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州唐墓出土阿拉伯帝国倭马亚王朝金币
2015-11-27王雪农杨卫东
王雪农 杨卫东
涿州唐墓出土阿拉伯帝国倭马亚王朝金币
王雪农杨卫东
2013年10月,河北省涿州市出土了1枚阿拉伯帝国倭马亚王朝金币 (彩页1图1)。
金币出土在一座唐代墓葬中。这是一座损毁严重的砖室墓,位于涿州市清凉寺区史庄村村西南。墓葬编号2013ZZQLSHR②M 10,周围还有编号为M 14和M 8两座时代大体相同的墓葬 (彩页1图2)。
这座由河北省文物保护中心和涿州文物保管所考古队联合发掘的唐代墓葬,为夫妻合葬墓。发掘所见,墓葬早期遭到过严重的盗掘破坏,但其中仍出土有151件随葬品 (彩页1 图3)。其中,在棺床残头骨西侧出土灰陶罐1件,棺床中部出铜扁簪1件、铜纽扣4枚、铜饰件2件、阿拉伯帝国倭马亚王朝金币1枚、开元通宝铜钱140枚 (彩页2图4),墓室西南角出土灰色陶砚和酱釉瓷碗各1件。墓葬扰土的清理中,还出土有包括三彩器物残片在内的一些陶器残片。
涿州唐墓出土的140枚开元通宝钱,铸造工整,铜质较好,但锈蚀较重 (彩页2图5)。经清理,这批钱类型较为一致,除6枚背 “月痕”钱和1枚背直划痕钱之外,其它均为光背一种。钱径在2.4~2.5cm左右,重量在3.6~4g之间。钱文笔画疏朗秀逸,“元”字第一笔多较长,第二笔左挑,少数见有左右双挑;“通”字 “走之”前三笔呈似连非连的波折状,“甬”部上笔开口较小;“宝”字下部 “贝”中间二横与左右两竖相连。这种版式的开元钱,与学界所谓的 “中期开元钱”相吻合。由此判断推测,涿州唐墓应该是一座唐代中期的墓葬,时间下限不会晚于武宗会昌五年 (845年)。
涿州唐墓出土的阿拉伯帝国倭马亚王朝金币,是阿拉伯帝国倭马亚王朝第五任哈里发阿卜杜勒·马利克在位时开始铸造的,这种被称作 “第纳尔”的金质货币,是阿拉伯世界历史上铸造的第一种货币。
阿拉伯帝国倭马亚王朝金币圆形、无孔、两面文字,无人物或偶像图案,是典型的阿拉伯体系钱币。
20世纪以来,中国境内有考古发掘纪录的阿拉伯帝国倭马亚王朝金币出土不多,除本次涿州的发现外,1964年陕西西安鱼化公社西窑头村中晚唐墓也有所出土①。
《西安唐墓出土阿拉伯金币》称:陕西西安鱼化公社西窑头村中晚唐墓出土的3枚金币,钱文都是苦法体 (kuficscript)阿拉伯文②。编号 “六四·190”的金币,“钱径1.9、厚0.1厘米,重4.3克。正面中央铭文三行,边缘铭文一周,背面也如此。背面中央第三行的下边正中,有2个小圆点。阿拉伯文读法,从右向左行,边缘一周的读法即逆时针进行两周铭文的汉文意思正面中央3行为:‘真主之外无神,他是独一无偶的’。边缘一周为‘穆罕默德是真主的使者。真主以中正的道和真理的教遣派了他,必定使他战胜了其它一切宗教。’背面中央3行:‘真主是唯一的。真主是永劫的。他不生育,也不被生。’边缘一周:‘以真主的名义,这第纳尔铸于八十又三年。’”
编号为 “六四·188”和编号 “六四·189”的两枚金币,正、背铭文与前枚大部分相同仅是年份不同,前者的年份是回历100年,后者的年份为 “九又二十又百 (公元746—74年)”。两枚金币的径度都是20,厚1mm,重量分别是4.2g和4.3g。
经考释,涿州唐墓出土阿拉伯帝国倭马亚王朝金币的文字也是 “苦法体”阿拉伯文正面中间文字为:“别无他神,唯有真主,真主举世无双。”正面边缘的文字是:“别无他神,唯有真主,穆罕默德是真主的使者。遂真主所愿,至真至正的宗教。”金币背面中间文字:“真主,一个真主,持之以恒,不生不灭。”背面边文:“以大慈大悲真主的名义,称他是唯一之神。”与之前金币上文字内容基本一致,只是汉文释义的区别。
涿州唐墓出土阿拉伯帝国倭马亚王朝金币径18.9、厚1mm,重4.22g,标准也基本同于西安出土的那两枚。
被称作 “大食”的阿拉伯帝国与中国唐王朝关系密切。文献记载,唐朝一代大食国使臣进行的朝贡贸易不低于40次。通过丝绸之路,大量的中亚、西亚商人进入中国内地,这里面也包括阿拉伯人。这些人中,有的还长期居留中国,开设店铺、商行,经营商贸活动文献中被称作 “蕃客”或 “胡商”。
涿州古称 “督亢”,唐代称 “范阳”,这里经济发达,物产丰富,衢通南北,贸易繁荣是唐王朝北方重要的政治都会及商贸城市。河北涿州唐墓阿拉伯帝国倭马亚王朝金币的发现,见证了中国唐代的中外政治和经济文化交流。同时也为盛唐时期涿州地区经济繁荣文化昌盛的社会景象,提供了不可多得的文物证据。
(此文的撰写、特别是金币币面文字的翻译,得到中国钱币博物馆周卫荣先生的支持帮助,特此致谢!)
注释:
① 陕西省文物管理委员会:《西安市西窑头村唐墓清理记》,《考古》1965年8期。
② 夏鼐:《西安唐墓出土阿拉伯金币》,《考古》1965年8期。
(责任编辑刘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