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由辽墓壁画看辽代契丹人与汉人服饰的融合

2015-11-22潘晓暾

东北史地(学问) 2015年4期
关键词:长袍汉人契丹

潘晓暾

由辽墓壁画看辽代契丹人与汉人服饰的融合

潘晓暾

[内容提要]服饰作为一种文化因素,不仅是人类文明的标志,也是区别不同民族的标志。这种差别不仅受意识形态的影响,更是人类在日常生活中根据环境及自身活动的不同逐渐形成的。契丹作为我国北方一个强大的游牧民族,在长期以游牧为主的生活中,形成了独具本民族特色的服装。然而,在契丹与汉族的不断交流和融合过程中,契丹服饰逐渐发生了变化,与此同时,汉人服饰中也融合进了契丹服饰的一些特征。

辽代契丹服饰融合

服饰作为一种文化因素,不仅是人类文明的标志,也是区别不同民族的标志。这种差别不仅受意识形态的影响,更是人类在日常生活中根据环境及自身活动的不同逐渐形成的。契丹作为我国北方一个强大的游牧民族,在长期以游牧为主的生活中,形成了独具本民族特色的服装。然而,在契丹与汉族的不断交流和融合过程中,契丹服饰逐渐发生了变化,与此同时,汉人服饰中也融合进了契丹服饰的一些特征。本文依据辽代墓葬壁画的资料,对此问题进行探讨。

与汉人右衽不同,左衽是我国北方游牧民族长期以来的服装形式,契丹服装无论男女皆是左衽。如发掘于1974年的库伦旗2号辽墓①,墓道南壁两驼之前屈膝席地而坐的青年驭者,髡发,是契丹人,其袍服的一角被风吹起,可以明确看出是左衽(图一:1)。1994年发掘的赤峰宝山1号辽墓中②,站于前室南壁甬道入口处右侧的契丹女侍,此人衣领左侧近肩处有一圆状衣扣,且有横竖两条线交于衣扣处,此为衣服左衽边线,即右前襟向左掩所形成的两条线。此外,发掘于1985年的库伦7号墓中③,绘于墓道西壁归来图中的髡发驭马者,为契丹侍从,袍服左侧自衣领处向下有一条竖线,也为契丹左衽的典型实例。

然而,大量的辽代壁画中所出现的人物画像表明,左右衽这一区别契丹人与汉人的服饰特点,已经随着民族的融合渐趋模糊。如河北宣化张匡正墓的备茶图④,画中坐在地上的两位契丹男侍,左侧一位正在碾茶,另一位吹着炉火,两人均着交领长袍,不同的是,碾茶者身穿左衽长袍,而吹炉火的契丹男侍则身穿具有汉服特色的右衽长袍。站立于两位契丹男侍身后的两位侍从,一为双手举茶盏,身体向前倾的汉人女侍,其身着左衽,对面的契丹男子则身着右衽(图一:2),出现于同一壁画中的不同民族之间左右衽的融合十分之明显。此种汉人左衽与契丹人右衽的例子不胜枚举,如赤峰市巴林右旗辽庆陵东陵⑤,前室西耳室的第四个头戴黑巾身着左衽袍服的汉人官吏,再如绘于敖汉旗羊山墓地3号墓天井西壁烹饪图中⑥站于锅后口衔小刀的髡发、着右衽服饰的契丹仆人,均有左右衽融合的现象出现。正如苏辙出使辽国所见汉人服饰景象发出的感慨一般“哀哉汉唐余,左衽今已半”⑦。

游牧的生活习性决定了契丹传统袍服为臀下开褉,即在其袍服的臀下开叉,分为两片,两片相掩,于底部系扣相合,相当于现在冬季所穿的军大衣。这种臀下开褉的现象早在1972年发掘的库伦1号辽墓壁画中就有发现⑧。该墓墓道北壁绘墓主人出行图,靠近天井的第一组图中,是男主人及6位随从,其中一位站于马后,侧身背对前方,上体前倾,面向主人,右手执刀,左手握鞘,髡发,似为主人的契丹警卫,其袍服后,革带下有一上宽下窄的梯形轮廓,即为契丹传统袍服的后开褉(图一:3)。在1991年发现的赤峰巴林左旗滴水壶辽墓中⑨,位于墓门北侧第五幅的“膳房执事”图,绘于墓室西南壁,两名髡发契丹男子抬一红色大漆碗,正向前移,其中背对读者的契丹男子,身着团花袍服,袍服后亦有表现后开褉的梯形轮廓。此外,在库伦6、7号墓中⑩,有大量髡发契丹者,为了便于劳作,将前裾掖于腰间革带处,其袍服衣纹均为自后向前上方兜上。这也正是契丹袍服后开褉的体现。

