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主义叙事学的兴衰嬗变历程

■周萌萌

结构主义思想加入叙事性研究诞生了结构主义叙事学这一学科， 并且开创了此领域研究新纪元， 影响着对西方文学以及文化的相关研究。 本文从结构主义叙事学理论入手， 分析了结构主义叙事学的发展过程， 探讨了结构主义叙事学所受到的质疑， 提出了结构主义叙事学的发展历程， 为结构主义叙事学的研究提供理论参考。

一、结构主义叙事学

（一）结构主义方法论

从传统意义上的哲学来说， 结构主义不是单纯的学说，它包含着人文科学以及社会科学家在相应的专业领域里所使用的一种研究方法。 结构主义方法论是让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达到自然科学那样精准、 科学的水平。 结构主义方法论有两个明显的特点。 其一是强调整体性， 对于部分来说整体在逻辑上存在着优先的关键性。 结构主义方法提出， 无论什么事物都是一个复杂、 统一的整体， 事物中各个组成部分的性质都不会单独地被理解， 只有将这些组成部分放到一个整体的框架中， 才能将这个整体以及组成的各个部分联系起来被理解。

由此， 对于语言学的研究就应该从全局性、 体系性的观念出发， 而不应该离开必定的标志体系去研究独立的词。 列维·斯特劳斯也认同，社会生活是由经济、 政治、 伦理、 宗教等各个方面的要素所组成的一个有意义的繁杂全局， 其中某一个方面除了与之相关联起来思考， 否则便不会得到了解。因此， 结构主义坚持只有经过存在于部分之间的关联才能够更加适合地诠释全局和局部。 结构主义方式的本质和首要要求则是在于要力图研究关联和结合各个要素的关联的繁杂网络，而不是研究一个全局的各种要素。

结构主义方式的另一个根本特性是对于共时性的强调。着重提出共时性的研究方式， 是索绪尔对于语言学研究的一个有道理的贡献。 索绪尔指出： “共时的表象和历时的表象完全没有共同的地方： 一个是同时因素间的关联， 一个是一个因素在时间上代替另一个因素， 是一种事情。” 索绪尔认同， 既然语言是一个标志体系， 体系内部各因素之间的关联是相互关联、 同时并存的， 由此当作标志体系的语言是共时性的。 至于一种语言的历史， 也能够看作是在一个相互作用的体系内部诸成分的序列。 于是索绪尔提出一种与开放性的语言体系相适应的开放性研究方式， 即对于体系内同时存在的各成分之间的关联， 特别是它们同整个体系的关联进行研究的方式。 在索绪尔的语言学中， 开放性和全局观和体系性是相一致的， 由此开放性的研究方式是全局观和体系观的必然延续。

（二）叙事学理论

叙事学是在结构主义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对于叙事文本进行研究的理论。 最早提出叙事学这个概念， 并认同这是一门待建立的科学的人， 一般认同是法国当代著名结构主义标志学家、文艺理论家茨维坦·托多罗夫。在他之前， 巴尔特发表的 《叙事作品结构分析导论》、 克洛德·布雷蒙发表的 《叙事可能之逻辑》 两篇论文都能够视为当代叙事学的奠基之作。叙事学通过30 多年的发展，已经自成系统， 足以对于许多叙事文本或文体进行行之有效的分析。 下面， 我们对于几位结构主义和叙事学大师的理论进行疏理， 对于叙事学理论进行一次管中窥豹式的理论漫游。

二、结构主义叙事学的兴起

（一）第一阶段

结构主义叙事学在西方的研究已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亚里士多德就曾经把其作为是一种模拟的方式。 在亚里士多德的不朽名作 《诗学》 里描写过悲剧情节的发展， 但是在实际意义上对结构主义叙事学的研究是源于上个世纪初的俄国形式主义文论。 在其中具有代表性的人物是普罗普， 他研究的是俄国民间故事的结构形式。 从他的论述中能够看到他把民间故事中的人物类型称为结构角色， 故事中的行为类型则称为功能， 把这些故事看作结构单位， 在不同的故事中同样的行为可能有着不同的功能， 这样的功能决定着故事的结构和性质。

