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燕赵(组诗)

2015-11-18郁葱

诗选刊 2015年1期

郁葱

燕 山

冀南为赵,冀北为燕,

钟灵毓秀,峰谷溪涧,

抑扬顿挫,大开大合,

刚则铁断,柔则情绵。

野旷初霜近,烽火天路远,

几世烽烟散去,留拔山扛鼎之气度,

一代风尘阅尽,有傲视云天之伟岸。

日薄桑榆,月浅云暗,

千里山水,尺寸之间,

听那燕山清晨虫语傍晚雁声,

成为沧桑中气韵生动的内涵。

承德延庆宣化数地为隘,

雾灵都山云雾三山为巅,

滦水过此山,成喜峰口,

潮河拂一脉,成古北口,

月落星沉,山吟泽唱,

此月明澄,他乡星寒,

那燕山晨雪也罢夜雨也罢,

赋予着几代人一世冷暖。

刻雾裁风,秀石丰草,

傲骨嶙嶙,鸣渊潺潺,

千尺雪,翠云岩,

金山岭,紫荆关,

名山之中必有名仕,

高天之上总有晴岚。

立人若此山,行道似此水,

燕山山脉年谷和熟,林栖谷隐,

总让人觉得,几朝兴衰,

不如一岁青草的枯荣明暗。

蚕丛鸟道,峰深谷浅,

钟鼎莽林,煮海铸山,

裂石穿云,空渊传声,

关山迢递,岁月循环,

燕山,高处风劲低处风柔,

那气象就是这片沃野的后土皇天。

地载物,天擎道,

春苦乐,秋悲欢。

登山时临水时风骨峭峻,

我对燕山说:

天老了,你也不许老,

看这表里山河,

成为一代代人的骨骼、血脉和躯干。

这夕阳中的神韵渐渐暗去,

山河带砺,高山仰止,

燕山如黛,若水微澜。

那山中气息,

虚怀若谷,松筠之节,

避世绝俗,大德大善。

天造之燕山,唯在人间!

我知道,那燕山石头就是有一天碎了碎成齑粉,

也会成为岁月的痕迹辉煌千年!

秦皇古道

尺厚青石,千里官道,

大秦国的威严风范,

尽在太行山这逶迤的驰道中。

西通秦晋,如链接燕赵,

远至明清,一锁两千年,

那车辙深嵌在基岩路面,

历史越粗糙,路面越光滑如镜,

风雨越剥蚀,辙痕越如刻似雕。

车距六尺,同轨同道,

高凸而起,石坎有痕,

伐赵之战、背水之战、安史之乱、庚子大战……

一个个经典战事留下,

一群群鲜活生命消逝,

漫漫驰道,终是一缕秦灰。

大秦有史上固有的大气,

生有秦皇驰道,死有兵马陶俑,

不是千里逶迤,就是万人列阵,

轰轰烈烈的壮阔终于成为不死的时代。

十五年大鼎大罍,

大秦国终为一统,

天子致胙,诸侯毕贺,

有大国必有国之大道。

那秦皇古道决通川防,夷去险阻,

巍巍然一道平铺的大秦长城。

秦皇汉武,已去矣,

看那秦皇古道,

通天通地通古今。

苍岩山

太行有八陉,此为其中一绝,

悬磴梯云,道远日暮,

山峙渊渟,昂霄耸壑,

白檀锁翠,绿影留痕,

枯山中洞开的一世圣境,

让人觉得是绝壁前乍现的回廊。

虚阁藏幽有空灵,

空灵即是智慧,智慧者总显淡然,

空谷禅声蕴内敛圣洁,

内敛总显圣洁,圣洁者自有定性。

悬蹬入云表,

飞虹开天堑,

袅袅炉峰有夕照,

沉沉古碣留书香。

凌峭苍岩,寂幽苍岩,

琼华苍岩,紫翠苍岩,

西风落秋叶,

清溪拂俗尘。

有天王殿绝对:

