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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拓“中国学派”:纪念特伟诞辰100周年座谈会

2015-11-16任仲伦,许朋乐,钱建平

电影新作 2015年5期
关键词:牧笛厂长动画片

时 间:2015年8月21日

地 点:上海影城4楼第一会议室

参加人员:任仲伦、许朋乐、钱建平、胡兆洪、钱运达、段孝萱、速达、杨晓林、何宇、严定宪、周克勤、吕晓明、贡建英、金复载、周斌、贾玉妹等

钱建平(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厂长):今天我们在这里召开纪念著名动画艺术家特伟先生诞辰100周年座谈会。特伟先生是上海美影厂第一任厂长,在他的推动下,上海美影厂在过去创作了一大批的动画片,塑造了许许多多的动画形象,这些动画片也在国际上形成了中国学派,当然对于“中国学派”在学术上可能大家有各种各样的观点,但是在特伟老厂长的领导和推动下,上海美影厂所创作的一批动画片奠定了中国动画在国际上的地位。

今天来参加会议的有我们美影厂老一代的艺术家,包括刚刚我们看到的《山水情》,好几位老师都是里面的主创人员,像严老师,还有段老师,特伟老厂长的夫人也专程来到了我们的纪念会。

现在中国动画又遇到了一个发展的好时机,这么大的市场里,在这个大的背景下,我们如何推陈出新,如何把美影厂接下来的创作做得更好是需要我们讨论的话题。2012年,我们美影厂把历史上最经典的《大闹天宫》做成了3D,取得了5000万的票房成绩。我们的《黑猫警长》到了6000万的票房,我们也将向更高的目标去努力。

胡兆洪(上海电影家协会副主席):特伟先生是我国著名的动画艺术家,是动画电影、“中国学派”的创始人之一,被誉为新中国动画奠基人,水墨动画之父。创作了《骄傲的将军》《小蝌蚪找妈妈》《牧笛》《山水情》等脍炙人口的动画精品。其中《骄傲的将军》是中国美术片民族化的开端,而水墨动画片《小蝌蚪找妈妈》则开辟了一种新的美术片样式,曾获得国际电影节上多个奖项。

特伟先生为繁荣发展中国动画电影事业做出了突出贡献,在他的支持和帮助下《猪八戒吃西瓜》《渔童》《金色的海螺》为代表的剪纸动画应运而生,同时《大闹天宫》《哪吒闹海》等名留史册的动画佳作也都是在他担任美影厂厂长期间诞生的作品。

钱运达(动画片导演):特伟是新中国动画片的创始人,我觉得他是中国民族风格的动画电影的倡导者、实践者和引领者,我觉得比提“中国学派”可能更准确一点。为什么我觉得“中国学派”不太恰当,有两个原因。第一,按照辞海上对学派的解释不太符合学派这个词。另外我问国外的朋友,他们说在国外从来没有听说过中国学派,只有中国动画。

我自己还是赞成提特伟先生是我们中国民族风格动画的倡导者、实践者和引领者。我为什么这样讲呢,因为特伟先生在搞《骄傲的将军》的时候就明确提出“探民族风格之路,敲戏剧样式之本”。

另外特伟先生又是实践者,他最优秀的代表作是《牧笛》,《山水情》也是很重要的作品。《山水情》这个剧本开始不是为特伟准备的,而是给阎善春写的。特伟当时手上有另外一个本子,是准备参加1988年的上海第一届国际动画电影节,但是那个本子很不理想,他觉得做不下去,后来就要了王树忱的本子。王树忱当时提出一个条件,说这个本子是为阎善春写的,你不能动一个字。后来他们几人一起合作把《山水情》做了出来,做成了一个很完美的水墨动画片。

但是我觉得最能够代表特伟先生精神的是《牧笛》。《牧笛》是特伟先生全部精力的投入,做了好几年,包括什么样的结构,怎么把李可染的风格放进动画里去。人家问特伟先生《牧笛》是什么样的主题,他说就是艺术高于生活。片子里都是诗情画意,琴桥听瀑,牧童短笛,这些感情全部都是中国民族式的。所以我觉得《牧笛》是特伟精神的体现,心血都用到了这个上面,花了好几年的功夫搞了这样的一部艺术精品。

他一方面实践,一方面是引领者,他不仅仅是自己做片子,还带领着我们整个队伍把中国的民族动画发扬光大。我们都觉得他很不简单,第一点,他是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看,看了以后我们跟他谈,然后提意见,非常具体。另外在他引导美影厂的时候还非常注意发挥艺委会的作用,有十几个基本成员,在讨论有关剧本造型的时候,再把有关的成员叫进来。在他的带领下大家各抒己见,他再归纳、发言,大家心服口服。美影厂过去有很多口号都是特伟先生提出的,比如民族化、多样化。

