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儿童声调测试材料回顾及开发要素分析

朱淑丰　陈霏　黄丽娜　王斌南方科技大学电子与电气科学系　复旦大学电子工程系　香港大学听力及言语科学系

·听力语言康复评估专辑·

汉语儿童声调测试材料回顾及开发要素分析

朱淑丰1，2陈霏1黄丽娜3王斌2
1南方科技大学电子与电气科学系
2复旦大学电子工程系
3香港大学听力及言语科学系

目的 目前缺少标准的儿童汉语声调识别测试材料，通过本文可以更好地了解开发标准声调测试材料需考虑的因素以及现有的声调测试材料。方法本文搜索了国内外相关文献，分析归纳了开发标准测试材料所需考虑的因素。同时列举了现有儿童汉语声调识别测试，并指出各材料的优缺点。结果开发标准的儿童声调识别测试材料需考虑多个因素，包括测试项的选择、反应模式、测试信号表现形式、测试环境和心理测量性能等。现有5个儿童声调识别测试材料，其中4个都没有进行心理测量性能评估。结论MTIT具有较好的心理测量性能，可以用来评估听障儿童的声调识别能力。不过MTIT只有一张词表，未来可以多开发几张等价词表。

声调识别；听力障碍；儿童；信度；效度；敏感度

声调在普通话识别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同样的音节搭配不同的声调，就具有完全不同的意义。正常听力儿童在3岁以前可以发普通话四声［1，2］，并且在安静环境下，4-5岁儿童几乎可以完全识别四声［3］。对于听障儿童而言，Zhou等人［4］发现佩戴人工耳蜗的儿童（107人，2-16岁），在安静环境下声调识别得分为67.3%，而正常听力儿童（112人，3-10岁）的正确率为98.7%。不过Zheng等人［5］发现两岁前植入人工耳蜗的儿童，佩戴两年后声调识别能力可以赶上同龄人。目前文献报道的不同的测试结果可能由于多个因素的影响，包括测试材料、植入年龄和佩戴时间的不同等。在噪声环境下，听障儿童的声调识别能力远远低于正常儿童。Zhu等人［6-8］研究发现，极重度听力损失并且佩戴助听器儿童（41人，5-12岁，平均9岁）在安静环境下的声调识别率约为80%，中度到重度听力损失儿童（40人，5-12岁，平均9岁）得分率为92%，在噪声环境下，得分率随着信噪比数值的降低而降低。在-10 dB S/N时，极重度听力损失儿童得分为29%，中度到重度听力损失得分为57%，而使用相同测试的正常听力儿童（50人，7岁）得分为92%，正确率远高于听障儿童。因此在噪声环境下，听障儿童的声调识别能力还有待提高。

目前评估儿童汉语声调识别能力的材料不多，包括普通话早期言语感知测试［Mandarin Early Speech Perception test（MESP）］［3］，噪声下儿童普通话声调和双音节词汇图片识别测试［Mandarin Pediatric Lexical Tone and Disyllabic-word Picture Identification Test in Noise（MAPPID-N）］［9］，普通话声调识别测试（Mandarin tone recognition test）［10］，听力障碍儿童听觉、语言能力评估标准及方法［11］和普通话声调识别测试［Mandarin Tone Identification Test（MTIT）］［6］。本文将首先介绍开发一套标准的声调测试材料需考虑的因素，包括测试项的选择、反应模式、测试信号表现形式、测试环境和心理测量性能等因素。然后本文再全面地比较这五个测试材料之间的优缺点。

1　开发声调测试所需考虑的因素

1.1测试项的选择

1.1.1有意义的字（real words）还是无意义的字（nonsense words）？

研究者更倾向于对儿童使用有意义的字［3，6，9，12］。有意义刺激声可以用图片表示，并且可以应用在识别（identification）和区分（discrimination）测试。相对于无意义而言，有意义的刺激声更合适儿童，因为声调识别的错误率与受试者对刺激声的熟悉程度有关［13，14］。

1.1.2单音节、双音节还是三音节？

单音节字指的是只有一个字，例如“鸭”。然而双音节词“鸭子”与三音节词“小鸭子”都与“鸭”很相似。受试者可以根据所听到一个字（例如，鸭）来识别出双音节词或者三音节词。与双音节词和三音节词相比，单音节字具有较少的冗余度，更难猜测，能降低猜测水平［15］。因此，研究者更加倾向于使用单音节字。