汉人袍服左右开褉,且开口较长。如1991年发掘的敖汉旗下湾子1号墓⑪,墓室北壁“门启图”左数第一位青年女子,女子站于门外,半侧身,右脚向前似正向前行,双手捧一托盏,身着交领长袍,左侧长袍开褉至于腰部(图一:4)。

又如在1991年发掘的赤峰市巴林左旗岗根苏木床金沟5号墓中⑫,绘于天井西壁的随从座骑图,后一组中,四位均为头戴交角幞头的汉人男子,并排站于马后,居于马首处的男子,身着长袍,左侧开褉处被风吹起微微上翘,可见为左右开褉的袍服。又如宣化辽墓中的汉人门吏,均着左右开褉的长袍。

契丹人与汉人之间的相互往来,也影响到了这种开褉的服饰特征。在辽耶律弘世墓中⑬,绘于天井西壁的侍从,头戴幞头,是一汉人侍从,此人面向墓门站立,前下襟掖于腰部,袍服衣纹呈自后下方向前上方聚起。在韩家窝铺2号辽墓中⑭,甬道西壁绘有两位侍从,均头扎黑巾,两人侧身而立,皆将袍服掖于腰间,两者所呈现的状态却有不同,右侧稍前站立的侍从,衣纹呈为自下而上的状态,正如前文所述,因其服饰后开褉所致。左侧稍后站立的侍从,可明显见其袍服掖于腰间后,后面长袍垂下近足跟,此为袍服左右开褉的体现。在库伦7号辽墓⑮,绘于墓道西壁的出行图,有五人从前到后依次站立,其中站于最后的两位侍从,头扎巾,所着服饰基本相同,但从掖至腰间的衣服纹饰来看,前一位袍服后襟自然垂下,后一位却是自后下方向前上方聚起的状态。出现于一幅图中,两者装束基本相同,却出现两种袍服开褉,是民族融合在服饰上的很好体现(图一:5)。

图一

在一些辽墓壁画的人物服饰中,出现了以团花为装饰的契丹服饰。团花本是兴起于唐代的,以具有圆形外貌的花卉为主形成的服装装饰图案。此种契丹服饰以团花作为装饰的现象,以1991年发掘于巴林左旗滴水壶辽墓中的人物服饰较为显著⑯。墓室北壁中的三个中年契丹女仆,皆身穿直领窄袖左衽长袍,为契丹女子的传统袍服,袍服上的装饰纹饰以鹿、草地和树为元素组成的团窠状纹饰(图二:1);此外,墓室西南壁中的两名手抬漆盘的髡发契丹男子侍仆,身着契丹传统的后开褉的圆领紧袖长袍,袍服装饰也皆为鹿纹团窠纹。鹿纹、树枝纹皆为游牧民族的装饰,契丹人将其与唐代独具特色的服装装饰相结合,应用于本民族的服装之上。民族融合现象在此可见一斑。

契丹男女服饰皆以长袍为主,袍服长度虽以其所从事的劳务而有长短差别,但大体均至膝上下,且下襟较宽。如康营子辽墓墓室西壁⑰,站于女子身后的髡发契丹男子,双手交叉于胸前,身着圆领紧袖长袍,袍服至于膝下小腿中上部,袍服较为宽松(图二:2)。此外,1991年发掘于赤峰市巴林右旗的床金沟5号辽墓⑱,天井西壁的墓主人随从,六人簇拥一匹白马,除马尾内侧的两人袍服被遮挡以外,其余人袍服皆至膝部稍下。发掘于1986年,位于通辽市奈曼旗青龙镇的陈国公主与驸马合葬墓中⑲,墓道西壁的髡发契丹侍从,右手握缰向前曲伸,身着圆领窄袖袍服,袄前下襟撩起,掖于腰间革带处,后下襟至于膝盖处。这种几乎齐膝的袍服作为契丹传统袍服,与其以游牧为主的生活有关,契丹人长期在草地上行走,袍服过长则易与草刮碰,产生诸多不便。

相较而言,汉人所着袍服长度则普遍略长,男子袍服至脚踝处,袍近直筒。女子多为拂地长袍,下襟较窄。如宣化辽墓中⑳,张世卿墓后室东壁壁画中的汉人男子,所着袍服皆至于脚踝处。另有河南偃师酒流沟宋墓中出土的厨娘砖㉑,砖上所绘厨娘的袍服长度更为拂地长裙,将双脚掩住,裙在宽度上近贴于双腿,较契丹传统袍服更窄(图二:3)。