段孝萱(动画片摄影师):特伟先生前半生搞漫画,后半生将近60年的时间里他对美术片的贡献非常大,他是动画艺术家,同时也是美术电影的事业家。我们到了上海以后,特伟同志第一件事情抓的就是队伍的建设,人才的培养。而且特伟同志对年轻人是不拘一格地培养。他会老青结合,一个老导演一定要带一个青年导演、青年制片。所以锻炼出了一大批人,美影厂后来的队伍既有专家,又有在实践当中培养出来的,有实干能力的年轻人,为美影厂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特伟同志对创作的要求非常严格,精益求精,他本身兢兢业业,一丝不苟,每个镜头他都要经过很仔细地推敲,比如说《牧笛》里面有一个牛捕蝴蝶的镜头,当时画这个镜头的同志画了很多遍,都要哭出来了,他就说你们现在苦一点,将来片子出来你们就甜了。而且他每一部戏都要下去采风的,像《牧笛》,我们当时两个半月在广州,和放牛娃每天一起去河里面放水牛,因为《牧笛》里面很多大川河山,这些都要有的,所以我们收集了大量的素材,后来也丰富了我们的想象。我们在拍戏的时候,就觉得当时看到了什么,这样就可以直接用上去。《牧笛》里面的要求更严格,每一个镜头都是一幅画面,所以我觉得特伟身体力行,以自己的作品教育了我们后代,教育了我们美影厂一代一代人。今天来看,我觉得我们坚持独特方向,走我们中国动画自己的路,这个是非常重要的。只要坚持走这样的道路,我们还会拍出属于我们自己风格的作品。

速达(动画片导演):特伟先生是唯一一个拿到世界动画协会艺术成就奖的人,是我们整个动画的骄傲,除了他个人的成就以外,他为中国动画带来的荣誉,是他把整个中国动画推向世界重要的地位,创立了“中国学派”。

首先我觉得特伟先生对于创作精益求精的态度是值得我们学习和传承的,他在创作过程是一丝不苟的。第二是他的创作热情我觉得特别感染人,他在90岁的高龄还要做片子,做了各种的资料收集,我觉得特别感人。他在生命的最后一个阶段也经常说要开会讨论,这个也是我们年轻一代值得学习的。还有就是他对人才的爱护和培养,培养了一批老中青的创作人才。

特伟先生关注对故事的完整性,人物的塑造都有非常高的要求,对视听的要求也越来越高,所以我们这代的创作人员不仅要重视美术方面的创新和传承。在故事方面要向美国学习,他们对剧本一丝不苟地要求值得我们学习。

杨晓林(同济大学副教授):关于特伟先生,我想有几点,首先他是一个领导,因为他把这么多人聚到一起,而且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做事,后面的继承者也能够沿着他的方向一直走下去,创造了美影厂两次的辉煌,在世界上赢得了非常高的荣誉,有60多个奖杯。另外一个,他有着开阔的胸怀,就是多种风格、百花齐放。他研究中国动画有两块,一个是戏曲,主要是人物造型,讲故事的方式,中国戏曲讲故事的方式是非常成熟。另外是美术,当时把顶尖的画家请进来做。当时美影厂百花齐放,把各个方面的人才都挖进来,比如说国画、剪纸、皮影等。美影厂原来做的很多动画老少皆宜,儿童的东西成人也很喜欢,老年人也很喜欢,各个年龄阶段在动画当中都可以找到适合自己,这个是过去动画做得很了不起的方面。另外特伟做的很多东西是寓教于乐,借用很多童话、神话,但是最终告诉我们的是一个道理。

何宇(炫动传播公司电影事业部总经理):对我们而言,新生代的创作者或者是行业的实践者来说,是以古为鉴,我觉得我就是小渔童,从老一辈的艺术家心灵和记忆当中发觉新的东西。美影厂是上海,乃至中国都很了不起的企业,有很多优质的IP,这些年大家围绕IP的开发有很多不同的见地,我觉得老的东西一定要好好的借鉴,美影厂最大的特点是在艺术形式上做了很多的探讨。但是在今天市场经济的前提下更多的是继续对产品模式探讨,非常高兴看到美影厂这几年在钱厂长的带领下有很多的实践,包括《大闹天宫3D》《黑猫警长》等。我们作为后来人不要一味地纠结于机械的嫁接,更好的是承载老美影文化对现代文化的创作和探索,我觉得这才是美影厂的明天。

