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模样

李宇雷

我站在香樟树下，阳光落在我的背包和帆布鞋上，夏天此刻显得温情。把耳机塞进耳朵里，我听五月天呐喊着青春和梦想，高唱着爱与和平。如今，这五位“青春代言人”也已是年近四十的大叔。

五月天在十几岁时听着披头士，就像我现在听着五月天一样。然而，听完披头士和五月天的所有专辑，我还是不清楚青春到底是什么模样。如果把青春绘成一张脸，它会有什么样的轮廓呢？

青春有一对桀骜的眉毛。补习班的老师一遍一遍在课堂上说起自己的过去：他如何一心追求舞蹈梦想却因自身条件不足被专业院校拒之门外，失意又不甘失败的他每天狂背单词，终于成了金牌词汇教师。据说，这段故事他已经说了十几年。进入高中以来，我的生活突然被各种励志故事和心灵鸡汤填满，好像身边每个人都能声泪俱下地诉说一段奋斗史，然后慷慨激昂地喊出“奋斗吧，青春”的口号。在我看来，这些故事固然有让人感动之处，却不应被当成青春唯一的模板。我的青春要有一对桀骜的眉毛，它们不被“撒狗血”式的煽情所迷惑，也不因现实残酷就低顺，紧蹙或昂扬都是我自己的表情，不与别人相同。

青春的左眼映着月亮，右眼落入星辰。老师和家长总把他们的人生经验一股脑儿摊在我们面前，告诉我们这个是浪费时间、那个是幼稚妄想，让我们“按照正确的航线前行，不走弯路”。我想，如果哥伦布没有拐上一条“命运的弯路”，也许他到达不了美洲。我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花花世界，去探寻整个宇宙的奥秘，哪怕会被风沙迷住眼，哪怕世间疾苦会在我身上留下灼热的伤痛……我期盼青春的双眼能永远充满好奇，永远闪烁智慧的光辉。

青春的唇上盛开娇艳的玫瑰。929乐队唱：“是不是有一天/我也一样/承认这个世界它就是这样/唱的歌曲要不痛不痒/做人的道理是有话不能讲……”老实说，我心里也怀着这样的忐忑——这个和我还隔着距离的世界，它的规则是否真的令人深感无奈？所以，我要让青春的唇开出倔强的玫瑰，反复吟诵着纯洁的誓词：誓将友善当成前行的路标，誓把真诚作为坚守的底线。我笃信这令我沉醉的芬芳也会打动世界，同时，为了守护这芬芳我得学会用锐利的刺拒绝腐蚀和诱惑。

我看着自己描绘出来的这张青春脸谱，尽管我已用力涂上代表美好的颜色，但它始终显得抽象；反复细看，我渐渐释怀：为什么要急着去定义青春呢？我描述不好青春，也许只因我还身在此山之中；又或许，青春就是我耳边正跳跃着的每一个音符，是我今晚要不要去剪个新发型的考量，是我站在樟树下思考着青春模样的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