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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井巷7号

2015-10-22迪/著

广西文学 2015年11期
关键词:白崇禧王莹湘江

张 迪/著

时隔五年。如今,一个人独处的时候,细细想来与桂林那条颇具诗意的 “兰井巷”,此生深度交集,或许是冥冥中的天意。

2006年夏季,为圆一位七旬老人驾车去西藏珠峰大本营的梦想,策划、协调、赞助,从头到尾忙了半年。出发时,警车护送车队出城,坐在老人旁边的我终于松一口气。该努力的,已经尽力。未来前行路上的艰难,祈福天佑。

沿川藏线进藏,这条线之前没走过。途中的经历,暂且不说也罢。最后,总算安全抵达拉萨。一路疲惫的大部队,一致决定在拉萨休整几天,为安全冲刺最后目标——珠峰大本营,做好相对周全的准备工作。

其实, 与桂林的“兰井巷7号”结缘的种子,就是在拉萨休整时不经意间种下的。

本文作者采访谢和赓儿子谢镛

那天,在拉萨援藏的桂林德语导游J和她的上海好友,请我在布达拉宫附近一个叫“七平米”的酒吧喝酒。拉萨是世界上有名的“日光城”,晚上九点多钟,窗外还是阳光灿烂。我们三个人坐在酒吧靠窗的地方,边喝酒,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上海女孩喜欢抽烟,惹得酒吧其他客人总往我们这里看。

话题忘记是谁提及的,说回到桂林大家开一家咖啡馆,最好在漓江边或者老巷里。没事的时候,朋友们聚在一起,发发呆,或者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

结束援藏工作,J从西藏回到桂林后,我们聚餐时再次谈及在西藏的梦想。于是,大家分头寻找合适的地方。可能是缘分没到,找了一段时间,一直没找到合适地方,只好作罢。

2008年5月,四川汶川发生大地震。彼时,我的一位作家朋友在银厂沟被困。当时,看到报社的同事奔赴一线,内心特别想加入他们的战队。但那时候我在副刊部工作,副刊部有自己的工作性质,类似这样的突发新闻,不可能让副刊部的人去一线。第二年,我才请假陪那位作家朋友重返灾区现场。在灾区七日,平时从不失眠的我,几乎天天失眠。

写完最后一篇报道,从满目疮痍的灾区回到山水明媚的桂林,我陷入“灾后综合征”的情绪中,莫名其妙地发火,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

不知道,灾区受到更深创伤的人怎么办?

濛濛细雨中,孤身一人来到漓江源头朋友的山庄,在这里关掉手机,每天只是在溪流和竹林间散步……

三天后,朋友开车送我出山时,天意外地放晴。路上,想到还没有完成的关于西藏的咖啡馆梦想。返回城里,联系朋友,大家再一次为咖啡馆的梦想落地而奔走。

兰井的石碑和木牌

桂林高校文学社联盟的大学生在阳朔遇龙河畔的兰井艺术酒店

一直记得初遇这条巷子的场景。那是在秋季,阳光明朗,和朋友路过巷子附近的时候,原本是从王城东华门走的。忘记是谁说附近有一条老巷,很有味道。于是,怀着好奇心,大家走进那条巷子。开始没在意,走过去回头时才看到那条巷子——兰井巷。

瞬间被巷子的名字打动。至今想起来,仍有一丝抑制不住的激动。

后来便有了以这条巷子命名的咖啡馆——兰井咖啡。关于咖啡馆的名字,朋友们帮取了许多个。后来,还是决定用这条巷子的名字。实在是太喜欢这条巷子的名字。“兰”字用繁体的“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和内涵。

追溯巷子的历史,得到的惊喜不仅仅来自名字,还有隐藏在巷子历史里的丰厚故事。

关于这座城的故事,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看到红色间谍谢和赓和上海滩一代影星王莹,居然也与这条巷子有交集时,还是有一些惊喜。

从残砖碎瓦的缝隙中寻找历史线索,其实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兰井巷在民国的桂林是显赫的。谢和赓的父亲谢顺慈,是当时桂林著名的书法家。据传,桂林街头商铺的牌匾许多出自他的笔下。目前,独秀峰旁边孙中山纪念碑上的“中山不死”四个字,当年由他书写。

