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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专题

2015-09-21策划本刊编辑部

中华民居 2015年12期
关键词:古村古村落遗产

策划:本刊编辑部

本期专题

乡居·乡建·乡愁

策划:本刊编辑部

寻访中华乡愁

吴必虎:旅游是古村活化重要途径

保继刚:要正视古村旅游吸引物权

郑健雄:让政府当家主导古村活化

王维仁:古村发展要保有本真追求

罗德胤:恰到好处地发展乡村遗产

汤 敏:孵化乡村创客活化古村镇

孙 君:勿用城市价值观判断乡村

渠 岩:艺术发力推进新乡村运动

吴必虎旅游是古村活化重要途径

古村落是我们每个人的精神家园。古村落的保护与活化,一直是我们遗产界、旅游界、投资界、政府和NGO(第三方组织)等各界都十分关心的问题。古村落有很多种活化的方式,乡村旅游是其中的一种,也是最基本的一种。

传统村落为何快速消失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平均每天有300多个古村落在消失,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现象。为什么会这样?一是社会发展的趋势,尤其是中央和地方政府的财政驱动,加速了各地城镇化;二是一些过时的政策法规,也带来了不良的后果。

首先,高速城镇化使得大量的人口集聚到城里去了,一些古村落变成了无人居住的村落。这时候,如果没有旅游开发,没有新农村建设,乡村便会加速消失。

另一个方面,从法规制度上来说,我们的《土地管理法》、《农村土地承包法》以及相应的其他法规,都会加速古村落的破坏与消失。比如《土地管理法》规定,农村村民一户只能拥有一处宅基地。农民只能通过拆旧盖新来改变居住环境,这很大程度地破坏掉了原有村貌。《土地管理法》等法律某些“过时”内容又进一步加剧了古村落的消亡。

为什么要保护传统村落

为什么要保护古村落?因为它有文化价值、生态价值和经济价值。

可以说,中国的文化景观、文化内涵主要集中在乡村。因此要体验文化景观、挖掘文化内涵,都必须要回到乡村去,到乡村去找。这时候乡村的文化价值,就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再者,过去工业化为主导的城镇化,导致了我们的环境日益恶化。现在,从政府到民间,人们慢慢意识到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性,农村也就逐渐体现出了它的生态价值。

现在,人们都普遍认识到了古村落的生态价值、文化价值和经济价值。

第三个价值是经济价值。城镇化以后,一部分农民进入城市生活,但也有些人依然喜欢乡村生活。他们回乡建房,怡然自得。长此以往,乡村的乡绅化日益凸显,这时候经济价值就产生了。

现在古村落的价值正逐渐被人们所认识,对其的保护也越来越受到重视。政府也已陆续采取了实质性行动。比如,制定国家传统村落保护名录。截至目前,已经有超过2550个古村落先后被纳入国家传统村落保护名录。未来将有更多的古村落受到相应的保护。

活化是古村保护的重要途径

现在,无论是政府还是NGO(第三方组织),都在提倡保护古村落。

那么,到底怎么保护呢?我们提出来一种基本的方式——“活化”。实际上,古村不让它发展是不行的。被动的保护,排他性的保护是保护不了的。农民不答应,当地政府也不答应。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活化。

那么,祖先遗产到底怎么活化使用呢?我举些例子:在澳大利亚,有一处世界文化遗产现在是旅馆,是可以用于居住的;荷兰的一座古教堂也是世界遗产,它照样可以用作商店、图书馆。遗产的活化使用是既开发又保护,通过旅游活化,让地上的东西活起来,从而合理实现更好的保护与发展。

旅游活化是古村保护的基本方式

过去的乡村旅游不怎么火,因为都是观光旅游。而现在有超过70%的城里人想找机会回乡下住两天,深度体验乡村生活。并且,随着自驾游的发展,大多数的城里人都会到乡下去自驾游。所以当乡村旅游从观光旅游变成体验式旅游的时候,就火了。

国家一直提倡第二、第三产业共同发展。乡村旅游应该顺应潮流而加速活化。古村落有很多种活化的方法,包括手工艺及现代农业等。但是,乡村旅游是其中最基本的一种活化方法。这个方法对整个产业链的带动力是非常巨大的。

因此,现在我们有志于打造一个乡村活化“超部门”。这个“超部门”没有部门利益保护,而是多学科、多行业的综合体,将乡村旅游变成一种乡村文化,形成开放的保护与活化。活化是一种保护方法、观念和艺术,能让古村变成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高速城镇化的情况下,我们需要将乡村作为我们的精神家园,乃至作为城里人的一种治病的药一样来保护。

在高速城镇化的今天,我们需要将乡村作为我们的精神家园,乃至作为城里人的一种治病的药一样来保护。

吴必虎个人简介

北京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大学旅游研究与规划中心主任,盘古智库学术委员会委员,国际旅游学会秘书长,中国区域旅游开发研究会会长。

