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古典园林典型空间及其图式语言探讨以拙政园东南庭院为例

王珲 王云才

1 苏州古典园林空间图式语言的研究背景与问题提出

中国是一个具有悠久造园历史的文明古国，3 000余年的不断发展让中国古典园林成为屹立在世界东方的一颗璀璨明珠。以苏州古典园林为主体的江南私家园林是中国古典园林中最为典型的一种，理论成熟、影响范围大，代表了古代造园的最高水准。苏州古典园林中精湛的表现手法和独特的造园艺术是现代设计中及其重要的理念。尤其是苏州古典园林空间的序列表达与组织，更是现代园林空间设计的重要蓝本，通过现代人的学习和传承，必然能给城市人居环境带来新的体验。

对苏州古典园林空间的理论研究经过了长期的积累与实践，形成了多种研究视角。其中，以人文剖析为核心的传统视角和以结构分析为核心的建筑视角是众多理论中的主要代表。前者突出了古典园林空间中的传统人文诗意，明末计成《园冶》将古典园林的空间布局概括为“虽有人做，宛自天开”[1]，体现了空间的文化性。后者阐述苏州古典园林空间的组织方式，奠定了现代人对苏州古典园林空间研究的基本思路和方法。周维权先生的《中国古典园林史》将古典园林空间概括为建筑空间与自然空间的融合，是相互依存的空间结构[2]。彭一刚先生在《中国古典园林分析》书中，从形式美法则和西方建筑学空间理论的角度对中国古典园林空间的组织方法进行了图文并茂的探讨，并介绍了“对比”、“藏与露”等经典空间结构[3]。以及《江南园林论》一书，概括了“小中见大、步移景异”以及借景、对景、点景和障景等空间营造手法[4]。

经历了一段辉煌后，对苏州古典园林空间的理论研究因缺乏新的视角而停滞不前。但随着现代景观设计的发展和风景园林学科内涵的完善，对传统文化景观的研究需求在不断提升，我们需要一种简易可读的，即可以供学者研究的也可以给普通读者理解的研究方式，由此，我们提出了苏州古典园林空间认知的新视角：图式语言——元素与空间的尺度嵌套理论。

图式语言是一种基于图式和图式逻辑关系的研究方法，是对空间规律性较强的领域探究其图式类型和空间耦合关系规律并将这些规律继承、发扬、创新，开展空间塑造的一种方法工具和新视角。苏州古典园林空间所具有的地方特性深刻地反映了江南传统艺术文化并形成了独特的“图式语言”，呈现出不同的空间形态和组合特征，构成了独特的文化园林景观格局，这种格局具有典型性和模式化特点。苏州古典园林空间的图式语言，就是试图在这种格局研究的基础上，从空间平面的角度出发，以空间组合图式为表达形式，构建起由景观要素、景观空间单元、观空间组合依次耦合叠置所形成的具有尺度、秩序、语法、意义等功能的园林景观形成过程与规律[5-7]。苏州古典园林的图式语言，主要体现在建筑、叠石、理水、绿化等4方面。

2 苏州古典园林典型空间设计的语言逻辑

2.1 古典园林的空间序列与景观的语言

“景观的语言”是由宾夕法尼亚大学教授安妮 斯派恩（Anne Spirn）在《景观的语言》（The Language of Landscape）一书中提出[8]。景观语言立足于风景园林规划设计、景观、景观评价和人文生态4个关键环节[9]，研究理论包括：景观语汇（景观要素、景观空间单元和空间组合分别以“字”、“词”、“词组”成为景观的语汇）、景观要素的空间组织秩序、塑造上下文关系的景观环境、景观语法（描述上下文法则）、景观语言应用（语用学、诗学和辩证法）。古典园林空间立意“师法自然、咫尺山林”，空间序列表达丰富巧妙。用景观语言的理论方法来分析古典园林空间的构成要素、空间尺度、空间形态、特征、以及空间组织方式等内容，通过景观图式语言来表达古典园林空间的语汇、空间组织秩序、空间语法构建古典园林景观空间语言体系。

2.2 古典园林典型空间组合与语言的嵌套

古典园林典型空间是园林主要空间相互联系与区别的结合体，涵盖了古典园林所具有的基本空间要素、空间构成的形态以及景观空间组合形式，具有自然过程、视觉审美、文化内涵等主要功能。古典园林典型空间具有等级性和层次性，是景观在不同尺度空间嵌套的结果，大空间包含小空间，简单空间相互嵌套形成复杂空间。空间嵌套过程体现出了整体空间与部分空间之间的连续或者不连续的关系，是景观语言的上下文关系结构和语境特征的体现[10-11]。