“殿前无灯凭月照,

山门不锁待云封。 ”

有一线天奇景:

“千丈虹桥望入微,

天光云彩共楼飞。 ”

游龙玉凤,劲松崖柏,

“崖下檀林如茵匝地,

磴上行人几不盈尺。 ”

此处可讲经,

寸草有禅意,

此处可问道,

青石藏箴言,

此处不染尘嚣,鸡犬之声始远,

此处平接坡田,人间烟火悠然。

兴善寺安禅持戒,

悬空寺抚慰众生,

那气象物我两忘,

这境界天人合一。

苍岩不虚妄,

名山有圣灵。

不在于皇封而在于人气,

这苍岩一山独秀,

成为太行山的内蕴、智慧与灵魂。

中山国

古中山国在燕赵腹地。

灵寿小县,是那时繁盛之国的大都。

通刀币,炼陶土,

浸太行山之灵气,

受清水河之润泽。

曲阳玉工,平山青铜,

中山国万乘霸业,

纳邢台藁城曲阳定州,

“昔者中山之地方五百里”。

中山专行仁义,贵儒学,

中山忠孝礼信,有善德,

其时征战烟尘,然水运可通齐国,

其时国势盛衰,但平原总有麦香。

那个时代坚硬而婉丽,

那些冬夏阳刚也阴柔,

瞬间千年已过,

一夜清风成昨,

中山国如新铸之青铜重器,

在暗夜洒播着黄钟大吕之声。

铁足铜鼎上的铭文辉耀史实,

双翼神兽上的光泽炫目华美。

那带着铜锈的錾刻青史留印,

总是燕赵带血带肉的岁月刻痕。

中山之盛,

盛在地秀人贤。

浮华奢靡如风过耳,

公元前400年的那枚太阳,

依旧在滹沱河沿岸光艳普照。

栾城苏东坡

“苏自栾城,西宅于眉”。

那位豪放的“赵郡苏轼”,

曾经写下三分婉约的《赤壁赋》,

自此,天下诗人,

无人再能写赤壁。

那千里沙场,那豪杰俊杰,

那刀枪剑戟,那风花雪月,

只在浩然江水里,

一泻东流。

留不住壮士,

留不住英雄,

却留住了才情悲情温情,

留住了凄婉哀婉。

瑜乔琴瑟,

悱恻缠绵,

十年风韵,

几世情歌。

阔野山川,

终为情动。

这世间一个情字,

引出多少千年佳话百年遗恨。

琴声风声,

脂香红颜,

尘世匆忙,

如云如梦。

——莫负今朝,

与其成为美轮美奂的往事故事,

莫如能爱时,

就无边无沿无遮无拦地,

爱个地倾山崩。

秋色渐近,在冀中大平原,

忽一阵萧瑟秋风,

与东坡先生当年感受的那阵寂凉,

竟然相同!

定州塔

你在京广线上,

就能看到定州塔。

“砍尽嘉山木,

修成定州塔。 ”