查阅史料,谢家居然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著名作家赛珍珠也有渊源。

1942年,谢和赓和情人王莹在美国结识赛珍珠后,还曾专门请父亲谢顺慈临摹孙中山的《礼运·大同篇》和宋代周敦颐的《爱莲说》两幅书法作品,送给赛珍珠。

谢和赓后人在兰井巷与作者合影

兰井咖啡开业不久,我邀请《南方文学》原主编张谦和漓江出版社资深编辑沈东子伉俪来“兰井咖啡”小坐。闲聊时,谈及作家赛珍珠与兰井巷的联系。沈东子老师开始以为是听错了,听我说了三次,他才相信我说的是赛珍珠。

沈东子说,漓江出版社曾经出版赛珍珠文集,张谦是其中一册《大地》的责任编辑。有趣的是,当时,沈东子老师的博客最新一篇博文也在写赛珍珠。

张谦说,她和沈东子来的时候对“兰井咖啡”的定位还拿不准,不知道会不会失望。没想到,“兰井咖啡”居然还和世界级著名作家有联系。

兰井巷所在的东西巷,民国时期曾经诞生了桂林有名的“四大家族”。 “四大家族”的每一家在桂林近代史上都是一部书,越深度研究越让人痴迷。谢家只是其中之一。

关于谢家,红色间谍谢和赓的爱情故事和历史之谜,是我比较感兴趣的,特别是谢和赓和第一任妻子的悲欢故事,和第二任妻子的旷世情缘。

谢和赓的第一任妻子杜璇是桂系将领白崇禧太太马佩璋的表妹。当年,中共地下党员谢和赓受中共高层周恩来、李克农的秘密安排回到桂林潜伏到白崇禧身边后,为争取白崇禧信任而娶了杜璇。这桩带有政治目的的婚姻,对谢和赓而言或许是为了革命的无奈之举,而对杜璇而言却是悲剧的开始。她发自内心地深爱才华横溢的青年军官谢和赓。

2011年3月,我曾赴南宁专程采访谢和赓和杜璇的儿子谢镛。采访后,老人和我成为忘年交。如今,每逢节假日,老人总是不忘发短信问候。去年老人去台湾见表哥——著名作家白先勇,白先勇送他一块白崇禧的勋章。老人托从美国回来到兰井的孙女转赠给我,说那块勋章放在我这里更有价值。拿到那块沉甸甸的勋章,我心里除了感动,还有许多压力。

作者(右二)和谢镛(右三)在兰井巷7号

那一次,我和朋友带老人的孙女重回兰井巷7号旧址时,细心的女孩居然在残存的青砖墙上,发现一个小小的“谢”字。临走时,女孩感动我们为谢和赓所做的努力。其实,我们的努力,并不仅仅为一代红色间谍谢和赓,而是为被历史埋葬的一段真相。

我请老人的孙女回美国后,尽量帮忙寻找一些谢和赓和王莹在美国的史料。

因为,王莹是第一个到白宫演出的中国人。

简单转述一段史料。

1945年3月15日,美国的白宫演出大厅里响起谢和赓的情人王莹演唱中国抗日歌曲和中国民歌的歌声。著名作家赛珍珠亲自担任报幕。美国总统罗斯福总统夫妇及他们的子女观看演出。演出结束,罗斯福夫人走上台来与王莹合影留念。总统夫人握着王莹的手说:“总统因下肢瘫痪,不能上台与你合影留念,由我代表他。总统要我转告你,美中两国有传统的友谊,中国是一个古老的民族,美国是一个年轻的国家,以后应有真诚良好的交往,这是美国公众的愿望。”王莹进白宫演出以及与总统夫人合影,这些新闻被美国各家媒体争相报道之后,一时间轰动了整个美国。

谢和赓和王莹的故事已经被先后写成书。

还是详细说说谢和赓和生命中两位女人的故事吧!

