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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乐慈:于无声处呈现时代的底色

2015-12-02文/红

上海采风月刊 2015年5期
关键词:热流话剧时代

文/红 菱

春日的一个下午,当我准时来到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六楼的咖啡厅时,导演苏乐慈已经坐在那里,点了一杯咖啡,正用小勺子缓缓搅动着,很从容安静的样子。这样的姿态一直贯穿了访谈的始终,我本以为回忆起过往,那历史皱褶里的遗痕,曾经的辉煌或低谷,总会引起一些复杂的情感变化,但她一直平和地叙述着,那么的波澜不惊。

苏乐慈很瘦,但并不纤弱, 斑白的齐耳短发让人感觉很精神,眼镜下的目光内敛而深邃。苏乐慈的身体并不太好,有顽固的类风湿关节炎,但她并没有向病痛屈服,吃了二十几年激素,维持得不错。在戏剧创作上,苏乐慈也有着一份坚韧与执拗,五十多年的导演生涯沉沉浮浮,时而被时代的潮流裹挟着,但她一直主动在创作上寻找突破口。

《于无声处》是苏乐慈导演履历中的第一声“惊雷”,也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所处历史时期的一声“惊雷”,成为中国现当代戏剧史上绕不开的名字。之后苏乐慈陆续导演了《屋外有热流》《血总是热的》《路》《传呼电话》《一个黑人中士之死》《亨利四世》等,在形式和内容上都有新的突破。直至从上海戏剧学院导演系主任的岗位上退休后,她还在忙碌。去年,她导演的话剧《生死遗忘》,被誉为“话剧舞台的《金色池塘》”。今年年初,她复排的《长恨歌》成为纪念上海话剧艺术中心成立20周年系列演出之“不止经典”系列的首部大戏。

纵观苏乐慈导演的戏,会发现她的戏、她戏中的人物往往比她本人更受关注,这在到处闪耀着导演标签的时代,颇显得“另类”。但苏乐慈就愿意这样,不露痕迹地隐藏在戏中人物背后,于无声处反映时代以及时代中的人物命运。

《长恨歌》展现的是上海人的生存环境和心态

去年下半年, 苏乐慈原本计划去美国探亲,预计呆半年,去美国前夕得知要复排《长恨歌》,她在美国只呆了两个月就回来了。演员们也是如此,这次一说复排,剧组的原班人马都要求回来参演。首演版里“严师母” 的扮演者朱茵正在外地排戏,她表示会挤出时间赶回来演出,可惜不幸骨折,话剧中心的实力派演员宋忆宁立刻请缨顶替。此次,久违舞台的上海话剧艺术中心掌门人杨绍林也再次出山,再度扮演戏中的“李主任”。

“杨总的身材、相貌、气场在那,一出场就像李主任。他当总经理后,很久没有演戏了,这次重新上台,他很用功。他的司机跟我说,‘杨总天天在车子上唱京戏,不但唱还做动作,现在连我都会唱了’。”苏乐慈笑说道。

《长恨歌》首演于2003年。此次复排,主要在第三幕进行了较大的改动,一些内容进行了压缩,加快了推进的节奏。“观众最喜欢的往往是第二幕,最出彩。不过,我认为,戏的现实意义还是在于‘老克勒’的幻灭,王琦瑶的幻灭,第三幕有反讽的意味,对迷恋上世纪四十年代所谓最繁华上海的人的反讽。我个人的观点,上海最好的时期还是现在。”

近年来,关于老上海的影视剧、舞台剧并不少见,但怀旧中大多充满了小资的气息,“这个戏主要想展示的不是对四十年代的怀旧,那些小资,而是上海的时代特征,在不同时代中,上海人的一种生存环境和心态。就像《茶馆》展现了那个时代中北京人的生存状态、心态……我觉得之前很少有人展现上海人的生存状态,而《长恨歌》这部小说,赵耀民改编的剧本很好地展现了这一方面。”苏乐慈说道。