那砖那木垒砌为塔,

成就了晴天一重的旷世经典。

定州城滱水龙踞,

开元寺神气非凡,

那古塔望沧州望正定望赵州,

四足鼎立成为这古燕赵的穹然绝顶。

三千世界,世代光阴,

塔身有慧眼,壁龛生佛光,

定州塔下你抬头仰望,

总会觉得心灵素净无我无尘。

上覆布瓦,地砌莲花,

心与太虚,神境自如,

开元寺外大地辽阔累米闲蔬,

再繁华再萧瑟的经年早已无痕。

在京广线上看定州塔,

夕阳下的塔影连天接云。

安济桥

通天通地,不知其所以为,应为神造,

叩石垦壤,耸矗于洨水岸,已阅千年。

拱如日,弧如月,

出云入雨,张弓腾龙。

千余载根基不动,

半百米玉环落虹。

有辙印,如凿隋唐年代,

铺青石,亦留几世刻痕,

风兮兮,时光如水,

抬望眼,即是百年。

单孔长跨,河心空阔,

霞霓应卷,篆文隶文,

那古桥底蕴十足坐实燕赵,

笑蹉跎,多少朝代更替已成烟尘。

安济桥,通天下,

西风薄,岁月沉。

今欲渡,大道开,

千年纪,总通神。

京广线穿过石家庄

我一直在自己居住的这座城市,

寻找着想要的东西,

比如清馨,比如温暖,

比如明亮和爱,

比如夜晚的幽暗和寂静。

深夜,听到京广线上,

一列火车穿过,

我知道,有一些人,

路过这个城市的时候,

就一定会想起我。

有些温润,有些深沉,

有些晦涩,有些纯洁。

那么多的植物,

那么多的草、树和花,

那么多的好表情,好梦,好人。

那些明丽的眼神黯淡的眼神,

——整个城市,差不多都能听到列车远去的安然。

想到这个城市里的名字多甜呀,

一些记忆就是这样留下的,

一些深入和一些松弛就是这样留下的,

京广线上,那么多的窗口,

带走了石家庄的温和与石家庄的空气。

就觉得,暖了,这个城市的植物都长出芽来,

看着它们就觉得人也不会老,

谁都不会老。

无论我自己有多么平庸,

这个城市里,总是会有非凡的人。

无论什么芽,草的花的树的芽,

只要长出来,只要是绿色的,

哪怕是一点儿好,就留下,

好积攒多了,

这个世界就让人喜欢。

有这些好感觉时,

就更愿意看着身边的孩子们,

看着他们的快乐和他们的激情,

看着他们的幼小和他们的幸福,

看着窗外偶然的一丝,

青叶摇动。

真的不想再承受什么的变故,

我越来越想干净、纯净、安静。

越来越想体味我的城市的暖意,

越来越想回忆,想在傍晚的站台,

去送一个人,或者去接一个人。

还没有老,就已经那么平静,

还没有展开,就那么悄悄地,

闭合。

一个感性的,

一个可以对话的城市,

我听着她想着她,远梦弥漫。

束鹿县记

1956年,一个孩子出生在这里,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

但他已经属于了这个世界。

束鹿县,平原腹地一片沃野,

“不知束鹿县,知道廉官店。 ”

——廉官店是古束鹿的名字。

秋天的一个下午,我翻开一些纸页,

读着发黄的束鹿县志。 我知道,

有多少这样的纸卷消失了,而它留了下来。

“天命靡常而有常,人事有乱而不乱,

上有燔书之令,则下有孔壁之经,

时有五季之乱,则人有石室之藏,

默察天人之际,

万事万物大都然矣。 ”

我对名字的记忆,

源于独轮车和农具,

上面有一些毛笔的字迹,

早先是张老镰,

张老镰是我的姥爷,他也叫张洛镰,

后来那些农具上改成了张全义。

张全义是我的舅舅,

他上过完小,就成了村子里的“先生”。

不知道姥姥的名字,

只知道她叫姥姥。

我对村庄的记忆,

源于那个生养我的村镇和那些让我感觉新奇的名字:

辛集,我的出生地,辛集三街93号。

那条街道有一个远近闻名的名字“皮店街”。

“山东一镇,河北一集”,

辛集通衢,地势坦荡,

滹沱浩然,舟楫往复。

皮店街的南面,是繁华的商场街,

而皮店街通向那里的六条胡同,

每一条都不是直的。

还有新垒头:唐时村名为“唐尹集”,

地势低洼,时遭水患,后南移,

垒建在名为“老龙头”的土丘上,故名新垒头。

王口:滹沱河曾流经此地,

附近村民打渔晾网,遂成村落,名“晾网口”,

后改“网”为“王”,沿用至今。

和睦井:汉时为一小村,古县城通往保定的必经之路,

过往客众,和睦相处,誉为和睦井。

仁慈:此村原名为“不打寨”,

明时,新任县官查看陈案,

发现此村非但从未有杀人放火,

甚至几无鸡鸣狗盗,

遂改村名为仁慈。 其意自明。

更多地以姓氏为村:田家庄、王家庄、周家营、

贾辛庄、尚家庄、周家庄、袁家庄、耿家庄、马家庄……

这些名字是平原上最常见的村名,

但在我的记忆里,它们有可触可感的温度。

束鹿县还有一些诗意深意的村庄:

