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直接投资区位选择的投资引力模型分析*——基于河北省OFDI的面板数据检验

石家庄铁道大学四方学院 郝正亚 付桂彦

一、引言

当前国际直接投资正以快于国际贸易的发展速度迅速增长，随着中国对外直接投资（OFDI）的不断增加，河北省OFDI也呈现出以下新特点：以境外资源开发为主的投资流向自然资源丰富的国家，以新能源项目为主的投资主要进入发达国家，以具有比较优势的传统产业部门的投资主要进入劳动力成本较低的发展中国家和欠发达国家，这些特点反映出河北省OFDI的区位布局。所以区位选择成为河北省OFDI需要研究的首要问题，那么影响河北省OFDI的动机和区位选择的因素是什么？这些因素将如何影响河北省OFDI的区位分布？本文利用面板数据，建立投资引力模型实证分析影响河北省OFDI区位选择的主要因素，并提出合理引导河北省OFDI区位布局的对策建议。

二、文献综述

（一）对外直接投资的区位理论回顾 对外直接投资理论研究始于20世纪60年代，传统的对外直接投资理论忽视了东道国区位优势的重要作用。Dunn ing(1973)提出了国际生产折衷理论（OIL），首次把区位因素纳入了FDI理论分析的范畴，认为区位因素分为市场因素，贸易壁垒，成本因素，投资环境四种因素，区位优势是FDI的充分条件。Wells（1986）提出了小规模技术理论，Dunning（1998）指出在“逆向对外直接投资”中，以知识、技术等无形资产为主要目标的战略资源在FDI区位选择中的重要影响。Helpman和Krugman提出了垂直型对外直接投资理论，研究国际直接投资和贸易的互补效应，即用一般均衡模型推导在资源禀赋和技术偏好相似的国家之间，FDI将从具有垄断优势企业的国家流向贸易壁垒高且运输成本大的国家。

（二）对外直接投资的引力模型回顾 Tinbergen（1962）首次将引力模型用于国际贸易问题的研究中，借助引力模型实证研究双边贸易流量的决定因素。Matyas（1977）利用面板数据建立固定效应回归模型分析以出口国、进口国和时间三个维度，构建“三层指标模型”分析区域集团的影响效果。Anderson（1979）将FDI放入引力模型中，建立对外直接投资的引力模型进行实证分析，得出双边贸易量与两国GDP和人口正相关，与双边距离负相关。Di Mauro（2000）利用引力模型选取了8个投资国对OECD国家与非OECD国家的FDI数据，研究了在区域经济和货币一体化进程的影响下，对外直接投资与双边市场规模总量、国家间的相似规模和国家间相对禀赋差异正相关，而与两国间的距离成反向变动关系。

（三）中国FDI区位选择文献 近些年国内外学者日益关注中国FDI区位选择的决定因素。（1）国外文献。Cai（1999）提出中国的FDI具有市场、自然资源、技术及管理、金融资产四种动机。Deng（2004）在前面四种动机的基础上又引入包括寻求品牌及营销网络在内的战略资产动机和多元化动机，认为低成本不是中国FDI的主要动机。Cheng和Ma（2007）分析得出中国的FDI与东道国的人均GDP没有影响，而与东道国的GDP正相关，与两国间的距离负相关。内陆国家在吸引中国FDI方面并不占优势，使用汉语的地区能够吸引大量的中国投资。Cheung和Qian（2008）认为，东道国的制度对中国FDI的影响不显著。自然资源和东道国的GDP对中国FDI影响显著且成正向关系，而较高的工资水平和东道国的人均GDP对中国的FDI具有抑制作用。研究得出中国OFDI更倾向于那些具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同时具有较差的制度环境的国家。（2）国内文献。国内学者在对外直接投资方面的研究主要分为两种方向。一是通过对我国的对外直接投资现状和趋势进行分析，考察对外直接投资的动因、投资模式、区位选择和产业选择等；二是建立基于面板数据的投资引力模型，分析对外直接投资区位选择的决定因素。程惠芳（2004）借助引力模型利用32个国家的样本数据分析国际直接投资区位分布的规律。刘凤根（2009）利用2001-2008年中国对35个国家的面板数据，采用固定效应回归模型分析东道国市场规模、双边贸易量、东道国的工资成本及教育程度等因素对中国FDI的影响。蒋冠宏和蒋殿春（2012）利用中国对95个国家的OFDI数据，基于引力模型从市场、资源和战略资产寻求动机方面考察中国FDI的区位选择的影响因素。