2.3 古典园林的空间脉络与景观的语法

古典园林空间景观要素种类丰富，排列多样，表现出自由随意的风格，但实际古典园林空间逻辑清晰，体现出有序的空间脉络。这种空间脉络受到古代建筑、文化艺术的深刻影响，经过了长期的园林营造发展而来的，具有很强的稳定性。古典园林空间脉络特点可以总结为：“宅园相依，山形水系”，布局上建筑与园林相互交织，空间上建筑与园林相互渗透，而山水作为园林骨架，形成古典园林的主体空间。古典园林空间景观图式语言研究，通过对空间脉络研究，抽象出景观语法格式，由简单的景观语法逐步构成复杂的景观语法，从而形成独特的景观语法体系[12]。

2.4 古典园林的诗境与语言的意境

苏州园林一直是诗、画、园三位一体的中国文化精髓，诗词和中国绘画、书法艺术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载体，对漫长的古典园林发展历史产生了巨大影响，古典园林空间的耦合过程产生了“阴阳、虚实”等自然与人文相平衡的文化内涵与意境。无论是古典园林中的单一造园要素还是复杂的组合空间，景观的主题、景观的文化暗示、景观的修辞应用等都寓含诗词中所体现出的诗境与意境[13]。古典园林空间的景观图式语言研究通过对语境、句法和语法的研究，揭示古典园林的景点或景园形成的内在关系，揭示景观诗境与景观语言意境的统一。

1拙政园中园东南庭院空间现状及组合分析

3 苏州古典园林典型空间图式语言的基本框架

3.1 苏州古典园林典型空间的类型与选择依据

苏州古典园林的精妙体现于有限空间带给人无限地延伸与拓展感受，园林营造者将造园要素多样地组合，或临水而设、或傍山而建，空间形式千变万化。苏州古典园林中，常见的空间类型有：建筑庭院空间、假山空间、庭廊组合空间、绿化围合空间、山水空间等等。图式语言的研究方法，是为了将经典的空间平面中的基本元素进行分解与图式，并将图式整理成章，形成图式的语言体系。因此，为了能够清晰地整理出图式语言体系，我们以空间的构成元素为分类依据，进行苏州古典园林空间的分类。（1）以建筑为主构成的建筑空间。苏州古典园林中，建筑是园林空间的最核心元素，通过园林建筑的串联、分隔、组合，才能形成空间的基本轮廓。（2）以山石、水为主构成的山水空间。山水格局是古典园林的基本骨架，无水难以成园，是古典园林的支撑与控制元素。而山是古典园林“叠山理水”的精髓，是自然山体在园林中的模拟。（3）以植物为主构成的绿化空间。植物在古典园林空间中承载着分隔与联系的作用，既可以做绿化屏障，又可以做绿色桥梁。（4）其它空间。包括铺地等其它元素为主构成的园林空间，非主体空间，是其它空间组合时产生的附属空间。

上述的空间分类，能突出以某一类特定元素为核心的空间，从而进行有效的、明显的图式解读与提取。

3.2 图式原型与图式语言的解读方法

苏州古典园林典型空间的图式语言是选取指定古典园林空间原型平面图像，对这些图像进行信息提取并归纳总结（图1）。选取的原型必须具有较高的空间形式代表性，也需要较为复杂的空间组织结构，同时又要是稳定的独立实体空间。另一方面，苏州古典园林空间营造“以小见大”、“步移景异”，景观图式语言量较大。经过多因素比较后，选取拙政园中园东南庭院空间部分作为研究原型，做典型性图式语言研究。该部分园林空间包括“听雨轩”、“远香堂”、“海棠春坞”等主要片区，包含了古典园林中的各类要素及营造手法，具有很强的代表性。确定了苏州古典园林空间的图式原型后，我们通过对平面图像中的基本空间的现状进行空间的组合分析，确定了建筑空间及其组合、绿化空间及其组合、理水空间及其组合等三大类基本组合，以及各元素空间之间的嵌套组合。并归纳提取了“字”（空间元素的基本单元）、“词”（空间基本类型及组合类型）等基本图式，将图式进行列表归类，以待后期进行分析。

