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成茂的诗点评
2015-11-17文/阅春
文/阅 春
唐成茂的诗点评
文/阅 春
当前互联网的海量信息和瞬时传播,对文学的接受形态造成了翻天覆地的影响,也给文坛带来了一些新变化和新气象。尤其是最近十多年来,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出现了巨大的“低头党”读者群,他们的阅读偏好和阅读习惯正日益改变着作家们的文学创作,甚至整个社会的思考和表达习惯。诗歌,因其篇幅的精短和语言的凝练追求,在新一轮文体竞争中居然赶上了小说,甚至还似乎占了些上风。
房地产公司“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引诱诗犹在耳,“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的导演已经在用诗歌答记者问了,这边厢“没有比脚更远的路”还在缅怀,那旮旯“世界这么大,我想出去看看”的宣言又在安慰把失业当创业的毕业青年了……忽喇喇你方唱罢我登场,定睛一看,全是诗歌被扯到了各自大旗上。误读也罢,利用也好,反正诗歌忽然间又满血复活了,像汪国真现象,余秀华现象,还时不时占据娱乐版头条,这难道不是多少年没有过的事了么?难不成诗歌真的“归来”了?
近些年唐成茂的诗歌创作和活动在广东相当引人注目,他同时兼具“归来诗人”、“移民诗人”、“打工诗人”三种身份,又担任中国诗歌学会副总干事,兼《诗歌月刊》执行主编,还是《中国散文选刊》执行主编,这在中国当下诗坛估计很难找出第二人。是否作为一种独特的广东文学现象也成立?唐成茂的诗歌让不少文坛名家充满期待。如2012年,50位著名作家、诗人、评论家齐聚一堂,共同参加了由广东省作协举办的唐成茂作品研讨会。诗刊杂志社常务副主编、诗人商震说:“我们很少为一个基层诗人举行这么隆重的作品研讨会……因为我们对他高看一眼、厚爱三分”。 诗人叶延滨说:“‘归来的歌者’唐成茂的创作更加勤奋,进步很快”。广东省作协副主席、诗人杨克把唐成茂的写作命名为“唐体”。深圳作家协会驻会副主席于爱成说,唐成茂对生存苦难的描绘已“上升到靠近哲学和宗教的境地”。专家们纷纷称赞唐成茂系列组诗《肩膀上的春天》是现代都市和乡村文化的“历史呈现”和“地理走向”以及“精神指向”。
且让我们以唐成茂最近的一组作品《我的村庄有奔驰的骏马和鞭子上的河流》为例,观察唐成茂的诗歌写作特色:首先是“独出心裁”的标题制作(杨克语)。组诗《我的村庄有奔驰的骏马和鞭子上的河流》作为一个标题,其通过骏马与河流在村庄里的并置,奔驰作为动词与鞭子上的作为方位词(甚至可能是因果)的有意错位,展示了其“惯用意义相反的两种事物和意象,表现矛盾的情绪和心态(陈东捷语)”的能力。也透露出作者把时间、场景、都市和乡村、历史和现实有意并列和铺排的努力。杨克指出,唐成茂的诗中有大量类似的标题,如《一个字的一个趔趄会毁你一生》《在大后方,鱼背着一个国家沉浮》、《碎花裙子让春天提前上市》等,无不助其在刊物们木讷的目录页脱颖而出。在组诗的小标题里,如《明朝那些事儿村庄那些事儿 在烟斗里扑腾》、《我一眼就看出爱情的小模小样》等,也积极逗引着读者继续往后翻阅。
二曰极尽挥洒之能事的长句子。正如卢卫平所说,唐成茂善于在写作中挥舞其“看似散漫又很有冲击力的‘唐氏长句’”,如:“有条老旧的花街 在城市背光的地方/抛着皱巴巴的媚眼”,“人生得意时有没有想过橡皮筋那柔软的一面”,“遗憾的是你不知道自己生命的大伞会撑到何日何年”,“你嚎叫时大臣的相好正拥抱着年轻长夜无眠”,这些句子经过了唐成茂“退隐时期”人生和阅历的浸淫,展露出一种被生活摧残的疲惫,甚至有时候,不得不露出一些无奈苟合的表情。这些深谙世事的长句子,没有在俗世中扑腾打滚过的人,是很难这么扎堆儿写出来的。这种“画面、意象、乡俗、个体、生存、尊严和关怀等多种多样形式和内涵交织递进”,让南翔十分感慨。
最后还是说回诗人的归来和诗歌的归来。早些年,“归来诗人”主要专指那些走出国门多年,在海外进行“流散”写作,近年来又回归大陆的诗人们,如欧阳江河、宋琳、多多、阿吾等诗人。“归来”一词已经成为一种心照不宣的诗坛暗称。而把“归来”用在一个早年下海经商,最近又回到诗友和诗坛的诗歌老朋友身上,是否显得有些标签化?甚至过于彰显其当年“放弃”诗歌的“烟火气”?
有诗人说过,写诗就像骑自行车一样,一旦掌握了那种文字平衡的能力,写与不写是一码事。天天写诗也不见得日日进步,有段时间不写诗也不见得没读过诗,甚至有些人只是写了没拿出来呢?如今唐成茂真把他的诗拿了出来,你发现与那些从没离开过诗坛的诗人作品相比,差别也未必很大。若大家都谈不上“离开”了诗歌,更遑论“归来”云云?
(责编:郑小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