保继刚要正视古村旅游吸引物权

古村落的旅游吸引力是依附在村民的房屋、土地上的,是当地居民在劳动过程中创造和发展起来的,是旅游开发过程中最具有价值的要素。但是这种旅游吸引物权却一直不被承认,导致开发商在古村开发过程中与村民纠纷不断。

古村开发中产权问题突出

时下,古村游已经成为老百姓节假日出游的热门选择。由此也吸引了更多旅游开发商将目光投向古村镇。但与之相伴的是,在旅游开发过程中引发的利益冲突和群体性事件层中不穷。比如,2011年7月,江西婺源李杭古村的村民阻拦游客参观,导致该景区多个核心景点关闭;2011年10月,甘肃黄河石林景区入口被当地村民围堵,致使景区交通停运、大量游客无法上山游览;丽江古城近两三年来发生多次房东毁约纠纷,有的房东为逼走承租户甚至采取剪电线、恐吓客人、强行拆房屋等极端手段……

为此,政府和开发商都试图通过多种方式缓解矛盾,如提高村民的房屋租金、让村民参与门票分成等,但这些措施只能在短期内奏效,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产生这些问题的根源就在于古村的产权不明晰。在我国,政府代表国家拥有国有和集体土地的处分权,古村拥有集体土地的所有权,村民享有宅基地的使用权。在进行旅游开发时,很多开发公司与政府签订合约,通过支付补偿金或者租金的方式获得集体土地的“经营权”。这种补偿方式表面上看似乎公平合理,但是却回避了土地及其附属物最重要的价值组成部分——旅游吸引价值及其在未来所产生的收益。这为日后政府、开发商、村民三方之间的利益分配埋下巨大隐患。

由村落的旅游吸引价值转化而来的级差收益已经成为一项新的尚未被发现和承认的资产。从法律的角度来定义这种资产就是相应的产权——旅游吸引物权。

旅游吸引价值尚未被承认

古村落的旅游开发具有一定特殊性。这种特殊性存在于旅游业赖以发展的核心资源——旅游吸引物上。旅游开发可以在不改变村落的产权状态,即不影响村民对土地、宅基地等的使用的情况下获取旅游收益。而这种由土地及其附属物的旅游吸引价值转化而来的土地级差收益及其权利就是旅游吸引物权。但这种权利至今没有被大众认可,也没有被法律所认可。

我通过云南西双版纳橄榄坝傣族园的旅游开发案例来具体讲一下。橄榄坝的傣族村庄由曼将、满春满、曼乍、曼嘎、曼听5个当地保存良好的傣族自然村落组成。它采用的开发模式是“公司+农户”,即公司投入资金,完善基础设施,开展旅游服务和活动,村寨和村民提供旅游吸引资源,如他们的民居、自然环境、寺庙等。

早期,当地是通过寺庙等景点收取门票;1998年,政府通过招商方式成立了傣族园旅游公司,进行基础设施建设;1999年,本地的农场开始入股;2011年,新的控股企业同意将门票收入的20%返还给村民。

在这期间,虽然景区不断提高付给村民的租金、补贴,但是随着景区的游客越来越多,村民提出了入股、门票分成等要求,导致双方矛盾冲突不断。而产生纠纷的关键问题在于,古村落的旅游吸引力是依附在村民的房屋、土地上的,是当地村民在劳动过程当中创造和发展起来的。这些都是开发商进行旅游开发过程中最具有价值的要素。但是这种旅游吸引物权却没有被承认,村民获得的补偿大多只按照土地面积和房屋的建筑面积计算。

未来中国将越来越依赖于发展旅游以促进对古村落的保护和经济发展。明确吸引物权的权益归属不仅可以减少交易成本,使经济运行更为顺畅,还有助于古村保护。

明晰旅游吸引物权刻不容缓

对此,我的建议是,村落可以凭借旅游吸引物资产,以入股的形式参与旅游发展,而不是被动地接受目前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门票分成或者土地租赁方式。

一项调查显示,橄榄坝傣族园村民中愿意以土地入股的占17%,愿意参与门票分成的占21%,愿意采用入股、分成两种方式的占54%,愿意提高租金的占8%。这反映了村民们的真实意愿。

傣族园案例在我国古村旅游开发中不是孤例,还有很多类似的情况。这类纠纷产生的根本原因大都可以归到土地产权问题上。如果在土地产权不能发生根本改变的情况下,在我们村落土地的使用权比较明晰、边界比较明晰的情况下,是可以考虑将吸引物权作为一种收益权来考虑的,这或许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出路。

保继刚个人简介

1964年生,中山大学旅游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地理学会副理事长,广东地理学会理事长。

郑让政健府雄当家主导古村活化

古村的保护与发展,离不开社会各界的关注与支持,尤其离不开政府的后盾力量。很多时候,古村落如何保护?古建筑如何修缮?修缮后又怎么办?政府自始至终需要扮演着一个主导者的重要角色,进行全方位地权衡和安排。正是政府的全方位介入,才更好地能引导古村落健康稳定发展。

规范民宿管理 推进民宿发展

时下,古村落的保护与发展愈来愈受到社会各界的关注,也有愈来愈多的老房子被先后改造、活化。活化以后,房屋所有权人可以依然作住宅生活用,也可以作其他商业用途,甚至是非营利性公共服务等等。那么,在这个过程中,政府到底在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呢?