有故事都包含着缺少或者恶行的性能， 再从中延伸出另外一种结果的性能。 就如同在句子中， 有的成分可以在不同的句子中重复出现， 性能同样的可以， 就由这样形成了故事的整体。 普罗普从俄国民间故事中筛选出三十一个性能。 他认同这三十一个性能可以用来说明俄国民间神话故事的所有情节发展。

普罗普也总结出人物能够出现的七种角色： 英雄， 恶棍， 公主以及国王、 协调者、 捐助者、 助人者、 假英雄等。 但是同样的人物不只是担任一种角色， 而且同一种角色也不只是由一人担任。 每一类型的角色都同某一具体动作、 某一种性能相关。 从普罗普提出的性能、 人物以及角色所组成的相对应的形式能够在表面上显示出叙事文学的基本形式。

俄国的形式主义同索绪尔的结构主义模式同出一辙， 借鉴了索绪尔的结构主义模式线性方式， 从各种结构分子中的线性顺序中来研究文学的叙事结构。 其整个性能就是结构主义的语言， 其中的每个具体的故事就是言语。 由此可见， 俄国的形式主义为文学的研究发展诞生出结构主义的新方向。

（二）第二阶段

结构主义叙事学逐渐发展， 在其第二阶段的代表人物则是法国的人类学家Levi·Strauss。 他用索绪尔的结构主义语言学理论去解释全世界神话故事的相似性。 从他的理论阐述中能够看到， 他认为神话是语言， 是需要通过反复传颂才能得以延续。 他还提出神话是由语言和言语所组成的， 他对普罗普的研究结论进行了一定的改进， 结合结构主义语言中的学术语phoneme，衍伸出了mytheme 一词。Mytheme 一次在神话中是包括所有的组成单位。Levi·Strauss 对神话结构的分析则是将神话分割成神话素， 再将这些分割开来的神话素作为结构的单位将其分类到形式的类型。 在不同的形式类型中的神话素从实际上能够区分到话语横组合链的不同的点上。 这就表示有限的语法单位可以按照横组合的规则形成无限个句子，而有限的神话素结构单位也可以形成不同的神话内容。

（三）第三阶段

对结构主义叙事学的研究到达顶峰状态则是处于法国的结构主义阶段， 即上个世纪的50 到60 年代， 以Barthes、Derrida、Foulcauh、Todorov 等为代表的巴黎学派开辟了法国文学的批评新世纪， 将结构主义叙事学的发展推动到了最顶峰， 呈现出独立学科的特点。 法国的巴黎学派还是把索绪尔的结构主义语言学作为前驱科学， 提取聚合视察的论证， 把故事比作为一个句子。 他认为， 叙事就像一个长句的表达，句子中的语法范围可以延伸到语言的条理性。 托德洛夫对于传统的语法范围有更加深入的研究， 他把所表述的实体和施动者同名词相比较， 把行为和事情同动词相比较， 把特质同形容词相比较。 热奈特则是用时态、 语气、 语态的使用方式来描绘和表达世界， 表达内容， 表达动作这三方面之间的联系。

在半个多世纪的历练中， 巴黎学派最终为结构主义叙事学确立出在根本上齐备的结构，同时让其在当时得到了认可。从中能够看到人们对于文学科学化的追求， 但是又在一阵激烈的喝彩声中迎来了挑战。

三、结构主义叙事学受到质疑

结构主义叙事学发展到后期， 对其的基本假定以及这些假定对于一些根本研究内容的删除受到了质疑。 对于其的质疑部分是关于叙事学自身，部分则是关于其结构主义的基础。

（一）理论缺乏普遍性

结构主义叙事学理论缺乏普遍性、 预测力等问题， 而且会出现误导， 同时它对于理论方面的普遍性追求也受到一定的质疑。 例如存在着的普遍性的表达都会有着一部分或者全部的历史作为反面证明。 其谈到单纯的自然叙事也会关系到相应的文化背景、 文化环境等方面。 另外从人种学的角度去观察， 有的理论体系最终都会需要证明其本身在本质上有着异质性等这样的问题出现， 同时对于普遍的理论研究也会使研究学者难以发现主要的细节差异。

（二）遵从客观性

结构主义叙事学尤为重视科学性方面， 有的学者提出其被认为是太过于信仰着语言学术语的解释力， 同时语言学发展得更为重要， 对结构主义叙事学所提出的关于语言学方面的概念、 方法都被认定是过时的， 因此其理论基础受到了质疑，也对它所坚持的客观性受到动摇。