随着汉人与契丹人之间的不断交往,袍服长度也发生了变化。其中以契丹人袍服的长度变化最为显著。如北山辽墓中㉒,绘于墓室东、西两壁的侍从所穿袍服明显体现了汉服与契丹服饰的融合。绘于墓室西壁的三位男子,除一人头部脱落不能分辨其种族外,另外两人均为髡发的契丹人,三人所着袍服长度皆至脚踝处。与三位男子相对而立,绘于墓室东壁的三位女侍,所着袍服皆为拂地长袍,下身只露向上勾起的鞋尖两只(图二:4)。又如2011年发掘的山西大同东风里辽代壁画墓㉓,站于北壁寝床右侧的两位侍从,髡发者为契丹男子,均身穿圆领紧袖长袍,袍服长度至于脚面,近乎接地。此外发现于2009年的赤峰市巴林左旗哈拉海场的辽代壁画墓㉔,其天井东壁第一幅壁画中,第一人为契丹侍女,此人双手捧一颈部带有纹饰的白色盘口瓶于胸前,身穿橘红色直领外衫,袍服拂地盖住双足,下襟较宽呈蓬状。契丹人的袍服长度虽在汉人的影响下加长,但在袍服宽度上仍保留了传统服饰中下襟宽阔的样式。

图二

契丹人足衣主要以靴为主,从早期宝山辽墓到中期的陈国公主墓,乃至晚期的库伦辽墓中,所有的髡发契丹者多着长短不一的靴,其因应沈括在《梦溪笔谈》中提到的“予至胡廷日,新雨过,涉草,衣皆濡,唯胡人都无所沾”㉕。契丹族长期生活在草原中,为适应在草地中行走的生活,择靴为其足衣,以络缝靴为主。靴为尖头,由靴底、靿、面三部分组成,每只靴的靿和面又分成两片,两片接缝处用线络缝于一起。《辽史》卷56《仪卫志二》中有述:“皇帝服实里薛衰冠,络缝红袍,垂饰犀玉带错,络缝靴,谓之国服冕”㉖。国服即为契丹传统袍服,由此可知络缝靴为契丹传统足衣无疑。这种络缝靴在早期的宝山辽墓壁画中有所体现㉗,站于前室南壁甬道入口处右侧的契丹女侍,所着靴子在靿于面接缝出有一圈白色条纹,即为络缝而成。陈国公主墓出土的錾花银靴即为络缝靴的实物㉘(图三:1)。

辽代汉人多着鞋履,以勾脸鞋居多。其鞋尖处向上呈尖状勾起,正面看似一三角形。在张匡正墓后室西壁中㉙,一女子,左手持碗,右手正拿一细棒挑灯,足衣被裙所掩,只留形似三角形的鞋尖在外,即为汉人所着的勾脸鞋(图三:2)。辽代汉人的这种勾脸鞋早在唐墓壁画中就有出现,如1972年发掘的唐阿史那忠墓㉚,绘于墓道第三过洞东壁南侧的侍女,面向南,女子右臂半伸向前,手持一似纸张形物,上身外穿圆领长袍,长袍下露鞋尖部分,呈向上勾起的三角状。在1987年发掘的长安县南里村的唐墓壁画中㉛,墓室北壁棺床以下所绘第一位女侍,侧身面向读者,双手捧以方盒于胸前,身着拖地长裙,足下瞪一双勾脸鞋,第二位女侍呈四分之三侧身而立,左手向前执荷叶形碗,右手似持一小勺,所穿足衣于第一位侍女相同。1988年发掘的山西太原金胜村337号唐墓东壁壁画㉜,墓室东壁北侧,画面正中有一老翁头戴冠,身穿长袍,足蹬勾脸鞋。由此判定,辽代汉人的勾脸鞋当源自于唐代。其对勾脸鞋的钟爱应与其行走的环境有关。汉人大户人家的女子,活动范围多只限于自家庭院,故勾脸鞋可将裙托起,不至因长裙导致行动不便。

勾脸鞋随着民族往来被契丹人应用。如库伦1号辽墓㉝,绘于墓道北壁的第一副图,女主人及车的画面中,绘有侍女为女主人整理衣帽的景象,女主人和与其正面相对的侍女足部所着皆为勾脸鞋。另有2011年发掘的大同东风里辽代壁画墓㉞,绘于墓室北壁的起居图,寝床右侧站三人,其中两位髡发的契丹男子,身着长袍,足穿勾脸鞋(图三:3)。此类着勾脸鞋的契丹人在服饰上有一共同特点即袍服也吸收了汉人服饰的文化,比传统契丹服饰长,其着勾脸鞋的原因也应如前文中所提,为防止袍服前下襟拖地以至碍于行走。契丹人长期过着住帐篷的游牧生活,帐篷外即为草地,在这种长期在草地上行走的生活环境下,更适宜穿齐膝袍服与长靴,以防止在草地中行走时被露水打湿衣服。随着契丹人定居或半定居的生活增加,庭院式的住宅出现在契丹人的生活中。没有了杂草和露水,汉人的拖地长裙和勾脸鞋才为契丹人所接受,应用于自己的服饰之中。