以台湾民宿的发展为例。在台湾,民宿的经营者都是房屋所有权人,即房屋的主人。那么,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如何防止市场乱象,保障民宿的健康发展?这就必须有一套制度保障。2002年,正是台湾民宿逐渐兴起的时候,“民宿管理办法”应运而生。“民宿管理办法”颁布以后,台湾民宿发展逐渐走向合法化和规范化。随后,民宿的数量也不断扩张,从2010年的3158家,到去年的5222家,再到今年9月份已经达到5865家。由此我们也可以看到,民宿的发展终究需要一个合法化和规范化的过程。

2008年,随着两岸开通直航,台湾人可以自由去金门和马祖休闲度假,也带动了这两个地方的民宿发展,甚至打造出了有名的民宿村。

政府主导 规范推进古村活化

那么,金门和马祖这两个地方是怎么做到的呢?

先来看金门的案例。金门划设了一座主题公园,并将一些有着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历史的古村划归这座公园管理。这就意味着,这座公园内的所有房舍都托管给相关部门,由相关部门行使对这些古村的保护、修缮和活化的权利。修缮完成后,公园根据“法定公告”来进行公开标租、标售。今天我们可以看到,金门民宿村门口都会有一个标彰,这个表彰就是合法民宿的标志。据统计,金门目前有标租民宿47幢、展示馆10幢、公务楼2幢、标租卖店4幢。

在马祖,又是另一个模式。为了发展旅游,马祖风景区管理处特别制定了一个办法——“马祖地区特色建筑风貌改善辅助作业”,辅助的对象便是马祖地区传统民居的所有权人。并且,他们将马祖地区按照传统建筑的保留情况分成两类地区:一类是聚落保护区,一类是非聚落保护区。如果房屋位于聚落保护区,并采用传统工艺的方式来修缮,最高可给房主补助180万台币。如果房屋位于非聚落保护区,则最高补助70万台币。该办法实施后,人们纷纷都去修缮他们的房子。然后,民宿也就慢慢地一家接一家地开展起来了。这些民宿往往由原主人或被委托人在经营着。

我们需要政府这个主导者

在房屋的改造、活化以及后续经营过程中,政府应该扮演主导者的重要角色,推动事态的发展。首先,政府要分清楚哪些古村落是需要保存下来的,哪些是该划归为非聚落保护区的。其次,政府必须提出一个合理的方案来对现有古建筑做出恰当的处理。在金门的案例中,台湾地区相关部门采取包办的方式,对古村的民居进行修缮和活化,然后再用标租的方式委托给民间来经营。在马祖的案例中,台湾地区相关部门则是通过经济补助的方式,吸引屋主自己来修缮古建,并将经营权交还给屋主。事后屋主自己经营或是委托经营。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在古村落的保护与开发中,有了政府的强力支持,将呈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局面。

房屋的改造、活化以及后续经营,政府始终扮演着主导者的重要角色,推动事态的发展。

郑健雄个人简介

台湾暨南大学休闲学与观光管理学系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台湾乡村旅游协会理事长,主要从事农业与乡村旅游、餐旅与观光营销、文创与生活美学产业、生活形态与休闲行为等方面的教学、科研和社会服务工作,主持休闲农业、乡村旅游、民宿管理等有关项目十余个。

王古维村发仁展要保有本真追求

改革开放初期,我从香港回内地,看到基本上只有城市在改变,农村变化不大。但是后期就发现自己见过的许多传统民居都不存在了。这是由社会价值、经济条件、生产基础的改变导致的。但是这种快速的改变并没有把我们对传统民居的价值认识和保护意识带到农村。

古民居发展有着天然的规制

从建筑来说,国外的建筑史研究一般是以所谓的正统纪念物为主,例如以教堂作为研究的框架。但是在中国,很早就有学者把关注的目光放在民居上。这是因为诸如寺庙等纪念物,多是木结构,经年累月很难完整地保存下来。而民居因为地域的差异性,形式丰富,且很多是石造或者砖木石混合建造,容易保留,在中国建筑史上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西方国家对历史的保护意识从文艺复兴时期就开始了。直到现在,西方有文化的中产家庭都把意大利当作必游之地。在那里,古罗马辉煌灿烂的历史、建筑、文化、艺术无不熏陶着他们,也培养出他们自小对于古遗产的尊重和保护意识。这种意识慢慢地渗透到整个社会阶层,包括农民在内,成为一种社会的共识。

