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叛逆,右手温顺
2015-11-03钟龙熙
安琪说,她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长成一个坏女人。
安琪是一个微胖的女孩,脸上长着点点雀斑煞是可爱,头发不长不短,可是这个夏天她扎起小马尾以后我成了班上仅存的一枚短发女生。她不会过分在意自己的造型,刘海儿三七分,挡住视线了就剪。后面的头发扎得很低很低,因为头发尚短的缘故,我从后面看她不论哪个角度都觉得她的发型像中年大妈。
她说她喜欢凌乱美,就韩剧里的女主角飘飘长发被风扬起来的样子,带有一种不可言语的凄美,再配上那黛玉妹妹似的忧愁眼神,活生生一个乱世佳人的模样。只是,安琪眼中的凌乱美未免理解的有些肤浅了些吧……不梳头发这叫凌!乱!美?!安琪,我只想说你做到了!前面两个字。
安琪五官并不出色但属于端正的范畴,可是她还是会为自己的容貌感到不自信甚至自卑的地步。偶尔会发发牢骚说自己又矮又胖又丑,这时候我应该摸摸她的头告诉她,“这世间不可能人人都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总有些人长得好看有人不那么好看,但是上帝在关上一扇门时也会善意地打开一扇窗。”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絮絮叨叨些什么,但是我相信她会懂的。所以即使班长在口香糖的包装纸上写了“你最近怎么越来越胖了”这样令人有拿鞋底拍他的冲动的话递给她,乐观豁达的安琪还是会微笑着在背面写上“你这么说就是以前我很瘦咯”然后递给欠揍的班长。
上帝知道,玉皇大帝也知道,安琪是个好女孩。
安琪和每个人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看到地上有倒下的扫把或者吹落的试卷她都会主动捡起来,会在烈日当空把自己仅有的伞借给别人,平时向她借什么东西她也从不会拒绝,路过讲台也要顺手擦干净黑板。我一度怀疑她是不是有另外一个名字叫雷锋。
安琪是那种典型的三好学生,从不迟到早退,黑板上布置的作业都会准时完成,课上不玩手机不吃零食不睡觉不开小差。没上过老师的黑名单,班干部们的扣分表里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她的名字。听话得甚至有些无趣,就是她这样一副乖乖女的模样下,藏着一颗不为人知的叛逆到骨子里头的心。
安琪是个小资女孩,周末会乖乖待在教室学习,会在宿舍阳台养花,会在寂静的夜晚打着台灯看陶立夏的书,也会在学校周末影院盯着《有一个地方只有我们知道》里的徐静蕾犯花痴。至于梦想,她也觉得自己猥琐得搞笑,小时候幻想着长大以后可以成为黑社会老大的夫人。长大以后想嫁一个外国人或者做一个在外国居住的华裔,做一个好妈妈,所以她在努力地学英语。
最颠覆我三观的不是这些小而真诚的梦想,而是她曾经最想做但是没有去做的事。甚至她还跟我说她是在坏人堆里长大的,对此,我打量一下她全身上下规规矩矩的校服装扮以及容易被人欺负的善良得跟玛丽苏剧里的小白兔圣母女主的温柔眼神,无奈翻个白眼,平静一下自己加速的小心脏。然后略带调侃地说:“你怎么不学啤酒店老板写本《吉尼斯纪录大全》好方便吹牛呢?”
她一副就知道你不信的不在意的模样,对我不多做理睬。她转过身,手撑在阳台上,目光放远遥望天空。夏天的天蓝得很纯粹,没有一丝杂质,云卷云舒之间尽显洗净铅华的纯洁之感。
她对自己的定义是魔鬼。
她一直觉得自己内在的世界是腐烂的楼兰,她叛逆地想学坏学生那样抽烟喝酒打架骂粗口,想拥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小文身,想开辆拉风的摩托车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早恋。
她说,如果魔鬼可以在阳光下肆意灿烂。
虽然我一直不明白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一直很幸运的是,这一切她都只是想想而已,她还是那个美好的善良的安琪。
天空是善良的,白云也是善良的,阳光亦然。那么,喜欢蓝天白云阳光的安琪虽然不是天使,但她也一定是善良的。
她高中以前的故事充满了传奇色彩,说出来让人以为是八点档的电视剧情节。小学她是和附近的坏男生一起长大的,那时的他们天真无邪地享受着无忧无虑的童年,那时的安琪因为成绩好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扎堆在坏小孩里的“大姐大”,自然也干了不少坏事。经常组队去偷人家的番薯,安琪是队里唯一一个女孩,所以她都是留下来看火而已;还会去田垄里偷甘蔗,在骑单车回去的路上一个接一个排火车似的,至今安琪还是会觉得那个场景充满滑稽感。
上体育课的时候他们也干过把讨厌的同学的书包从楼上扔下去的恶劣行为,安琪也有过和男生打架打得很凶的经历,至于逃课说粗口不交作业这些都是家常便饭。但是坚强倔强的安琪从来没有为打架受伤而哭过,就是有一次手骨折了也只是痛得流眼泪了而已,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哭”。
就这样疯疯癫癫地野了五年,升上六年级,因为成绩好老师一直以为安琪是个乖乖女,就本着“物以类聚”的原则把她调去和成绩好又听话的女生堆里。她还是会和那堆痞痞的但是很讲义气的男生一起玩,关系却不如从前密切了,和那些听话的女生接触以后她开始尝试着写作业。回家以后再不是嫌恶地把作业本像垃圾一样拎出来做做样子就完事了,而是认真对待端正作答。
因为女同学一句“你一个女孩子不觉得害羞吗?”而决心改头换面,曾挂在嘴边粗俗至极的言语她通通换掉,慢慢成长为一颗根正苗红的明日之星。在六年级那一年她就像变了个人,从灵魂深处开始净化,也是从那个时候她开始喜欢上一尘不染的蓝天。
小升初的考试,她如愿和那群将她感化成功的女生考上同一所中学。而那个暑假,她却鬼使神差地转学到了那堆坏学生的中学,是什么原因呢?她也不知道,大概在那堆女生说要去她家却很害怕那群坏男生时,她本能地维护他们说:“干吗要怕他们,他们虽然有点坏,但是很讲义气啊,你一有困难的时候他们就会挺身而出的。”女生们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时,就预示了这样的未来吧。
然后现实和理想总是有差距的。上初中以后,安琪因为成绩好被分配到重点班,那群曾经和她称兄道弟的男生们都在差点的班级。本来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他们还是避免不了渐行渐远的命运,无法一起同行的伙伴最后都会沦为陌路。安琪没有过多地去反抗和挽留,欣然接受这样的结果,她开始重新收拾好心情的包袱,全身心投入到学习当中,最后她考上了现在的学校。全市最好的中学,至于那群男生,后来听说他们都退学了。
安琪还是没能如愿地长成一个坏女孩。
如今即将要升上高三的她,偶尔还是会抱怨自己不是一个男孩子,还是像以前一样爱幻想,慢慢地也喜欢上了复古老旧的房子,喜欢去书店买一些好看的明信片。还保留着用怪异的方法做菜的习惯,把苦瓜切成丝,炸鸡蛋,煎香蕉……
安琪说,她在努力学习长成一个好人。
后记:我的口头禅是“吾乃宇宙无敌超级厉害天下第一战无不胜无所畏惧所向披靡的月光下的魔术师来也。”
我是一枚患了中二病相信有外星人笑点无下限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逗比女汉子。是个会感伤的文艺青年。爱摄影,爱旅游,爱篮球,更爱写文。总以为梦想是做个小说家,其实只是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的书虫。
你好,我是怪盗基德,我叫钟龙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