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诗中叠音词的词汇和语法研究

■张小芹

杜甫诗中叠音词的词汇和语法研究

■张小芹

杜甫是唐朝著名的爱国诗人，在其现存的诗作中使用了大量的叠音词语，统计显示共出现了一百九十五个叠音词。这些叠音词在词汇和语法功能的使用上极具特色。

杜甫，字子美，本襄阳人，后徒河南巩县，其诗世称史诗。在其传世的诗作中出现了大量的叠音词语，共有一百九十五个之多。从我国古代语言学史上来讲，杜甫生活的唐代是语言学史上的中古时期。

叠音词古人亦称重言、重字等，它是由音形义完全相同的汉字重叠构成的，其在意义上较原义的简单重复而是增加了某种附加意义。关于叠音词的独特作用，古人很早就注意到了，刘勰在《文心雕龙·物色第四十六》中讲：“是以诗人感物，联类不穷。流连万象之际，沈吟视听之区；写气图貌，既随物以宛转；属采附声，亦与心而徘徊。故灼灼状桃花之鲜，依依尽杨柳之貌，杲杲为出日之容，拟雨雪之状，喈喈逐黄鸟之声，喓喓学草虫之韵；皎日嘒星，一言穷理，参差沃若，两字穷形：并以少总多，情貌无遗矣。虽复思经千载，将何易夺。”

在我国古代诗词，叠音词的使用及其广泛，它的使用能够增强语言的表现力。在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 《诗经》中就已经出现叠音词的使用情况了，如：燕燕于飞，颉之颃之（《诗经·邶风·燕燕》）；子子孙孙，勿替引之（《诗经·小雅·楚茨》）。李白在诗中亦云：枝枝相纠结，叶叶竟飘扬（《古意》）；树树花如雪，纷纷乱若丝（《望汉阳柳色寄王宰》）。在杜甫传世的诗作中，一共出现了一百九十五个叠音词，这些叠音词在词性上和语法功能上极具特色，进详细分析如下：

一、杜甫诗中叠音词的词性特点

这一百九十五个叠音词从词性角度来分析，有名词性的叠音词，这类的叠音词在杜甫诗作中出现的比较少，如句句、年年、家家、人人等等。杜甫有诗云：“农务村村急，春流岸岸深”；“家家迎蓟子，处处识壶工”；“家家卖钗钏，只待献春醪”。有动词性的叠音词，这类的叠音词在杜甫诗作中出现的比较多，如闪闪、垂垂、飞飞、扬扬、凄凄、济济、昏昏等等。杜甫有诗云：“云溪花淡淡，春郭水冷冷”；“霜露晚凄凄，高天逐望低”；“闻君话我为官在，头白昏昏只醉眼”；“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有形容词性的叠音词，这类的叠音词在杜甫诗作中出现的最多，如渺渺、穆穆、皑皑、纷纷、駪駪、碌碌、熠熠、莽莽等等。杜甫有诗云：“莽莽天涯雨，江边独立时”；“稍稍烟集渚，微微风动襟”；“冉冉柳枝碧，娟娟花蕊红”；“蔼蔼咸阳都，冠盖日云积”。有拟声词性的叠音词，这类的叠音词在杜甫诗作中出现的比较少，如啾啾、嗷嗷、飕飕、丁丁、呦呦等等。杜甫有诗云：“新鬼烦冤旧鬼哭，无阴雨湿声啾啾”；“西蜀冬不雪，春农尚嗷嗷”；“春山无伴独相求，伐木丁丁山更幽”；“花隐掖垣暮，啾啾栖鸟过”。有数量性的叠音词，这类的叠音词在杜甫诗作中出现的比较少，如片片、树树、村村、一一、寸寸、个个、枝枝、双双等等，杜甫有诗云：“村鼓时时急，渔舟个个轻”；“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流霞分片片，涓滴就徐倾”“櫸柳枝枝弱，琵琶树树香”；“疚心惜柱，一一灰悲风”。

就叠音词的构成方式上看，杜甫诗作中出现的叠音词都是AA式的叠音方式，没有出现AABB式的叠音方式。AA式的叠音方式就是两个语素的重叠，如：漫漫、礧礧、忡忡、浩浩、瑟瑟等等。杜甫有诗云：“哀哀失木狖，矫矫避弓翮”；“飕飕林响交，惨惨石状变”；“寄语北来人，后来莫匆匆”。

二、杜甫诗中叠音词的语法特点

叠音词在词句中往往充当一定的语法功能，有的叠音词在词句中作主语，有的叠音词在词句中作谓语，有的叠音词在词句中作定语，有的叠音词在词句中作状语。叠音词在词句中充当句子成分，其出现在词句中的位置又往往不同且各具特色，今详细分析如下：

1、叠音词在诗句中作主语

叠音词在词句中作主语，一般情况出现在词句的开始，杜甫有诗云：“年年非故物，处处是穷途”；“家家卖钗钏，只待献春醪”。在这里叠音词“年年”、“处处”、“家家”都是作主语。

2、叠音词在诗句中作谓语

叠音词在诗句中作谓语的情况是比较常见的，杜甫有诗云：“闻君话我为官在，头白昏昏只醉眼”；“山木苍苍落日曛，竹竿袅袅细泉分”；“无由睹雄略，大树日萧萧”。在这里叠音词“昏昏”、“苍苍”、“袅袅”、“萧萧”都是作谓语。

3、叠音词在词句中作定语

叠音词在词句中作定语的情况是比较常见的，一般放在中心词的前面，而且多以形容词性叠音词为主，杜甫有诗云：“煌煌太宗业，树立甚宏达”；“肃肃花絮晚，菲菲红素轻”；“亭亭新妆立，龙驾具曾空”；“温温士君子，令我怀抱尽”。在这里叠音词“煌煌”、“肃肃”、“菲菲”、“亭亭”、“温温”都是作定语。

4、叠音词在诗句中作状语

叠音词在诗句中作状语的情况是比较常见的，其中绝大多数出现在动词的前面。杜甫有诗云：“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何日干戈尽，飘飘愧老妻”。在这里叠音词“时时”、“恰恰”、“深深”、“款款”、“飘飘”都是作状语。

总之，杜甫在诗中使用了大量的叠音词，这些叠音词在词性、叠音词的构成方式和语法功能上极具特色。通过对这些叠音词的研究，必将有助于我们更全面地了解杜甫诗的全貌。

（河北民族师范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