分别代表经济增长的不同阶段。在每一个阶段,其增长动力都存在差异。

(1)要素驱动。A点位于生产可能性曲线内部,表明经济中存在闲置资源或未充分利用的产能。只要能将这些闲置资源或产能利用起来,经济就有可能实现增长。这是一种粗放式的增长,主要是依靠要素投入的增加来实现,经济规模成长迅速,但结构性变化并不明显。从理论上讲,此过程可以一直推动经济调整到C点。

(2)结构效应驱动。C点已处于当前技术水平下的生产可能性曲线上。从微观上看,产业内部各企业已经实现资源利用的帕累托最优。但部门间仍存在产出效率的差异,因此从经济整体来看,并没有达到效益最大化和产出均衡化的最佳状态,经济还将继续调整,以趋于最优状态D点(D点位于埃奇沃斯契约曲线上,意味着生产和消费同时处于帕累托最优状态,但在图1中没有表明)。推动经济增长从C点向D点发展的主要动力正是产业结构变迁效应。部门间的差异促使资源的跨部门流动,从而促使资源宏观配置效率的提高,经济结构渐趋理想化。

(3)技术进步驱动。在图1中,由D点向E点的演化代表了技术进步对产出水平的影响。该图表明在要素投入水平不变的条件下,单纯的技术进步也可以推动产出水平的增加,实现经济增长,从而造成生产可能性曲线的外推。同时,我们可以推论,如果各部门间的技术进步率相同,那么这种进步将不会导致产业结构的变化,经济增长路径沿DE线展开;如果各部门间的技术进步率存在差异,那么这类技术进步同时还会导致新的产业结构调整,经济增长路径将可能沿DE′展开。

因为,要从TFP中分离出技术进步效应和结构变迁效应,常用的经济增长核算方法,如索洛余值法、随机前沿法和数据包络分析法都有一定的局限[3]。对此,通常采用转换份额分析法来进行(Shift-Share Analysis)。该方法在新兴经济体和转型经济体中已经获得较广泛的应用(Fagerberg,2000;Timmer,2000;Peneder,2003),刘伟、张辉(2008),干春晖、郑若谷(2009)采用此法也对中国整体的产业结构效应进行了估算[4]。

转换份额分析法(SSA)将劳动生产率分解为静态结构变迁效应、动态结构变迁效应和生产率增长效应。从而测算产业结构变迁和技术进步对经济增长的推动作用。具体分解如下:

以上两式中,BGt表示经济总体的劳动生产率表示各产业部门的劳动生产率表 t期产业i的劳动所占份额;t表示时期,i表示不同的产业部门,i=1,2,3,分别代表第一产业,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式(1)表示经济总体劳动生产率的具体构成,式(2)表t期总体劳动生产率相对于基期的增长率。

①式(2)右边第一项被称为静态结构变迁效应,它度量的是劳动要素从劳动生产率较低的产业流向劳动生产率较高的产业所引起的总体劳动生产率的净提升。如果劳动要素流向相对劳动生产率较高的产业i,则该产业在t期内的份额变化值大于0,可对其赋予较大的权重,因此产业i的静态结构变迁效应较大。

②式(2)右边第二项被称为动态结构变迁效应,表现了劳动要素移动引起的动态效应,度量的是从劳动生产率增长较慢的产业流向劳动生产率增长较快的产业所引起的总体劳动生产率的净提升。如果劳动要素流向劳动生产率较高的产业i,则该产业在t期内的份额变化值大于0,对其赋予的权重也较大,表明动态结构变迁效应也较大。

③式(2)右边第三项被称为生产率增长效应,它是指产业内部的(纯)技术效率变化和技术进步等因素导致的劳动生产率的增长。

四、结构变迁效应和技术进步效应的实证分析

(一)数据选取

运用份额转换分析法分析经济增长中的产业结构变迁效应和技术进步效应的落脚点,是对各次产业劳动力占比和劳动生产率的计算。其中三次产业的劳动生产率和总体劳动生产率可由统计年鉴中的地区生产总值、各次产业增加值和从业人员数量经计算得到,劳动力配置结构、固定资产投资结构也可从统计年鉴中相关数据整理获得。数据来源为1995—2012年《攀枝花市统计年鉴》。

(二)SSA下的结构变迁效应和技术进步效应

根据公式(2)可以计算出劳动生产率分解下,攀枝花市经济增长中的静态结构变迁效应、动态结构变迁效应和产业内增长效应(表1)。而静态结构变迁效应和动态结构变迁效应之和构成了结构变迁效应。同时,考虑到直观程度的问题,本文将这些数据进行百分比形式的转化,可以更直观第表示结构变迁效应和技术进步效应(表2)。

表1 份额转换分析法分解下的结构变迁效应和技术进步效应

表2 份额转换分析法分解下的结构变迁效应和技术进步效应(百分比形式)

静态结构变迁效应度量了劳动要素从劳动生产率低的部门流向劳动生产率高的部门所引起的总体劳动生产率的净提升。如果劳动要素流向生产率高的部门,则该效应大于0;动态结构变迁效应度量的是劳动要素从劳动生产率增长较慢的部门移向增长较快的部门所引起的总体劳动生产率的净提升,劳动要素流向劳动生产率增长较快的部门,则该效应大于0;右边为生产率增长效应,表示各部门内部的技术效率变化和技术进步等因素导致的各个产业内部劳动生产率的增长。

