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巴赫金“狂欢化”理论的东北乡村电视喜剧研究
2015-11-22王新新
■王新新
基于巴赫金“狂欢化”理论的东北乡村电视喜剧研究
■王新新
前苏联著名学者巴赫金通过研究西方从古到今的各种狂欢民俗,提出了“狂欢化”理论。该理论主张平等对话,反对僵化和教条,强调要特别重视对民间文化的研究。继承了东北二人转的诙谐特征,东北乡村电视喜剧是东北民间诙谐文化的成功转型,依旧保持着其独特的诙谐和狂欢特性,因此,基于“狂欢化”理论对其进行深入研究,将有助于深入探讨其精神内涵以及对社会造成的影响,为东北民间诙谐文化的进一步发展提供参考和帮助。
一、“狂欢化”理论的历史及现实意义
通过研究,巴赫金发现西方传统的节庆仪式均带有明显的民间诙谐因素,而狂欢离不开诙谐,二者相辅相成,不可分割。
(—)中世纪民间文化对官方文化的颠覆
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表明,在中世纪,人们的生活是双重性的。一方面,人们过着常规的生活,为世俗和官方所统治;另一方面,人们可以享有狂欢节的自由自在。在中世纪,民间诙谐文化独立于官方的主流文化,并且具有一种特殊的权利,可以拥有言说真理的自由。在那个时期,人们可以用非官方的诙谐文化武装起来,用怀疑的态度去面对社会,坦率表达自己的意愿,将自由的真理与诙谐因素联系在一起。
(二)文艺复兴时期狂欢化的高潮
在这一时期,民间诙谐文化融入进了当时最先进的思想体系,并将诙谐因素与人文主义知识、文学技巧相结合,这样一来,将民间的诙谐文化上升到了新的高度,因此,诙谐本身的全民性、激进性和自由性已经从自发的状态向明确的目的性转化。
巴赫金指出 “狂欢节上形成了一整套表示象征意义的具体感性形式的语言……这个语言无法充分地准确地译成文字的语言,更不用说译成抽象概念的语言。不过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转化为同它相近的艺术形象的语言,也就是说转化为文学的语言,狂欢式转化为文学的语言,这就是我们所渭的狂欢化。”
(三)“狂欢化”理论的现实意义
在有些人看来,狂欢节充斥着嬉笑怒骂,小丑的形象,人体下部器官的描写,因此被认为是低级的情感宣泄和放纵,显得轻浮和低俗,缺乏深刻的精神内涵。其实不然,源于狂欢节的“狂欢化”理论对于人们的世界观是一种深层次的改变,从而摆脱教条和等级制的束缚,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思想解放,将人们从压抑中解放出来。
狂欢化理论的文化意义更是不可忽视的,狂欢节上的语言可以是亵渎的、贬低的,也可以是颠倒的、戏仿的。正是通过这样的表达方式,狂欢化理论揭示了文化中向心力和离心力的交替运动,展现出民间文化、大众文化的积极意义。
二、东北乡村电视喜剧的精神内涵
目前,东北乡村电视喜剧受到了广泛欢迎,其中不乏优秀作品,例如:《乡村爱情》系列、《刘老根》系列、《马大帅》系列等等。这些电视喜剧都继承了东北民间诙谐文化的戏谑化表达手法,具有鲜明和独具特色的狂欢特征。
(一)东北乡村电视喜剧所展现的“城乡冲突”
在当今社会,我国农民基本上都属于弱势群体,因此其真正的形象往往不被重视,在主流文化中常常缺失。为了还原其本来面目,东北乡村电视喜剧通过各种“城乡冲突“将真实的农民形象呈现出来,并赋予了农民话语权,使其能够表达自己的心声,进而揭示出城乡之间的差异。例如,在(《马大帅》中就揭示了农民工的经济、生活、身份、境遇等问题;(《马大帅2》则体现了农民工子女的教育问题;《乡村爱情》表现了农村里的年轻人创业的问题;《圣水湖畔》则反映了农村的耕地缺失和农民种粮的积极性问题。
(二)东北乡村电视喜剧中的“隐性丑角”
在东北乡村电视喜剧中,也存在着东北诙谐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丑角形象,但是这种丑角又与传统的东北民俗中的丑角不同,不需要边唱边跳,也不需要夸张的服饰和插科打诨的语言表达,因此被称为“隐性”的丑角。例如,赵本山、范伟、小沈阳、宋小宝等人在系列乡村电视喜剧中塑造的各类形象,虽然也属于巴赫金“狂欢化”理论下的的丑角范畴,但是又进行了符合我国当今大众文化需求的改造。这种改造挑战了固有的社会意识形态,但是又不违背主流文化,揭示了主流文化背后的非理性、非常规的自由文化,因此深受普通老百姓的喜爱。
三、避免偏离主流文化,陷入“低俗化”
东北乡村电视喜剧所表现出的“狂欢化”特质与巴赫金所阐释的那种力图颠覆主流意识形态的传统理念的“狂欢化”精神是有所区别的。其展现出的“狂欢性”恰恰是一种意识形态的归附,它绝不是纯粹张扬民间文化,或者与主流意识形态保持距离,更不会对主流文化构成嘲弄与颠覆。
但是,目前某些乡村电视喜剧中的表演形式缺乏深度,艺术形式简陋,趣味低俗,仅以夸张的滑稽扮相引人发笑。那么,如何面对一直备受争议的“低俗”问题?首先要把握住独特的“东北化”特色和戏谑文化的根本,同时,还要防止为了迎合消费社会的文化宣泄功能而走向“低俗”。如果一味强调粗俗戏谑特色,不仅没有艺术的美感,也会令观众厌倦。
作为民间诙谐文化的转型,东北乡村电视喜剧既存在着机遇又面临着风险与挑战,只有深入揭示其一直被忽视的精神内涵,发挥其积极有益的社会功能,才能避免陷入“低俗”的危机当中,与主流文化相逆。
(长春工程学院外语学院)
本文为吉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 《东北民间诙谐文化研究》的阶段性成果,编号:2014B2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