我们在进行保护性设计时,也应该跟当代的村民,跟当代的建筑方式,跟当代的生活方式一起,共同构建一个多元的自然生态旅游故事。

但是在中国的传统观念里,对于民居的保护并不是一种主流意识,特别是在农村。对于农民来说,攒钱、建房、结婚才是人生的大事。以前谁家生了儿子,就会种一棵树。等到儿子18岁成人要娶媳妇时,树也长大了,就会被砍了盖新房。中国的传统民居就是在这样的循环过程中一直发展的。

房子不断地翻修、重建,明代的变成清代的,清代的变成民国的。但所有的变化在一代代传承的工匠手下,焕发新的活力但又遵循着朴实、传统的规制。不谈保护却有自己的天然尺度。

固守还是调整需要深思

传统的家族观念和儒家的文化教育使得中国的农村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是一个稳定的农业社会。但当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生产工具发生巨大改变,传统村落也开始迎来真正的变革和冲击。

上世纪80年代以后,农民开始外出打工,手中的钱多了,自然要回乡盖房。房子由木结构变成石头和砖结构,甚至是砖混结构。这时,各种信息也大量涌来,冲击着人们的思想,改变了人们的居住生活方式。一些富裕的农村甚至开始出现一些亦中亦西,甚至不中不西的小洋楼。农村传统的形态很快被新的社会价值观所取代。另外,近年来征地、土地交易,或者是地产商以新的形式介入,都成为传统村落保护潜在的隐忧。

当然,我们不是要固守传统,况且传统也是不断变化的,是活的,但哪些是要保持绝对不变的,哪些是需要随着时代发展做出调整的,是需要我们深思的。这种调整应该是为了适应活的生活,而不应该是对过去的否定。但是目前来看,传统村落正处在一种慢慢变少的阶段。

古村的生态与我们对生态的认识相关,也跟古村的生产、水利等紧密相连。它是一种古老的传统,诸如村里的牌坊,告诉村里孩子们的不只是成功的故事,而是怎么样把儒家的传统在村落里面保存下去。

政策保护难以覆盖全局

大概在十几年前,关于老房子和老村落的一些书籍、报道和照片,开始唤起一部分人对于传统美学、传统价值观的追忆,也引起了对传统村落现状的关注。但当时这种怀旧情绪并没对保护工作起到特别大的影响。国家虽然颁布了一些政策,对一些较大的、较有价值的传统村落进行了保护,但是这些被定为古村的村落,在中国村落总数里连1%都不到。而剩余的超过99%的村落,仍在不断地消亡。它们中保有着大量的古迹。

另外,很多建筑学者在做农村传统建筑研究时,研究的案例都非常好,但他们多是对建筑的空间及形式展开研究,而并没有和农村的整个建筑体系联系在一起。这也使得古村整体保护难以受到重视。

要保有对历史的本真追求

近些年,浙江乌镇、上海新天地等古镇、古街区通过商业化成功转型,在保护古建筑的同时,又带动当地经济发展。

在西方,也有商业化的例子。特别是历史建筑变成旅馆,已经成为很普遍的现象。这类旅游项目有一些是私人在做的,也有一些是政府参与的。比如,葡萄牙政府把历史建筑保存下来后,和旅游学校合作来降低价格。南非的一家旅游集团与周边的村庄合作开发旅馆,双方各占相应股份。他们还承诺30年后旅馆归这些村庄所有。但是诸如乌镇这些大观园式的、讲故事式的发展模式,不一定适合大部分的传统村落。这些地方原有的村民已经搬走,已经变成消费的场所。

对于村落来说,最重要的是当地的村民。但现在很多村庄成了留守村,没有人,何谈保护和发展?我们期望能在村里发展产业,留住他们,在经济发展与传统保护之间形成一种可持续性的关系。

我们还应该保有对于历史建筑物形式本真性的一种理解和坚守。复制品再辉煌壮观也抵不过古桥边孩童嬉戏的一幅简单、真实的图景。村庄讲故事也要讲真实的故事,可以讲传统的价值观,可以在保护的立场上讲村庄的现代故事。这里边应该包含着我们作为成熟的当代人对历史建筑、历史文化的尊重。

今年暑假我去了意大利佛罗伦萨周边的一座村庄,住在一家有着几百年历史的民宿中。房子的主人原来是一位设计师,四五十岁时返回家乡,利用家中的旧宅经营旅馆。这里的许多村民每天开车进城上班。整座村庄很好地保持着历史的风貌,但是走进房内,却是现代化的生活方式。这就是一座真实的现代的传统村庄。

