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挽歌》的美学探究

2015-10-26邢娜

安徽文学·下半月 2015年11期

关键词：墓园小节格雷

邢娜

河南大学大学外语教学部

《墓园挽歌》的美学探究

邢娜

河南大学大学外语教学部

托马斯·格雷是18世纪英国的浪漫主义诗人，其代表作《墓园挽歌》展现出无穷的诗美，被认为是英国文学史上最优美的诗歌之一。本文拟从美学的角度，即从音乐美、修辞美、意象美三个方面对该诗进行分析，探讨其独特的文学价值。

音乐美修辞美意象美

一、引言

《墓园挽歌》通常被看做英国文学史上最优美的诗歌之一，是托马斯·格雷的代表作。这首诗创作于1742年，当时他的好朋友理查德刚刚去世。因此，整部诗作都弥漫着感伤情绪。然而，作为一部被世界各国人民传诵的经典之作，它不只是怀念某一个人。通过描述乡村的一处寂静的墓园，诗人表达了对家乡的感情，对默默无闻、任劳任怨的农民的爱和同情并控诉了大人物的傲慢和奢侈的生活。

托马斯·格雷对写作非常严谨，对词语的选择都经过仔细推敲，而且重视语言和形式的完美结合。他的诗形式高雅、意义深刻、风格华丽。许多学者已经从思想内容方面分析了这首诗并取得一些成绩。然而，《墓园挽歌》在节奏、韵律、修辞和意象方面显示了无限的诗美。因此，本文主要分析这首诗的音乐美、修辞美和意象美。

二、音乐美

（一）声韵

“音乐和韵是诗的原始的唯一愉悦感官的芬芳气息，甚至比所谓富于意象的富丽辞藻还更重要。”［1］声韵是诗行中相同或相似音的重复。这种重复可以起到明显的音乐和机构功能。声韵对诗歌创作很重要，能使诗行更有节奏感、彼此呼应并形成一个完美的整体，从而使节奏和旋律得到加强。

1.头韵

这种方法是相同的辅音在单词的开头间断性地重复。头韵不仅能使语言更有节奏、更加生动从而体现出某种押韵的音乐之美，而且会增强气氛，通过对比表达感情。这首诗中，头韵的使用不多，但很精彩。

舌侧音［l］的节奏很慢，把我们带到孤独但并不可怕的世界。鼻音［m］产生柔和的感情和温暖的气氛。这两个音的重复会在乡村墓园营造一种孤独宁静的氛围，比如诗的第2行、第10行、第51行、103行和120行。

第一小节把读者引入暮色降临的田野。在整首诗中，作者反复使用鼻音［m］和舌侧音［l］形成前韵。所以，虽然格雷选择了死亡、墓地和黑暗作为主题，这首诗并不令人感到恐怖。相反，读者可以感到柔和、庄严和宁静。因此，韵律美和意象美得以完美结合。

2.尾韵

诗歌注重尾韵。在诗的末尾使用押韵会起到音调和谐的效果。

在读诗的过程中，我们总是期望押韵的出现。一旦出现，我们会感到舒服和满足。这首诗押abab韵，而且押韵巧妙，这表明诗人的语言功底相当深厚。挽歌大多使用长元音或双元音作为韵脚。比如第一小节的“day，lea，way，me”押abab韵。整首诗的韵脚主要是长元音或双元音，从而诗中弥散着悲伤的感情，似乎丧钟在耳边响起，夕阳西下，诗人和我们被夜幕笼罩着。然而，如果诗人一直使用长元音，读者必定会感到疲惫和枯燥。为了避免诗的单调，诗人插入一些清晰而优美的短音来制造和谐。比如15小节中“breast”and“rest”押［est］韵，“withstood”和“blood”押［d］韵。清晰响亮的韵脚有助于表达强烈的感情。在这首挽歌中，这样的韵脚表达了诗人对特权阶层的憎恨。

（二）节奏

诗歌的语言是音乐的，主要是因为节奏。不同的语言有不同的节奏。例如，中国的古诗强调平仄音调的协调。英诗也有它特有的韵律。英诗的韵律由韵脚和节奏组成。然而，节奏在诗歌的构成因素中起着决定性作用。rhythm（节奏）一词来自于希腊语，意思是“流动”。在诗歌里，节奏的轻重缓急应与诗中所表达的思想感情相协调。［2］比如强烈的感情在表达形式上应该和简短有力的节奏相协调，而痛苦悲伤的情绪应使用低沉缓慢的节奏。挽歌对逝去的时光进行沉思，表达诗人的伤感。诗人运用五音步抑扬格押abab韵作为韵脚。例如第6小节讲述了一个农夫的故事，即将在暴风雪中死去，而且在死之前想到正在家等他的妻儿。格雷向读者展示了一幅忧郁的画面来表达他对农民贫困失意的痛惜。

（三）象声词

象声词是模仿人类、动物和自然界声音的修辞手法。不仅极大地丰富了词汇，而且使语言和形象更加生动。“哞哞的牛群”和“昏睡的铃声”指引读者来到黄昏笼罩下的田野并制造了孤独凄凉的景象。然而，“微风的声音”，“唧唧的麻雀声”和“公鸡的叫声”使人感到快乐，把读者带回充满生机的世界。尽管诗人颓废消极，我们依然能感觉到诗人对乡村生活的渴望以及他对普通人生活的理解。