清官店、百福、善城、礼璨、

果园、子曰庄、甜水井、

一间房、草帽庄、翰林庄、大理寺、马兰……

我对远方的记忆,

源于一条铁路——石德线,

那时候它是单轨的,

蒸汽机车是“跃进”号“建设”号或者“上游”号。

我懂事时是一个物质匮乏的年份,

孩子们一起去铁路边捡煤渣,

冬天,手被冻成青紫色,

所以,现在遇到事情我就想:

“有什么啊,你不就是个捡煤渣的孩子吗? ”

我的一些朴素的善恶观,源于我的姥姥。

家里来了一只猫,姥姥不让往外赶,就那么喂着,

姥姥说:“是它自己来的。 ”

过些天猫不见了,姥姥也不让去找,

说:“是它自己走的。 ”

我对学校的记忆,

源于辛集第五小学和一位叫杨光达的老师。

他教会了我汉语拼音和普通话,

我觉得我们这一代人就是什么也没有了,

但有真实的童年。

我知道不在于那里给了我学识,

而在于那里给了我记忆。

束鹿有大水。

自元大德十一年始,

滹沱涨发,四处漫溢,民舍塌坏,

缘屋过壁,有如水流,南至黄河,

浮水而过,饥馑相接,糠秕不给,

寻草籽,人相食。

若遇大旱,地袭一缝,

长约三十余丈,阔尺许,

以绳测之,莫竟其底。

飞蝗自南铺来,东西可百里,

群飞障天,黑黄如烟,

猬集林树,树枝尽折。

同治十年七月二十九,

滹沱河水暴涨,南至位伯,北至磁河,

南北七八十里,平地水深三尺,

“稼禾尽被浸腐,黎民化为鱼鳖。 ”