严定宪(原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厂长):特伟对摄制组的人要求非常严格,他说戏说得很地道,这点有的人是做不到的,可能有的导演脑子里面自己还是糨糊,这就没有起到一个导演的作用。而特伟的要求就很清楚,要他去准备,你怎么理解分给你戏的角色,哪些地方可以在他的基础上进行一些提高和深化等。这说明导演脑子里面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希望你来深化和补充,我觉得现在搞动画片这样的导演很少。现在有一些学习动画片,导演想的还是可以的,到下面去做减法,就越来越简单化了,这样动画片的质量就提不高。

周克勤(原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厂长):我一直认为由特伟导演水墨动画片《牧笛》是我们美影厂,乃至中国最好的一部动画片。这部片子的要求非常高,而且在牧童和水牛人物情绪的塑造上,在音乐和声效的处理上都做到了极致,所以这个片子完全呈现了特伟老厂长深厚的艺术功底和文化修养,我们每次看这个片子总是给我们一种享受。另外,中国动画能够被国际上称为“中国学派”,我认为《牧笛》这样的影片是奠基之作,功不可没,这部片子也获得了丹麦第三届欧洲动画金质奖。

吕晓明(上海电影家协会副主席):我对美影厂的动画片很有感情,特伟先生其实也是一位抗战老战士,今天我们都是谈他1949年以后在上海美影厂的业绩。实际上他在30年代就到香港出了很多漫画集,后来太平洋战争爆发以后他又回到内地,参加抗敌演剧队。1910年到1919年,中国电影诞生了很多大师。这段历史对他们来讲是他们人生的转折点,对他们人生是一个很大的磨炼。

贡建英(中国动画学会秘书长):我们一直说在特伟的年代有两个辉煌的时期,我还是很期待美影厂有第三次辉煌,第四次辉煌。我觉得那个时候之所以能够出很多片子,一个是和特伟自己本身是一个内行有很大的关系。第二个是我觉得当时美影厂的氛围很好,而现在整个业界很浮躁,没有很艺术的探讨氛围。第三个是他对人才的重视,所以我想今天我们在纪念特伟诞辰100周年,更主要的是怎么做出精品。我最近也是非常关注像《黑猫警长》这样的片子,我觉得还是挺欣喜的,一个是票房的收益,第二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有了提升。我觉得我们应该在中国的动画当中还是为少年儿童服务,虽然有大学生,有中学生也喜欢看动画片,但是更多的群体还是少年儿童,我觉得从这个角度应该是理直气壮地说。现在的《黑猫警长》我觉得做的还是很不错的,希望美影厂能够多推出一些精品。

金复载(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作曲):特伟给我第一个感觉是艺术家的良心。我和特伟合作了很多片子,他给我非常大的教育。最大的帮助就是我们搞艺术的人对艺术要有追求,不能马虎,用现在的话讲搞艺术片,特别是美影厂这样的环境当中要有想法,每部片子都要搞的不一样,对于我们搞音乐的也是同样的情况。

我们现在有很多的问题就在于求同不是求异,是完全两种不同的心态。在特伟先生这么一个有艺术态度的人面前,使我能够比较多地适应各种风格、各种流派、各种题材的作品,如果我那个时候没有到这样的环境,可能就不是现在的我了,一个人的培养环境是有关系的。我在美影厂从特伟先生开始,有很多导演都很懂音乐,这个跟片子的成功很有关系,我现在年龄也不小了,我回忆我个人的以前,美影厂就是我的大学,比在音乐学院更重要。

刚刚“中国学派”的事情我补充一下,在中国音乐史上有一个条目,就是中国学派动画音乐,从很早就开始了,专门有一个课题,花了几万块,请人专门写了这样一个论文,所以在中国其他的电影史长还没有这么一个专论讲中国学派的电影音乐,是国家教委的课题,现在这个论文已经通过,就是讲中国学派电影动画音乐,不是讲整个动画片,是专门讲音乐的。

吕晓明:大家刚刚讲的“中国学派”,我很同意钱运达老师的讲法,要深入研究下去是搞不清楚的,我们在动画片的民族化,民族形式的探索上面取得很大的成就,这个是可以深入研究的,是一个很好的课题。我最近也看了《大辞海》的条目,它有几百字的生平介绍,我今天开这个会也有这个想法,大家再感受一下对他的评价,怎么能够把老伯伯对中国动画艺术影片的贡献讲的更准确。