三、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对外直接投资行为涉及三方面主体，即投资国、投资国企业和东道国，所以河北省OFDI的区位选择主要包括三方面因素，即河北省对外投资环境、对外投资企业的动机和东道国的投资环境。本文假设便从这三方面因素综合考虑进行合理设定。

（1）河北省市场规模。Dunning（1981）认为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市场规模将扩大，对外直接投资潜力也越大。地区的市场规模可以通过经济发展水平衡量。因此假设：

假设1：河北省OFDI与河北省市场规模正相关

（2）东道国市场规模。对外直接投资分为水平型和垂直型两种类型。通常水平型FDI将最终产品生产线引入东道国并在东道国销售，所以对外投资企业对东道国市场规模非常敏感。垂直型FDI依据于生产要素价格并将生产分布于经营所在行业价值链的上游或下游企业，产品以东道国的出口为导向，垂直型FDI更关注东道国的各项成本，东道国的市场规模对FDI的影响并不确定。但大量实证研究表明东道国的市场规模是影响对外直接投资的显著因素（Matyas，1997；Buckley等，2006）。由于尚且不能确定河北省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类型，所以影响方面还不能确定。因此假设：

假设2：东道国市场规模对河北省OFDI影响方向不确定

（3）双边距离因素。距离是影响对外直接投资的阻力因素（Dunning，1993；Di Mauro，2000）。对外直接投资更倾向于地理邻近的地区。随着距离的增加，文化语言差异越明显，风险越大，运输成本和管理成本都会增加。许多文献运用引力空间模型证明了双边投资流量与距离负相关（Fidrmuc和Jarko，2000；蒋冠宏和蒋殿春,2012）。因此假设：

假设3：河北省OFDI与东道国距离负相关

（4）双边要素禀赋差异。Di Mauro（2000）选取人均GDP之差衡量要素禀赋差异，进而确定对外直接投资的类型，差值越大越倾向于垂直投资。水平型FDI主要发生于资源禀赋和市场规模相似两国之间，垂直型FDI主要发生于资源禀赋和市场规模差异较大的两国之间（Markusen，1996）。Di Mauro（2000）认为对于垂直型FDI，要素禀赋差异与FDI正相关，对于水平型FDI，要素禀赋差异与FDI负相关。近年来河北省OFDI在成本和资源驱动下大量进入与其生产相联的上游产业的发展中国家，以垂直型投资为主。因此假设：

假设4：河北省OFDI与要素禀赋差异正相关

（5）东道国的资源。基于可持续发展的战略保障，目前中国资源储备的不足将不能满足日益增长的需求。许多实证研究表明中国的对外直接投资更倾向于自然资源丰富的国家。在分析自然资源动机的同时，许多学者引入了制度环境的约束，认为中国的对外直接投资主要流向自然资源丰富，同时制度环境恶劣的高风险国家（Kolstad和Wiig，2012；Bala Ramasamy等，2012）。随着经济发展，河北省以大项目为主导的境外资源开发呈上升趋势。在获取丰富的自然资源的动机下，将生产分布于境外上游原材料产业，成为近年来河北省OFDI的显著特点。因此假设：

假设5：河北省OFDI与东道国的资源正相关

（6）东道国的制度环境。东道国完善的制度环境可以为投资国企业提供优惠的政策支持和法律保障，吸引更多的境外投资。目前对东道国制度环境与FDI关系的研究主要有两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东道国恶劣的制度环境对FDI具有抑制作用（Buckley和Casson,1999；蒋冠宏和蒋殿春,2012）。另一种观点认为对于具有所有权优势的企业，倾向承担更多的制度风险，FDI流向制度风险较高的东道国（Yeung和Liu,2008；Bala Ramasamy等,2012）或者流向制度绝对差异较小的国家（Habib和Zurawicki,2002），同时许多研究表明中国企业的FDI在制度环境较差的国家具有相对优势。所以河北省OFDI更倾向于进入与其制度环境差异较小的发展中国家。因此假设：

