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律有时很疲软
2015-10-30马良德
马良德
通俗地讲,自律可以理解为自我约束,在做事做人的当口,慎思、慎独,不违背公序良俗,不违反法律制度,可谓自律的起码境界。自律源于内心、表现在言行上,只是,在一个人的一言一行之前,他的心思还真是个玄之又玄的玩意。很多年前有一首歌唱道:“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不猜心疼,猜多了头疼。问题就在此,对于一个城府极深的人,你真的很难揣测他是在琢磨如何“黑吃黑”,还是在琢磨“我不收钱会伤害民营企业家的自尊心”的辩术,或者是在琢磨用MBA管理众情妇呢。
我们不相信“人之初,性本恶”这一说法的,但理应追问“人之初,性本善”者为何要腐败?这里一定是个人的自律先出了问题。培根从大哲到趋利之人、从大法官到阶下囚绝非偶然,“一次不公正的裁判,其恶果甚至超过十次犯罪。因为犯罪虽然触犯了法律,但只是污染了水流;而不公正的裁判则毁坏法律,就好比污染了水源。”相信这句被国人时常引用的名言,在培根说出口的时候,他的言行是割裂开来的,他把接受诉讼当事人4万英镑贪赃行为说成是“意志薄弱”,但又补充了“所以也沾染了时代的恶习”。显然有些许搪塞推责之意。这让中国人很不爽,这样的“高富帅”怎么会收受贿赂呢?
其实,“高大全”是国人的思维定势,一个人内心的龌龊总会被表象所遮蔽,人前是一样,人后变个样。刘少奇同志在《论共产党员修养》中提到“慎独”,说的就是要在独处的情况下自己管好自己。
“卿本佳人,缘何做贼?”盖经不起利诱罢了。既然自律有时很疲软,或不能坚持,或不能持久,对于有的人,自律这东西管不管用还真的很难说,当利诱足够耀眼、足够攻心时,就会拜倒了下去。这不难怪,面对诱惑,拿还是不拿,每个人都会权衡利弊的,会在内心用道德、伦理、良知的砝码去掂量眼前的利益,当他认为事态可以掌控,天平就会向私欲一方倾斜过去。冯梦龙在《古今笑史》中讲到一个官迷,他认为“若使兵部尚书一日杀一个,只索抛却;若使一月杀一个,还要做他”。他自律的底线是“一个月”,即使这个月可能被砍脑袋,也要侥幸做一回,可见官位的诱惑力大得要命了。
自1997年以来,河南省交通厅四任厅长曾锦城、张昆桐、石发亮、董永安前“腐”后继说明自律不管用,值得玩味的是,曾锦城曾写血书保证“绝不收人家的一分钱,绝不做对不起组织的一件事”。张昆桐上任便喊出“让廉政在全省高速公路上延伸”口号;石发亮表态尤其有内涵——一个‘廉字值千金”。其实这都是表演,自律变成了作秀,承诺也就只能是浮云了。
放纵自己而贪腐的人大体可分为三类:一类人当初确实怀有修齐治平之志,想干一番事儿的,怎奈“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在官场上走着走着就出溜到坡下去了,用一些腐败者惯用的话来说是“受到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侵蚀”云云,这些都没有说到点子上,大抵是托词,资本主义国家香风浓,缘何偏偏把你熏倒?第二类人初入官场就很老到,伺机行事,瞅准了时机,便狠狠捞上一把,风声一紧,便收收手;第三类人的动机很明了,就是奔着不义之财来的,一旦权力在握,盯着钱财,两眼发直,如有献送,皮笑肉也笑。
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不能单纯地指望一个人的自律,必须设置科学的制度约束权力。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说着容易,做起来难,问题的关键是打造什么样的笼子。其实打造笼子并不难,难就难在如何让权力人放弃特权,规规矩矩地在笼子里严以用权,毕竟权力曾让众生趋之若鹜,毕竟限制权力也是一场权力间的博弈。
图:付业兴 编辑:程新友 jcfycxy@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