“无论是小说还是剧本都很好,那么在此基础上,作为导演,你有什么新的想法,创作过程中有怎样的难度呢?”我疑惑地问道。

“因为有那么好的基础在那里,从导演角度,最重要的是,在舞台上呈现三个不同时代的特征。我对各个创作部门的要求是:反映时代的特征,上海的特征,还有上海人的心理特征。”苏乐慈回答道。

苏乐慈对道具的要求很高,比如尿布,一定要用以前的旧床单撕出来。 “道具一定要到位,只有时代感加强了,你才会体会到人在那种时代、氛围下的生存状态和心态的变化。”苏乐慈说道,“还有一点需要把握的是,展现每个人物的内心世界,王安忆的小说风格是非常细腻的,这也是我要求演员们做到的。”

人物内心变化的展现是小说所擅长的,但若要在舞台上呈现,其实难度很大。苏乐慈坦言,一开始觉得最难的就是打麻将那两场戏,人都是坐在那里几乎不动的,无法舞台调度,怎么把王琦瑶与康明逊间很细微的情感传递展现出来?在这方面,苏乐慈颇费了心思。

“康明逊从门口一进来,说,王小姐,你好,他们俩就忘了严师母的存在了。严师母啊哼一声,‘你朋友呢?’这是第一个感情的交流。第二个感情交流是,萨沙要去吻王琦瑶的手,王琦瑶马上说,‘我给你去挂大衣’,之后她拿着大衣,跟康明逊两人对视,很温柔地递给他,他慢慢挂起来。第三个情感交流是,开始打麻将了,康明逊马上走过来帮王琦瑶拉椅子,王琦瑶坐下来,康明逊就坐在她旁边,非常微妙,也设计成正好他们面对着观众。第四个情感交流是,萨沙说,王姐姐我知道你要吃什么,王琦瑶一面看牌,说‘我吃’,一面给康明逊倒了杯茶,康明逊接着这杯茶不动了,很高兴,接着开始哼麻将歌。就在观众面前,那么细小的动作一点点递进,就把康明逊和王琦瑶之间的情感慢慢重叠起来了,人物关系之间的变化出来了。”苏乐慈仔细地解释道。

《长恨歌》演出时,场下不时会爆发出笑声,对于这些“笑场”,苏乐慈一点也不担忧,“赵耀民的剧本里有黑色幽默的成分,我认为很好。我觉得观众的很多笑都是会心的,笑完以后会觉得心酸甚至会心疼,因为这些人寻找快乐当中,心底里有很多无可奈何。四个人关在房间里,打麻将偷着乐,但是很快快乐就没有了,不一定是因为外面人来抓你,而是自己的心理不对了,这个地方的人产生了感情,严师母觉得不行,这是非常现实的,现实把很多美好的东西打破了。每个时代都有很多无奈,时代当中的人顺着走也好,抗争也好,都是很无奈的。其实里面有一种宿命感的东西。”

《于无声处》创作团队在北京(左一苏乐慈、左二宗福先)

《于无声处》是一个脚着地,《屋外有热流》才是两个脚着地

“无奈”,也是苏乐慈一路走过来的感受,不过即便一生很多事情可能是命中注定的,苏乐慈依然主动地把握自己的人生。

《长恨歌》剧照

在演艺界,陪考考中的例子屡见不鲜,多得让人怀疑它的真实性了。而眼前,苏乐慈很认真地告诉我,在念市三女中时,她陪好朋友考上海戏剧学院表演预科,朋友没考上,“无心插柳”的她反而考取了。当时年幼的苏乐慈还跑去跟学校说:“录取她吧,我不读了。”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忽如其来的机会如同一个种子,很快在苏乐慈心里生根发芽。只是父母比较传统,坚决不同意,但此时一贯温顺的苏乐慈倔强起来,最后母亲只好让步,并摞下了一句话:“好吧,你以后后悔了不要来找我。”虽然如愿以偿,但不幸被母亲言中,进入上戏表演系预科不久,苏乐慈很快就后悔了,她意识到自己不太适合当演员,“我没有同学漂亮,嗓子不太好。因为我喜欢看书,经常晚上躲在被窝里看,就看成近视眼了。预科班只有两年,也有文化课,但是毕竟跟普通高中不一样,1962年快毕业时,我就到旁边的延安中学借读,准备考外面的大学。”