另外,除了对传统的保留,对于真实存在于现代生活的新东西,我们也应该接受它的存在,接受它成为村落发展过程中的一部分。

王维仁个人简介

著名建筑师、香港大学建筑系主任、王维仁建筑研究室主持人,曾任2007香港建筑双年展策展人,其研究领域为合院建筑形态演变、中国建筑与城市。

罗德胤恰到好处地发展乡村遗产

中国乡村遗产的价值非常高。但对于乡村遗产来说,最大的成本是维护而不是保护。恰到好处地发展乡村旅游,不仅可以为乡村遗产维护提供资金支持,而且通过城乡之间的接触,可以快速提高人们对于乡村遗产的认知。

提高社会对乡村遗产的认知

习近平总书记提倡的乡愁,之所以能得到如此广泛的社会关注和文化认同,正是因为我们的社会一方面正在往越来越城市化的方向发展,另一方面我们又拥有一个共同的乡村文化记忆。

中国乡村遗产的价值非常高。从世界文明史角度看,中国乡村遗产是东方农业文明最好的见证。但目前我国大部分乡村遗产正面临着空心化、衰败化的情况。特别是在它们的所有人农村居民眼中,老房子远没有新房子好,这种观念加速了乡村遗产的消亡。

要想让大面积的乡村遗产得到保护,保护工作不能只停留在政府与专家的层面上,更应该是村民们的自觉行动。如果村民们不认可自己拥有的乡村遗产的价值,我们为谁保护呢?而且这种保护也没有保证,破坏行为会随时发生。所以,我们应该提高他们对乡村遗产的文化自觉和自信。而最实际、最直接的方法便是让他们从这些乡村遗产中获得经济效益。发展民宿,发展乡村遗产旅游就是一个可行的途径。而且通过城乡之间的接触,可以最快速地改变他们看不起自家老房子的观念。从这一点来说,乡村旅游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村落保护大众化的目的。

另外,保护乡村遗产还需要充足的资金支持。修缮一座老房子远比重建一座新房子的成本更高。当前,乡村遗产的主要组成部分传统民居,大部分都已年久失修,材料老化,存在安全问题。一些基本生活设施如上下水管、洁净厨卫等在传统村落里还很不完善。乡村旅游恰恰可以为乡村遗产修缮和改造提供资金支持。

恰到好处地发展乡村遗产

就乡村旅游而言,其本质作用是学习和体验,不是商业。这就需要让整个社会认识到乡村遗产的价值,需要让上下游产业的专业人员遵循真实性、最小干预、可识别性等遗产保护的基本原则。古村要是过于商业化,就会被破坏,只有恰到好处地发展,才能活下来。

如果乡村遗产不被利用,放在那里,就无法发挥它的价值。若能做到既利用又保护是最好的。但如果在利用中被改得面目全非,那就是破坏了。

从遗产保护的角度来说,想保护遗产,就要想办法调动起社会公众对遗产的兴趣。这就需要在遗产保护中加入更多设计的内容。因为遗产保护只是一个防护行为,它只能把遗产的底线守住,如果要让公众更加喜欢遗产,就应该把保护行为变成一个文化创意行为。我们在保护的技术上要非常的保守,而在思维上则要开放和具有创新精神,以增加公众对乡村遗产的喜爱。

城市里的人,为什么要去乡村旅游呢?不否认旅游可以让人放松精神,让人暂时摆脱工作压力。但是作为“维系着中华文化的根,寄托着中华各族儿女的乡愁”的传统村落,它们的文化意义是最不应被我们忽视的。

在发展旅游前,当地政府应该请文保专家给村民做遗产保护方面的培训。另外,也需要对村民进行专业化的引导。比如,改进饮食,提倡无公害和有机食品;改善居住条件,除了把现代化的厨卫设施引入一般的民宿外,也可以多发展一些高端的民宿;挖掘特色手工艺的价值;建立乡村博物馆,把很多现代生活中很少见的农具和农产品放入其中展览,这样既保护了乡土文化又可以供人学习。

古村的走向取决于我们的努力

不可否认,在发展乡村旅游中,过度的商业化让一些乡村遗产受到了破坏。但是,面对乡村旅游,我们要做的不是将其取消,而是要吸取这些年的正面经验和反面教训,思考如何改进。因为乡村遗产不被利用,放在那里,就无法发挥它的价值,等待它的命运将是消亡。发展旅游、发展民宿,总比拆了要好,也比没人管它要好。在中国,对遗产真正的破坏是漠视。

古村落的走向完全取决于我们的努力。目前在我国未被关注和开发的乡村遗产还有很多。有些还未得到关注,就已经消失了;有的比较幸运,破坏的风气还未吹到那里。我建议,政府要尽快盘点在全国范围内遗产保护做得不错的乡村,作为示范点推广出去。有先见之明的地方主管部门,应该未雨绸缪,到乡村旅游业发展相对好的地方观摩,了解这一行业的发展特征,为以后保护做好准备。

我们需要有人去思考:村落保护,如何才能让作为使用者的社会民众接受?如何才能使民众真正意识到遗产就在自己身边,与自己息息相关?