假设6：河北省OFDI与东道国的制度环境负相关

（7）东道国的非制度环境。东道国的非制度环境主要指投资的硬环境和软环境。投资硬环境包括交通运输、通讯等基础设施。一般而言，投资国企业的FDI主要选择交通通讯便利，基础设施相对完善的东道国。比如，成本推动和利润驱动型投资企业更偏向于选择交通便利的区位，因为便利的交通会使企业付出较低的物流和管理成本。东道国软环境主要包括科技水平、劳动力的教育程度、对外开放程度等，软环境因素将被河北省对外投资企业所重视，因为东道国的软环境可以提高企业对外投资的效率。因此假设：

假设7：河北省OFDI与东道国的非制度环境正相关

四、研究设计

（一）变量选取 本文选取如下变量：（1）市场规模。市场规模变量包括河北省市场规模和东道国市场规模。国内生产总值是衡量国家经济实力和财富的指标，也可以反映出东道国的经济规模和人口规模。GDP数据来源于联合国国民账户数据库中以2005年价格为基准计算的东道国实际GDP，同时将河北省GDP折算为以2005年为基期的实际GDP。（2）距离。距离是衡量对外直接投资运输成本的关键因素，但在对引力模型进行面板数据固定效应估计时，由于各国每年的距离数据没有时间变化趋势，会将距离处理为个体固定效应，而不能被识别（蒋冠宏和蒋殿春，2012）。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引力方程中还设立了虚拟变量，还会出现奇异矩阵导致模型估计的失败。鉴于航运成本不仅与距离有关，还取决于国际油价的变动，所以本文参考蒋殿春和张庆昌（2011）利用双边距离与国际油价乘积表示运输成本的方法。Mayer和Zignago（2011）运用四种方法分别测算航运距离，本文采用CEPII数据库中经过加权计算的第三组航运距离数据。国际油价数据根据IMF数据库中原油价格指数，按照美国WTI、英国布伦特、迪拜三种基准原油的平均现货价格（APSP）计算得出。（3）要素禀赋差异。本文选取河北省人均GDP与东道国人均GDP的差值表示河北省与东道国的要素禀赋差异。数据来源于联合国国民账户数据库中东道国当年人均GDP美元价格，然后折算为以2005年不变价格为基准的实际人均GDP。（4）东道国资源禀赋。本文选取东道国能源和矿产品出口总额占世界能源与矿产品总出口额的比重，衡量资源禀赋。能源和矿产品出口总额数据来源于世界贸易组织数据库。（5）东道国制度环境。东道国制度指标选取国家政治风险指南（PRS）所计算的制度风险指数。PRS是目前被广泛接受的完全独立的政治风险预测系统，提供了100个国家的政治风险指数评分。该指南共包括12项指标，分别从政权稳定性、腐败控制、民主程度等角度衡量东道国制度环境并计分，分数越高表示制度环境越好，该数据来源于PRSGROUP数据库。（6）东道国非制度环境。东道国非制度环境指标分别从硬环境和软环境两方面选取。硬环境指标选取世界经济论坛2008-2012年发布的《全球竞争力报告》中的基础设施指数。软环境指标主要选取东道国的科技水平、劳动力的教育程度、对外开放程度、工资水平、是否签有投资保护协议和避免双重征税协定。东道国的科技水平选取研发支出占GDP的比例来衡量，国际上通常采用研发支出的规模反映一国的科技实力，该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数据库。东道国劳动力的教育程度选用人均受教育年限衡量，人均受教育年限能够客观地反映国家的教育普及程度，数据来源于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公布的人类发展报告。对外开放程度选取对外贸易依存度指标衡量，依据世贸组织数据库贸易数据计算得出。工资水平参考国际劳工组织统计的月工资收入，并折算成以2005年为基准的不变美元价格。投资保护协议和避免双重征税协定数据来源于中国商务部提供的对外投资指南。