3.3 苏州古典园林空间图式语言的基本框架

苏州古典园林典型空间的图式语言体系由空间设计语汇（Design Vocabulary）、句法（Syntax）、语法（Grammar）共同构建。（1）设计语汇作为元素基础主要有景观空间的字、词和词组构成。“字”是由古典园林中单一的景观要素和类型形成的多种景观构成，一个字可以由多种景观表现方式，构成古典园林图式语言最基本的单位。在苏州古典园林中能够构成景观字的要素主要为建筑空间中单体功能建筑、单体串联性建筑、单体分割性建筑，绿化空间中的自然边缘绿化和垒石边缘绿化，山水空间中的自然驳岸、平台驳岸、建筑驳岸和垒石驳岸等。设计语汇中的“词”是由多个景观要素或类型字的组合，可以是同一个景观字的重复，也可以是不同景观字的组合。在苏州古典园林中能够构成景观词的主要有院墙建筑空间中的院墙组合、亭廊组合和厅廊组合，绿化空间中的独立花坛绿地和从属性墙角绿地，山水空间中的池塘、水湾和溪流。设计语汇的“词组”是由多个景观“词”共同构成的一个独立的景观空间类型，是古典园林基本空间的构成单元或基本组合空间。苏州古典园林设计中的景观词组主要有建筑与山水组合空间、建筑与绿化基本组合空间、山水与绿化组合空间以及建筑、山水与绿化的空间组合。（2）句法（Syntax）是在特定园林语境下的组合多个景观词组形成相对完整的景观空间序列的内在关系，控制形成经典空间单元。景观句法通常有单一句法和复合句法两种景观设计方法。其中在单一句法可以是由独立的景观词组构成的独立型景观基本空间，也可以是由偶发性、协调性和从属性关系决定的相互影响的关联性景观空间组合。复合句法则是通过空间融合（Fused）、并列（Parallel）、叠加（Overlaid）、嵌套（Nested）、重叠（Overlapping）、交叉（Intersecting）、交织（Interwoven）、咬合（Interlocking）以及空间连续（Continuous）、空间中断（Interrupted）等内在关系来塑造景观空间序列的规律。（3）语法（Grammar）。景观句与局之间的关系是景观的语法，是由景观基本单元空间和复合单元空间转变为整体景观的基本准则和关联关系。在苏州古典园林设计中的主要语法关系有：①宏观、中观和微观尺度（Scale）；②景观的时间与时态（过去、现在和将来）；③景观的修饰和整理性（Modifying）、顺应性（Agreeing）和一致性（Corresponding）；④空间秩序[配合性（Coordinating）或从属性（Subordinating）]；⑤景观的本土性（景观要素的本土性和法则的本土性）；⑥景观修辞。“反复强调”包括Placement（起头收尾）、框选（Framing）、对比（Contrast）、夸张（Exaggeration）、变形（Distortion）、头韵（Alliteration）、拟声（Echoism）、谐音（Assonance）、韵律（Rhythm）、排比反复（Parallelism）、起始反复（Epanaphora）、间隔反复（Epanalepsis）；景观高潮（Climax）和高潮后的低沉（Anticlimax）；景观异常（Anomaly）主要包括不合时宜（Anachronism）、时间前置（Prochronism）、空间错位（Anachorism）、倒装倒置（Anastrophe）；比喻（Metaphor）主要包括提喻（Synecdoche）、转喻（Metonymy）、拟人（Personification）、委婉语（Euphemism）、联想（Conceit）、讽喻（Allegory）、复古（Cliché）；反论（Paradox）和反语（Irony）主要包括对立（Antithesis）和矛盾修辞（Oxymoron）、反叙（Litotes）、低调反衬（Meiosis）、戏剧性反讽（Dramatic irony）；语气（Address）主要包括省略（Apostrophe）、中断（Aposiopesis）、感叹（Exclamation）及疑问（Interrogation）；⑦园林景观语言的语境。主要包括和谐的景观环境（Euphony）、不和谐的景观环境（Cacophony）、情绪与心境（Mood）和园林景观秘境（Mystery）。由此可见，设计语汇、设计句法和复杂的设计语法等共同构成复杂的景观图式语言的语法体系。苏州古典园林设计语汇、园林句法和语法共同构成古典园林图式语言体系的核心体系，通过对古典园林设计语汇的应用，建立多元化的空间句法关系，并通过适当的语法应用构建完整的古典园林景观空间格局。本文以苏州拙政园典型景观空间为基础，探讨苏州古典园林图式语言并尝试建立了苏州古典园林典型空间图式语言的构成体系（图2）。

