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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现场”:语文教育的基本通途

2015-09-10何黄海

教学月刊小学版·语文 2015年3期
关键词:语文课堂文本儿童

何黄海

“我在现场”的教学课堂,其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儿童作为文本的阅读者和学习者,在语文课堂的教学现场得到了尊重和凸出,我们称之为有儿童存在的课堂教学。“我”指的是儿童自我角色的觉醒、存在与定位。所谓“现场”,既指阅读文本的语言现场,也指阅读教学的课堂现场。相应的,在阅读教学中,“我在现场”一般包含两方面的意思:一是儿童作为文本的阅读者,走进文本的语言世界;二是儿童作为语言的学习者,走进语文学习的教育情境。

“我在现场”的语文教学,走向了学生全身心投入、全尺寸浸润的理想境界:一方面,学生以文本阅读者的角色深度卷入文本世界;另一方面,学生又以语文学习者的角色与教师、文本展开深度对话;在深度卷入与深度对话的语文活动中,学生的语文素养得以滋养与发展。“我在现场”语文课堂,不仅是我们共同的语文教育理想,更是可以从教学操作的层面予以把握的教育之梦。

一、 以“教师到场”召唤“我在现场”

从教学操作的层面看,“我在现场”语文教学境界的形成,首先需要教师的“到场”,唯有具备了教师 “己到”的现实,课堂才有召唤儿童“他到”的能力。“现场”是此时的情境,是此时此刻正在发生有着鲜活个体参与的教育情境,只有“人”的到场,“情境”才有了教育的含义。在师生双方均“到场”的课堂,我们可以看到深度教学对话的美好图景:教师有时走在学生的前面引导,但不是强牵;有时走在学生身旁欣赏,但不是旁观;有时走到学生身后推动,但不是驱赶。在学生性灵舒张、个性生长的道路上,教师必须包裹起“师者”的锋芒,必须放低“教者”的身姿,以一种巧妙、恰当的力度和匍匐甚至卑微的姿态,服务于学生的生长。

(一)俯身看:尊重儿童的阅读视角

阅读视角是儿童进入文本的通道,是他们理解文本的窗口。然而,在班级授课的现实教学背景下,学生很难守护独立的阅读视角——“我”怎么看“文本”,在很大程度上被剥离成“我们”(甚至是“教师”)如何看“文本”。因此,教师到场的首要意义就在于还原和回归儿童的阅读视角,并以此为教学起点展开设计。笔者教学《中彩那天》,发现有相当多的学生对“父亲”把崭新的奔驰车还给库伯的行为不理解、不认同。他们认为“父亲”有很多理由可以把车留给自己——这正是儿童独特的阅读视角。笔者以此为起点,两度走进人物的内心世界:一是找找“也许可以把车留下的理由”,用“因为……,也许我可以……”的句式说话;二是面对同样的“理由”,再次用“就算……,我也不能……”的句式想想“父亲当时内心真实的想法”。这样的设计,尊重了儿童原生态的阅读视野,学生以极大的探究热情,走入文本。他们完整“出现”在课堂现场,并深切感受了“父亲”经历纠结、充满勇气的内心世界,收到了较好的教学效果。

(二)真心问:经历真实的研读历程

经历真实的语文学习,应该是语文课堂最为基本也是最为重要的底线。如何让儿童以“真学习者”的角色出场?教师必须敞开真诚对话的胸怀,要善于创造机会鼓励和激励儿童提出真实的问题。在语文教学中,如果学生没有了问题,也就意味着他们的思维与文本有了难以破解的困境——最可怕的问题往往是学生没有了问题。在学生思维隐退、体验消失的课堂,语文教学常常让教师产生“水滑玻璃之上”的疏离感:学生与文本、教师与学生有一道鸿沟。而“我在现场”的课堂追求“水沉大海”的切入感,强调学生对文本世界的“深度卷入”。因此,尊重学生的问题意识,请学生提问题,提出真实的问题,在学生真实问题的基础上展开教学,是学生卷入文本的重要途径。

