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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层写作的价值和意义

2015-09-29柴娜娜

博览群书·教育 2015年6期
关键词:苦难精神分析底层

摘 要:本文选取精神分析的视角,并从以下三方面来探讨陈年小说的苦难书写样态。首先,陈年小说苦难书写主题的选择,是其对矿山苦痛而深刻的记忆印烙下的某种潜在情感久抑心中而需要宣泄的必然结果;其次,陈年小说苦难书写的最大特色(即疼痛与温暖两股力量的博弈与交织),与陈年潜伏于内心中敏感脆弱而又渴望温暖的矛盾体个性因子密不可分;最后,陈年小说苦难书写不缠绵流连于写物质生存的苦难,更是要实现对苦难的超越,力图写出人类作为一种精神存在的苦难与光辉。

关键词:底层;精神分析;苦难;价值;意义

文学的目的不是为生活提供答案,而是借以唤醒麻木的灵魂。正如陈年在一篇博文中所说,“我把灵魂的核,放在生活中,用文字来进行一种内心的坚持,用文字点一盏心灯照亮自己。足够。”[1]以底层写作为主的陈年,无疑是擅长书写苦难的。下面,本文将结合精神分析视角,更好地与读者分享陈年苦难书写的独特样态。

一、苦难书写之选择——并非偶然为之、而是必然如此

程琪在其评论文章《陈年小说印象》[2]中提到,“迄今为止,陈年的小说全部取材于煤矿普通人特别是煤矿临时户们的生活……写的全是芸芸众生小人物,全是日常生活小事情。写煤矿,写底层……”程琪老师这段文字中未提及到的《胭脂杏》[3]、《小烟妆》[4]、《九层塔》[5]亦不外如是。

陈年小说正是以煤矿生活为底色,渲染着底层的忧伤与疼痛。那么这种底层写作下的苦难书写的主题选择,是偶然为之还是必然如此?笔者认为,并非偶然为之。在陈年博客的162篇博文中,她详细记述了自己的幼年煤乡记忆、少年煤乡生活及走出煤乡后对煤乡割舍不掉的情感。纵使煤乡记忆疼痛多过美好,煤乡生活拮据多过优渥,但煤乡之于她的烙印,却夹杂着苦难与温暖的复杂感情,未曾离散,以至于她曾在阔别多年再次回到煤乡见到玩伴时写下这样的话,“想着当年黑手黑脸的孩子现在都已经当爹当娘,心里说不出的亲切。我知道这些年我放不下他们,所以我用他们亲昵的乳名一次次呼唤着自己的记忆。第一次主动举起杯来敬这些煤乡的亲人,喊他们一声哥,泪已经不知不觉流下来。”[6]她曾在煤乡度过艰涩而深刻的童年,饱尝矿区临时户作为底层之底层的尴尬、憋屈与卑仄。而这些情感,掩藏在“冰山”之下,在潜意识中热忱涌动甚至奔流不息,疼痛而深刻。

二、苦难书写之特色——疼痛与温暖的博弈、交织

陈年底层写作下苦难书写的特色,是将自身个性中的疼痛与柔软的博弈,揉进小说,经过艺术的“乔装打扮”,使得小说中的苦难书写也呈现疼痛和温情交织的样态。小说《胭脂杏》中,发廊妹胭脂与看澡堂的陈小手同属底层人,都有着令人不齿的前科或是恶习,却又小心翼翼着各自和彼此的伤痛,彼此试探、彼此取暖;《小烟妆》以复调式的错综叙事手法,描绘了卖春的小烟(陈果)与买春的矿工刘军、三鬼各自心中都淌着洇心的泪,却又都在艰涩中透着淡淡的暖意、维护着各自和彼此作为弱者的尊严;《九层塔》中的陈平既是和男人打情骂俏的戏女、又是幸福婚姻的渴望者和成全者……这些作品,令人纠结、酸楚,也令人心疼、温暖。它使人在淡淡的忧伤甚至隐隐的疼痛中能感到纯净的快乐和温暖的抚慰,令人感到每一个伤痕累累的粗粝外相下,都深藏着一颗善良真爱的心。

