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控流程可靠性与资本成本的作用机理研究

张蕾，李敏强

（1.天津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部，天津 300072；2.天津财经大学商学院，天津 300222）

内控流程可靠性与资本成本的作用机理研究

张蕾1,2，李敏强1

（1.天津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部，天津 300072；2.天津财经大学商学院，天津 300222）

研究上市公司内控流程可靠性对其权益资本成本的影响.首先将资本资产定价模型与股票收益率相结合，得到影响上市公司权益资本成本的关键因素；然后分析了内控流程可靠性如何作用于这些因素进而影响权益资本成本.得到如下结论：提高内控流程可靠性，一方面可以改善公司的信息质量，减少投资者对公司期末现金流量估计时的噪声和管理者观察到的边际生产率的噪声，提高决策准确度；另一方面可以减少管理者的舞弊行为，增加公司期末现金流量.这些影响均降低了公司的权益资本成本.

上市公司；内部控制；流程可靠性；资本成本；作用机理

1 引言

随着现代企业组织结构和所处环境的复杂性的增加，内部控制作为企业重要的内部治理机制所起的作用越来越突出.Ashbaugh-Skaife等［1］利用实证研究的方法证实了有效的内部控制会使企业的权益资本成本降低.他们认为无效的内部控制会造成财务报表的低可靠性，从而增加投资者面临的信息风险，最终导致较高的权益资本成本.但也有一些文献，如Ogneva等［2］认为内部控制缺陷与权益资本成本之间没有直接的联系.此外，实施萨班斯-奥克斯利法案（Sarbanes-Oxley Act，简称SOX法案）的巨大成本问题也备受关注，Leuz［3］发现实施SOX法案增加了企业负担，导致市场消极的反应.因此，揭示内控流程可靠性对上市公司资本成本影响的作用机理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目前，讨论信息及信息披露对资本成本影响的研究较多.如Botosan等［4］讨论了信息披露的水平和及时性与资本成本的关系.Lambert等［5］认为增加会计信息的披露会降低公司的资本成本.然而，笔者认为高质量的内部控制可以增加公司信息的准确度，公司资本成本的降低取决于信息的准确度，而不是信息量，信息披露过量反而会出现相反的影响.一部分文献认为增加披露会使其他公司了解更多的信息，从而做出更有针对性的决策，最终损害披露公司利益，导致资本成本的上升［6，7］.此外，运用实证研究的方法检验内部控制缺陷与资本成本关系的研究也很多［1，8，9］.

有一些研究内部控制的论文利用内控流程可靠性来衡量内控质量［10-13］，王立勇等［10］提出可以采用可靠性理论及数理统计方法来构建内部控制系统评价定量分析数学模型的方法，该方法主要利用产品可靠性的假设及相关模型来估计每个流程和系统的可靠度.Cushing［11］强调了可靠性模型在审计及内部控制评价方面都是非常有用的工具，应用工程可靠性领域的随机模型，提出了一种计算流程被正确执行的概率的方法.他提出除了要考虑实施内部控制措施后流程可靠性的提高，还要考虑成本的问题.Bodnar［12］在Cushing提出的模型的基础上，主要从行为科学的角度讨论了人为因素对可靠性的影响，作者建立了一个两阶段的可靠性模型，首先利用可靠性理论确定最优的流程连接的结构和方式，然后在第一阶段得到的优化结构的基础上，根据内部控制的要求确保人为错误得以控制和减少.企业在模型应用中应特别关注为增加可靠性而增加的成本.张蕾等［13］提出了一个企业内部控制监督的最优投资分配模型.该模型提出了内部控制缺陷率和流程可靠性两个概念，认为增加内部控制监督的投资可以降低内部控制缺陷率，从而增加流程可靠性.这些文献均指出，信息系统的内部控制由内嵌于信息系统的内部控制流程来实现，增加内部控制投资是指增加相关信息技术、软硬件及人员投入，从而提高内控流程的可靠性.内控流程越可靠，公司获得的信息越准确，那么提供给投资者的信息也就越准确.本文定义的内控流程可靠性是指该流程能够被正确无误的执行，或即使发生错误也可被内部措施及时发现并纠正的概率［14］，该指标也可用来反映内控有效性.

本文从理论层面上剖析内部控制流程可靠性对上市公司权益资本成本的影响.得出的结论是，内部控制流程的可靠性增强，使得公司的信息更加可靠，从而保证公司对外披露的会计报表也更加可靠.因此，可以保证投资者和管理者根据获得的与公司相关信息估计的公司未来的现金流量和边际生产率更加准确［15，16］；另外，流程可靠性的提高还可以减少管理者的舞弊行为［5，9，17，18］.

