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闻天与“东北小延安”文化兴起之考述

张 丽，李洪伟

（佳木斯大学，黑龙江 佳木斯 154007）

一、东北小延安的由来

1945年11月底，中共中央北满分局决定张闻天为中共合江省委书记兼省军区政治委员；翌年5月11日，张闻天到达佳木斯正式就任。当时合江省形势复杂，匪患严重，群众尚未真正发动起来。根据地的建设正处于历史转型期，是一个弃旧谋新、承先启后的大时代。由于特殊的地理、历史、环境等方面的原因，佳木斯在东北解放战争时期正处于碰撞、争斗、交替、融汇的旋涡边缘地带。

刘英在回忆中说：当时张闻天、陈云等商量工作安排。张闻天指出，佳木斯这一片，是极好的战略后方。陈云建议张闻天到那里去，把三江平原建设成巩固的战略后方。后来，情势危机，东北局的“后方”以及东北日报社、东北大学、东北电影制片厂等许多单位都撤到合江，佳木斯成了“小延安”。

方强在回忆中说：东北局和民主联军总部的后方机关、学校、仓库等等，都从哈尔滨迁到了合江，曾在佳木斯或兴山落脚。关押国民党高级战犯的俘虏营，亦设在佳木斯。一些从延安到东北的学者、教授、作家、诗人、音乐家、摄影家、出版家，都云集于佳木斯，各种文化活动十分活跃，人们称誉解放战争时期的佳木斯为“东北的延安”。

李愚在回忆中说：那时我是佳木斯联合中学语文教员。1949年6月6日，召开教师节庆祝会，提议给毛泽东主席写信。责任落到我身上。我一气呵成，当场宣读。白露校长略作修改，一处是关于对佳木斯的称呼：草稿上写的是“第二延安”，改为“中国的西伯利亚”，并附上了“这是形势开展后我们送给佳木斯的称呼”这一注解。

通过刘英、方强、李愚的叙述，那时佳木斯之所以成为“小延安”、“东北的延安”、“第二延安”，是因为文化单位的集聚、文化名人的云集、文化运动的兴起。

二、东北小延安文化的兴起

1.各类报纸及出版业的兴起

1946年张闻天同志任合江省委书记不久，完成了对《佳木斯人民日报》社的改造与整顿工作，改为《合江日报》，并将其作为省委的机关报。根据当时的合江省的形式与任务，张闻天同志主动给省报写了《紧紧依靠人民群众战胜敌人—纪念中共诞生二十五周年》的署名文章，发表在创刊号一版头条的位置上。此后，他又根据深入实际调查研究所掌握的土改斗争情况，恢复发展生产中的问题，写了《努力展开革命竞赛》、《争取春耕前解决土地问题》、《把生产斗争与土地斗争结合起来》、《消灭夹生饭与准备春耕》、《打通群众的思想》等文章、社论。这些文章深入阐述了党的政策，对解决干部群众思想认识和对党的各项工作，都起到了极大的鼓舞、推动作用。在张闻天同志的指导下，《合江日报》从创刊就注意运用社论、短评等言论发挥报纸的指导作用。在张闻天任合江省委书记近两年的时间里，《合江日报》共发表了有关方针、政策、土地改革运动、农业生产、支援人民解放战争、剿匪及党的工商业政策等方面的社论、短评、专论及署名文章66篇，其中有10余篇是张闻天同志亲自撰写的。1946年7月，由李常青为社长，由大部分原延安解放日报人员组成的《东北日报》全体新闻工作者及印刷厂的全体工人以及印刷设备迁至佳木斯市，并于同年9月初正式出版，每天以10万个印张，向东北解放区各大城市和乡村，报导党的各项方针政策和国内外重大新闻。同年底，陈元直根据张闻天的提议及省委的决定，办起了《农民报》，由谭荫浦为社长兼主编的《部队生活报》也在佳木斯合江军区内部出刊，为部队广大指战员提供精神食粮。

与此同时，以李文任总经理、卢鸣谷任副总经理的东北书店总店，也在合江省委和政府的协助下，在佳木斯市正式开业由著名诗人杜谈任出版部主编，由徐今明、李一黎任副主编。1946年9月上旬，便出版了《论解放区战场》、《思想方法论》、《中国革命与中国共产党》、《延安归来》等一批新书。

