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抒情(组诗)
2015-11-18李浔
李浔
冷抒情(组诗)
李浔
要把美团结起来一直到明天
说真的我没见过天鹅
听说它是美好的有优雅的翅膀
有绝对相信蓝天白云的信念
它们还有它们的子女
一代一代给了我高远的想法
我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人
如今在谈论高不可攀的美
偶尔有风吹过水稻叶子摇晃着
村里的炊烟也摇晃着
远远看去这是衣食无忧的美
我在这里仰望着天空
傻傻的表情像路边的那棵石榴树
一年一次石榴会咧着嘴赞美成熟
有人说我是长不大的孩子
幼稚任性动不动咬着嘴唇
说出不合时宜的赞美
这是真的吗我
要把美团结起来一直到明天
人鱼
那个迷恋鱼刺的人锋利已不在话下
河边的倒影里有着三三两两的伤害
河在寻找鱼的方向
岸在寻找河的初衷
你的桨划动着无色无味的水声
即使在春天仍然没有乡土气息
鱼一直在游不会靠岸不会说谎
上钩的鱼依然跳跃着银色的真话
桥上的过路人回过头来
脸色和鱼肚有同样的色彩
喂回来远方没有鱼
那个迷恋鱼刺的人呼唤也是尖尖的
清晨短句
有些房子只比花高了一点
有些人只看窗外的早晨
对树微笑对远去的路微笑
屋顶上没有好看的炊烟
今年的果子没有水分
河比云还要懒散
有些人只比树矮了一点
有些蚂蚁只跟随疲倦的脚印
此刻风是吹不动耳朵的
想象没有边框没有开关
花说香是不会走散的
树说叶是花的眼泪
你说你就说吧
有些事只比手指细长一点
金芒果
云已经回家了天是空的
你曾经的私心杂念也是空的
那么我们还是回到没有浪漫的日子
品尝芒果单纯的甜味
金芒果有着千里之外的习惯
喜欢热带雨林喜欢心血来潮的烈日
更喜欢琅琅上口的有鼓相伴的民谣
而这一切都在阵雨中有了许诺
现在天是蓝的读过的唐诗也是蓝的
你在一片蔚蓝蔚蓝的日子里
芒果是金色的没戴戒指的手是金色的
金芒果甜也是金色的
既然是这样的结果那么
我们就用幻觉的力量
像芒果一样单纯地甜一遍
重庆火锅
爱过的人都该去吃重庆火锅
在花椒和芝麻的陪伴下
尝尝辣椒塑造的品味
出汗够味在阴阳锅前
爱都有一种狠劲
雾中的重庆在朝天门码头上
是看不见远去的长江的
比雾更暧昧的花椒
会轻手轻脚领着你来到这里
阴阳锅这红与白的风景
使我们找到彼此的感受
在沸腾的阴阳锅中
看曾在草原上奔跑的牛羊渐渐成熟
数
春天的叶子大大小小深深浅浅
现在你开始数树上的叶子
密集的读数在树叶中穿来穿去
这和风无关和去年的冬天无关
知了是夏天的变色是秋天的
结巴是冬天唯一动情的行为
在春天却不知春天的尴尬
浓密的绿会压得你的气息比叶子还薄
你看见吃过叶子的瓢虫
它们有许多脚爬过许多树
它们的翅膀只用来忽略停息的地方
你终于在树叶的间隙找到了路
找到了被露水喂饱了的旁观者
这些场景和数字无关
你数读着叶子春天还没有结束
每一个读数却成了一枝有着浓密叶子的树
离秋一尺
今年的秋已解开了纽扣
镰刀只有一尺你离秋也有一尺
你梦中的小桃红只认识春
一寸一寸难熬的一尺
现在你可以看看散步的瓢虫
看看它有理由慢慢地爬向
近在眼前的果实
一路上它看见紧张的大脚丫
看见比飞鸟更乱的天空
秋已熟悉汗珠但不会
写下自己的感动和渴望
在秋天你还很远
离春却只有一尺
盲
哪怕一只吸血的蚊子
飞过万里江山也不会打动你的心思
你不会看到什么
坐在有风但无光的位置上
让我看见让我捉摸让我无事生非
你不是那个拉胡琴的人没有泉水
没有调没有名声
我身边有蚂蚁在搬家
有没有姓氏的小草黄色的裤子
远处有鲜花盛开的村庄
关键是有被看穿的日子
想到这里我闭上眼
像你一样紧紧关上门窗
在没有光的时段里
我感觉有一些汗水在慢慢流下
冲走一些灰尘也打湿了
多年来浮现在我眼前的人
为了这个如花似玉的女人
我睁开了眼看到的
却是一个被光包围的盲人
虚构
沿着旧路我从六月回到三月
雨打湿了幼小的叶子花还是蕾
在六月看到的场景还只是想象
三月我的鞋沿上沾满天上的雨水
河里的倒影桃花却把天挤在河的中央
我想我只是想过河
我并不知道河的对岸就是六月
沿着旧路我从三月回到六月
一路的雨水打湿了两个季节
花开过了掉了一地
来回走过的场景仍然是陌生的
从三月到六月我的鞋没有干过
河边什么事都有有些上岸了
另一些像我的倒影飘走了
我想我只是过了一条河
我并不知道对岸是六月或三月
我要带着鸟去骑马
我不懂辽阔是鸟天生的仇人
不会飞所以只关心离地更近的事
我要带着鸟去骑马
去看看翅膀覆盖不了的地方
草在弥漫风卷起布谷鸟掉下的影子
此刻天空是多余的
鸟在天上飞翔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黑点
犹如一直渺小的我或一粒草籽
我要带着鸟去骑马一马平川
仍然追不上一路向北奔跑的小草
此刻辽阔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