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喜阳的散文诗
2015-11-18董喜阳
◇◆董喜阳
董喜阳的散文诗
◇◆董喜阳
棉 被 单
棉被单,恬静的躺在月色里。失去理想的纺织品,今夜冒充讽刺的序文。现在,尽可能多的寡淡,无杂质的想象奔驰。草原不大,放在心里,世界的搅动尚不明显。
“那挂在信笺的一弯思念,扑腾着翅膀。”这样的句子还算不错,它们携带着墨痕的馨香,向我毫无防备的意识扑来。文字以百米冲刺的劲道,把我撞成了廉价的伤员。犹如是在战场上,想家的士兵。
这让我想到了奶奶,以及她寿终正寝时的洁白,更像是安静的村庄。甜蜜的醉卧在母亲的柔软的臂湾。几缕眷恋,冒着青烟,爬向飘渺的夜空。这个时候,棉被单和黝黑的街道发生了一点关系——产生感觉的中介竟是惆怅。
闭上眼睛走进街道,两个尽头是何曾的相似,都是玻璃杯里盛满的透明忧伤。棉被单的四个角,仿佛一座天然的坟墓,大漠里哭泣的青冢。扼杀了所有关于梦呓的呼唤,上面的纹脉就是酆都古城的涓涓流水。白天我就是一只青蛙,在棉被单的四个角里观望诡异的世俗。被鲁迅写进小说里,在两点之间成就希望的路。
黄昏到来,我就是地球表面的一滴尚未风干的泪。在溺水之渊任意的扑通,也惊不起几朵痴心的浪花。偶尔迷失在一本厚厚的字典里,杀不出重围。
列 车
碎洒一地的阳光,细碎,迷茫。一滩受伤的水,接受大地的烘托。火车,呼啸着。铁与铁的千年磨合,发出的还是铁的声响。不知道铁的最高形式是什么,枪支,坦克?
我从形式中走来,在通向某种属性的路上。路灯迷离,雾气引领。这不是历史的暗角,也不是死亡的绝路。这里是自由、权利、民主,神仙回潮,指挥内心翻滚的水域。
你的灵魂,不分男女。黄发游弋,垂髫追朔。一只,受伤的白天鹅贴着心湖做最低的飞翔。铁轨如两条手臂的毛细血管,哦,不对。应该是穿着和平夜行衣的使者,托着我们愚昧的肉体,去哪里?去先秦帝国,寻找古典,还是返回欧洲,重新复兴?但丁就是一块石头,我们却喜欢鸡蛋。鸡蛋和石头,同时抬起来,压住我尚未发育完全的舌头。
身体里藏有毒蛇,两条。它的爬行像是天空对于幻想的延伸,我的路是大地的豁口。爱情漂浮起来,它柔美得仿佛单薄地羽翼,在我的场里寻找磁性。
现在哦!列车是头傲慢的小驴驹,它生硬地,搬过来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左右比划着。嘴上带着笼套,头在抬起与低垂间,变得沉重。
我搅扰了列车的酣梦,它却善意地碾碎了愚人的天真。
思 念
清晨过后,我把思念悬挂在,自家屋檐的古木之上。它静静地垂吊着。
幸福的跟随着微风的脚步,翩跹的舞蹈。我悄无声息的走进季节的思绪,躲在一片叶子的脉络里偷听——七月的呢喃,那朵乳白色的桃花,依旧。
绽放在寂寞的心里的,是它。路边是被眷恋打湿了的青苔,朝露暧昧的接受着阳光的挑逗,而小草的命运似乎差了些。只有踮起脚尖,才能够,亲吻到泥土的芳香。
昨夜,我还清醒的记着:那么一大滴相思的清泪,就落在两根笔直的电线杆之间。接近10米的距离,却把心底,潮湿的爱情拉扯得更长,只有把回忆寄托于一粒春天的种子,在那些被虚掩着的千年心门中,来回逡巡。从细小的空间里窥视,下一个诗意的秋天,尽早的到来。
(选自《诗潮》2015年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