陈年说,“在文字中我渐渐安静下来,享受孤独,也述说孤独。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也许我一生都不会写出好的作品,但在写字中我的灵魂不在流浪。”[7]正因为此,陈年底层写作中的苦难书写,并不耽于无关痛痒地谈论民间疾苦,给予小说人物以俯视式的同情;而是将自己的情感、欲望与愿景揉进文学作品,呈现出水乳交融式的、于“我手写我心”间自我呈现的苦难书写样态。

三、苦难书写之超越——意在写精神存在、而非物质生存

“荣格认为,艺术家具有双重的身份,一方面他是具有个人生活的人,有自己的个性和人格,另一方面,他又必须忠实地作这种‘集体无意识的传达工具,必须代表整个人类共同的意愿来说话。”[8]正如程琪在《陈年小说印象》[9]中所说,“我不能断言现在的陈年已经有了属于自己风格的作品,但起码我看到了一些令人欣慰的端倪,……她更注重从精神层面摹写底层人的生活状态,挖掘其中的真、美与善。”笔者深以为然。

小说《胭脂杏》似乎并没有在胭脂与陈小手的物质生活方面着墨過多,而是将笔端投注于二人若即若离、试探靠近的情感关系,使得小小屋子洒满温情的平淡与撩拨的浪漫;《小烟妆》中的小烟(即陈果)虽以卖春为生却在精神上与三鬼、刘军同样善良、真诚而自尊,而小烟丈夫角身遭矿难的不幸遭遇也更加让人叹息“生命”的脆弱、窃幸“活着”的珍贵;《九层塔》中提出了很多造成婚姻不幸的因素,却并未对物质因素加以过多强调,而是偏锋书写对幸福的渴望,书写婚姻爱情中的理解、坚持、忍让,甚至是成全……文学面对的是精神,举凡伟大的作品,都不会仅仅着眼于肉身,而是通过肉身进入人的精神领域。陈年不仅书写脚下的“苦难”,更着意于实现对“苦难”的超越——重在借物质生存的窘境摹写其中人物的精神存在状态。程琪在其评论文章《陈年小说印象》[10]中提到的那样:“陈年的小说,从一开始就是比较上道的。”[11]她企图站在现实的苦难里触摸精神世界的天堂,而谁又能说她触摸不到呢?

注释:

[1]引自陈年博客文章《面朝大海,春暧花开》,2007-10-09 21:18:56。

[2]引自程琪的评论文章《陈年小说印象》,该评论文章已在《同煤日报》周末副刊进行了连载刊登。

[3]《胭脂杏》(《阳光》2009年第6期),被《小说选刊》选载,并收入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短篇小说年选。

[4]《小烟妆》(《阳光》2012年第8期),被《小说选刊》2012年第9期选载。

[5]《九层塔》,被《小说选刊》2013年第4期选载,入选2013中国短片小说精选。

[6]引自陈年博客无题文章,2010-01-24 17:07:58。

[7]引自陈年博客文章:《左左说,陈年说,一个朋友说》,2009-02-05 10:23:44。

[8]引自胡经之、王岳川:《文艺学美学方法论》第9页,北京大学出版社,1994年版。

[9]程琪的评论文章《陈年小说印象》,已在《同煤日报》周末副刊进行了连载刊登。

[10]引自程琪的评论文章《陈年小说印象》,该评论文章已在《同煤日报》周末副刊进行了连载刊登。

[11]引自程琪的评论文章《陈年小说印象》,该评论文章已在《同煤日报》周末副刊进行了连载刊登。

作者简介:柴娜娜(1993-12-8),女,山西临汾,山西大学文科(文史哲)实验班,2012级中国语言文学类专业本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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