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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区域经济增长因素比较分析

2015-10-28陈再齐周圣强

关键词:珠三角存量要素

陈再齐,周圣强

(1.广东省社会科学院宏观经济研究所,广东广州,510610;2.广州市社会科学院数量经济研究所,广东广州,510410)

广东区域经济增长因素比较分析

陈再齐1,周圣强2

(1.广东省社会科学院宏观经济研究所,广东广州,510610;2.广州市社会科学院数量经济研究所,广东广州,510410)

现代经济增长理论表明,经济增长因素的异质性是多样化的,既来自于要素投入,也来自于影响因素的差异性。构建一个经济增长分析框架,将经济增长因素区分为投入要素和影响因素,并以索洛模型为基础,对2000-2012年广东地市级面板数据进行实证分析。研究发现,广东区域市场一体化建设不足,基础设施建设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显著,财政收入对经济增长的挤出效应明显,欠发地区要素投入表现不足并且全要素生产率整体显著低于珠三角地区,人力资本积累对欠发达地区经济增长效应显著。

区域经济;投入要素;影响因素;广东

一、问题的提出

根据世界银行数据①数据来源为世界银行的官网http://data.worldbank.org。,2012年中国国民生产总值为82271.03亿美元,是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为6091美元,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显然,无论总体规模还是人均水平,中国的经济发展成就都是巨大的。不过,数据也显示,中国经济发展水平由东至西递减,东部地区人均GDP是西部地区的1.84倍②数据来源为《2013年中国统计年鉴》。,存在着较为严重的区域经济发展失衡。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缩小区域经济发展差距,探讨区域经济增长因素的差异性有利于政策制定者“对症下药”,具有非常重大的现实意义。

现代经济增长理论表明,区域经济增长的异质性不只是来自于要素投入,还有诸多他项因素。当前,国内多数学者关于区域经济增长因素的研究,往往针对某项因素进行相关性分析,关注度集中在国家层面,将省作为区域分析的基本单位。这并不能满足人们对区域经济增长的认识需求,区域经济增长既面临区域间异质性问题,也面临自身经济增长因素异质性问题。而且分析口径为省际掩盖了更微观层面经济失衡的存在。比如,2012年广东省东西北三大地区占常住人口的46.3%,土地面积的69.5%,但地区生产总值仅占全省总量的20.9%,固定资产投资总额的27.6%,出口总额的4.6%,经济发展水平远低于珠江三角洲地区。广东区域经济失衡现象具有典型性。一个更为微观的视角,往往更利于我们理解区域经济增长的差异性。本文以广东作为研究对象,以索洛模型为基础,利用2000-2012年地市级面板数据,试图对广东发达地区和欠发达地区间的要素投入及影响因素进行比较分析,对导致经济增长差异的主要因素进行深入探讨。

二、理论分析框架

(一)现代经济增长理论

现代经济增长理论试图回答两个核心问题:一是引致经济长期增长的动力或源泉是什么;二是为什么不同国家的经济增长成就表现殊异[1]。针对这两个问题,学者们进行了不懈的努力。Solow[2]构建了经典经济增长模型,将经济增长源泉分为资本、劳动和技术进步,开创了分析经济增长源泉的先河。美国经济学家Denison在《1929-1969年美国经济增长的核算》(1974)中,根据Solow的理论,对美国经济增长进行核算。在书中,Denison进一步将影响经济增长率变动的因素归结为五大因素,分别是劳动的数量与质量、资本的数量、规模节约、劳动力部门间的转移和知识进展。Solow和Denison的分析框架被认为是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较好地阐述了经济增长的源泉。新古典经济理论是建立在边际报酬递减、完全竞争和技术进步外生的基础上,对经济增长的水平效应和增长效应进行了区分。由于未能说明技术变化的原因,在要素自由流动的背景下,理论强调经济增长的收敛性。无论是新古典经济理论的前提还是认为经济收敛的观点,都与现实存在较大差异。如Romer[3]、Lucas Jr[4]以及熊俊[5]等都对新古典经济理论的假设提出了质疑。Lucas Jr发现全球各地区经济增长存在显著的差异性,认为新古典经济理论对这种差异性的解释并不充分。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在增长因素外生上的不足,导致了内生增长论的产生和兴起。内生增长论兴起于20世纪80年代,强调经济增长的内生性,以Romer和Lucas为代表。Romer将知识生产部门纳入研究体系,构建了以知识内生为特征的经济增长模型。Lucas Jr则将人力资本累积纳入了经济增长模型,分析了人力资本累积对经济增长的均衡路径和最优路径的影响。内生增长论把技术进步内生化,很好地说明了区域经济发展的差异性,易纲、樊纲和李岩[1]认为这是对索洛模型的拓展。