（二）模型建立 本文构建的模型主要以Anderson（1979）提出的原始投资引力模型为基础，同时参考Di Mauro（2000）、Kolstad和Wiig（2012）、蒋冠宏和蒋殿春（2012）的研究，设定河北省对外直接投资的引力模型分析河北省OFDI

其中，FDIijt表示河北省的对外直接投资流量。HBGDPit和DGDPjt分别表示河北省和东道国的GDP。Dijt表示河北省和东道国的距离。REDOWijt衡量河北省与东道国资源禀赋差异，判断河北省对外直接投资的类型。FMRjt表示东道国主要自然资源。PRSjt代表东道国的制度环境。Cjt为观察变量，根据理论假设和变量设定主要包括：基础设施指数（INFS）、科技水平（RDP）、劳动力教育程度（EDU）、工资水平（WAGE）和对外开放程度（FTD）。DMjt表示虚拟变量，包括是否签有投资保护协定和避免重复征税协定。μi和λi分别为国家和时间效应，εijt为残差项。

五、实证检验分析

（一）模型类型选择检验 本文选取2005-2012年河北省对外直接投资流量中占比例较高的26个东道国的横截面数据，并将其划分为7个国家组，即东亚组、东盟组、金砖四国组、欧盟组、美洲组、非洲组和大洋洲组。首先进行混合模型与变截距模型选择的LR检验。由表1可知，在5%的置信水平下拒绝原假设，即截距项系数不相同，引入固定效应模型合适。然后进行固定效应模型和随机效应模型选择的Hausman检验。由表2可知，Hausman检验拒绝固定效应模型和随机效应模型的估计量没有实质差别的原假设。另外，鉴于本文选取的样本容量有限并以样本自身效应为条件，更注重个体效应，所以确定选用固定效应变截距模型。

表1 固定效应检验结果

表2 Hausman 检验结果

（二）多重共线性检验 多重共线性计算结果显示，REDOW 与WAGE相关系数的绝对值为0.931、EDU与WAGE相关系数的绝对值在0.81，通常超过0.8就可以判断两个解释变量间存在多重共线性，所以存在多重共线性的变量不能同时出现在模型中。

（三）全样本固定效应模型 首先通过对变量取自然对数，克服模型中存在的异方差问题。然后采取截面加权的广义最小二乘法（GLS）对模型（1）进行固定效应估计。在回归过程中采用后退逐步回归方法提出t值不显著的变量，得到最优拟合模型。全样本固定效应模型估计选取2005-2012年河北省对26个东道国OFDI的面板数据，得

从表3的模型估计结果分析，除理论假设1和理论假设7外，检验结果和理论假设的预测基本一致。（1）ln(HBGDP)系数为负且不显著，表明河北省市场规模的扩大对河北省OFDI的影响效果并不明显，企业的OFDI在投资动机的驱动下定位于自身发展战略的需要，来自于内因的动机明显超出河北省经济环境的影响。（2）ln（EDU）系数为负且较显著，说明对于全样本而言，东道国劳动力的教育程度对河北省OFDI有显著负向影响，表明企业在进行对外投资时并没有将教育程度作为重要的考虑因素。这可能因为教育水平越高，东道国在人力资本方面的投入越大，而劳动力素质较高的地区一般工资水平也较高。（3）河北省OFDI与要素禀赋差异（REDOW）正相关，检验结果与理论假设和Di Mauro的结论相符。这表明河北省OFDI更具有垂直型FDI的特点，大量投资进入与其生产相关联的境外上游原材料及能源产业，同时为获得较低的成本优势，将中低端的制造业转移到低成本的东道国。（4）东道国市场规模（DGDP）对河北省OFDI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这表明河北省境外投资企业在利润最大化动机的驱动下不断开拓海外市场，以目标市场日益增长的需求为引导，通过扩大市场份额获得较高利润。（5）河北省OFDI与东道国距离（DIST）负相关，距离越远投资引力就越小，这验证了Anderson原始引力模型的结论，说明随着双边贸易距离的增加，运输成本和风险加大，河北省OFDI将减少。这与河北省OFDI的区位分布特点一致，即主要分布于亚洲，以香港以及东南亚等周边邻近区域为主。（6）河北省OFDI与东道国制度环境（PRS）负相关，这与理论假设相符合并验证了Kolstad和Wiig的结论。河北省境外投资的大规模项目主要分布于与中国的制度环境差异较小的发展中国家，而大部分发展中国家制度环境相对较差且具有较低的成本优势和丰富的自然资源。与发达国家相比，中国是世界资源市场开发的后来者，与中国制度环境差异较小且资源丰富的国家就成为中国FDI的主要区域（Kolstad和Wiig,2012），所以河北省OFDI更倾向于制度环境恶劣的东道国。（7）虚拟变量BIT和DTT属于经济制度环境因素，其系数均为负，只有DTT影响较显著，表明东道国经济制度环境的改善对河北省OFDI没有明显的促进作用，反而具有一定的阻碍。这也说明签订避免重复征税协定之后，河北省对于符合协定的企业将进行严格审核，在避免双重征税的同时还可以避免偷漏税，而利润最大化动机会使企业在制度不完善的东道国寻求可能的寻租机会。对于其他变量，如科技水平（RDP）、劳动力的教育程度（EDU）、对外开放程度（FTD）、基础设施（INFS）和东道国的资源（FMR）对河北省OFDI的影响并不显著。