周斌(复旦大学教授):特伟先生在中国电影史上应该具有特殊的贡献和重要的地位,刚刚听了很多美影厂老一代艺术家的回忆和发言,有很多很生动的事例,我觉得我们今天纪念特伟先生,应该着重弘扬他的创新意识、精品意识、人才意识。

创新的意识。大家都在讲创新,是一个时代共同性的话题,但是在50年代后期60年代初期提倡创新,在艺术的过程当中贯穿这样的创新是非常不容易的,比如说齐先生的创新独白就受到了很大的批判。特伟先生在50年代后期60年代的初的影片,比如说《牧笛》,它没有去体现当时主流意识形态所要求的文艺作品的价值观,而更多是从艺术创新上体现出这样的作品,所以应该讲在当时的时代环境当中,具有这样的创新意识,并且很好的贯彻在动画片的创作当中非常不容易。水墨动画成为中国美术电影的奇葩,在国际上有很大的影响,而且迄今为止也是中国电影在国际上获得声誉最高的一种艺术形式。

第二种是精品意识。上海美影厂从1957年起拍了不少美术片,特别是特伟先生作为首任厂长,在这些美术片当中,有很多的美术片都是能够在电影史上留存下来的,它们不仅在国际上获得了很多的奖项,而且也拥有很多的观众,成为上海美影厂优质的IP,它可以成为上海美影厂的宝贵的财富积累,对美影厂以后的发展,我想都会有重大的推动作用。

第三个是人才意识。特伟先生作为美影厂的首任厂长,在吸引人才、运用人才、凝聚人才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所以我觉得我们今天纪念特伟先生,来充分肯定他在中国美术电影史的成就,也需要弘扬他这些方面的做法、他的理念和观念,来推动我们今天中国美术电影。

贾玉妹(特伟爱人):对我来说今天是一个特别值得纪念的日子,看到这么多领导、学者、艺术家们,尤其是特伟共事过的美影厂同志都放下了手上繁忙的工作,在这么热的天专门赶来参加座谈会,我在激动之余,充分感受到特伟生前的工作成绩,不仅依然留在大家的记忆中,并且将会不断地传承下去。

我以前总是听他跟我说他的工作、他的朋友、他过去的点点滴滴,有一些很有意思的,有一些没有全部听过,有一些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一辈子做事都认认真真,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的性格,让他成为一个著名的动画艺术家。

他爱动画如同生命,生病住院的几年里面都在想着工作,有一次他在梦里面叫阿丁阿丁你们吃面包、喝牛奶,我知道他叫的阿丁。有一次放《骄傲的将军》,我看到钱厂长在讲解他的历史和团队的努力,我想他一定会高兴的,我也替他谢谢领导和美影厂同行。

许朋乐(上海电影家协会常务副主席):我看了很多特伟先生的材料,也听了大家刚才的讲话,我觉得特伟先生的一生无论是作品、艺品、人品都是完美的。我把他概括了一下。

第一,他是一个有才气的艺术家,他的作品,包括漫画作品,动画作品已经奠定了他的大师地位。第二,他是有骨气的爱国者,从30年代一直到40年代,在抗日战争时期他都用手中的笔来抵抗日本帝国主义,所以他应该是名副其实的抗日老战士。他始终把自己的创作和国家的命运,和文化的传承,和真善美的歌颂充分地结合在一起。第三,他是富有锐气的探索者,在那个年代能创新地寻找新的路子,探究新的风格是要有胆量、锐气的,他这样做了,而且在他所有的作品当中都体现出了。第四,我觉得很重要,他是一个具有正气的事业家。从1957年担任第一任美影厂厂长,他招贤纳士,结党为公,组织了一批优秀的人才。无论是人才的吸引,队伍的建设,创作氛围的营造等等,他都做了非常好的表率作用。大家都知道当厂长要有所牺牲的。他是艺术家,除了繁忙的事务,还要带队伍,还要培养年轻人,没有奉献精神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觉得他这四个方面是很完美的,也是值得我们去纪念、去追思、去缅怀他的。我们影协和美影厂举办这样的活动,更重要的是追忆老一辈曾经走过的路,挖掘老一辈身上好的精神、好的经验。我们对美影厂还抱有很大的希望,这是我们的金字招牌,我们希望它更亮一点。

任仲伦(上影集团总裁):我今天很认真地聆听大家的发言和回忆,上影也好,美影也好,电影家协会也好,我们始终把对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进行各种形式的座谈、纪念,作为一个传统,向我们过去的历史成就表示敬意的一种方式。