(二)经济传导机制

现代经济增长理论给予了我们重大启迪,经济增长影响因素存在直接的因素,还有间接的因素。要素投入是影响经济增长最直接的因素,但拥有这些要素并不等于经济增长。Auty[6]发现自然资源丰裕的国家反比自然资源匮乏的国家经济增长缓慢,视此为“资源的诅咒”。现实生活中也易于发现日本、韩国、香港、西欧等国家与地区自然资源丰裕度与其发展程度并不成比例,经济发达程度要胜过墨西哥、委内瑞拉、印度等资源充裕的国家。尽管“资源的诅咒”并未完全被证实,也很难说明,资源是经济发展的充分条件。由资源向生产性要素的转变,最后转变为经济发展存在一个传导机制,这个传导机制存在着众多间接因素,它们不构成经济增长的直接投入,但能从要素投入和使用效率方面影响经济增长。

本文在对经济增长进行较大程度的抽象后,以现代经济增长理论为基础,从经济运转的视角,构建了一个简洁的经济传导机制,如图1所示。

图1 经济传导机制图

经济运转流程是以劳动、资本和土地作为基本生产要素,并结合技术知识,通过市场途径转化为产出。其中市场是在一定的基础设施上才能有效运转;政府作为社会公共机构,提供公共服务,包括基础设施建设、市场秩序维护、教育投入以及产出分配等;境外经济体通过贸易方式与境内实现资源交换。从这个图中可以看到,提高产出的路径有两条,一是增加经济要素投入;二是提高产出效率。考虑到经济要素的有限特征,提高效率才是根本对策。结合中国的社会特征与上述分析,本文从如下几个因素来考察其对经济效率的影响。

1.政府行为偏好沈坤荣[7]对政府行为与经济增长关系进行系统分析,认为政府行为主体可以分为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传统政府行为主要是中央政府的投资与储蓄行为会对经济产生巨大影响,但分权化的财政改革激励了地方政府成为具有经济利益的行为主体。地方政府为缓解地方经济压力、财政收入以及中央政策引导,而加大地方投资项目。王志涛[8]则从政府消费的角度研究政府行为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认为政府作为公共服务的主要供给者,政府消费会提升经济运行效率,但二者之间的关系属于“拉弗曲线”,政府过度消费反而会有损经济效率,应该限制政府消费。

2.市场化程度中国长期以来实行计划经济,由政府主导社会投资。改革开放以后,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转变,由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主导作用。尽管如此,各地区市场化进程并不一致。王文举和范合君[9]运用省际面板数据,采用樊纲等[10]的市场化指数作为全国各地区的市场化程度变量,考察市场化程度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研发表明市场化程度对经济增长具有显著的正效应,贡献率达14.22%。王丽英[11]同样基于省际面板数据,但采用不同的市场化程度度量方法研究了市场化与经济增长间的关系,认为市场化程度对区域经济增长的影响并不一致都为正相关,市场化对中部经济增长的贡献度为负,对西部经济增长的影响趋于降低。

3.人力资本一般认为,人力资本是指劳动者的知识水平、个人能力和基本技能,是反映在劳动者身上的生产技术[12]。Lucas Jr[4]系统地讨论了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发现新古典经济增长框架下的各种因素对人均收入及增长率水平差异的解释力极为有限。因此,他将人力资本引入经济增长模型之中,发现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对于国家之间人均收入及增长率的巨大差异的解释力大大增强。杨建芳等[13]将人力资本视作健康与教育,两种资本,并构建了一个内生增长模型,考察人力资本积累速度与存量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利用1985-2000的省际数据进行实证分析,结果表明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为13.8%。

4.对外贸易关于进出口与经济增长关系的论述,可以追溯到重商主义,托马斯·孟认为:“国内贸易是财富的相互转让,对外贸易才有助于财富的增加。贸易尤其是出口贸易,是一国最具生产性的行业。在价值上,每年卖给外国人的货物,必须比我们消费他们的为多。”[14]。为了寻找“对外贸易是经济增长引擎”的证据,黄庆波和范厚明[14]基于六个国家和地区的对外依存度指标,考察了对外贸易与经济增长和产业结构的关系,发现对外贸易对经济增长和产业结构调整都有显著的促进作用。