结构主义发展到后期出现了许多学术方式来研究叙事的修辞，其在身份中的功能，研究叙事和认识形式之间的关系。运用结构主义后期的学术方式进行研究时， 对于结构特性的研究仍然是重点， 对于详尽故事中所提到的关于暗示的地位也有了一定的诠释， 而且还会对某一小说在领域认识形式中的支撑或者质疑水平进行相应的评价。 质疑者认为在叙事文本中蕴涵的远不只是叙事，还触及到例如熏染力， 哲学力量，心境洞悉力等等多方位内在。

（三）叙事模式过于静态

对于叙事模式中所描述的方法被质疑者评价为太过于静态， 导致没有法去描述叙事发展中的实际推动力。 根据叙事的能源可以确定其最终的形式， 而以前的叙事形式还不能够完全地作为事能源的故事发展体系， 由此看来， 它无法达到其所表达的描绘力。 维特根斯坦舍尔等语言学家也对叙事学进行研究， 他们认识到在句子呈现条理性之外， 还存有对于言语回指、话轮形式等方面的特征。对于语言学中的新常识，消除叙事语境、 一定程度地忽略语用这样的关于叙事性的研究由其自身的特性而受到了质疑。

结构主义发展到后期， 其受到的严厉批判是多方位的。由此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便有人曾经质疑叙事学是否已经消失， 而乐观的一些说辞则是它还在挣扎中。 十几年之后， 叙事学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质疑，仍旧顽强地存在着。

四、结构主义叙事学的蜕变

（一）多元化转变

柯里用多样化、 解构主义、 政治化来表达现代叙事学的特征。 但是全面地审视解构主义和政事化， 又只是分别从两个不同的角度来反应结构主义叙事学发展到后期的多元化的学科包容， 由此可以用多元化这个更为准确的词语来全面概括结构主义叙事学的蜕变。 赫尔曼主办的关于现代叙事理论中，使用narratologies 作为书名，则更加能够反应这一学科的实际情况。里蒙·凯南所提出的叙事学多样化改观体现在两个方面： 一方面是形式的多样性， 一方面是跨学科性。 从当下对许多学科的命名中我们能够发现叙事学在这两个方面的基础上衍生出去，例如语境叙事学、后现代叙事学等等。

（二）跨学科综合研究

结构主义叙事学在蜕变过程中实现了多方位的演变， 从以文本为主转变为面向语境， 从对封闭体系和静态的状态向着开放动态方向转变， 从对文本的特征研究转向对阅读过程的动力学研究。 同时由从下到上的分析转变成为从上到下的综合， 从倾向于对于二元次分割以及分梯度的等级系统改变成为更加赞同对于整体的文化阐述以及对其密集的刻画， 由其强调理论、 形式主义的描绘和叙事技术的归类变革成为强调运用、 主题性读物和充满意识形态的评价， 由其规避意义的形成以及德行问题方面改进为留意德行方面的问题， 通过对话来商洽从而创立意境。 由其将确立叙事语法以及演义诗学当作主要对象改进为将剖析工具用于阐述当作主要的对象，由其强调一切都是叙事这一的广泛特点改进为强调个别叙事的详细效果。 从而将其从联合的学科提升为跨学科的归纳研究。

通过以上的比较描绘， 我们可以看到叙事学的发展中发生的根本上的转变。 也是从其理论需求、 研究目标等多方位实现扩展所形成的当下蜕变之后的多元化状态， 同时也促进其提升到更加重要， 更加繁琐， 更加全面的高度上， 让其可以在文学批判研究中享有更为重要的地位。

五、结语

结构主义叙事学从产生到发展受到质疑， 经历蜕变， 实现复兴的这样一个经历呈现出理论的螺旋式发展过程。 从这一兴衰嬗变的历程中能够看到这是一个上升循环的过程， 不只是重生式的简单重复。 当代的结构主义叙事学说理论从经典的结构主义叙事学基础中产生思考并发展创新， 实现超越的这样一个发展的过程。 无论结构主义叙事学的发展中存在着怎样的问题， 但是其在学科方面的发展以及它的历史性地位都是毋庸置疑的。 现在结构主义叙事学的成果仍然影响到当下对它的研究，同时它所提出的概念，发展出的学科术语，它的表达形式仍然是现代叙事学研究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