图三

契丹人与汉人服饰融合的过程并非单向的,在汉人接受契丹服饰文化的同时,契丹人也吸收了汉人服饰中的某些因素。虽然辽朝统治者不愿看到契丹人汉化的现象,并且为了避免这种现象出台了“以国制制契丹,以汉制待汉人”这种分俗而治的政策,但民族文化融合是历史趋势,无法避免。主要原因为:

1.契丹人与汉人的杂居,辽太祖、太宗时期,曾几次大规模迁徙汉人于辽境内。辽太祖时期,曾出现过“修辽阳故城,以汉民、渤海户实之,改为东平郡”的现象㉟。除此之外,还有大量被俘或自发而来的汉人迁于辽国过上了与契丹人杂居的生活。这样的移民活动使汉人北迁至草原地带,为了适应这种草原生活,汉人吸收了适应此地环境的契丹族服饰。

2.契丹人与汉人通婚。太宗会同三年(940),“诏契丹人授汉官者从汉仪,听与汉人婚姻”㊱。承认了契丹上层人与汉人通婚的合法性,辽兴宗后,又在契丹人与汉人通婚的问题上进一步开放。《马直温妻张绾墓志》中记载过其两个女儿先后嫁于耶律筠的事情㊲。通婚使汉人和契丹人更密切的生活在一个家庭之中,使得民族间的融合更加强烈,服饰的融合现象也自然随之明显。服饰作为民族文化的一个缩影,其融合具体的体现了辽代汉人与契丹人之间的民族融合与民族团结。

致谢:感谢冯恩学老师对本文的悉心指导!

[注释]

①⑧㉝王建群、陈相伟:《库伦辽代壁画墓》,北京:文物出版社,1989年。

②㉗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阿鲁科尔沁旗文管所:《内蒙古赤峰宝山辽壁画墓发掘简报》,《文物》1998年第1期。

③⑮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哲里木盟博物馆:《内蒙古库伦旗七、八号辽墓》,《文物》1987年第7期。

④⑳㉙河北省文物研究所:《宣化辽墓》,北京:文物出版社,2001年。

⑤⑬⑭㉒孙建华:《内蒙古辽代壁画》,北京:文物出版社,2009年。

⑥敖汉旗博物馆:《敖汉旗羊山1—3号辽墓清理简报》,《内蒙古文物考古》1999年第1期。

⑦(宋)苏辙:《奉使契丹二十八首其七燕山》,《苏辙全集》,北京:中华书局,1990年。

⑨⑯巴林左旗博物馆:《内蒙古巴林左旗滴水壶辽代壁画墓》,《考古》1999年第8期。

⑩a哲里木盟博物馆等:《库伦旗第五、六号辽墓》,《内蒙古文物考古》总第2期,1982年;b同③。

⑪敖汉旗博物馆:《敖汉旗下湾子辽墓清理简报》,《内蒙古文物考古》1999年第1期。

⑫⑱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巴林左旗床金沟5号辽墓发掘简报》《文物》,2002年第3期。

⑰项春松:《辽代壁画选》,上海: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84年。

⑲㉘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哲里木盟博物馆:《辽陈国公主墓》,北京:文物出版社,1993年。

㉑董祥:《偃师酒流沟水库宋墓》,《文物》1959年第9期。

㉓㉞大同市考古研究所:《山西大同东风里辽代壁画墓发掘简报》,《文物》2013年第10期。

㉔辽上京博物馆:《内蒙古巴林左旗哈拉海场辽代壁画墓清理简报》,《文物》2014年第4期。

㉕(宋)沈括:《梦溪笔谈》,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3年。

㉖《辽史》卷56《仪卫志》,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

㉚陕西省文物管理委员会、礼泉县昭陵文管所:《唐阿史那忠墓发掘简报》,《考古》1977年第2期。

㉛赵力光、王九刚:《长安县南里村唐壁画墓》,《文博》1989年第4期。

㉜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太原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太原金胜村337号唐代壁画墓》,《文物》1990年第12期。

㉟《辽史》卷2《太祖纪下》,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

㊱《辽史》卷4《太宗纪下》,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

㊲《马直温妻张绾墓志铭》,《全辽文》,北京:中华书局,1982年。

责任编辑:祝立业

K874

A

1009-5241(2015)04-0030-05

潘晓暾吉林大学边疆考古研究中心吉林长春130033

猜你喜欢

长袍汉人契丹
秦人称谓小议
长袍连衣裙
长袍连衣裙
长袍连衣裙
辽代壁画墓汉人出行图浅议——以关山4号墓为例
“一国两制”由契丹人首创?
若干契丹大字的解读及其它
女真文“契丹”考
凤翥契丹
可行性指南长袍正统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