2苏州古典园林典型空间图式语言的构成框架

3苏州拙政园典型空间园林图式语言基本设计语汇

4 苏州古典园林典型空间的图式语言体系建构

4.1 苏州古典园林典型空间的设计语汇基本图式

苏州古典园林空间分为建筑空间、绿化空间、山水空间、其它空间等四大类图式（图3）。（1）建筑空间 “字”层面分为分隔建筑、串联建筑、功能建筑3种基本要素共10种图式。建筑空间“词”层面有院墙组合、亭廊组合、厅廊组合4种类型共23种图式；（2）绿化空间“字”层面有自然边缘绿地、垒石边缘绿地2个基本要素共6种图式；绿化空间“词”层面分为花坛绿化、墙角绿地2种类型共24种图式。（3）山水空间“字”层面有自然驳岸、平台驳岸、建筑驳岸、垒石驳岸4个基本要素共9种图式；山水空间“词”层面分为池塘、水湾、河流3种类型共8种图式。（4）其它空间，属于前3种空间的围合附属空间，不做图式抽象。建筑空间图式多样，稳定且较为规则，某些基本词相似但存在尺度模数上的差异。绿化空间组合丰富，边界自由。山水空间变化较多，且与建筑、绿化空间组合出现，不单独成形。

4.2 苏州古典园林典型空间设计语汇的组合图式

从“词组”的基本语境总结苏州古典园林典型空间多种组合图式，分为建筑、山水空间组合；建筑、绿化空间组合；建筑、山水、绿化空间组合；山水、绿化空间组合等4种共17种图式类型（图3）。（1）建筑、山水空间组合中，通常一侧建筑临水，建筑空间是重要的观水区域。（2）建筑、绿化空间组合中，以建筑为核心，绿化空间围合形成建筑缓冲空间。（3）绿化、山水空间相辅相成，形成一个复杂的自然空间。（4）建筑、山水、绿化空间是复杂的多元素空间，表现形式分为轴线的轴线空间和围合的庭院空间。

4.3 苏州古典园林典型空间图式语言体系的设计句法

苏州古典园林典型空间的设计语汇，也就是空间的基本元素，只有在特殊的上下文语境中才具有空间的含义，即将设计语汇通过特殊的语境要求构建完整表意的景观单元空间，形成苏州古典园林的空间设计句法。由于景观元素多，空间组合丰富多变，形成的园林空间中具有丰富的设计句法。单一但相对完整独立的景观空间和复杂多样的复杂景观空间分别对应各自独立或者相互作用形成的单一句法和复杂句法两个类型。（1）单一句法。句法代表的是空间要素的构成，它们之间的关系可以是高度关联的、松散关联的和无关联的。当空间要素高度关联时，空间要素呈现出全部相同（Congruent）、呼应性（Echoing）和趋向性（Convergent），这种句法就是单一句法。单一句法在古典园林中表现为景点。（2）复合句法（Multiple context）。当空间要素趋向无关联时，空间要素通过组合形成融合性复合空间（Fused）、并列（Parallel）复合空间、嵌套（Nested）、叠加（Overlaid）、重叠（Overlapping）等叠加型复合空间以及网络型复合空间（交叉、交织、咬合、连续、中断）。复合句法在古典园林中表现为景园。在苏州古典园林中句法关系复杂多样，其中空间的一致性、连续性和嵌套叠加都是常见且手法独特的空间设计句法（图4）。