2 权益资本成本推导

假设资本市场上公司j的股票预期回报率为Rj，期初该公司股票的总价值为Pj.一期后，公司股票的总价值（期末现金流量）为Fj，即Pj（1+Rj）=Fj，变形后可以得到Rj=（Fj-Pj）/Pj.

因为预期回报率Rj和期末现金流量Fj均为根据公司的会计信息估计的值，统计上通常用和来表示.投资者会根据公司披露的信息估计其期末现金流量的分布情况，用Φ表示投资者估计的分布.所以，以Φ为条件的预期回报率的期望为

由资本资产定价模型，可得

其中Rf代表无风险回报率，βj代表公司j的贝塔系数，代表市场的预期回报率.

将贝塔系数的计算公式代入式（2），可以得到

通过式（3）可以发现，影响公司j权益资本成本的直(接因素是投)资者根据其所获得的信息估计的该公司的预期回报率与市场预期回报率的之间的协方差Cov,|Φ.与资本资产定价模型保持一致，本文假()设投资者对于公司期末现金流量和协方差的预期是同质的.需要注意的是，这里的Cov,是预期回报率之间的协方差，而不是现金流量之间的协方差，预期回报率之间的协方差与现金流量之间的协方差的关系是

假设资本市场上有J家公司的股票，将式（1）和式（4）代入式（3），得到

其中θ代表公司不能左右的市场范围的宏观参数.

假设每个公司对市场的影响都很小，所以θ不受单个公司变动的影响.但是，前面假设市场上有J种

将式（6）代入式（1），得

3 流程可靠性对企业信息的影响

本节的分析需要引入“噪声”的概念.投资者和管理者都会根据获得的信息去估计各自关心的指标，投资者会根据获得的信息去估计公司未来的现金流量，投资者获得的信息越准确，信息的噪声越小，对公司期末现金流量的估计越准确；管理者则会根据获得的信息去估计公司的边际生产率，管理者获得的信息越准确，信息的噪声越小，他们对边际生产率的估计就越符合实际，将来的生产决策也就越准确.

3.1 流程可靠性对投资者所获信息的影响

一些研究表明，存在内部控制缺陷的公司在其应计项目中有较大的噪声［1，19，20］.所以，在本节的分析中，利用噪声建立一个较一般的模型，即

即当内控流程完全可靠（rj=1）时，噪声为零.

为了分析简便，先考虑j,h两家公司的情况.假设

3）公司j的内控流程可靠性rj通过增加内部控制投资的方式有所增强，而h公司的内控流程可靠性rh保持不变.那么，在公司j的流程可靠性为rj的情况下，有

根据协方差的定义，当公司j的流程可靠性rj趋近于1，即不存在噪声的情况下，每个投资者所观察到的都趋近于，那么公司j的期末现金流量也会趋近于期末现金流量的期望，所以会随着公司j流程可靠性rj的增加而趋近于零.综上，式（9）右边的第一项和第二项均随着公司j流程可靠性rj的增加而减小，所以会随着公司j流程可靠性rj的增加而减小.也就是说，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公司j的资本成本也会减小.于是，有下列结论.

命题2以公司j的流程可靠性为条件的公司j与h公司现金流量之间的协方差会随着公司k流程可靠性的提高而逐渐减小.

3.2 流程可靠性对管理者所获信息的影响

本节的分析建立在假设不存在代理问题的基础之上，即管理者与投资者（股东）的目标是一致的，都希望股票价格最大化.那么有理由相信公司的内控流程更加可靠，管理者获得的信息更加准确，使得管理者用于生产的最优投资决策发生变化，最终影响公司的资本成本.

假设管理者决定投资于生产的金额为l（εj），这个决策是基于边际生产率的相关信息决定的，管理者在生产决策前可以观察到一个关于边际生产率的信号Sj+εj，εj是一个关于边际生产率的噪声信号，它与流程的可靠性相关，随着流程可靠性rj逐渐趋近于1，εj趋近于0，也就是说管理者在投资决策前观察到的边际生产率越接近实际的情况.根据经济学的定义，给出期末现金流量与投资水平的函数关系=l（Sj+εj）-bl2，其中b是一个介于0，1之间的常数，代表投资无效性.