苏乐慈(前排居中)与她的学生们

原本打算改弦易辙,但是冥冥中似乎有上帝之手又让苏乐慈继续在戏剧道路上走下去。又是一次“陪考”,陪预科同学考上戏表演系,考完后,王家驹老师来找她,对她说:“学校要成立导演系,你来考导演系吧。”

“我一听吓死了,因为我觉得导演是高不可攀的,因此当时我忙对王老师说,我不行的,我做不了导演。王老师就对我说,是胡导老师叫你来考的。后来胡导老师跟我谈了一次,他知道我爱看书。”苏乐慈回忆道。

就这样苏乐慈考进了上戏导演系。“我们那个班招了15个人,同学们都很厉害,有清华大学读了两年肄业过来读的,有剧团里工作过的,他们都能说会道的。我喜欢戏剧,喜欢在剧场里看排练、看演出,但是不自信。所以那时候,我的理想是:毕业后到图书馆工作,可以看书。”苏乐慈呵呵笑着回忆道。

临近毕业时,正好遇上文革,苏乐慈与同学一起被下放到农场,同学们私下开玩笑说,他们进了“早稻田大学”,学的是“挖土”专业。两年后,苏乐慈与同学全部回到上海,学校还不分配,他们继续留在大学搞运动,直到1972年,学院一至四年级的学生才一起被安排分配工作。苏乐慈被分到了上海总工会工人文化宫。虽然搞的是群众文化,专业算不上对口,却也因祸得福,因为当时专业剧团都停止了,而文化宫是个夹缝,在工人阶级领导一切的情况下,总工会反而能搞一些东西。

“当时我一天到晚跑区县级的工会、工厂,组织群众汇演等。那时,我还不认为自己是个导演,人家叫我‘导演’,我脸要红的。那个时候,其实我们这些人还是蛮想搞专业的,所以几个同学办了小戏创作班,我这儿办了朗诵班,后来叫做表演训练班,之后又成立了话剧队。小戏创作班的学员写剧本,我们排。”

那时,群众业余文艺强调搞小品、独幕剧,从来没有排过大戏。一天,小戏创作班的学员宗福先到苏乐慈家送上剧本《于无声处》。一看是四幕大戏,苏乐慈感到很难排练,但等到她一口气把剧本看完后,很激动,虽然那时“天安门事件”还没有平反,但30多岁的苏乐慈决定要把这个戏排出来,因为剧本勇敢地冲破时代的禁区,通过尖锐的戏剧冲突,说出了老百姓压抑许久的心声。

排戏的条件很艰苦,服装、鞋子等都是苏乐慈和演员各自从家里拿来的。连下雨的效果,也是从家里拿了竹匾,放进黄豆滚动后合成的。那时演出是毫无报酬的,但是这些业余演员都非常卖力。

1978年9月22日,《于无声处》第一场彩排演出开始了。当演出结束大幕拉上后,观众席瞬间爆发出了一阵阵热烈的掌声。苏乐慈赶紧跑到后台抓住正在卸妆、换服装的演员,大喊“谢幕谢幕!”当时群众业余演出是没有谢幕的。从那天开始,《于无声处》走向社会、走向北京,之后风靡全国。

虽然我并没有经历那个时代,但是我能够想象当年《于无声处》演出的盛况,苏乐慈也因此声名鹊起,获得了许多奖励与荣誉,那个辉煌时期的回忆让我都禁不住激动起来,但是苏乐慈却淡淡地笑着,脸上浮现几抹愉悦,却不特别兴奋,事实上,即便在当时,她也是如此出人意料地冷静。