连续变调指的是双音节词和三音节词协同构音时声调的变化，尤其是二声和三声［16，17］。例如，“海”和“岛”这两个字都是三声，但是连起来读“海岛”时，“海”就会变成二声。同时，双音节词和三音节词还会出现轻声。当一个音节跟在一个重读音节后面，这个音节就变成轻声。此外，句子语调会影响单个字的声调，尤其句尾字［18，19］。所以，进行声调感知测试时，建议使用单音节字，可以有效地避免连续变调、轻声和语调这些问题。

1.2测试形式

识别（identification）还是区分（discrimination）？一般来说，有两种测试形式：声调识别和声调区分。

1.2.1声调识别测试

声调识别测试需要受试者感知、区分，然后识别声音。与声调区分测试相比，声调识别测试是更高水平的测试［20］。在声调识别测试中，很多研究者在每个测试组中使用四个声调［9，21，22］，每个测试项中有四个字，具有相同的音节但是四个不同的声调。这样，四个声调具有同等被选中的机率，机会概率为25%。然而，从儿童有限的词汇中选取足够的具有四声的音节很困难。MAPPID-N［9］采用了这种模式，但是只有6个音节，24个字。

一些研究者在每个声调测试项中使用两个字，即声调对比组。Shen和Lin［23］测试了听障患者的二/三声识别能力，使用了10个测试项，每个测试项包含两个字。Zheng［3］和sun［11］评估了儿童的声调识别能力，使用了六个声调组，每个测试项中包含两个字，分别用所对应的图片表示，但是机会概率比较高，为50%。

也有一些研究者在每个测试项中使用四个字，但不包含四声。Wong，Schwartz和Jenkins［24］在每个测试项中使用一个声调组和两个干扰字。例如，测试目标字是“汤，一声”，声调对比字“糖，二声”，另两个干扰字是“书，一声”和“鱼，二声”。但是“汤”和“书”都是一声，作者没有指出假如受试者选择“书，一声”，应判断声调识别正确还是错误？在粤语声调测试中，也有研究者使用一个声调组和两个干扰字，但是干扰字为韵母干扰字和声母干扰字［25，26］。韵母干扰字和测试目标字具有相同的声母，但是不同的韵母和声调。声母干扰字和测试目标字具有相同的韵母，但是不同的声母和声调。例如测试目标字为“书/sy/，一声”，声调对比字“鼠/sy/，二声”，韵母干扰字“蛇/sɛ/，四声”和声母干扰字“雨/jy/，五声”。虽然降低了机会概率，但在这设计中声调不是最小的差异。在普通话测试中，Zhu等人［6］也使用了六个声调组，但是每个测试项中加入了两个不相关干扰字，目的是用来降低机会概率，使之介于25%至50%之间。

综上所述，理想的设计是每个测试项包含四个字，他们具有相同音节但是不同声调。然而由于儿童熟悉的字有限，很难找出足够多的测试项。所以比较合理的设计是使用六个声调组，同时每个测试项中加入两个不相关干扰字（音节与声调都不同于声调组）。

1.2.2声调区分测试

在声调区分测试中，受试者只需区分两个刺激声是否相同，而不需识别。Lee［14］在普通话声调区分测试中使用过这个测试方法，一共有六个声调组，54个测试项。Wong等人［27］给母语为粤语并且使用人工耳蜗的儿童进行了声调区分和声调识别测试。结果发现在声调区分测试中表现好的儿童，并不一定在声调识别测试中也有好的表现。但是由于声调区分测试相对于识别测试而言，属于低级测试，所以研究人员不常使用。

1.3反应模式

声调测试有很多种反应模式，包括：复述、声调符号、中文字、声调数字、图片。

1.3.1复述刺激声

受试者可以复述他们所听到的刺激声。Liu等人［28］和Sun［29］就采用了复述的形式。这种方式比挑选图片等模式简单，因为受试者只需要听刺激声然后复述。但是，这种回答方式最大的缺陷就是听障患者的发音可能不准确，尤其是先天性听损儿童。实验人员在判断受试者发音方面会有困难，从而会降低实验人员之间和同一实验人员的信度。