某教师执教《穷人》一课,引导学生进行阅读质疑,有学生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既然渔夫深爱自己的妻子,那他一定会接受和原谅妻子擅自领养两个孤儿的事实。那桑娜为什么还那样忐忑不安甚至害怕渔夫揍自己呢?该教师请学生们抓住这个问题展开研读,联系上下文去理解,体悟到桑娜的忐忑和担心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担忧丈夫——“家里的五个孩子已经够他受的了”。这处看似矛盾的描写恰恰体现出桑娜对丈夫深沉的爱和体贴,闪现出“穷人”内心深处的人性光辉。

二、以“语言密码”确立“我在现场”

语文教育始于语言、经历语言并最终通过语言完成生命个体的生长意义。语文课堂的意义不仅在于掌握语言文字这个符号和工具,更须致力于通过语言的符号密码,唤醒和激励儿童开启语词和文字的惊异之门,寻求到生命生长的隐秘通道。这既是语文学科的本质使命,也是我们确立“现场”的通途。卡西尔在《人论》中通过对哲学史上关于人之本性问题的考察,最终鲜明地提出“人是符号的动物”。在语言探究的惊奇体验中,儿童真实又牢固地出现在了课堂这一现场!

(一)关注文本语言:发现文本的隐秘结构

汪曾祺先生在哈佛大学演讲中说:“语言的美不在一句一句的话,而在话与话之间的关系。”语言构成了文本,语言的联系更最终确立了文本的存在,即文本的语言具有相互关联且深切联系的关系,这种关系同时也是本文在语言基础之上拥有了独立的隐蔽结构。读者阅读文本的语言,同时也触及语言的隐秘联系。如果教师善于挖掘并利用文本的内在关联性,将促进学生的文本阅读具有“无限伸张的可能”。笔者曾以挖掘与运用语言的内在关联为核心,执教《蝉和狐狸》一文。

本课教学以构造课堂的寓言情境为重点,挖掘语言的内在联系,学生以深切的探究精神进入课堂,取得了较丰富的教学效果:

其一,挖掘和品悟支撑人物形象的重点词,感悟人物形象——思考从哪些词句中,你可以揣摩出“圈套”一词的意思?(从“狐狸想吃蝉……他故意站在蝉的对面……”体会出“圈套往往能够是下套的人处心积虑,事先有预谋设计的”;从“赞叹道:‘您的……吗?’”体会出“圈套往往看上去很美,从表面看很能迷惑人”;从“狐狸以为是蝉,猛地扑了过去”体会出“如果一不小心踏进圈套,后果会很严重”……)

其二,抓住文本语言的结构特点,进行课堂练笔——联系“粪便里掺杂着蝉的翅膀”和“别人的灾难”,仿写故事:前一只蝉的悲惨命运(补写故事和哲理)。

这个教学案例,以挖掘文本语言的隐秘结构为教学支点,致力于创设体现文本情境的课堂现场,“蝉”“狐狸”等形象呼之欲出,“故事”和“哲理”相得益彰,学生卷入生动、活泼和动感的寓言故事学习之中,较好地体现出“我在现场”的教学思想。

(二)运用教学语言:触抚语言的生命温度

语言,尤其是学生学习的母语,它具有生命的温度,蕴含着先哲们对世界万物的认知和感悟,具有形象性、整体性和情感性的特征。课堂教学作为一项实践性技能,教师如能充分发挥语言(尤其是课堂教学语言)的魅力,在语文教学过程中,声声入耳、句句感人、取喻贴切、出言有章,迅速、恰当、准确地将自己的“内部语言”转化为学生可以接受和理解的“外部语言”,那么,学生更容易进入语文教学的课堂“现场”,达成“我在现场”的教学境界。如前文提到的《卡罗纳》教学中教师教学语言的调整。正是从这样意义上说,我们可以这样认为:语言应该成为语文课堂最为显赫的手段,语文教师更有责任把自己修炼成为一定层次的语言大师。语文教师生动、准确、有个性的语言风格,本身就是学生语文学习过程中的宝贵资源。

“我在现场”的课堂,闪耀着“真实、深入”的教育之光,蕴含着“无限、多元”的教育可能,它是语文教师永远的教学追求。因为我们深信:只有学生来到了“现场”,真正的教学才有可能发生。

(浙江省富阳市东洲中心小学   31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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