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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艺术的“情知对流效应”

2015-11-12董韧

摄影之友 2015年10期
关键词:对流土家族摄影家

董韧

知识与情感,即智力因素与非智力因素在摄影的创作与欣赏之中,有着密切的关系。一幅好的作品,带给人们的情感与知识信息,不仅容量大,而且总是令人难以忘却,实践还表明:摄影创作者的文化知识越广博,情感就越丰富;情感深厚的摄影家则又特别注意主动获取知识信息,并能牢固的予以记忆,其拍摄的作品所含知识与情趣的信息容量也更大,我们难以设想:一个知识匮乏的摄影者能够产生诗人般的激情;一个情感冷漠的摄影者会具备广泛的兴趣和渊博的文化科学知识。

朱宪民的纪实作品《黄河·中原人》,就是以其真实、淳朴、深邃的摄影语言,表达出他对中原黄河父老乡亲的深厚情感,并激发人们去了解黄河流域这块华夏文明的发祥地上传统文化的积淀与当今历史变革之中多元的人文知识信息。王建军的《边关古堡的畅想》,陈长芬的《哈纳斯湖》等摄影作品,都以其优美的构图,奇妙的光影效果,给人以美的享受,还将欣赏者引入启迪知识的迷宫,开发智力的坦途。“感人心者出于情,动人情者在于理”,情感产生于认识,认识又能激发情感,催人进取,无论是信官传递的主体(摄影家)的创作过程,还是信息的载体(作品)与欣赏者之间,情感与知识信息的交融和相互感应,即所谓“情知对流”是客观存在的。如果说摄影是一种文化现象,摄影的氛围是一个开启(非闭合)的“文化磁场”,那么“情知对流”则是这个“磁场”中的部分“强力磁力线”,它们所产生的效力,就是摄影的“情知对流效应”。这些“磁场”产生的。

“大象之作,其言情也,必沁人心脾,其写景也,必语人耳目。”若没有对大自然深深的眷恋和赞美之情,没有潜心研究的“区域曝光”,技法及娴熟的摄影技艺,没有一定的天文、地理知识,没有对摄影艺术执着的追求,安塞尔·亚当斯能够拍出一系列举世瞩目的摄影杰作吗?无论是摄影创作者还是观众,在创作和欣赏作品时,“情知对流效应”是因人而异的。譬如影视艺术因为有了“库里肖夫效应”,人们才创造了电影“蒙太奇语言”——即同一事物的若干个镜头,重新运用不同的组接、剪辑后,能使观众产生不同的感受,且观众的感受又因各人自身知识层次的差异、经历的不同,心境和情绪的差异而有所不同。人们对同一幅摄影作品的理解,认识及情感也是有差异的。

不容忽视的是,知识的欠缺、认识的偏见及情感的错位,往往会导致“情知对流”的负面效应。记得几年前,笔者的一位影友去土家族山寨采风时,拍摄了不少土家族“跳丧舞”的照片。由于他对土家族的历史、传统、文化艺术底蕴了解甚微,甚至带着一些偏见去采访,所以他没有去博采当地绚丽多姿的民族风情,也没有认真发掘其中优秀健康的民俗文化精髓,却用相机去寻见个别落后的民间积习,拾取某些残存的迷信色彩,并在表现上予以不恰当的夸张、渲染,结果拍出的东西显露出怪谲、晦涩和荒诞。土家族舞蹈中那种深情与豪放、粗犷与细腻兼而有之的艺术风格,土家族民俗中特有的文化知识与情感信息,在他拍出的照片中已荡然无存。正如一位哲人所讲的,“偏见比无知距离真理更遥远。”其实,土家族“跳丧舞”虽源于祭奠死者的一种仪式,但随着历史、传统的嬗变,随着当地文化、艺术、民俗的发展及人的观念的更新,这种舞蹈已不再仅仅是一种丧仪,它通过起舞者的神形、舞姿与音乐节奏,传递给人们更多的却是民俗文化的某种符号和艺术形式中的情感与知识信息。安塞尔·亚当斯曾向人们讲述过这样一件事:一位摄影家,为了站在公路上拍摄到约塞米蒂峡谷的景色,竟然对一棵冷杉树大动刀斧,只留下高处的树枝,把其余树枝都砍了下来,损坏了树木,破坏了风景。这位摄影家道德水准的低下与知识的欠缺,也导致了“情知对流”的负效应。由此可见,摄影家不仅要有创作的热情,更应具备高尚的品德情操和广博的科学文化知识。令人不无忧虑的是,至今我们仍可见到不少摄影作品,要么只是某种低沉、空虚的情绪的宣泄,而缺少多元多层次的文化知识信息的传播;要么只有片面、单调、枯燥的图解式的图像信息,却缺少高品位情趣的表现。这些“重情轻知”或者“重知轻情”的倾向,使摄影作品显示出贫困和苍白。如何最大限度地强化摄影语言,拓展、兼容多元、多层次的科学文化知识信息,使作品更富情趣与表现力,已是摆在每一位摄影家面前的一大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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