1.3.2声调符号

普通话的四声由四个符号来表示，一至四声分别是“-，/，∨，”［11，22，30］。对于低龄儿童来说，识别声调符号比较难并且比较枯燥。

1.3.3汉字

Shen和Lin［23］使用汉字评估了正常听力成人的一/二声识别能力，Fu等人［31］使用了汉字加拼音，Kong和Zeng［30］使用了汉字加声调符号，Han［10］使用了汉字加拼音加图片。但对识字量较少的低龄儿童而言，单纯使用汉字不是很可行。

1.3.4声调数字

Wei等人［22］和Krenmayr等人［21］使用了声调数字（1，2，3，4）。但这两个测试都针对成人，对于低龄儿童来说识别声调数字比较困难并且也比较枯燥。

1.3.5图片

对于低龄儿童，研究人员们倾向于使用图片［3，6，9，11］。30-35个月大的婴儿就可以使用图片模式来评估言语感知能力［32］。同时，生动形象的图片可以激发儿童参与测试的兴趣，进而提高测试的信度和效度。但是也有一些缺陷。首先，中文里有很多同音字，例如，“méi”可以写成“煤”或者“眉”。因此，假如使用图片这种反应模式，研究人员必须选择生活中出现的高频字。其次，假如研究人员使用相同音节但是不同声调字这个测试模式同时还需要能用通俗易懂的图片表示，那么很难找到足够多这样的字。即便有以上两点不足，这确实是目前最合适儿童的测试方法。

1.4测试信号表现形式

1.4.1现场给声

低龄儿童更加适合采用现场给声［12，33］，因为测试人员可以掌握何时给声，同时在测试时还可以与儿童进行沟通。但是现场给声最大的问题是很难把控给声的一致性，比如给声的长度和强度［34］。此外，视觉信息，比如眼部移动、面部表情或者身体移动，都可能泄露正确答案［13，35］。

1.4.2录制声

使用录制声不但可以控制给声强度和发音的一致性，还可以准确控制两个刺激声之间的间隔。并且可以有效避免测试人员口音所带来的影响。Yuen等［9］、Wong等［27］和Pittman等人［36］的研究都是用录制声来评估4-10岁儿童，说明录制声可以用于4岁以上儿童。

但是，使用录制声必须考虑几个因素。首先是时间因素。Lee［14］发现母语为声调语言的受试者能更好地区分词汇的声调，而不是非词汇的声调。而Culter和Chen［37］研究发现受试者在识别词汇的声调与非词汇的声调中表现相似。两个研究结果的差异可能与时间因素有关。Lee［14］的声调区分测试中，两个刺激声之间的间隔为5s，反应时间无限制，但是要求受试者尽可能快地做出准确回答。Culter 和Chen［37］的声调区分测试中，两个刺激声之间的间隔为400ms，受试者被规定在2s内做出反应。可能反应时间过短，所以Culter和Chen［37］的测试结果会受影响。不过，较长的刺激声内部间隔和反应时间会延长测试时间。因此两个刺激声之间的间隔以及反应时间应谨慎设置。在感知测试中，最长的反应时间是8s［38］。考虑到整体测试时间，5s的反应时间应该足够。其次需考虑提示语的使用。提示语可以提高儿童对刺激声的注意力。但是假如提示语和刺激声一起录制，就会出现协同构音［23］，尤其是二声和三声［21］。解决的方法就是录制提示语和刺激声时间隔1s或者分别录制提示语和刺激声，后期再拼接。还有需要考虑的因素是声音录制者的性别。虽然Yuen等人［9］发现男女录制声并不会对声调识别产生影响，但是更多的研究者还是使用男录制声［3，6，8］，理由可能是因为完全的声门闭合，男性声音具有较少的能量损失［39，40］，并且与女性声音相比，男性声音具有更低的基频和共振峰频率［40］。由于基频携带大部分识别声调的信息［41］，并且听障儿童的低频阈值普遍好于高频阈值［42］，所以男性声音对于听障儿童来说可能更容易理解。

总的来说，使用录制声更有优势。在设计测试时，反应时间、提示语的使用以及男/女声录制都需要考虑。最好是将反应时间控制在5s左右，同时加入提示语并且采用男声录制。

1.5图片展现形式

很多研究人员都使用卡片或者图片这种展现形式［3，12，23，27］，有些还借助软件在电脑上进行测试［3，6，9，28］。MESP，MAPPID-N，MTIT就是利用电脑进行测试，并且由电脑记录测试结果。使用触摸屏可以更好地由儿童选择正确答案。年幼儿童进行声调测试最好不限制反应时间，但是对于年龄大点的儿童可以限定反应时间，从而更好地控制测试时长。

