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短歌行》看孟德求贤

秦志军

摘 要：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曹孟德挥军南下，列阵长江，欲一举荡平东吴。同年冬十一月十五日夜，皓月当空，江面风平浪静。曹操于帐内宴请诸将，酒至兴处，忽闻乌鸦南鸣而去。此时此景，他不禁感慨万千，于是横槊赋诗，吟唱了一首千古名作《短歌行》，诗句中明显流露出他求贤若渴和建功立业的宏伟大愿。观其一生，他曾三次下《求贤令》，足见他唯才是举，在选拔人才方面有着独到的见识。

关键词：短歌行；孟德；求贤

孟德是一位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也是一位杰出的诗人，是建安文学的开创者。他的诗今存二十余首，全是乐府诗。一部分诗描写汉末战乱和人民的苦难，如《蒿里行》揭露初平元年袁绍等人兴兵讨伐董卓，内部混战的情形，突出地描写了军阀混战所造成的惨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另一部分诗表现了渴求贤才、统一天下的雄心壮志，充满积极进取的精神，《短歌行》就是其中的代表，全诗感情色彩浓烈，政治倾向性强，主要就是表现了他求贤若渴的心情。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幽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人生如“朝露”，转瞬即逝。而自己的盛年也已经过去，“往者不可谏”，想到这里，内心怎能不感慨万千。生逢乱世，可孟德却少有大志，年轻时就有包举宇内，囊括四海的雄心，伐董卓，灭袁绍，诛吕布，破荆州，下江陵，势如破竹。或许是对于胜利的过于渴望，他开始变得忧心忡忡。等这一天也许是等得太久了，所谓毕其功于一役，他要做好最充分的准备。自己的北方军士不谙水战，幸好有连环战船，成功看起来已唾手可得。也许是多年的对于战争的直觉，内心还是有一些隐忧。或许正是因为这些，“杜康”酒也变得没有了以往的味道，心中忧绪的浪花此起彼伏。那如何解忧呢？“杜康”酒寡味，实际上孟德之忧远非“杜康”能解，那要靠什么呢？他又“忧”什么呢？自然而然地引出下文对人才的渴慕和企求，能解孟德之忧的唯有人才。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出自《诗经·郑风·子衿》。《子衿》本是情诗，孟德却灵活地、巧妙地化用诗句，表明自己也有如诗中的少女思念情郎那样渴望得到贤才的心志。在《三国演义》中徐元直已投刘备，可孟德依然对他念念不忘，不惜用卑劣的手段进行招揽，这种做法着实令人扼腕不已，但我们又不得不为他对于贤才的痴心所感动，即便他是自私的。“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则是孟德自己的诗句，点明忧之根由，与前文相呼应。后四句完全出自《诗经·小雅·鹿鸣》，想象自己得到贤才后的欣喜情形。鹿“鸣”是为了呼朋引伴，共享艾蒿，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像鹿一样呢？聚天下英雄，以图功业。倘若宾主聚首，“鼓瑟吹笙”，该是人生多么快意之事！建安十五年（公元210年），孟德第一次所下《求贤令》：“自古受命及中兴之君……二三子其佐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援引史实，言辞恳切，求贤若渴之情溢于言表。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贤才如“明月”，有时也会显得可望而不可即，怎能不令人愁绪满怀？也许是一种幻觉，也许是自己的诚意感动了上天，英雄不惧艰辛，“越陌度阡，枉用相存”。主客一见如故，互诉衷肠，开怀畅饮，尽述平生之志。这或许就是孟德最期待出现的场景，但实际生活中的情形却往往事与愿违。对于天下贤才，孟德可谓是孜孜以求，即便是贤才有“偏短”。如袁绍帐下谋士许攸来投，他跣足相迎，不顾仪表。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孟德可谓是深谙此道。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这里的“乌鹊”就是贤才，孟德是用乌鹊绕树，何枝可依的情景来启发贤才，要善于择枝而栖，正所谓“良禽折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山不厌高，海不厌深”是用《管子》的典故，意在表明自己招揽天下贤士的胸襟。关云长，桃园结义，已与刘玄德生死相随，孟德却爱之如己，牵马坠镫，赐袍封侯。英雄相惜，传为美谈。“周公吐哺”是用《韩诗外传》所记载的周公的故事，相传周公礼贤下士，还是担心自己会怠慢了人才，有“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之说。孟德意在表明自己能够像周公那样来对待贤才，共同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昔伊挚、傅说出于贱人，管仲，桓公贼也，皆用之以兴。萧何、曹参，县吏也，韩信、陈平负污辱之名，有见笑之耻，卒能成就王业声著千载……”（建安二十三年，孟德第三次求贤《举贤勿拘品行令》）情真意切，为贤士，他可以不计身份、地位、品节。

在某种程度上，《短歌行》是孟德对天下英雄的一次召唤，也是一篇《求贤令》。也许正是因为他对贤才的孜孜以求，君臣同心，才为后来魏国打下根基，为促成三国鼎立建立奇功。笔者以为，我们不应该只记得那句“宁教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的狂言，那毕竟只是演义小说的虚构说法，而我们应该记住的是孟德跣足迎许攸，礼遇关云长等事件。陈寿《三国志》曾用“非常之人，超世之杰矣”评价孟德，足以表明他对孟德的肯定和赞赏。尽管人们对于孟德的评价众说纷纭，褒贬不一，但孟德是英雄，更是伯乐，慧眼识才，集天下英雄在那个混乱纷争的年代开创了属于自己的时代；孟德是英雄，英雄不朽，追溯英雄的荣光，我们可以借此提升民族的阳刚之气，相信我们这个伟大的民族必将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参考文献：

1.普通高中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语文3必修.人民教育出版社，2010.

2.三曹诗集.山西古籍，2008.

3.王秀梅译注.中华经典藏书诗经.中华书局，2006.

4.李山译注.管子.中华书局，2009.

5.晋陈寿.三国志.中华书局，1982.

（作者单位：安徽省临泉第二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