5.基础设施建设基础设施对于经济发展而言至关重要,完善的基础设施具有显著的外部性,世界银行曾对基础设施对经济发展的作用进行研究,认为基础设施即便不能称为牵动经济活动的火车头,也是促进其发展的车轮。王任飞和王进杰[15]基于协整理论和VECM分析了中国各类基础设施指标与总产出之间的协整关系以及Granger因果关系。研究认为基础设施和经济增长存在相互作用,但基础设施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占主导。但是这种观点存在异议,Roberts等[16]基于新经济地理理论,对中国实施的高速公路网络工程的效率进行了检验。实证表明,这个工程并未缓和区域发展不平衡,而是强化了先发地区的效率优势。

上述分析显示,这些影响因素与经济增长关系非常密切,但并未形成定论,考虑到经济个体的异质性,上述因素在不同地域很可能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具有较大差异。

三、基于要素投入的实证分析

(一)模型设定与数据说明

不失一般性,设社会总生产函数为柯布-道格拉斯函数,即Yt=AtKαtLβt,其中Yt为实际总产出,Lt为劳动投入,Kt为资本存量,α、β分别为资本产出份额和劳动力产出份额。两边同时取自然对数有:

其中εt为误差项。根据上式,我们可以估计α、β的值以反映经济增长中要素的贡献份额,以及非要素投入产生的增长,即全要素生产率(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以下用TFP表示)以反映集约式增长,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yt、kt和lt分别表示总产出、资本存量和劳动投入的对数。

关于因变量社会总产出的设定,地区生产总值是按市场价格计算的一个国家(或地区)所有常住单位在一定时期内生产活动的最终成果,适于作为衡量地区经济活动成果的综合性指标。劳动投入涉及到劳动强度、劳动投入时间、劳动质量等属性,考虑到统计数据的经济性,年末从业人数更加适宜且为多数研究所采用。资本存量的计算通常按照永续盘存法计算,即Kt=It+(1-δ)Kt-1,It用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额来衡量,δ固定资产为折旧率。但这里的主要问题是基础年份资本存量的确定。资本存量的确定通常有两种方法,一是大范围统计,二是根据相关数据推算。但目前为止全国、全省及各地区都没有进行大范围的资本存量统计,因此只能选择推算的方法。对于资本存量的计算,本文参考了朱平芳和徐大丰[12]的做法,即根据学者已有关于省际资本存量的研究,选择广东基年资本存量作为基数,以GDP的份额作为权重,获取各地市的基年资本存量,进而利用各地市的资本形成额计算各年的资本存量。本文采用了单豪杰[17]研究成果。按照其研究成果,广东省1998年的资本存量为3829.73亿元(1952年价格),平减指数为2.898,因此可计算出广东省1998年资本存量为11098.5575亿元(当年价格)。选择参考单豪杰的研究数据,主要是考虑到其研究以1952年为基年,而不是1978年,基年越早,其早期的数据对当前的数据影响越小,偏离也就越小;另外,其关于广东1998年的资本存量的测算与张军等[18]较为接近,说明数据可信度较高;最后,其在计算资本投资时,认为存货占资本存量份额较低而忽略不计,选取了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额作为投资指标,与本文思路相同。据此本文便可按照当年各地区生产总值占全省的份额,计算出各地区2000年资本存量,然后进一步按照永续盘存法计算给地区其他年份的数据。此外,关于折旧率通常认为应该按照资本的组成部分加权平均计算,大部分研究集中5-10%。比较有代表性的有Perkins[19]运用MPS体系下的积累数据假设折旧率是5%;王小鲁和樊纲[20]、Wang和Yao[21]均假定折旧率为5%;Hall和Jones[22]在研究127个国家资本存量时采用的折旧率为6%。这些研究对象以20世纪前的数据为主,本文认为由于在计算资本投资额时,非物质资本虽然所占份额不多,但会降低资本存量,选择过高的折旧率,会导致资本存量太小,因此采用5%的折旧率。

为保证各年的数据具有可比性,需要进行平减处理。各地区国民生产总值可以用工业品出厂价格折算,考虑多数地区该价格指数缺失,多数人的做法是用各地区商品消费价格指数进行替代,本文也采取此法。资本存量应该用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进行平减,绝大多数地区同样有数据缺失的问题,为此用省固定资产价格投资价格指数替代(见表1)。