谢和赓和杜璇结婚不久,上海滩著名影星王莹因抗战来到桂林。谢和赓和王莹一见钟情。

中共高层知道二人的恋情后,出于革命需要,不允许谢和赓和杜璇离婚,对谢和赓和王莹的恋情也不允许公开。

一切都是为了革命,似乎没人在乎一个女子的爱情牺牲。

以至于谢和赓在中共高层支持下和王莹“私奔”到美国的前一夜,杜璇仍蒙在鼓里,把私藏的黄金送给谢和赓做路费。谢和赓与王莹到美国后,才公开情人身份。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但只有在异国他乡,他们的爱情才能见阳光。在国内,因为革命需要,他们不得不隐瞒自己的爱情。

谢和赓与心爱的王莹在一起的时候,那个深爱着他的女子杜璇却因白崇禧的节节败退,带着年迈的母亲和年幼的儿子颠沛流离,最后在南宁度过余生。

在战争中四处逃难的杜璇,一直没有谢和赓的音讯。战争的硝烟散尽,杜璇终于收到谢和赓从美国辗转寄来的信函,打开信函,内容却是谢和赓要求和她离婚的冰冷文字。

时过境迁,无法知道杜璇当时收到这封信的心情。但多年之后,谢和赓曾经三次回到杜璇定居的广西南宁,想见杜璇一面,杜璇一直不愿见他,或许,可以理解为当年谢和赓对她的伤害很深。

还有一个细节,似乎也可以间接证明杜璇对谢和赓情感的复杂程度。

杜璇去世的那天,恰恰是谢和赓的生日。

高油玉米属于喜肥、喜水、植株高大型作物,选择地势平坦、土质肥沃、不板结、保水保肥性能好、有灌溉条件的壤土或砂壤土的地块。精细整地,做到土壤疏松、平整、无坷垃,土壤墒情均匀、良好。高油玉米的生育期较长,籽粒灌浆速度慢,如灌浆结实中后期温度偏低,会影响其正常成熟,因此必须适当早播,在地温稳定通过12℃左右时播种,最适播期为4月25日至5月1日。麦茬玉米可以采用套种或育苗移栽的方法,尽量增加生长期间的积温。高油玉米植株高大,种植密度不宜过高,一般5.25~6.75万株/hm2。播种采用穴播,播种深度按“黏土浅、沙土深”掌握,以2.5~5.0cm为宜。

在南宁采访杜璇与谢和赓唯一的儿子谢镛先生时,年近七旬的谢镛在回忆这段历史细节时,让旁听的我心酸不已。

一死一生,阴阳世界的间隙里交织着多少爱恨情仇呀!

相比普通女子杜璇,影星王莹身上的光环太过耀眼。她曾在上海滩与江青一起争演过《赛金花》,最后,她胜出。她的美,曾经令当时演艺界的许多名人倾倒,她也与众多文化名人有过深厚的友谊。但因为她和后来成为毛泽东妻子的江青有过争演女主角的历史恩怨,从美国回来的王莹,在“文化大革命”中终被江青秋后算账,凄惨而死。在那个荒唐的年代,含冤而死的人,不止王莹一个。

王莹和谢和赓的爱情故事,在他们两人生前出版的书籍中有诸多细节。在他们的陈述中,他们的爱情是甜蜜而真挚的。相爱的人,应该有一个好的结局,他们的爱情理应如此。

祝福他们的同时,却有一丝隐隐说不出滋味的难过。这种难过,为一个叫杜璇的女子,一个为政党而牺牲爱情的女子。一直想为那个叫杜璇的女子写点什么……

在历史面前,我们无力去抗争。因为,历史轻轻一脚,就可以把微弱如蚁的我们踩得粉身碎骨。但,这并不代表在历史的真相面前,卑微如蚁的我们完全无所作为。至少,我们可以还原一些历史细节的真相。

一直在努力立体还原谢和赓的真实形象。站在个人的角度,的确无法客观评价他革命的价值。但,他为一个深爱的女子,而牺牲另外一个爱他的女子的行为本身,却也让人无法生恨。

去和一个当初或许并非真爱的女子结婚生子,或许不是他的初衷,只是一个组织上的策略。一个随时要为组织牺牲一切的潜伏者,情感的牺牲或许只是最微弱的牺牲。

不喜欢过多窥探别人的私人生活。谢和赓的私人生活,本不是特别想关注的,但因为杜璇我开始介入。除此之外,我更想关注或许与他有关的中共党史的一个未解之谜。

请允许我先简单陈述那段历史。

兰井巷

1934年11月27日至12月1日,中央红军苦战五昼夜,从广西全州、兴安抢渡湘江,突破了国民党军的第四道封锁线,这就是中共党史上著名的“湘江之战”,这是中央红军生死存亡的一战。突破湘江,粉碎了蒋介石围歼中央红军于湘江以东的企图。但,中央红军也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部队由长征出发时的八万多人锐减至三万余人。