(三)实证结果分析

从表2可以看出,对攀枝花市而言,结构变迁效应为静态和动态结构效应之和为-23.74%,实际上对经济增长的总体贡献为负。细分到三次产业作更加细致的考察,则发现以下特点:第一产业结构变迁效应为负值。原因在于,虽然现有农村人口相对于攀枝花市的工业化进程而言处于过剩状态,但由于这部分过剩人口的整体素质较低,很难在非农产业中寻找到合适的就业机会,因而农业的劳动生产率从长期趋势来看,是一种相对滞后的发展。此外,第一产业部门的技术进步效应也是有限的,从而导致第一产业对经济增长的整体贡献仅有3.66%。值得注意的是,第一产业结构变迁效应占比的绝对值远远低于其产业内增长效应占比值。这一数据的经济学意义是,攀枝花市第一产业劳动力转出1%,引致的劳动生产率增长是大于1%的。这说明在攀枝花市第一产业经济增长中,代表技术进步和管理提升的技术进步效应较大程度上推动了劳动生产率的提高,而且潜力巨大。

第二产业的静态结构变迁效应和动态结构变迁效应之和仍然为负,产业发展主要由技术进步所驱动。与产业内增长效应基本持平,略低于技术进步效应。第二产业是攀枝花市的传统优势产业,高素质人才在此领域内富集,但在激烈的市场竞争压力和钢铁行业不景气的宏观环境中,经历了剧烈的产业调整,一方面对冗余人员进行大幅的清退,另一方面则大力加强对高素质人才的引进力度,在总量上则表现为劳动力从生产率较高的第二产业被挤出,从而体现为负的结构效应。这一结果表明,虽然攀枝花地处内陆,但在冶金行业及钒钛等新兴产业的技术研发和技术创新上仍然具有较大的竞争优势。问题主要在于,攀枝花在传统钢铁冶金行业的技术优势日趋式微,但在钒钛等新兴产业上的技术突破上又处于瓶颈阶段,因而应进一步地加大在技术研发上的投入力度。

第三产业的结构变迁效应十分显著。这主要是因为从农村转出的大量剩余劳动力和因第二产业调整出的劳动力是直接进入第三产业的。同时,结合前文的分析可以发现,攀枝花市近年来的固定资产投资很大部分进入了第三产业。劳动力和资本的双重净流入直接促进了攀枝花市第三产业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一方面,劳动力从生产率低下的第一产业转入边际产出较高的第三产业,直接推动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同时,可以发现第三产业的技术效应明显低于结构变迁效应。这说明在攀枝花市历年劳动生产率提高中,技术进步和管理水平提升带来的劳动生产率提高效应尚不及要素流动。

五、结论

本文将产业结构变迁效应和技术进步效应从劳动力生产率增长分解出来,分别考察它们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分析结果表明:

第一,中国经济增长中技术进步已日趋占据主导地位。这种趋势不仅表现在东部发达地区,在攀枝花这样的内陆城市,依靠其数十年持续不断的研发,技术进步已经成为经济增长动力的主要来源。

第二,技术进步本身在各产业间的分布是极不均衡的。就攀枝花市而言,第二产业中技术进步的优势更加明显,而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中技术进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依然较为薄弱,尤其突出表现在第一产业。从攀枝花市的资源禀赋特征来看,第一产业的进步潜力非常巨大,加大对农业科技的投入,边际收益很可能高于其他产业。第三产业的技术进步更多地表现为广义的技术进步,主要是制度创新和管理创新。从攀枝花市的基本条件来看,生活服务业的上升空间较为有限,因而重点在于发展生产服务业和现代服务业。近年来,从资本要素的流动看,第三产业表现出越来越大的吸引力,将很可能成为未来经济的主要增长点。对第二产业而言,传统的技术优势主要集中在钢铁冶金行业,而钒钛产业方面的研究虽然投入力度较大,但尚处于瓶颈期,对此应进一步优化科技资源配置,力争早日在关键技术上实现突破。

第三,从结构效应来看,除了第三产业表现出正的结构效应外,第一、第二产业的结构效应都为负。这表明产业结构尚处于剧烈的调整过程中,资源配置效率还有较大的优化空间。

第四,从对经济增长的贡献来看,分产业则第二产业贡献最大,从动力性质来看,技术进步在第二产业中占据主导,第三产业则主要由结构变迁所驱动。提升第三产业比重依然是转变发展方式和优化产业结构的主攻方向。

[1] 干春晖,郑若谷.改革开放以来产业结构演进与生产率增长研究[J].中国工业经济,2009(2).

[2] 王建.重庆市经济增长中的产业结构变迁效应和技术进步效应[D].重庆大学,2012:8.

[3] 傅晓霞,吴利学.随机生产前沿方法的发展及其在中国的应用[J].南开经济研究,2006(2).

[4] 刘伟,张辉.中国经济增长中的产业结构变迁和技术进步[J].经济研究,2008(11).

[5] 张辉,王晓霞.北京市产业结构变迁对经济增长贡献的实证研究[J].经济科学,200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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