表1 数据统计描述

数据来源主要是2001-2013年的《广东省统计年鉴》、各地市《统计年鉴》以及2001-2012年的《中国城市统计年鉴》。数据分析软件为stata12.1。

(二)估计方法

为了判断各地区是否存在个体效应,首先运用LSDV方法(最小二乘虚拟变量模型)进行考察。考察结果表明,共21个地区20个虚拟变量,其中只有少数虚拟变量不显著,多个地区存在显著的个体效应,因此不适宜用混合回归法,而应该用面板回归。假设固定效应与随机效应不存在系统性差异,利用豪斯曼方法对两种方法进行检验,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其中P值为0.005,强烈拒绝原假设,应该使用固定效应模型,而不是随机效应模型。索洛模型估计结果如表3所示。

表2 豪斯曼检验固定效应与随机效应模型

表3 估计结果

(三)结果分析

表3显示,数据按照全省范围、珠三角地区及后发地区分别进行回归的结果有较大差异,与整个广东区域经济发展失衡的现状非常吻合。从全省范围结果上看,资本系数与劳动投入系数之和大于1,显著不等于1,表示在希克斯技术中性假设下,整个广东地区依然处于规模报酬递增的状态,因此广东整个经济面会继续保持集聚的态势。但从珠三角地区与后发地区结果上看,广东处于规模报酬递增的状态主要源于珠三角地区较好的发展势头,掩盖了省内后发地区的落后局面。后发地区两种要素投入的系数之和仅为0.8388,资本要素系数非常显著,而劳动力要素则不显著,这意味着后发地区的要素投入规模报酬处于递减的状态,经济增长主要依赖于资本投入,劳动力投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非常低。珠三角地区对省内其他地区具有强烈的“极化效应”,而后发地区要素投入规模报酬低,经济的增长并没有形成“涓流效应”,以致劳动力持续外流。从表4可以看到,2012年珠三角地区从业人员数较2000年增长91.2%,而东翼、西翼与山区则仅为6.6%、2.5%和1.15%。

表4 广东省历年区域年末从业人员数(人)

除了要素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差异外,珠三角地区的TFP要大幅高于后发地区。表5所示,TFP最高的是2011年茂名,可以看到茂名历年TFP都比较高,这与经济实际严重背离。经过数据分析发现,茂名的固定资产投入不高,部分年份的固定资产投入反而下降,同时劳动投入长年变化不大,但地区生产总值一直保持较高的增速,以致全要素生产率较高。数据相互矛盾表明可能的原因是数据。在不影响结论的前提下,为保证分析的可信度,在此将茂名视作异常而不纳入分析之列。这样,根据2012年TFP排名,全省TFP最高三个地区分别是深圳、广州和佛山。有六个地区的TFP低于2000年水平,分别是珠海、惠州、东莞、韶关、清远和云浮。珠三角地区平均水平要高于东西两翼及北部山区,其中北部山区最低,再次是东翼。在变化趋势上,珠三角、东翼和西翼都显著地呈先增后减的趋势,在2008年达到峰值,其后开始下降。北部总体上变化不大,在2008年之前微增,其后明显表现出下降的趋势。TFP反映了在要素投入数量不变的前提下,技术进步引致的经济增长。上述分析可知,2000-2012年期间,全省整体上技术进步在经济增长中的作用越来越明显,尤其是珠三角地区最为显著。后发地区则提升不明显,尤其是北部与东翼地区,经济增长主要是依赖资本要素的投入。

表5 2000-2012年广东省各地市全要素生产率(%)

四、基于影响因素的实证分析

(一)指标选择

中国的政府行为对经济影响最为直接的便是投资,但投资是经济行为,应该归类为要素投入。本文在此重点考察的是地方政府行为的间接影响,参考严成樑和龚六堂[23]的做法,选择“财政收入与地区生产总值的比率”用作衡量地方政府的行为偏好的综合性指标。

关于市场化程度的衡量,计算类似樊纲,王小鲁和朱恒鹏[10]的地市级市场化程度指标体系尤为繁杂,本文参考了王丽英[11]的思路,将“城镇非公有单位从业人员年末数与地区从业人员年末数的比率”用作市场化的衡量。

关于人力资本的计算方法较为复杂,常规方法有两种。一是运用教育的回报函数对各类劳动者的人力资本进行估算,进而对各类劳动者的人力资本进行汇总,以得到经济体的人力资本总量;另一种是将劳动收入与教育结合的计算方法。无论哪种方法都对数据要求较高。本文认为区域对教育的重视,必然会提升该地区的人力资本存量,因此用“教育支出与一般预算财政支出的比率”来作为替代变量。