束鹿有大市。

“束鹿酒业半条江”,

万余束鹿人以酒为业,

过长江,下武汉,至九江、长沙、芜湖、上海,

酒肆盛旺,香溢南北。

我生活的街道叫皮店街,

清早时分,车马纷沓,商贾齐至。

街头吆喝声起,巷子顿现生气,

每天鞭声一响,皮衣鲜货来往,如火如荼。

束鹿有大德。

善人文人贤人汇聚,

真实不妄,唯德是辅,

世世存良善,代代畏神灵。

无穷之有,无穷之无,

那些旧境界,就成为隐隐时光里光斑一样的沧桑。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

已行的事,后必再行,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

这时光啊,对什么都有浸染、有腐蚀、有循环、有照耀。

今日之晨,亦如昨日。

让我重复一遍那些年份或者年代,

无论谁改写它们,我都不会改写,

无论谁失去它们,我都不会失去。

天很晴,到凌晨就有一颗很亮的星星,

它属于很多人,

我不知道,都有谁在那颗星星下面聚集,

但我知道红尘里,有属于自己的空气。

束鹿县。

1956年,一个孩子出生在这里,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

但他已经属于了这个世界。

益津书院

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院落消失了,

而它留了下来。

也许依然未必是最初的和真实的,

真实的世界与童年越来越远,

比起这一点,

我们的茫然和脆弱似乎是最温情的事。

益津书院,就这样呈现在我们面前。

大清河北岸,“人文之盛,甲于畿辅”,

沧桑七百载,翰墨流香,弦歌不绝,

有时候,一世之盛,就是一世之圣。

很多年后的一个傍晚,

我在霸州的路上一个人走着,

这条路叫做金康道,

我在这条路上走了很远很远。

那时候我想,孤独的时候,你就回忆,

时光快得让你来不及喘息,

而有一种生活,应该与当下生活有一定距离。

益津书院的书声早已停歇,

但总觉得那千载文风,

依旧是当今人杰之一脉。

大唐气象,宋元风范,

一座宣圣庙学超凡脱俗,

造就了德重品高的一代先贤。

文风盛,学子多,

大唐大宋大善高儒,

兰亭之序,清明上河,

时态平和,那灿烂的时代必有一代非凡的雅士。

书声喧闹或寡淡,

能知民风之良莠,

地运之盛衰,

世事之温凉。

那时,我也知道了,

累世之毁誉,如人言善恶,皆可风过,

唯有文章,永其传焉。

平 山

平山是山。

是山就不平。

所以平山不平。

平山的山,

有早晨的颜色,

秋天的颜色,和初霞的颜色,

那颜色,浸染岁月。

岗南水库的水温润温暖,

蕴藏着故事蕴藏着往事,

前代人东征西伐已成碑文,

这山里有风云亦有智慧。

滹沱河几千年静静流去,

那时光亦近亦远邈若山河。

平山水柔,水柔藏名仕,

平山山巍,山巍有战神。

周回峭壁,异境天开,

平山,一径清风中有迟见的紫云。

燭火微光,浮云过眼,

坠绪之茫茫,而大道有人担承。

蹄征马踏之时,百里烟雨,

腥风苦雨一过,万籁俱寂,

山村无战事,山河有风云,

滩地肥美,地宽粮丰,

这山中稻麦两熟犬吠鸡鸣。

千年风散,万世民安,

你呼喊一声山鸣谷应,

远天远地依旧是青纱无垠。

平山落雨了。

山间的叶子,更显丰盈,

待疾风八方后,星河浩远,

就想,就是夜晚再黑,

也总有灯会亮着。

有些灯一直亮着,

高天空阔,繁云如炬,

天无片尘,极尽苍茫,

灯光里曾有一些 蕴峰壑的影子,

在一个年代里,创造了另外一个年代。

平山不平,平山不凡。

滹沱百里一泄,

飞瀑之下,只有如许青山。

鸡鸣驿

鸡鸣山的一面是下花园,

鸡鸣山的另一面是鸡鸣驿。

曾经的驿站已近沧桑,

但唯有沧桑,才显现出岁月的站立和坍塌。

走古郡,眼中依然拱洞高耸,

闻鸡鸣,身边似有漫漫尘烟。

筑越楼,修战台,

北城墙筑玉皇楼,

南城墙筑寿星楼,

断砖残垣,草树飘摇,

远望古驿,有大天大地之巍然。

向北,有上谷郡宣化的钟楼鼓楼,

向北,有张家口的大境门,

向北,有元中都,

再向北,有野芳琼香。

“凡在属国,必置传驿。

星罗棋布,脉路贯通。

朝令夕至,声闻必达。 ”

路车水舟,乘骑传风,

那古驿站融进边关多少苍凉多少悲凉。

绢袋封记的急报已为齑粉,

密匣封锁的圣旨早成青烟,

日鞭快马,夜持炬火,

路宽则车,道狭则马,

每日马铃声震,飞尘不坠,

那些战事故事往事,

都在这古驿站化为时光的旧痕。

鸡鸣驿城墙周正两千米,

大明朝距今匆匆六百年,

有多少英雄枭雄匆匆来去,

那所谓万世君王喧嚣散尽成为魅影,

一代代黎民依旧在晨雾晴岚中烟火人间。

小的时候一个秋天的午后,

我曾经站在鸡鸣山上,

碧空高远,天无纤云。

远处洋河的流逝,

像是一带斑驳沧桑的岁月折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