前不久,我们刚刚召开了赵丹诞辰100周年的纪念座谈,今天我们又举办特伟先生的纪念活动,都是出于对艺术的尊重,对一些创造了艺术成就的艺术家的尊重。今天我很认真地听每一位艺术家的发言,我觉得有两个方面让我很感慨。

第一个感慨是一个人的生命很快,我记得哲学家尼采、叔本华都会说一句话“人生是一个悲剧”,人生对于个体生命来讲是一个悲剧,从我们第一天出生开始就走上了它的终点。但是我们又看到另外一点,尽管每个个体生命是有限的,它一旦为这个社会创造了成就,创造了贡献的时候,他的生命,创作的成就就会有很大的延伸。所以杜甫讲文章千古世,出一个好文章一个好作品会影响几代人,影响几十年,几百年,甚至更长的历史。

我们今天为什么要纪念特伟老厂长,就是因为他为我们美术电影发展的历史创作了那么多优秀的作品,奠定了不断创作出优秀作品的艺术环境和艺术基础,所以这点我有特别的感慨。他作为艺术家做了很多作品,他作为厂长创造了那么好的环境,这不仅对我们像作为艺术家的特伟来讲是一种敬意,同时对电影事业家我觉得也是一种敬意。上海电影历史上有很多这样的既是艺术家又是事业家,他们为我们的动漫做了那么多的贡献,我们今天说起他们肃然起敬。就像鲁迅讲的,有一些人活着但是已经死了,有一些人已经死了但是永远活我们心里。

第二个感慨,我们在座的艺术家在谈的过程当中我觉得,第一对特伟老厂长的感情,这份感情我觉得在前辈的艺术家身上表现的特别的浓烈,也是我们年轻的艺术家应该好好学习的。在座的这些老艺术家我觉得就是我们美影厂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座的每一位老艺术家创造的作品就是我们半部美术电影史。

我们2013年搞了一个电影博物馆,我经常带一些领导,带一些业内的专业人员去看,每次看到我们美影厂展厅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我们的美影厂历史是辉煌的,这就是我们在座的老艺术家、特伟老先生创造的辉煌,这些辉煌就变成了丰碑竖立在那里。所以我们今天在回忆老厂长的时候,大家最主要讲的是艺术追求。

但是我们当时怎么做精品,怎么搞创作,怎么在一个自由、创新的环境里面又严谨地创作。我们整个的环境创新是自由的,但是创作是严谨的,我觉得这就是特伟老厂长倡导的精神,也是我们美影厂很好的传统,这点不仅是美影,我觉得对上影的所有创作单位来讲都是值得珍惜和传承的,并且发扬的更好的东西。

所以我是比较感慨的,每次这样的座谈会都学到了很多好的传统,听到了许多好的故事。今天更感慨的就是我觉得大家还在讲艺术。今年电影节,南亚洲电影学院的副院长的发言,他说今天我在这里讲电影,讲怎么样拍一部好电影,我觉得我是一个另类的布道者。因为到了中国以后,好像大家不讲电影了,大家讲的全是票房,很多人问我,很少听到讲怎么拍一部好的电影。所以我今天的感慨也是这样的,在整个历史环境发生变化的时候,最后征服观众,征服电影市场的还是好的电影。

所以我们要将今天发言当中学到了的东西,然后体现到我们工作当中去,这也是我们要传承的。

钱建平:当下我们整个的市场已经变成了一个国际的市场,每年有大量的好莱坞的动画进来。我们拍的每一部片子,不光在我们自己的市场里面进行展出和竞争,同时也是和好莱坞竞争。所以这样对我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我觉得美影厂对中国动画来说意味着什么,它意味着是中国动画的根,是中国动画的血脉。美国也有根,也有血脉,那就是迪斯尼。

在一段时期里面,美影的根,美影的血脉有所断裂。我觉得一个国家的动漫如果把根和血脉断了以后,接下来的发展很困难的。今年7月份《大圣归来》的导演田晓鹏来到上影厂,跟我们录制了一个节目,他首先要求的就是要拜访严定宪先生,他说从小就是看着美影厂的片子长大的。我想中国动画的血脉在他们这代人当中是汲取了这么一个营养。它不是横空出世的,它也是在中国动画的血脉上成长起来的。所以对于美影厂来说,我们应该把血脉继承好。今天各位谈到了一点,就是不断地继承是为了创新,创新是美影厂的生命和核心。

今天我们在新一轮的发展过程当中,要继承的是美影厂创新的精神,因为手段和形式在每个历史阶段都有时代的特点,但唯有创新是有生命力的,所以我们美影人一定要不断地努力,把我们的创作做得更好。

文字整理:朱鹏杰 陈昶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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