历史上,中央红军过湘江,流传的桂系给红军让路的历史之谜一直没有解开。所有可能涉及的文献资料中对此也是讳莫如深。

国防大学金一南少将曾在《苦难辉煌》(华艺出版社 2009年1月第1版)第八章《湘江,湘江》一文中披露——

“陈济棠的让路,和白崇禧的让路,长期处于历史迷雾之中。

陈济棠与红军的秘密谅解,为双方高级领导人物所知。有过谈判。有过记在笔记本上的协议。有过比协议更加重要的双方默契。

白崇禧几经让路的行动却是个真正的谜。直到何长工回忆发表陈济棠让路大白于天下之时,研究中共党史的人们还在猜测判断白崇禧当年的动机,甚至怀疑他与红军也有秘密谅解。

美国人索尔兹伯里写了一本《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他说‘有证据表明,同桂系军阀白崇禧和李宗仁之间存在一项谅解’,并举例出两人为证。一位是红军第一个历史学家徐梦秋在1938年谈到,广西首领‘答应开放一个区域’,即湘江的界首到全州之间数十里宽的一段走廊;另一位是著名党史专家胡华。胡华1984年对索尔兹伯里说,‘关于走廊的说法是有根据的’,否则红军不可能在湘江坚持一星期之久。

到底有没有什么‘秘密安排’使红军得以顺利渡过湘江,索尔兹伯里说,‘对这个问题,我一直在探索’,却一直没有探索出个所以然来。徐梦秋、胡华、索尔兹伯里先生去世,白崇禧当年一连串不寻常的突然调动在全、灌、兴铁三角留下的防务空白,一直成为中国革命史上的一段空白。

没有谜的历史,是索然无味的历史。

历史的解谜过程,又往往容易弄成将谜底复杂化的过程。

布置湘江防务的时候,白崇禧和刘斐曾到兴安对十五军军长夏威和参谋长蓝香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谁给红军送个信,说我们让一条路任其通过。’衷心话隐藏在了笑话之中。”

桂系是否给红军让路?随着当事人的辞世,或许将成为永远的不解之谜。

大胆假设一下。

如果桂系有意给红军让路,当时明白桂系高层心意的人会是谁?又有谁可以把这个天大的机密传递给红军高层,又能让红军高层相信?

综合诸多史料推断,当时潜伏在桂系的中共地下党,只有谢和赓和宣侠父。两人中,唯有谢和赓当时有可以出入李宗仁和白崇禧办公室的 “特别出入证”。

李宗仁、白崇禧、李克农、谢和赓,这些有可能涉及秘密核心或边缘的人,在他们日后传记和回忆中,均对关系中央红军生死关头的“湘江之战”的让路之谜,只字未提。

不约而同地刻意隐瞒?

心有所痛的不愿提及?

还是其他?

……

还是从枯燥的史料中寻找线索吧!虽然推测起来似乎索然无味。

或许可以从湘江之战的三年后发生在上海的一件间谍案中推测谢和赓在白崇禧身边的作用。

1937年8月27日,淞沪会战正在激烈进行。奉党中央之命,李克农带领几位助手匆匆离开大上海,搭乘沪宁线上的兰钢快车来到南京,在秦邦宪、叶剑英领导下开展工作。

著名作家李洱在“兰井咖啡”

一天上午,李克农和叶剑英、肖作云副官三人应大本营作战部之邀乘汽车去城西五台山上参观高射炮阵地。归途中,李克农发现路边一个戴草帽的矮个子老汉有意扔下一个纸团,又盯住他看了一阵才慢慢离开。出于职业敏感,李克农停下车来,捡起小纸团上车摊开一看,是两行铅笔字: “日本特务要刺杀白总长,务请转告他切切不可大意。”

李克农很惊讶,这位神秘的老汉是什么人?后来,大家都认为,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搞不清老汉的来头,又无确切证据,此事不便通过官方正式渠道告知白崇禧。