1.6测试环境

测试可以在安静和噪声环境下进行。在噪声环境下，研究人员需要仔细选择信噪比（S/N）［43］。与安静环境相比，正常听力人群在噪声环境下的声调识别能力变差并且随着信噪比数值的降低而下降［38］。为了有效地反映听障儿童的声调感知能力，信噪比应谨慎选择。研究人员应避免选择产生地板效应的低数值信噪比和产生天花板效应的高数值信噪比。Dillon［44］推荐使用处于得分强度函数（performance intensity，PI）的线性位置（linear portion）的信噪比，因为PI线中最陡处的得分具有最大的敏感度和信度。

所选噪声的类型也是影响测试的一个重要因素。很多研究使用言语谱噪声（speech spectrum-shaped noise）和竞争性言语作为掩蔽噪声［3，6，33，45］。一些研究发现正常听力人群在竞争性言语下的表现好于言语谱噪声环境［45，46］。竞争性言语中的振幅调制可使受试者听到测试信号中的很多词。但是最近很多研究发现从竞争性言语中释放出信息并不经常出现。有些研究发现正常听力人群和听障人群均在言语谱噪声中表现更好［45-48］。与言语谱噪声相比，受试者从竞争性言语中分离出时域和频域的信息更加困难，所以在竞争性言语下测试语句更难预测。为了顾及听障儿童的测试难度，推荐使用频谱言语噪声。

2　心理测量性能

2.1信度

信度指的是一个测试在同一个情形下进行重复测量的稳定程度［55］。有三种常用的信度，包括复测信度、内部一致性信度和评分信度。复测信度是指同个测试在不同时间点测试结果的一致性。声调测试复测信度的测量可以招募同一批受试者分别在不同时间点进行测试。在1987年到1992年这五年期间，57%的复测信度测试都使用Intra-class correlation （ICC）统计方法［51］。同时，paired-samples t-test也被用来统计测量量表的复测信度［52，53］。因此可以使用paired samples t test和ICC进行分析量表的复测信度。内部一致性信度指的是测试项内部之间的关联度［50］。学术界一般使用信度系数Cronbach's alpha来检验测量量表的内部一致性。可接受的内部一致性是Cronbach's alpha大于0.6，较高的内部一致性则应大于0.8［54］。评分信度分为评分者间信度（inter-rater reliability）和评分者对不同测试之间评分的可信度（intra-rater reliability）。但是如果测试在电脑上进行，由受试者在电脑上选择答案并且电脑评定测试结果，那么就不需要考虑评分信度，因为已得到保证。由于受试者多次使用同一词表会导致学习效应，所以还应多开发几张等价词表［49］，那么就需要验证测试量表的副本信度。严格地说，等价的量表应该具有一致的PI函数阈值和斜率。

2.2效度

效度，即有效性，指的是测试量表能反映出所需测量事物的程度［50］。单从表面上看，如果量表在测量所测量的事物，那么就认为该量表具有较好的表面效度（face validity）。但是表面效度还远远不足以反应量表的效度［50］。量表效度的评估还应包括内容效度、结构效度（construct validity）、准则效度（criterion validity）和已知组效度等（known-groups validity）［50，55］。

内容效度是指依据专家的建议，测试内容是否达到了它预期功能［50］。以MTIT为例，测试目标字是由研究人员从现代汉语字典和小学一、二年级的教材中选取。只选取了可以用简单图片表示的名词和动词。其次，这些字由小学老师和语训老师进行筛选，选取7岁听障儿童所熟悉的字。

结构效度是指一个测试实际能到所要测量特质的程度［50］。同样的，以MTIT为例，在每个测试项中，有测试目标字和声调对比字。它们具有相同的音节，但是不同的声调。声调是唯一的区别。