罗德胤个人简介

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副教授、住建部传统村落保护与发展专家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城科会中国名城委传统村落学部主任,从事乡土建筑与传统村落的教学、调查、研究和保护工作。

汤敏孵化乡村创客活化古村镇

作为目前全国最大的古村保护团队,古村之友一直致力于古村镇保护与发展。古村之友不仅仅是一个为了保护古村古镇而奔走呼号的志愿者群体,而更是古村活化的号召者和引领者。我们还要组织和对接资源,孵化古村创客,推动古村镇活化升级。

古村大会是古村之友的再升级

记者:为什么要创办古村大会?古村大会对古村落的保护与发展有何意义与价值?

汤敏:长久以来,乡村文明一直满足着我们每个人的精神审美、文化需要等各个方面的需求。在国家日益城镇化的今天,乡村也成了我们最后的精神家园。近年来,人们普遍关心起古村落的保护与发展。在这个情况下,我发起创立了古村之友,让更多热爱古村的志愿者参与进来。幸运的是,互联网时代也帮助了我们更好地推广,让全民共同参与其中。

经过发展,我们在全国30多个省市中构建了各级架构组织,同时开展了基金保护、法律诉讼、创客、众筹等多种活动。我们设立了一套古村救助机制,并希望以此来集合更多的社会力量。这时,也就需要推动权威专家等将思想传递给大众,从而吸引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基于此,我们决定召开一场全面的公开的大会,来借此机会将更多的信息、坚定的信念,传递给更多的有志之士。并且,为了持续扩大影响力,我们将坚持每年举办一次。

与政府职能构成互补

记者:古村之友的发展会和地方政府的相关政策冲突吗?

汤敏:这个并不冲突。首先,在与政府的合作当中,我们的非盈利属性决定了我们和政府没有太多冲突。

其次,我们现在孵化的创客,是政府高度喜欢的。营销,尤其是互联网营销,是政府不擅长的,但正是我们所擅长的。我们的优势恰是政府的短板。我们正好能与政府职能构成一种互补,从而相得益彰。

古村古镇的保护实践

记者:能举几个古村之友在古村保护中的案例吗?

汤敏:近几年,我们走访了100多个村庄,呼吁保护过河南孙庄等上百个村庄,也关注过400多处不可移动文物的命运。另外像云南沙溪古镇、浙江绍兴古镇等古镇的保护,都曾有我们的努力。

其中最典型的是2014年11月,我们通过志愿者、媒体等各方努力,最终将广东梅州一个规划新区中的一片客家围龙屋群保护了下来。这件事也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和参与。从那以后,古村之友更是在全国快速地蓬勃发展起来。

保护用法律 活化用众筹

记者:如何处理古村保护与活化之间的关系?

汤敏:保护端用到法律,活化端用到众筹。

在古村保护方面,我们必须拿起法律武器,据理力争,才能赢得机会。我们目前有两起诉讼在同时准备进行,只要能立案,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进步,一种发展。

在古村活化方面,我们通过新的手段(比如互联网)引入合适的人才进行创业、开发。至于资金问题方面,则主要通过众筹方式来解决。我们希望通过群众的力量来实现古村保护的共同理想。

古村之友的未来规划

记者:古村之友未来的规划是什么?

汤敏:第一个方面,古村之友的目的就是探索和发现古村落群体中的弱势群体,并且去保护它们。我们将建立一套更为完善的古村救援机制,设立公益诉讼专项基金,拿起人本主义和法律武器一起去保护它们。

我们现在孵化的创客,是政府高度喜欢的。营销,尤其是互联网营销,是政府不擅长的,但正是我们擅长的。我们的优势恰是政府的短板。我们正好能与政府职能构成一种互补,从而相得益彰。

第二个方面就是致力于返乡创客的发展。乡村建设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去参与,而它的背后更需要有人去进行经济扶持。我们有互联网,可以通过众筹的方式去帮助他们。比如我们现在开发的古村酒业、客栈、蜂蜜等产业,都是利用众筹来帮助他们筹集资金,同时借机推广。这正是我们现在在大力做的事情。所以我们在创办了乡村创客的同时,并设立了创客基金,以期更快地推动该项目的发展。古村之友一直践行着“互联网+公益+古村”的运行模式。“+”号后面,未来我们也将加上更多,比如留守儿童、空巢老人等,而这些则需要社会更多的帮助。

汤敏个人简介

自2012年开始发起公益组织古村之友全国古村落志愿者网络,从古村保护、古村传播、古村培训、古村创客培养、古村社区营造等多个方面开展古村保护与发展工作。迄今,已在全国超过 30 个省份发展了逾万名志愿者。

