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花开时

□黄华清

月季花开时

□黄华清

十月的清晨，往日寂寥的西河边上，突然涌来许多群众。一具男尸被警察从河里打捞上来。法医尸检分析男子系窒息死亡后抛尸河中。

为确定死者身份，警方随即贴出协查通报。不久，一个自称吴萍的少妇来到刑警队，见到尸体，先是一惊，继而抚尸号啕大哭。原来，死者就是她丈夫金林山，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吴萍哭得死去活来，其间几次晕厥。警方了解到金林山是一个成功男人，处事低调，从事房地产开发十多年，可谓财运亨通，赚得盆满钵丰。

到底是同行嫉妒出高价雇凶杀人，还是图财害命、仇杀？一时间传言铺天盖地。

警方检查了金林山随身的衣物，除了一个装有十几张银行卡的钱夹和一串钥匙，别无他物。吴萍冷静过后，告知警方，金林山有一部昂贵的苹果手机，还戴过一块价值四万多元的劳力士手表，如今却不见了。还有，家中原有两盆月季花，现只剩一盆。

若能找到手表或手机，案件也许会柳暗花明。于是，警方再次发布协查通报。

黑狗表面是个流浪人，实际以盗为生。天生皮肤黑黝黝，他自诩肤色是他夜间“做事”的保护色。然而，黑狗也有两次失手，因没达到追究刑事责任的法定年龄，在受到警官老王教育后又回归社会。

这天，黑狗又晃悠到一个小区踩点，看到一群人在围观一张协查通报。黑狗也凑上前，一看，心顿时“突突突”地跳个不停。他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一个偏僻处，把藏在怀中的手表拿了出来，发现与通报上手表的模样相差无几。黑狗不禁回想起这块手表的来历……

那是一个深夜，他来到靠近西河边的小区，见到一单元五楼亮着粉红色的灯，而窗户没加装防盗网。黑狗凭着娴熟的攀爬术通过下水管几分钟就进入室内客厅。偷偷一瞧，卧室床上正躺着一对裸体男女，地板上衣物遍地。黑狗用晾衣叉轻轻地把衣物一一钩出来，逐个摸口袋，一万多元现金和一块手表尽收囊中。难道这块表的主人被杀了？黑狗不寒而栗。

一晃到了元旦，黑狗和大多数流浪人一样，依旧来到市内豪华的阳光酒店准备吃免费大餐。不料，流浪人均被拒之门外，酒店老板解释，那个往年都请你们吃饭喝酒的房地产大亨前不久出事了。啊！黑狗心里复杂极了，如把表交给警方，到时警方不相信他的话而怀疑是他杀了人，自己不是惹火上身？更何况还会牵连自己盗窃的事。想了很久，黑狗终究良知未泯，觉得人命关天，得把消息漏出去。“前不久我捡到一块表，很像通报上的那块，但我没杀人……”黑狗趁夜深悄悄把纸条塞进刑警队窗户里。次日，刑警小丁见到这些歪歪斜斜的字，笑着说，哪个小孩搞恶作剧呢？老王细看，觉得字体很熟悉。难道是黑狗？老王一个激灵，忙找来有关案卷，一比对，哎哟！简直如出一辙。老王忙喊上小王，大街小巷地找，几天后终于找到了黑狗。

黑狗见到老王，如释重负，交表的同时，把那一晚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警方依据黑狗提供的线索很快找到了那个小区五楼。开门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妇，自称刘艳。她的卧室靠近窗户的写字台上，正摆放着一盆娇艳欲滴的月季花。

刘艳被秘密带到刑警队。起初，刘艳既不承认认识金林山，也不交代月季花的来历。但当民警点到金林山被窃手表及现金的那晚时，刘艳的眼神变得慌乱起来。在铁的事实面前，她终于说出了一些秘密……

前几年，刘艳通过购房认识了金林山。金林山为她的美貌倾倒，为得到她不惜免去了30多万元的房款，此后两个人发展成情人关系。10月10日是她的生日，金林山特意送她一盆月季花。不到半年，这种关系被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如今也是情人关系的张勇知晓。张勇杀没杀金林山，刘艳并不知情。不过，刘艳说，张勇曾在她面前气急败坏地大叫过，总有一天要把金林山弄死……

这正是：贵贾遇美眉，不惜抛千金。谁知遇情敌，命丢警世人。月季花开时，人去永不归。

（原载《人民公安报》 作者自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