2.文学创作的兴起

1946年9月，《东北文艺》社在佳木斯成立，开始由吕骥、张庚创办，后吸收大量的革命青年作者为其撰稿人。同年10月，《东北文化》社成立，定为佳木斯文协会刊。该刊物接受张闻天同志提出的“团结大多数文化人办刊物”的指示，其编委由在佳木斯工作的王景愚、白希清等人组成，是综合性的刊物。有时局评论、文史研究、中国革命史实报导、革命文艺理论研究及苏联及世界进步文化介绍，或发表广大人民群众喜爱的散文、诗歌、小说、戏剧等革命文学作品，每期发行5 000册，销往东北各解放区。《东北文化》聘请东边解放区各地的革命文化人参加撰稿，特邀撰稿人有，于毅夫、水华、天蓝、王曼硕等，这样《东北文化》在张闻天同志的关怀下，成为团结东北各地革命作家学者及各界文化名人共同耕耘的革命文化园地。因而她每期内容多彩，形式新颖，书画并茂、文笔奇峰，格调高昂。

3.文艺活动的兴起

由于群众文艺活动的广泛兴起，演唱作品为各地业余文艺宣传队所急需，经文协佳木斯分会主任塞克同志积极筹办《人民戏剧》社在1946年10月成立。根据张闻天的指示“刊物尽可多办，请同志们注重群众性，要应群众所需，故事情节，或歌或舞都应当是人民大众的，最好也有一些起反映旧艺人情况的著文”，该刊聘请丁洪、王家乙、林白等在佳木斯和东北各地的戏剧作家、戏剧评论家、戏剧表演艺术家参与撰稿，《人民戏剧》每期发表的话剧、歌剧、秧歌剧、中小型戏曲剧本也按照张闻天同志的指示意见专载些新老文艺工作者相结合，贫困艺人翻身活动、改造旧戏舞台，组织演出新编历史剧的情况报道，该刊物成为解放战争时期读者最多的一份文艺宣传资料。

与此同时，吕骥同志筹建的《人民音乐》，也于1946年12月创刊。该刊以革命群众歌曲、东北民歌为主要内容，解放战争时期东北全区流行的群众革命歌曲都产生在这个园地上。《人民音乐》是东北革命文化摇篮中一朵光彩夺目的花朵，为广大群众所喜爱。《知识》丛刊社在张闻天主政时来到佳木斯，由舒群同志担任主编，是本政论性很强的综合性刊物，发表权威性的政论、时评、哲学概论、社会科学论著，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主要传播读物之一。另外，为了加强东北青年的革命传统教育，满足东北青年对中国共产党战队历程的了解，对抗日战争史实的明确认识，张闻天同志主张办个专题性的刊物，东北局宣传部凯丰同志遵从他的意见，决定由作家白朗来筹办青年丛刊《文展》，刊载了数篇东北抗联英雄事迹的报导。

三、东北小延安文化兴起的意义及深远影响

上述文化宣教事业，紧密、深入地与剿匪、土地改革、经济复兴、政权建设等革命事业相结合，发动千万人民群众觉悟起来，跟着共产党，为保卫胜利果实、建设新中国而奋斗。为众多文化机构、团体提供了安全可靠的休整、教育、训练、创建的场所，为新旧文艺工作者提供了创作、展示、表现的广阔舞台，使延安兴起的新文艺运动得以连续延展，并有所进步和创新，创作生产的文艺作品光彩夺目，影响、流传深远。同时，使得一大批来自延安的革命文艺工作者锤炼得更加成熟，一批新的文艺工作者脱颖而出，从这里学习起步，加入中国革命文化大军行列，踏上征程，走向全国，为新中国的诞生在各个门类文化人才方面作了必要准备，为我党改造旧文化、创造新文化以及如何管理好文化事业，提供了重要的实验基地，给新中国初期的文化建设积累了丰富的有益的经验。

“东北小延安”精神的光芒直射云霄，将永远照亮人们的心灵，警醒，感奋，烈忾喷发，龙虎风云，长啸中华东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