李克农随即想到在白氏身边担任机要秘书的中共秘密党员谢和赓。当下,他指派手下的情报分析员刘纪夫设法与谢和赓接上头。

谢和赓得到刘纪夫的报告后,立即向白崇禧报告。白崇禧立即加强了个人警卫力量,不定期更换住所,让日谍无从下手。

当时,白崇禧在南京有两处住所。一处在逸仙桥附近的雍园9号,是一座带花园的小洋楼。另一处在清凉山1号,也是一幢洋楼。

9月19日晚上,七八个人分两路从广州路和清凉山上潜往白氏别墅,试图翻院墙进入,引起犬吠。接着这些不速之客干脆直接扑向别墅,遇到卫兵们抵抗,双方发生激烈枪战,双方各有人员伤亡。这些偷袭者正是日军间谍。

事实表明,那位神秘的老汉传递的情报相当准确。原来老汉名叫覃瑞义,广西人,早年参加过邓小平等领导的广西左江红八军起义,起义失败后与党失去联系,流落上海。

覃瑞义在南京谋生,常混迹于茶楼、酒馆,故而消息灵通。他是从为日谍效劳的城西青帮大头子缪凤池口中得知日谍要对白崇禧下毒手的。他想来想去只有李克农和他的战友才是最可靠最值得信任的,于是便及时传递了情报,使日本谍报人员的阴谋归于破产。

另据谢和赓回忆,1935年到1936年“六一”事变前,他和宣侠父在邕江畔的临江花园约会过十余次。6月15日以后,宣侠父常被派赴各地进行联络。

一夜之间成废墟的“兰井咖啡”

种种情况说明,当时如果谢和赓在桂系高层取得情报,转送出去的机会并不难寻。

湘江之战的“让路”之谜,与上海谋杀白崇禧的日本间谍案共同之处,中共高层向白崇禧传递重要机密,当时只有通过白崇禧身边的谢和赓。

结合分析,谢和赓会不会是湘江之战向中央红军高层传递情报的人?

如果推断与历史吻合,兰井巷7号的历史价值,不言自喻。

自从发现这段或许永远也无法还原真相的历史谜团后,兰井巷7号的“兰井咖啡”的 “咖啡”,不知不觉被它承载的一段历史替代。

原本想轻松生活的,但生活却送了一份“意外厚礼”。

不知道,这种“意外厚礼”于我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悲?或是喜?一切都仿佛猜不透的谜。

在谜无法解开的日子里,只能努力学会珍惜过程中的一点一滴,或苦涩,或甜蜜。

一个日子应该记住:2013年5月17日。确切说,应该是17日的夜晚。

在此之前,沉寂多年的兰井巷所在的桂林东西巷,是桂林最后一条老巷,其中蕴含的商业价值渐渐被资本和政界关注。在各方的关注下,这条老巷终于开始它的命运转折,兰井巷7号也包括在其中。

客观说,无论是政府,还是资本市场,都希望改造修缮后的老巷能最大限度地体现其价值。兰井巷7号的“谢和赓故居旧址”的恢复列入他们的规划。

某种程度上,或许应该感恩这场有力度的改造和修缮。至少,因为改造和修缮,这里的居民生活条件会有根本的提升,曾经的污水横流将不复存在。

谈判、签字、补偿……

程序走完,转交兰井巷7号的“兰井咖啡”钥匙的时候,只提一个要求,拆掉的时候请提前告诉一声,想拍一些影像资料作为留念。

答应得好好的。

结果,拆的时候却没人通知。

兰井巷7号被拆的那天晚上,路过的朋友看到“兰井咖啡”被拆的场景,打电话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他们答应说,拆的时候告诉一声呀!

连夜开车过去。果然,已是一堆断壁残垣。

因为拆的时候太过于粗暴,水管已被砸破。远远就听到哗哗的流水声,黑暗中仿佛在向遥远的夜空诉说……

“兰井咖啡”一夜之间成废墟的情况被喜爱兰井的朋友知道,她们写来回忆在兰井的文字让人流泪。

去年,终于在阳朔遇龙河畔一个叫朝阳村的地方,艰难地把刻有兰井巷来历的石碑和樟木雕刻的“兰井”木牌安放在那里。那块樟木雕刻的木牌在室外风吹雨淋,却越来越有岁月的味道。但,不懂兰井巷7号历史的人,却会嫌弃它的简陋和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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