根据期望，方差和协方差的性质，可得

根据前面的假设，管理者与投资者（股东）的目标是一致的，都希望公司的股票价格最大化，即管理者会选择使公司期初股票价格最大化的投资水平l（εj），由式（5）得

将式（10）～式（12）代入式（13），得

经过前面的分析可知，流程可靠性提高，使得公司的信息质量提高，那么条件方差和条件协方差均减小.已知条件协方差减小可以使得式（15）的G增大，资本成本减小.但条件方差对G的影响需要通过对其求偏导得到，即

命题3在J很大的情况下，只要上市公司的边际生产率的条件期望值大于期末现金流量与投资水平函数中的投资无效性b，即E［Sj+εj|rj］＞b，那么流程可靠性提高就可以降低该公司的权益资本成本.

4 流程可靠性对管理者舞弊行为的影响

本节的分析是建立在存在代理问题的前提之上的.许多讨论代理问题的文献［9,21,22］曾指出，高质量的财务报告或公司治理可以通过降低管理者为自己挪用资金的方式来增加企业价值.增加流程的可靠性，可以减少管理者的舞弊行为，管理者挪用公司资金的可能性降低.

随着流程可靠性rj的增加，管理者可能挪用的金额逐渐减少.管理者挪用金额后公司剩余的期末现金流量为

根据期望，方差和协方差的性质，可得

和

因为a介于0到1之间，则0≤（1-rj）/a＜1，且上市公司数量J很大时，公司j方差的效应趋近于零，可以忽略不计，所以

式（18）对rj求偏导，得

命题4公司j增加内部控制监督投资，使得流程可靠性提高，使得管理层可能挪用的资金减少，最终导致公司j的资本成本也随之减小，即向无风险率移动.

当公司的流程可靠性增强，管理者为了自己的私欲挪用的资金减少，公司剩余的期末现金流量增加，使得G（rj）增大，公司的权益资本成本也会减小.

5 结束语

本文的主应用理论推理方法构建了一个流程可靠性与权益资本成本的分析框架，利用资本资产定价模型推导影响上市公司权益成本的关键因素，然后通过公司内控流程与公司信息质量的关系，研究内控流程与公司权益成本之间的关系.经分析，得到影响上市公司权益资本成本的关键因素，并通过敏感性分析，得到它们与权益资本成本之间的关系.另外，通过构建噪声模型，证明流程可靠性越高，公司提供的信息越准确，投资者估计的公司期末现金流量的方差以及与其他公司之间的期末现金流量的协方差就越小，权益资本成本越低；而管理者会根据更加准确的信息改变其最优生产投资决策，只要公司的边际生产率的条件期望值大于投资无效性，流程可靠性的提高就可以降低该公司的资本成本.最后，当有代理问题存在时，提高流程可靠性可以减少管理者的舞弊行为，减少管理者可能挪用公司的资金，降低资本成本.

另外需要说明的是，本文的分析建立在假设期末现金流量与其他公司的期末现金流量之和的协方差均大于零的基础上，但现实中也会出现小于零的情况.当期末现金流量与其他公司的预期现金流量之和的协方差小于零时，只要将得到的结论反向即可，不管是正还是负，资本成本均会朝着无风险报酬率的方向移动，所以总体效果还是资本成本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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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fluence of process'reliability of internal control on the cost of capital

Zhang Lei1,2，Li Minqiang1

（1.College of Management and Economics，Tianjin University，Tianjin 300072，China；2.Business School，Tianjin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Tianjin 300222，China）

The influence of the process'reliability of the internal control on the cost of equity capital is studied. By combining the capital asset pricing model with stock returns，key factors which affect the cost of equity capital are identified.Then，how the reliability of the process affects these factors and the cost of equity capital is analyzed.The conclusions are give as follows：To improve the reliability of internal controlling process，more accurateinformationcouldbeobtained.Thiseffectreducesthenoiseoffirm'scashflowattheendofperiodthat is estimated by the investors，as well as the noise of the marginal productivity that is observed by managements，thus decision accuracy could be improved.The possibility of fraud will be reduced，which ensure the expected future cash flow.The company's cost of equity capital is reduced by these affects.

public company；internal control；reliability of process；cost of capital；mechanism of action

F239；F270

A

1000-5781（2015）06-0728-08

10.13383/j.cnki.jse.2015.06.002

张蕾（1982-），女，天津人，博士生，助教，研究方向：信息系统内部控制，Email：zhanglei82223@163.com；

2013-06-16；

2014-12-01.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61074152；70925005；71272189）；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资助项目（12YJA790193）；天津市高等教育学校人文社会科学资助项目（20092125）；天津市社会科学规划资助项目（TJGL13035）；天津市科委资助项目（13ZLZLZF01300）.

李敏强（1965-），男，河北无极人，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信息系统，复杂系统建模，Email：mqli@tj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