孙君勿用城市价值观判断乡村

乡村是未来中国人的奢侈品,乡村建设正越来越引起人们的关注。目前在乡村建设中存在的问题是,用城市的生活方式和习惯来建设村庄,用城市的科学和技术来引导乡村建设。从某个角度来说,这是对乡村的一种破坏。

失败的项目更具价值

当前,国家对“三农”问题的重视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整个社会对“三农”问题的关注也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所以我认为目前是“三农”建设的最好时代。

我是一位职业画家,主要靠卖画为生。在乡村做项目,对我个人来说是一个把生产力转化成艺术的过程,但对农民来说是一个把生产过程演绎为生产力的过程,对政府来说是一个把观念和思想演绎为生产力的过程。

我之前做过很多项目,失败的很多。但对我来说,失败的项目更具价值,因为我从失败中找到了乡村建设的方法,积累了重要经验,形成了乡建理论。

城市价值观不一定适合农村

农村和城市是不同的。城市是法重于情,农村是情重于法;城市是人围着狗转,农村是狗围着人转;城市是西医式的管理模式,农村是中医式的管理模式;城市是人活在铁笼中,农村是人活在自然中。城乡之间的差异非常多,如果我们不能正确地理解农村,我们建设的就肯定不是农村。

“精”是粮食( 财富),“神”是文化( 信仰),目前中国城市的发展更趋向于“精”而缺少“神”。但乡村文化仍保有文化的核心,乡村虽然贫穷,但是在这种贫穷中我们还是能够品味到其中有价值的文化。

现在乡村建设最大的问题是我们用城市的思想在改造农民,用城市的价值观在判断农村,用城市的科学和技术引导今天的乡村建设。这是我们在进行新农村建设过程中,从学者到专家到社会,对农村的一种破坏。

要注重对村民的保护

我们进行乡村建设,进行古村落保护,要特别注意对村民的保护。从国家层面来说,就是耕者有其田,游者有其居。农民和农田是紧密相连的,但如今所谓的发展正在不断地蚕食着农民的土地和房子,这对于国家的发展和稳定是非常不利的。因此保护好村民,保护好他们的土地,已经成为传统村落保护和建设过程中最要紧的话题。

除此之外,我们还要注意保护在乡村建设过程中村民的三种生活,即感性生活、理性生活、精神生活。感性生活就是人、土地、房屋、村庄之间生生不息的一种生活和生产方式。农民是这种生活的主体,以生活发展为基本形态,以家为单位。理性生活是生活中看不见的部分,如孝道、民俗等。乡村是以村民自治为主,是一个人人社会。在这个社会中有两个人群,一个是核心人群,一个是经营人群。核心人群未必有很多知识和财富,但他们掌握着乡村道德、伦理的标准。经营人群相较而言则是一个补充人群。所以在进行乡村建设时,要理性地区分好核心人群和经营人群,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精神生活,指的是诸如家谱、祠堂以及婚丧嫁娶等这些乡村外延的农耕文化生活。什么是农耕文明?农耕文明是农民种田种出来的文明,这是非常重要的概念,在进行乡村建设时一定要加以重视。

追求“天人合一”的自然经济

我们进行乡村建设,要明确一些原则:

要在村委会的领导下进行建设。这就好比一个家庭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经过父母的同意才行。单靠几位村民或一个小组、一个合作社是很难做出成绩的。我一直认为一个村找到好的当家村“两委”,基本就成功了一大半。而我们承担的角色叫“帮忙不添乱”。我们在乡村建设过程当中,基本按照村“两委”的想法和需求,用专家、政府和社会力量来帮助他们。

要采取村集体经济为主体下的家族经营模式。中国有句老话叫“分久必合,合久必分”。30多年前,政府实行家庭联产承包制解决了农村的温饱问题﹔30多年后的今天,我们又将步入“合”的时代,需要完成的是如何把以家庭为单位的经济模式转变成集体经济下的共同经济模式。

要讲究“天人合一”。“天人合一”强调人与自然是一个不可分离的有机整体。追求“天人合一”是中国先民崇尚自然的最高境界,也是对生态平衡的一种朴素的认识。现如今的很多食品安全问题都是违背自然经济引起的。比如,一头猪从出生到出栏也只需要几个月,这是违背自然经济的。我们制定很多标准,像卫生标准、生态标准,但是如果我们按照这些标准生产出来的东西,还没有农民的菜园那些天然的标准好的话,那就说明我们的标准出了问题。保护好自然经济已经成为新农村建设和古村保护的重要话题。

在新农村建设中,我们应该提倡先生活后生产,正所谓安居才能乐业。当前很多农村项目轻视生活方面(如民俗、文化、信仰等精神方面)的配置,更多的是注重产业,注重硬件,往往就会导致失衡。