准则效度是指新开发的测试与金标准测试之间的相关性［50］。之前介绍的前四个声调测试都没有进行心理测量性能评估。在MTIT开发之前，没有标准的普通话声调识别测试。Pring［50］指出准则效度也可以通过与测量类似特质的测试进行比较，称为同时效度（concurrent validity）。声调与句子识别之间具有很大的相关性［56-58］，所以MTIT通过与普通话儿童言语识别测试（MPSI）［59］进行相关性比较。虽然MPSI没有验证心理测量性能，但是Zhu［58］验证了MPSI具有较好的已知组效度和较好的敏感度。结果发现在安静和噪声环境下，MTIT与MPSI高度相关，从而初步证实MTIT具有较好的同时效度。

为了提升高校对校园内的交通管理力度，学校需要和属地的交通管理部门进行联络，从而获得公安交管部门的支持。比如，联合交管部门查处学校内的超速行为，对于违反学校限速要求的机动车，同样构成违章，可以交由交管部门进行处理。其次，还可以和交管部门联合，提高高校周边的交通安全秩序，对于校园入口和校园周边等人员密集的地区，进行合理的交通秩序管制，通过增加警力等方法，保证在上下课期间师生的安全。

已知组效度是指测试可以区分出具有不同特性的受试者测试组［55，60］.在MTIT的已知组效度评估中，MTIT可以区分出不同听力程度的受试者，包括正常听力、中度到重度听损和极重度听损儿童，从而证实MTIT具有较好的已知组效度［8］。

2.3敏感度

量表好的敏感度指的是较小的测试条件改变比如言语强度或者信噪比的改变。可以引起较大并且重复性的结果改变［44，49，61］，MTIT就利用信噪比的改变来检测该声调识别测试的敏感度。

3　现有儿童汉语声调识别测试材料

现有五个儿童汉语声调识别测试，见表1。

3.1普通话早期言语感知测试（MESP）［3］

MESP是基于英语早期感知测试（ESP）开发的普通话版本，用来评估听力障碍儿童的早期感知能力，适用于两周岁以上的儿童［3］。MESP包括6个子测试，其中一个是声调测试。测试字从儿童中文书籍中选取，适合2至5岁儿童。测试模式采用6个声调组，分别是一/二声，一/三声，一/四声，二/三声，二/四声和三/四声。每个声调组下有四个测试项，每个测试项中的两个字分别作为测试目标字。测试项用图片来表示，每次测试时出现两幅对应于测试项的图片，要求儿童选取测试目标字所对应的图片，例如“鸭/牙”。测试在安静环境下进行，测试目标字的给声强度可以自行控制。

MESP测试适合于儿童，但是也有少许不足。首先，因为每个测试项中只有两个选择，所以机会概率较高（为50%）。但是该测试要求受试者得分需要远远超过机会概率水平，才有统计学差异。其次，不支持噪声下测试。在噪声环境下，听障人群的声调感知能力变得较弱［62-65］，所以也是评估声调识别能力的一个重要内容。再次，测试的图片来自网络和图片库，图片风格不统一也缺少吸引力。

3.2噪声下儿童普通话声调和双音节词汇图片识别测试（MAPPID-N）［9］

MAPPID-N由Yuen等人［9］开发，用来评估7岁以上儿童的言语感知能力。测试包含两个子测试：双音节测试和声调测试。声调测试的每个测试项包含相同音节但是不同声调的四个字，并用图片表示，如“烟，盐，眼，燕”。MAPPID-N有六组这样的音节，一共24个测试目标字。每个测试目标字重复测一次，所以一共有48个字。测试时，儿童需通过触摸屏选择与刺激声对应的图片。测试包括安静和噪声环境，测试人员可以自行控制刺激声强度和噪声强度。该测试的不足是有些测试字很难用简单易懂的图片表示，比如“渴，课，煮，柱，靶，池”等。

3.3普通话声调识别测试（Mandarin tone recognition test）［10］

Han等人［10］开发的普通话声调识别测试适用于3岁以上儿童。与MESP一样采取了六个声调组，每个声调组下有三个测试项。每个测试项中的两个字都分别作为测试目标字，一共有36个字。测试项用图片加拼音和汉字来表示。测试在安静环境下进行，刺激声强度控制在65-70 dB A。该测试也有与MESP类似的不足，包括较高的机会概率（50%）和噪声环境的缺失。此外，儿童需要花较多的时间阅读测试图片上包含的信息（汉字和拼音），无法确定过多的信息是否会影响测试结果。

