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 礼（二首）

牧 雨

洗 礼（二首）

指认 书面的阳光

牧 雨

夜从云朵落下 晾衣的绳在独自秋千

桂树叶遮住澎湃的鸟鸣 你撕开镜子锁住的身子

回到黄历中的门 按喜欢的阅读习惯 破译乡下的疾病

你指着枯萎纸上的声音 教育孩子 那些山已被风吹歪

谜语在书面更换高度 风筝再也领不回家了

象形的太阳在水的脚下 为没有叶子的树 提供出路

天空被炊烟抹黑 旷野虽然没上锁 却无人居住

这个冬天 不能再像云雀 俯瞰生活 不能再用月亮

喂养内心 就握住风 撇下小路 在抽屉 睁着眼 睡去

如果羡慕相交的河流 就反复涂改风

爱人 注定只活在你诗中

语言阡陌 落下丰厚的雨 落叶被风盗走

水没有开 你有足够的时间 擦玻璃下金鱼的眼神

或从茶花折下枯枝 从蘭蕙剪下枯叶 拨弄来历分明的黄昏

妻子在客厅 看北京卫视 偷学养颜驻容的绝技

她被骗得幸福无声 像三年级的学生 写着潦草的笔记

等你再回到屋里 她在沙发愉快睡去 你可以把脚缩上椅子

看抗战的片子 英雄壮烈的陈词 汉奸背手枪的造型

好像父亲宰猪草的姿势 只见清泪 不见尖叫

然后像牛用夜色裹住院子 摆脱吆喝 睁着眼睛 睡去

夜晚干净 如呼吸 活在诗中的女人 郁郁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