孙君个人简介

艺术家,设计师,北京绿十字生态文化传播中心创始人,中国乡建院联合创始人、首席创意官。他长期关注和从事农村环境问题,是农村环境教育的实践者,开创了新农村建设的 “五山模式”。

渠艺术岩发力推进新乡村运动

在乡村日益被吞噬的今天,乡村运动也频繁兴起。各种乡愁派、保护派或开发派的乡村运动,也引起了社会各界对乡村问题的广泛关注。这其中就自然包括艺术界。艺术家们用独特的视角和方式,参与到乡村运动中,也必将带来不一样的改变。

乡村运动到底怎么动

在当下中国,所谓“乡村运动”已有好几种方式。一种是乡愁派,知识分子“寻根问祖”;一种是保护派,把乡村文化遗产保护起来变成博物馆;还有一种就是开发派,把乡村变成城市的游乐园,给城里人来消费……可见,乡村运动也是各有其道。

然而,其实不管怎么动,有些基本原则依然须是统一的。那就是必须保持乡村自身的主体性不能变。乡村运动的目的应该是,以乡村为主体,与今天的生活连接起来,营造我们公众所认可的社区和公共生活。乡村运动,实际上就是一种乡村文化的互动,在互动中建立起一种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区、人与信仰之间更加和谐的关系。

我们的信仰来自乡村

今天,城市在不断地扩张,乡村被逐渐地蚕食。正因为如此,乡村的价值和保护,也随之愈来愈受到关注。乡村是我们的灵魂家园,它寄托了我们整个中华民族的信仰。如果我们今天按照西方的方式把乡村都建设成城市,恐怕连我们自己民族的根脉都要被切断了。

乡村里有文化,有家园,有我们的信仰。在这里形成了中华传统文明的肌理和脉络。

乡村里有文化,有家园,有我们的信仰。在这里,形成了中华传统文明的根基:一种是家族礼仪制度,即家族的概念;另一种是庶民文化,它有着丰富的物质体现,比如家庙、神龛、祠堂等等。乡村建筑的价值,是无形的、具有神性的。如果不考虑这些因素,直接大刀阔斧地改造,那首先农民的信仰必将遭受摧残,乡村的主体性肯定就丧失了。如此一来,最严重的是整个乡村文明可能将被摧毁殆尽。

艺术拯救乡村

社会各界一直都在关注着乡村运动,自然也少不了我们艺术界。这几年,我们和全国各地的建筑师、规划师及志愿者们进行了许多合作与互动。我们每年都要创新各种方法,去尝试拯救一些古村古镇。

在这里,我重点介绍一下我们曾在山西晋中和顺县实施过的一个“许村计划”。

许村曾是电影《老井》(张艺谋主演)的拍摄地。该村坐落于太行山巅,有着两千多年的历史。村里保留了大量明清以来的古建筑。遗憾的是,这个村落也被破坏得相当严重。于是,我们在与当地的村民、村委会进行了很多的交流之后,才开始实施这个计划。当时考虑的是,一方面要最大限度地保留乡村原本的东西,另一方面必须带来旅游经济的增长。否则,就没有实施的必要和可能了。

但是,即便如此,一开始我们还是在着重强调乡村信仰的重要性。因为如果一开始就只打经济牌,最后得到的结果就极可能是利蚀人心。因此,我们须力求物质和精神层面的双赢。

于是,在计划实施的过程中,我们首先对许多古建筑进行了修缮和保护,然后再在此基础上向全村推行“艺术激活乡村文化计划”。我们按照计划,将老影视基地的房子进行了修复,变成一个“艺术公社”,这个艺术公社是以乡村家园为主题重建的艺术基地。然后,我们又将一些旧房子改造成了一个当代的影视基地。

今年,为了支持乡村主体建设,乡村村民竟然自发地组织了一些涂画活动。墙上所绘,或是神话传说,或是洞房花烛,或是殡葬礼俗,都是他们信仰里的东西。他们正是通过这样一种涂绘的方式,把自己的历史记忆投射到家园当中来了。

不可复制的模式

在“许村计划”中,我们几乎重建了一个“小社会”。它既引导了旅游开发建设,带来了物质文明的发展,又很好地恢复了农民对社会、自然及土地的信仰,带来了精神文明的飞跃。这对整个地区的文化提升都有着重大意义。

我们可以看到,这里完全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因此它是不可复制的。但是它蕴含的思想理念是可以复制和传播的。它也会为后来者提供一份宝贵的经验和财富。

渠岩个人简介

渠岩,1955年生于江苏徐州,中国20世纪80年代开启前卫艺术“生命之流”的知名艺术家之一。从2007年起,渠岩开始了“艺术推动乡村复兴”的计划和实践,并提出了“创造新文化,救活古村落,延续传统文明,推动公民社会”的响亮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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