3.4听力障碍儿童听觉、语言能力评估标准及方法［11］

表1　现有儿童汉语声调识别测试

孙喜斌［11］开发的听力障碍儿童听觉、语言能力评估标准及方法包含很多项测试，其中有一项是声调识别测试，适用于3-17岁人群。测试也采用六个声调组，但是只有一个音节“wa”，测试字是“蛙，娃，瓦，袜”，分别用图片表示。测试在安静环境下进行，采用现场给声和录制声两种形式。不过以上四个声调测试都没有评估测试的心理测量性能，包括信度、效度和敏感度。

3.5普通话声调识别测试（MTIT）［6］

Zhu等人［6］开发了一套儿童版普通话声调识别测试，量表里的字由正常小学和语训学校老师筛选，都为7岁正常听力和听障儿童所熟悉。测试采用六个声调组，每个声调组下有五个测试项。每个测试项中的两个字都分别作为测试目标字，一共有60个测试字。在每个测试项中，包含一个目标字、一个声调对比字和两个干扰字（即音节和声调都不同于目标字和声调对比字），两个干扰字的作用是降低机会概率。例如，声调一“书”是目标字，声调四“树”是声调对比字，声调三“火”和声调二“桃”是两个干扰字。测试项和干扰字都用图片表示，每次测试时先出现四幅图片，然后出现刺激声，儿童再选取测试目标字所对应的图片。测试在安静和噪声环境下进行，测试目标字的给声强度和信噪比可以自行控制。Zhu等人给正常听力儿童的测试是控制噪声强度在65 dB A，测试目标字强度根据信噪比的改变而改变［6］。而在给听障儿童进行测试时，为了确保他们能听到测试目标字，所以固定测试目标字的强度在65 dB A而调整噪声强度［7，8］。Zhu等人还对MTIT进行了信度、效度和敏感度的评估，证实MTIT具有较高的内容效度、结构效度［58］、区分效度［8］，还具有较高的复测信度、满意的内部一致性信度和高敏感度［6］。

不过MTIT只有一张词表，这也是以上五个测试的不足。虽然MTIT在测试前让受试者熟悉了所有图片，但是由于同个受试者在不同信噪比环境下重复测试，或多或少存在学习效应。在今后词表的开发中，需要多开发几张等价词表，从而减少学习效应。

4　总结

综上所述，开发新的儿童声调识别测试材料需考虑1）测试项的选择，建议使用有意义的字和单音节字；2）反应模式，建议使用图片；3）测试信号表现形式，建议使用录制声；4）测试环境，建议包括安静和噪声环境，同时选取合适的信噪比和噪声类型；5）心理测量性能，评估测试材料的信度、效度和敏感度。现有的五个声调测试材料都适合于儿童，但是MTIT已验证具有较高的信度、效度和敏感度。不过为了减少学习效应，未来还需多开发几张等价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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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siderations in developing Mandarin tonal tests for children and existing test materials

Zhu Shufeng1，2，，Chen Fei1，Wong Lena2，Wang Bin3
1.Department of Electrical and Electronic Engineering，South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f China，Shenzhen
2.Division of Speech and Hearing Sciences，University of Hong Kong，Hong Kong
3.Electrical Engineering，Fudan University Corresponding author：ZHU ShufengEmail：shufengzhu01@gmail.com

Objectives There are few standard Mandarin tone identification tests for children.The present study will discuss over factors that influence the design of tone identification tests and the existing Mandarin tone identification tests for children.Methods We searched Chinese and overseas literatures in an attempt to determine factors that need to be considered when developing a standard test.Besides,pros and cons of existing Mandarin tone identification tests for children were reviewed.Results Several factors were identified as needing to be considered when developing standard tone identification tests for children,including item selection,response mode,presentation of stimuli,test environment and psychometric properties.Five tone identification tests for children were identified,of which four had not been evaluated of their psychometric properties.Conclusion MTIT can be used to evaluate tone identification abilities in children with hearing impairment as it has good psychometric properties.However,the limitation is that MTIT only has one word list.In future,more equivalent lists need to be developed.

Tone identification；hearing impairment；children；reliability；validity；sensitivity

R764.5

A

1672-2922（2015）04-613-7

2015-10-26）

10.3969/j.issn.1672-2922.2015.04.010

本研究受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61571213）的支持

朱淑丰，博士，研究方向：汉语声调识别、言语识别及听力学

朱淑丰，Email：shufengzhu01@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