三、修辞美

诗歌的魅力主要来自于语言。诗歌是语言的艺术。语言是所有文学作品的基本材料，诗歌更注重语言的使用。语言是人类社会最重要的社会现象和美学研究的对象。语言中的美客观存在。作为语言的艺术，修辞追求更高的美学价值并达到美的状态来使人们享受美。每种修辞手法都可以达到美的效果，因为它们符合美学原则并包含美学规则。因此，修辞不仅能够表达感情和思想，而且带给人们美的享受。

（一）拟人

拟人是一种把人的外形或感情给予动物，或者把生命和人的特征赋予无生命的事物、思想和抽象意义的修辞法。例如第8小节中格雷把他批判的矛头指向大名鼎鼎的有影响力的官员。他使用拟人“Ambition”和“Grandeau”来暗指有钱人并告诉他们正是农民在地里辛苦劳作，他们才能够收获庄稼、免于挨饿。同时，格雷也给了他们警告，比如第9小节。格雷通过运用各种技巧来表达诗歌的意义。他使用拟人来使抽象的人的特征具体化，从而使读者仿佛看到高官和贵族们的傲慢。

（二）矛盾修饰法

矛盾修饰法是一种压缩的矛盾，通过连接两个有对比意义的、对立的或不一致的词语组成。矛盾修饰体开始时会以词语意义的不一致让人感到吃惊，这实际上隐含着某种真理或重要意义。

在诗歌的第86行，格雷使用矛盾修饰法：“this pleasing anxious being”。一方面，一个人活在世上有很多不如意的事；另一方面，和死亡相比，或者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这里，格雷高度赞扬了那些冷静面对死亡的普通农民。

（三）寓言

寓言是隐藏在字面或可见意义下面的有着特殊意义的故事或形象。寓言可以被看做是延伸到一种结构系统中的隐喻。例如第14小节，诗人把有才华的农民比作“埋在幽深而深不可测的海底的宝石”和沙漠里的花朵来讽刺黑暗的反动统治并暗指被埋没的默默无闻的人才。因此，人们不禁会为他们发出悲伤的叹息。

（四）修辞问

修辞问就是暗示一个肯定回答的问题。这种问题很少用“是”或“否”来明确回——听众、读者从内容或说话人、作者的语气中推测出答案。通过使用修辞问，诗人的爱和恨，赞扬和谴责，焦急和鼓励都毫无隐晦地表现在他的写作中，给读者强烈的感情震撼。例如11小节通过修辞问，格雷向读者传达了这样的信息：农民的生活简朴但又意义，而贵族们过着一种奢侈的生活，但也无法逃脱死亡。死亡对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在“粗鄙的父老”的坟墓上，没有“怀念词”，没有“雕花的拱顶”，没有“赞美诗”，没有“半身像”，也没有“墓志铭”。但是，对于贵族，所有这些都不能让他们死而复生。

（五）移就辞格

移就辞格，正如名字所示，是一种辞格（形容词或描述性短语）从它本应该修饰的名词转移到它本不应该修饰的名词的修辞法。移就辞格能够使人们对语言的灵活、新奇和概括感到惊奇，激发读者丰富的联想，达到意想不到的激动人心的效果。以挽歌的第3行为例：The ploughman homeward plods his weary way。

在这一行中，诗人巧妙地使用移就辞格，用只修饰名词的“weary”和无生命的名词“way”搭配，来达到独一无二的新奇效果。很显然，诗人使用“weary”来描述另一个名词“the ploughman”。移就辞格“weary way”的使用生动地描述了黄昏时农夫的疲惫。这样，虽然诗行简洁，但是仍然包含更多新意。

四、意象美

诗常被看做是“美的有节奏的创造（the rhythmic creation of beauty—Edgar Allen Poe）”。诗带给人们智慧和美的享受。意象是用具体的形象来表现人们在理智和情感方面的体验，对读者的感官起作用，使他们得到明确的感受，同时也表达出了诗的意境和内在思想内涵，是诗人运用诗歌外在形式美塑造出来的诗的灵魂。［3］在挽歌中，格雷使用具体的视觉意象、听觉意象、嗅觉意象、味觉意象、触觉意象和抽象意象等等。通过一系列的意象，读者会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例如第5节中，诗人使用听觉意象，例如“twittering”，“clarion”和触觉意象“incense-breathing”把读者带回充满生机的乡村田野，那儿的这些声音使人们感到快乐。在第6节中，格雷使用知觉意象“burn”，“ply”，“lisp”，和“climb”来描述乡村普通人的幸福家庭生活。通过使用这些意象，田园景象展现在他的作品中。孩子们热切地期望着他们的父亲劳作之后的归来，这是被贵族们所嫉妒的。同时，诗人对他们不能再享受充满爱的简单生活感到遗憾。而且这些意象激起了读者对他们的同情，使读者和诗人一起为死者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