4 苏州古典园林图式语言的设计句法

5 苏州古典园林空间设计语法（尺度）示意

4.4 苏州古典园林典型空间图式语言体系的设计语法

句法把语汇结合成词、短语并结合成从句，语法在从句结合成复杂句子，句子成为章节，最后成为一个完整的文学作品。苏州古典园林的语法就是园林空间设计的过程和方法，是将景观点、景园等相对完整的复合单元空间通过特定的法则设计组合关系的描述。图式语言设计语法主要包括：（1）尺度（Scale）。包括微观尺度（Macro）、中观尺度（Meso）和宏观尺度（Micro），从空间的连续性角度看，空间的尺度是在不停转换中的，而且随着小空间叠加形成大空间（古典园林景点到景园的过程），景观空间的嵌套结构就形成了（图5）。（2）景观空间的时间性与时态（Tense）。景观是随着时间不断变化中的，尤其是自然元素的不断更新与发展，随之形成了历史、现在和未来的不同时刻，空间时间性也是苏州古典园林空间串联的重要线索。（3）空间的秩序（Order）。协调的秩序感和从属的秩序感，景观空间的堆积需要建立良好的秩序。（4）空间的本土性（Vernacular），景观不仅是地方性的和新塑造的，而且还会出现引进植入的景观类型，本土性表现在元素的本土化色彩和空间法则的本土化。（5）修辞（Rhetoric）。让空间充满美丽色彩的调料，包括强调和隐喻。苏州古典园林空间里，最突出的修辞手法可以概括为“巧于因借”，因势利导、互补互借，强调主体空间，隐喻空间的延伸、发展。同时，借古人文化，丰富苏州古典园林空间的情感，令空间更立体。

4.5 苏州古典园林典型空间图式语言体系的特点

古典园林空间是自然山水的局部和人文精神的高度融合，是人工创造出的高度凝练和抽象的文化景观空间，具有强烈文人价值取向和情趣取向的综合特征，因此苏州古典园林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园林景观设计语汇、句法和语法关系，具有独特的园林图式语言体系。其独特性归纳为以下几点：（1）建筑、绿化和山水空间类型多样，尺度变化大且差异性明显，空间组合要素和形式类型丰富，相应的景观图式语言的设计语汇“字”、“词”也较为丰富多变。由于在古典园林的现实情况中细微的变化都能够创造出不同的园林景观空间和效果，因此在实际情况下图式语言的设计语汇更多更丰富；（2）在苏州古典园林营造中，不同景观元素间的组合形式多样，组合方法丰富，加之空间关系多样，从而形成了多样化的园林空间句法的语法系列，从而在空间组合关系、模式和空间序列中创造出丰富的景观见组合群体，并因差异化应用形成各具特色的景点和景园类型，从而使得古典园林中可以提取出来的图式更多，设计选择范围更大；（3）在苏州古典园林中由于空间有限，景观空间类型多且变化大，因而在景观空间之间形成的空间边界较多，过渡空间类型丰富，加之众多组合类型，是的古典园林的空间图式语言更加丰富。（4）由于苏州古典园林形成于特定历史时期，经历了较长的时间凝练和发展，形成了比较稳定的古典园林风格和特点，也就是说苏州古典园林形成了稳定的设计语汇和设计句法与语法，也形成了稳定和代表性的典型空间组合模式和营造方法，因而苏州古典园林的图式语言体系是稳定的“风景园林图式语言”整体，为古典园林的设计提供了完整的设计语汇和设计逻辑。

5 结论与讨论

运用图式语言研究苏州古典园林正是基于对古典园林空间语言本源的追溯。正如同中国画中的“画谱”成为传承中国画典型艺术语言的重要途径。从苏州古典园林的现状来看，虽然每个园林不同，各具特点，但总体呈现出的园林特点和空间格局等都具有一致性和共同性，这正表明苏州古典园林具有特点的景观语言。而相比较今天被看作是“新中式”景观代表的苏州博物馆，既体现出苏州古典园林的总体特征，但在很多空间上又不同于传统，这里面的核心正是对古典园林设计语汇、句法和语法的传承与创新，设计语汇的主体仍然是苏州古典园林语汇，是保证整体景观特征的关键语言。本文对苏州拙政园的实例探讨可综合得出结论：（1）从苏州拙政园东南庭院空间及其周边的古典园林空间研究中归纳提取了“字”9类25个基本图式；“词”9类共55个基本图式，组合空间4类17种组合图式，每种图式都各有特点，且具备一些共同点；（2）对苏州古典园林典型空间的遥感影像获取、影像分析、影像解析，以谷歌地球（Google Earth）和自动计算机辅助设计（Auto CAD）为平台，可建立苏州古典园林典型空间的图式原型数据库；（3）从图式原型库中选取苏州古典园林典型空间多种组合方式来应用于古典园林的新建、改造等项目。苏州古典园林典型空间的图式语言研究目前处于初期探索阶段，需要更多的研究讨论来完善。首先，苏州古典园林典型空间的图式语言是对园林的平面空间组织方法和形式进行的“平面图式化”的研究，是否能完全解释苏州古典园林空间的全部特点，尤其是空间多维的特征。其次，图式化的苏州古典园林空间是否能体现园林的意境也值得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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