表3 全样本固定效应模型回归结果

（四）发展中国家固定效应模型检验 为增强检验的可信度，需要对东道国进行分类检验。按照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发布的《2010年人类发展报告》中的标准将东道国划分

从表4的模型估计结果分析，ln（HBGDP）系数显著为负，这与理论假设相反，表明河北省经济实力的增强并不会增加河北省在发展中国家的直接投资。这种结果可能是由于河北省OFDI受经济发展水平的影响呈现出以区域分布为特征的阶段性特点。当河北省经济发展水平较低时，企业更多以获取成本优势选择在发展中国家投资，随着河北省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以技术创新为动机的高新技术企业将增加在发达国家的投资，所以伴随着经济实力的增强，河北省OFDI不仅呈现出阶段性特点，也体现了产业发展的升级过程。ln（DGDP）与河北省OFDI显著正相关，这表明东道国的市场规模对河北省OFDI具有促进作用，对外投资企业在东道国生产的最终产品一部分从当地出口，另一部分需在当地销售，这就需要有广阔的市场空间，所以东道国市场规模就成为企业在发展中国家投资时需要考虑的因素。ln（REDOW）系数显著为正，说明河北省在发展中国家的投资属于垂直型，这与理论假设一致。ln（FMR）与河北省OFDI显著正相关，表明资源丰富的发展中国家对河北省OFDI的吸引较大，这也验证了河北省近年来境外投资领域的新特点，资源类开发成为投资的热点领域。ln（RDP）、ln（FTD）与河北省OFDI正相关，说明河北省OFDI逐渐重视东道国的科技水平，技术创新是提高企业对外投资水平的关键因素，另外东道国的开放程度对河北省OFDI具有促进作用。

表4 发展中国家固定效应模型回归结果

（五）发达国家固定效应模型检验 从表5的模型估计结果分析，ln（DIST）系数为负，验证了距离是影响河北省OFDI的阻力因素。ln（WAGE）系数显著为负，工资水平是影响成本驱动型企业的阻力因素，表明随着工资水平的提高，成本增加将缩减企业的利润空间，而发达国家的工资水平较高，所以成本驱动型企业以在发展中国家投资为主。ln（REDOW）系数为负，但并不显著，说明河北省在发达国家的投资具有水平型的特点。ln（INFS）与河北省OFDI正相关，表明发达国家良好的基础设施可以节省更多的中间成本，提高生产效率进而吸引更多的OFDI。ln（EDU）和ln（RDP）系数显著为正，证明发达国家良好的教育水平和科技环境对河北省OFDI具有促进作用，较高的劳动力素质使得东道国拥有较多熟练劳动力。河北省近年来在发达国家实施的并购正是技术创新的要求，所以对于高新技术产

