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初心/浅论诗歌的超越气质与“接地气”
2015-11-17普冬
◎普冬
卷首语
莫忘初心/浅论诗歌的超越气质与“接地气”
◎普冬
初夏的黎明,鸟儿的声音似曾相识
叫醒来历不明的梦境
认识我的鸟儿,我已陌生
那些落叶和花瓣凌空而下
如同思想都有逆向生长的触须
岁月逆流而上 来到童年的田埂
鸟鸣往往踩在赤脚上
惊醒喜欢起早的炊烟 香满山村
是的,我早已陌生了这样的鸟语
阳台上没有水田,自然没有发芽的谷粒
更长不出高粱、稻米和麦地
在山那边的山那边的山那边 我想
只有伴着鸟鸣才能回去
《郑劲松.上村》
窗外树木葱茏、细雨纷飞,读着这样清澈透明挟着泥土芬芳的诗句,不失为一份惬意美事。在这个雨季。
。。。。。。
这些小袋鼠,小棕熊。我小小的开园时间
错过了你的冒失,你的青春诗
你写好简约,使我过于坦白
过于跟自己对峙。这是危险的小游戏
你隐于山野,给我沟壑,给我林立的黑
你的眼睛深不见底,我无攀援之声,我熄灭那些火焰
时间之烟云。
我是那只麋鹿,眼睫上方都贴满晴天
和雨声。
你急速的敲打,且慢,且停
《冷雨桑.天空之城》
女诗人冷雨桑美丽忧郁的诗篇轻轻感动着我并终使我打起精神,在此借题发挥一个关于诗歌的话题:“诗的超越气质与接地气。”抛砖引玉。
诗歌作为一种精神产品和文学的高级形式,毫无疑义,高贵、超越的精神气质、精准的语言结构是它独特的禀赋和艺术特质。这种特质有别与小说散文报告文学旅游版图百科知识乃至一幅画一件工艺品——它给我们带来的精神慰藉和愉悦妙不可言无可名状,亦是其它任何艺术形式不可替代的。新诗诞生以来,如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海子的《德令哈》等广泛流传的诗章,彰显了诗歌的高贵气质和无穷魅力。印证着荷尔德林“人类需要诗意地栖居在地球上”和爱之中。
她一闭上眼睛,夜就沙沙作响
她不能醒,不能动,不能惊动
身旁的婴儿。只有他才有痛哭的勇气
——小说家王小波的“勇气”也如此佐证着。
这些年,流行一种说法:叫做“接地气”。几经辗转扩散几乎成了诗歌的写作指南以及判别一个诗人的成熟度、“担当”意识强否的标准,似乎一首诗提到了“柴米油盐、包谷红薯父亲伤口”便接了“地气,”(再狠一点的诗人再嵌上几个脏字)便成熟了。君不见:把诗当做农耕经验炫技的,日常记忆流水账的,非虚构分行报告的,卖弄才识、巧舌如簧的痞子文学成篇累牍、津津乐道。有人问,诗呢?那让我们为之心动为之沉思为之欲罢不能、又让我们的内心归于宁静的诗呢?那火焰样燃烧、冰样冷峻、云样淡泊、尼采般喃喃自语的被我们奉为“诗”的东西呢,被我们视作灯塔、旗帜、和理想之图腾的诗呢?我们更多的看到的是洪水泛滥的分行的平庸经验和非虚构叙述。
“接地气”与诗歌高贵超越的气质都不是什么新概念,前者是方法态度与技巧,后者则是禀赋(或者称之为“诗歌的dna?”)。如果换一种说法,“写实主义”、“浪漫主义”则分别是它们的过去式和表现形式:这也并非是对立的南北极两个方面。正如当下的“中国梦”闪烁着理想主义的光辉,谁又能否认她不立之于坚实的大地之上呢。
诚然“接地气”是个很好的艺术主张,假若有《诗歌生成》这部书,总绪一定是:莫忘初心——论诗歌之超越精神;此外还有299种诸如写作技巧、方法的铺陈。现在单拿“地气”说事并以此为号,未免以偏概全。诗歌需要紧贴大地呼吸的写作,更期待站在大地之上的诗人心灵的声音。我们屏弃了诗歌之禀赋以及人类心灵史的过去、将来和现在进行时的呈现,而是敷衍着大量物理意义上的非创造性、非经历分娩阵痛的非思想结晶,以及和我们的人格表现相对应的精神层面种种非诗因素,使生活经验和平庸叙述充斥并淹没了诗和作为诗最本质的即纯粹、幽思、精准与睿智等等钻石一样发光的那部分,当然还包括由此而馈予我们的无限思想空间。而被称之为“诗人”的我们,会否像地面上逐食的鸡群,成了利益与经验主义的俘虏,这些与诗是没多少关系的。
我们的民族是聪明智慧有着灿烂文化传统的民族,也容易染极端主义的流感。如何欣赏或写作一首诗,是艺术包容能力的问题,亦检验着我们的哲思与审美能力。
愿我们的诗歌日见丰盈,隽永,并不忘初心。像本刊曾记载过的诸如于坚、西川、大解、韩文戈们的优秀诗作那样。
2015、6、30于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