“当时《于无声处》一下子轰动了,我们也成名了,但我和宗福先并没有头脑发热,还是蛮清醒的,我们觉得这个戏的成功,更多的是时代造成的,跟当时的政治背景有很大的关系。”苏乐慈坦言,“《于无声处》的成功让我在导演方面有了自信,但是真正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导演了的戏,是《屋外有热流》。《于无声处》还是一个严格的三一律的戏,而《屋外有热流》有很多艺术上的探索与突破。《屋外有热流》引起了轰动才让我感到,大家在艺术上承认我了。我老是开玩笑说,《于无声处》,我是一个脚着地,到了《屋外有热流》,才是两个脚着地,站稳了。”

导演的意念是活在人物身上的,我愿意隐藏在人物背后

“在戏剧学院,我们接受的是现实主义创作方法,那时候很幸运,熊佛西院长,朱端钧先生,胡导老师都在那里排戏,我们一下课,就去剧场看,几乎天天如此,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熏陶过程。那个时候我们也到戏曲剧团实习过。一开始,我们排戏,都是镜框式舞台的表现方式,讲究三一律。后来,改革开放后,窗口打开了,我们看到了很多东西,包括意识流的文学作品,国外的戏剧电影的介绍,哪怕看一张剧照都对我们有很大的启发。那时候就产生一种找突破的冲动,找另外一种更强烈的表现手法的冲动。”苏乐慈回忆。

《于无声处》剧照

这样的冲动在《屋外有热流》中实现了。《屋外有热流》没有一个贯穿始终的时间线,只有兄妹三人的言语交流。主演——哥哥赵长康是以鬼魂的形式出现的。这该怎么排呢?很多导演觉得这个剧本根本无法搬上舞台,但是苏乐慈却迎难而上。“《屋外有热流》讲的是,即便物质条件好了,还是要到社会中去,要到人民大众中去,这样才能找到热流,这里面有一种象征主义的东西。这个戏里的内核打动了我,引起了我的共鸣。我觉得排这个戏虽难,但是可以想办法。”

戏中,男主人公是鬼魂,他会一会儿出现在弟弟房间,一会儿出现在妹妹房间,这就意味着舞台上的布景不可能是实景,一定是写意的景。苏乐慈在舞美设计上花了不少心思,最后在舞台上设计了两个房间,一个是弟弟的房间,一个是妹妹的房间,中间用积木搭起一堵墙,积木墙中间留有空档,巧妙地解决了主人公经常要“穿墙而过”的难题。

《屋外有热流》中,苏乐慈运用了意识流、象征主义的表现手法,在戏剧的表现主题、内在结构、外在形式等方面做出了大胆探索,这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争议,最终也获得了肯定。此戏代表上海参加了全国工人小戏汇演,获得了全国总工会和文化部联合颁发的“勇于探索、敢于创新”奖,此前从来只有一等奖、二等奖,这个单项奖是为他们特设的。演出后,很多地方的代表团晚上都睡不着觉,在屋子里通宵争论这个戏。

《屋外有热流》之后,苏乐慈又导演了《血总是热的》《路》等,运用了更多的表现手段。同时,苏乐慈所带领的文化宫话剧队也是藏龙卧虎,文革之后各个艺术院校第一次招生,很多队员都上榜了,周野芒、叶倩荣、罗燕等考进了上戏表演系,张建亚、江海洋等考进了北京电影学院。

那时,苏乐慈也产生了离开文化宫的念头,想要回归到专业气氛更浓的地方。虽然总工会的领导不同意,但苏乐慈去意已决。这时,北京总政话剧团、上海电视台、上海戏剧学院也向她伸出了橄榄枝。去哪儿呢?电视台提供的条件很好,出名快,收入高,苏乐慈也拍过电视剧,但她更喜欢舞台,同时她也希望继续留在上海。于是,她很快做出决定:回母校。1985年,上戏恢复导演系,招了第二届学生,苏乐慈悉心教学,又培养了一批优秀学生,包括赵屹鸥、何晶、郭宇、马进、杨昕巍、曹红梅、王刚、熊早等,他们现在都是戏剧、影视界的中流砥柱。。