表5 发达国家固定效应模型回归结果

六、结论

本文选取河北省2005-2012年在26个东道国的OFDI面板数据，建立投资引力模型分析了河北省OFDI区位选择的动机和影响因素。得出以下四点结论和启示。第一，河北省OFDI的动机主要体现为成本推动、资源攫取和技术创新动机。生产成本是影响河北省企业对外投资区位选择的重要影响因素，也是参与国际竞争的比较优势。随着近年来劳动力成本的上升，河北省具有比较优势的传统产业（如服装、建材、机电行业等）的境外投资可以进入劳动力成本较低且资源条件适宜的发展中国家和欠发达国家。随着河北省经济发展对稀缺资源需求的增长，资源攫取型OFDI将占主导地位。技术创新是提高企业对外投资水平的关键因素，对于高新技术产业的OFDI更倾向于选择技术创新较好的发达地区。第二，通过全样本检验可知河北省OFDI总体具有垂直型特点，双边贸易距离（DIST）对河北省OFDI具有阻碍作用，东道国市场规模（DGDP）与河北省OFDI负正相关。所以河北省OFDI应该以市场潜力大的周边国家为主，以经营与本企业相关连的上游原材料及能源为产业导向。第三，通过分国家类型检验可知河北省在发展中国家的OFDI主要具有垂直型特点，发展中国家的资源（FMR）是吸引河北省OFDI的主要因素，而其制度（PRS）与河北省OFDI负相关。这表明对于成本驱动型和资源攫取型企业的OFDI主要进入那些自然资源丰富但制度环境相对较差的发展中国家，这些国家一般教育程度不高，但是具有较高的对外开放水平，通过投资优惠措施吸引境外投资。这些发展中国家与河北省的制度差异较小，受路径依赖的影响，河北省部分民营企业会选择这些地区作为目标区域，这也表明河北省对外投资企业的制度风险规避意识薄弱，所以对于以追求利润最大化为目标的河北省民营企业而言，务必要注意规避制度风险，确保投资的安全和效益。第四，河北省在发达国家的OFDI主要与双边贸易距离（DIST）和工资水平（WAGE）负相关，与科技水平（RDP）和教育程度（EDU）负相关。这表明对于河北省技术创新型的以新能源开发为主的企业OFDI更倾向于科技水平和教育程度较高的发达国家，但运输成本和工资成本仍然是对外投资企业考虑的重要因素。所以在对发达国家进行OFDI时，合理控制成本将降低企业的经营风险，使企业在拥有技术优势的同时获得成本比较优势，增强河北省境外投资企业的国际竞争力。

［1］王增涛：《对外直接投资区位选择的分析框架及启示》，《国际金融研究》2002年第3期。

［2］阮翔、赵建华：《从引力空间模型看对外直接投资区位选择》，《世界经济研究》2004年第2期。

［3］程慧芳、阮翔：《用引力模型分析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区位选择》，《世界经济》2004年第11期。

［4］刘凤根：《FDI投资区位的决定因素的实证研究》，《科学决策》2009年第7期。

［5］蒋冠宏、蒋殿春：《中国对外投资的区位选择》，《世界经济》2012年第9期。

［6］Buckley P.J and Clegg L.J.The Determinants of Chinese Out-ward FDI.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Business Studies,2007.

［7］Ivar Kolstad and Arne Wiig.What determines Chinese outward FDI.Journal of World Business,2012.

［8］Bala Ramasamy,Matthew Yeung and Sylvie Laforet.Journal of World Business,2012.

［9］Anderson,J.The Theoretical Foundation for the Gravity Equation.American Economic Review,1979.

［10］Mat yas,L.The Gravit y Model:Some Econometric Considerations.The World Economy,1998.

［11］Di Mauro，F.The Impact of Economic Integration on FDI and Exports:A Gravity Approach.CEPS Working Document,2000.

［12］Deng,P.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by Transnational from Emerging Countries the Case of China.Journal of Leadership and Organizational Studies,2003.

［13］Leonard K,Cheng and Ma.China's Outward FDI:Past and Future.Working Paper,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