对外投资和FDI涉及直接的要素投入,对外贸易则用较为普遍的对外贸易依存度衡量。

基础建设的指标较多,可分为生产性与生活性,其中公路交通被定性为经济大动脉,最能反映区域要素流通的效率,因此选择公路通车里程来衡量基础设施(见表6)。

表6 指标选取与计算方法

(二)模型设定

模型设定以索洛模型为基础进行扩展,资本与劳动投入用作控制变量,如下所示:

其中fiancoef表示财政收入占GDP比率,marketcoef表示城镇单位非国有与非集体从业数占比,educoef表示地区教育投入指数,dependcoef表示对外贸易依存度,highway表示公路通车里程,i表示地区,t表示年份。表7显示自变量并不存在严重的共线性问题。估计结果如表8所示,其中为了对比加入了随机效应和最大似然估计结果。数据来源同上。

表7 方差膨胀因子

表8 影响因素估计结果

(三)结果分析

模型回归结果表明不同影响因素对不同地区、层次的影响既存在共同点也存在差异。(1)全省范围、珠三角地区、东西两翼和北部山区在财政收入指标系数、基础设施上的系数符号相同且非常显著,表明经济增长与政府财政收入存在强烈的负相关,基础设施则是正相关。(2)城镇单位非公有从业人员数占比衡量的市场化程度在全省范围数据非常显著,而在珠三角地区、东西两翼和北部山区则不显著。系数这种变化特征,直接原因是珠三角地区、非珠三角区在其自身内部并不存在显著的差异性,但相互之间存在较大的差异。根本的原因是,珠三角地区一体化程度高,市场化程度差异不大,但相比非珠三角区,又表现显著的差异。(3)教育支出系数在全省范围和非珠三角地区表现显著,而在珠三角地区则不显著,这似乎违背了我们的经济直觉。事实上,从数据来看,珠三角地区在教育支出上绝对量虽然较大,但在比例上却不大。珠三角地区人力资本得以满足经济发展需求的原因,在于珠三角地区吸引了全国的人才流入。(4)对外贸易依赖程度系数在三个回归中表现差异较大,在全省范围数据上不显著,珠三角地区则为正且显著,在东西两翼和北部山区为负且显著。这意味着对外贸易的扩大可以拉动地区经济增长也可能存在挤出效应,对外依存度高并不表示就一定利于本地区经济增长。与地方显著性相比,全省数据并不显著,说明对外贸易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较为复杂,不能一概而论。

五、主要结论及含义

通过对2000-2012年广东地市级面板数据进行实证分析,研究了广东全省范围、珠三角地区与非珠三角地区,要素投入和影响因素在经济增长上表现的差异性。主要结论如下:

首先,欠发地区要素投入表现不足。主要原因在于欠发地区要素投入规模报酬过低,欠发地区规模报酬大大低于1,其中劳动力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不高,劳动力向发达地区集聚。因此,要扩大欠发地区的经济增长规模,应着重提升欠发地区规模报酬。其次,欠发地区的全要素生产率整体显著低于珠三角地区。全要素生产率衡量了除要素投入之外,其他促进经济增长因素的综合作用,其中最主要的是技术进步。这表明,欠发地区经济活动程度不高,技术进步缓慢,经济增长主要依赖于资本投入。第三,基础设施建设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明显。经济增长与基础设施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第四,区域市场一体化建设不足。市场化因素在全省范围的显著性表明,欠发地区与发达地区市场化程度相差较大,需要进一步完善全省的市场化建设。第五,人力资本积累对欠发地区经济增长效应显著。发达地区的人力资本积累主要通过吸引外界人力资本的方式来弥补不足,相比之下欠发地区劳动力贡献缺乏,只能依赖自身人力资本积累来促进经济增长。第六,财政收入对经济增长的挤出效应明显。政府财政收入与经济发展密不可分,过高的财政收入会加大企业生产经营成本,降低企业经营效率,打击企业积极性,抑制生产性要素投入;财政收入过低会降低公共服务供给数量与质量,教育、市政建设、交通设施等投入缺乏保障,不仅会降低居民生活水平,最终会损坏经济发展。这就要求建立现代财政制度,明确与事权相对应的财权,防止事权大于财权以致财力不支,也要防止财权大于事权以致资源浪费,要在财政收支与经济发展间寻找最佳平衡点,科学合理安排好财政收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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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佟群英)

F207

A

1001-4225(2015)06-0005-08

2015-10-01

陈再齐(1981-),男,湖南安化人,人文地理学博士,广东省社会科学院宏观经济研究所副研究员。

周圣强(1981-),男,湖南嘉禾人,产业经济学博士,广州市社会科学院数量经济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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