除了教学,苏乐慈继续着导演工作,排了话剧《一个黑人中士之死》《传呼电话》《亨利四世》《梅兰芳》《长恨歌》等,京剧《王子复仇记》、越剧《宝莲灯》、沪剧《母亲的情怀》、锡剧《血色杜鹃》等。2008年,话剧中心复排《于无声处》,苏乐慈将政治推到后面作为大背景,而把当初人与人之间的亲情、友情、爱情放在最前面,受到了观众的欢迎,包括很多年轻观众。2014年,苏乐慈又接了一个戏《生死遗忘》。其实退休后的她基本不接戏了,但王周生的小说《生死遗忘》以及改编的剧本打动了她,她愿意通过话剧将老年人的生存状态、中年人面临着的竞争和压力生动深刻地反映出来。

回顾早期,苏乐慈的作品是探索、实验的,但之后她似乎又慢慢回归到现实主义,人物的形象更鲜明了,时代的特征更浓烈了,但是外在的表现方式反而内敛了,甚至渐渐不露痕迹了,这是怎样的原因呢?

“以前,舞台形式上的限制更多一点,所以每个戏我都想用新的表达方式。后来形式发展越来越多了,越来越让人眼花缭乱了,越来越让观众只看形式、看不到真正的东西了,于是我又慢慢回归到现实主义的创作方式。”回顾自己的创作生涯,苏乐慈颇有感触地说道,“我越来越认识到一点,戏剧最重要的是创造角色,剧中塑造的人物应该是一个时代、一个阶层,某种人群的代表,所以我的‘回归’主要是这方面。”

记者:在学校教书肯定比不上在院团排戏多,不会觉得遗憾吗?

苏乐慈:我很喜欢跟学生在一起,因为他们有很多很创新的东西,对我也有很大的启发。我认为,戏剧学院的教学,不是我教给学生什么,而是一个互动的过程。

记者:在教学生时,你最强调的是什么?

苏乐慈:学生来学,一定会教他们一些导演的基本技巧,但我更鼓励学生要热爱生活,多看书,多接触社会,更多地感受人、生活,要有更多的创新的东西。一个导演素质的培养是很重要的,包括想象力、创造力、审美等。我的这些学生中,真正搞舞台的很少,拍电视的很多,从商的也有,不管干什么,我觉得大学不是职业培训,更多的应该是一种熏陶、一种文化的积淀,从而找到自己真正的文化方向。

记者:在你看来,怎样才算是真正具有探索精神的戏?

苏乐慈:对导演来说,表现形式不只有一种,应该展开想象力,多方面的探索,有很多导演的突破都在这里。孟京辉早期导演的《思凡》,我非常喜欢,他的表达手段与众不同,给我震撼。我觉得最好的突破,是找到合适这个戏的风格的表达方式,而不能脱离这个戏本身要表达的东西,这才是真正的探索。这个突破是很难的,要结合得好,要找到最佳方案。其实现在,有些导演有时太强调导演个人特色、手段,特别热衷于表现形式上的突破,在人物表现上反而弱下去了,内容太浮在面上了。

记者:很多导演都很讲究自己的风格,为何你在这方面并不在意?

苏乐慈:作为导演,最重要的是把人物梳理好,这些人物让观众难忘就行了,而不是导演让观众难忘。有人问我,“你的导演风格是什么?”我说,‘我没有什么导演风格’。我不太强调自己的东西,能表达好就可以了。现在很多导演确实很强调自己的风格,但我觉得,慢慢的他们的路会窄的。我不反对他们,但是我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要把自己的路拓宽。以前是表达意念为主,很强调导演的主体意识,现在我觉得,形式是为了表达人物内心,一切创作为角色、人物服务。导演的意念是活在人物身上的,我愿意隐藏在人物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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