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007
2015-09-10王诤
王诤
你杀过人吗，麦克斯？杀过吗？要心里有底才敢扣动扳机。是的，你必须调查、分析、评估、锁定目标，然后你直视他的眼睛，你才做出最后决定。所有那些无人机、窃听器，摄像机，记录……所有现存的监控手段都不会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办。杀人许可证同时也在约束你杀人。
幽灵党是个什么鬼？他们说……
《幽灵党》 的前世今生
听到《幽灵党/SPECTRE》的名字，你会想到什么？对于中国影迷而言，抱歉，这必须得是上点岁数的影迷了，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录像厅与闭路电视是他们关于007电影“开蒙”的渠道，两者兼备或二取其一。但对于当下中国院线买票进场的主流观众而言，权威统计将他们的年龄厘定在“21岁左右”——也就是说，他们出生那一年，冷战结束后的第一部007电影（《黄金眼》1995）刚刚开拍。如此你就可以理解了，为什么《饥饿游戏》女主角詹尼弗·劳伦斯来华粉丝堵门，但因她同中国看电影的“主流受众”年纪相仿。而真正对007电影念兹在兹的中国影迷如今基本都到了该老成持重的年龄段，他们只想买票进场，在大银幕前重温旧梦，再历冒险。
“这个组织，你知道它的代号吗？”“幽灵党。”在《幽灵党》中国版预告片片头，邦德（丹尼尔·克雷格饰）与邦女郎（蕾雅·赛杜）的对话，揭示了本集中大Boss及其所统辖的组织究竟伊于胡底。之于幽灵党，还有更多的信息等待你开掘——在之前的预告片中，邦德找到了在《皇家赌场》、《量子危机》中皆有出镜的怀特先生（在《幽灵党》中，他的诨号是“苍白之王”），将那枚刻有章鱼（幽灵党党徽）的戒指摆放在后者的面前，衣衫褴褛、病入膏肓的老对手惊惧地吼道，“它无处不在！”
幽灵党，早已渗透进当代世界的各个角落，它无处不在。但如果你是丹尼尔·克雷格的忠粉，对他之前出演的三部007电影了如指掌，你就会发现怀特先生的供词似曾相识。那还是2008年《量子危机》的开场，经过一番惊险的追车戏，邦德驾车来到意大利小城锡耶纳军情六处的安全屋，他从DB9的后备厢中拎出怀特先生，同M（朱迪·丹奇饰）一同审问（准确地说是预备刑讯逼供）。身陷囹圄的怀特先生显得有恃无恐，他先是嘲笑了军情六处以及中情局的侦讯水平，最后不经意地说，“你们首先要知道一条，我们的人无处不在。”紧接着，M的贴身侍卫便反水了……由于《量子危机》紧接着《皇家赌场》，是007电影系列中少有的续篇之作，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两集中的大boss奇里夫（麦斯·米科尔森饰）与多米尼克（马修·阿马立克）也分别从属于“幽灵党”，他们只是这个庞大组织的爪牙而已。如此你再想想前一部《天幕坠落》中的哈维尔·巴登饰演的反水特工席尔瓦，他掌握着军情六处的核心机密，肆无忌惮地嘲讽着邦德忠于女皇的情怀与作为杀手对待女性不该有的恻隐之心，似乎他也该与前两者同属于一个组织……
Spectre，全称“Special Executive for Counterintelligence， Terrorism， Revenge and Extortion。”是一个专门实施反情报秘密行动，恐怖、复仇、敲诈等行动的特殊组织。1961年007的原著小说作者伊恩·弗莱明在《霹雳弹》中让该组织登场时并没有耗费太多笔墨。它只是现实生活中弗莱明对苏联间谍阴谋“SMERSH”（意为间谍侦探的特殊手段）的一段即兴再现。回顾过往的邦德电影，为了确保该系列影片的情节延续，永世影业（Eon）的邦德电影制片人非常巧妙地善用了这一组织：虽然题材涉及冷战时代两个阵营的明争暗斗，但整体来看007电影本身并没有太多政治倾向——现任联合制片人之一的迈克·G·威尔森之前来华时曾说，007系列电影没有明确的意识形态，“但邦德永远爱国，始终捍卫自己的国家，是一个不会被美女、金钱等腐化的人，这在全球都会引起共鸣。”强调共通的人类情感与价值观，隐匿掉可能会造成纠纷的政治话题，子虚乌有的Spectre无疑是个好抓手，而这也正是好莱坞商人的精明之处。
自1962年，第一部007电影《诺博士》开拍以来，整个六十年代，Spectre一直站在这位潇洒特工的对立面，构成全部戏剧冲突的主轴。几乎可以这么说，现如今人们依旧对007的首任饰演者肖恩·康纳利念念不忘，而他光辉形象的树立也要仰仗其时同该组织的对抗，那句经典的台词“控制全球的亘古旧梦，精神病院里充满了（你们这样）自以为是拿破仑或某个神明的病人。”就是邦德说给该组织听的。2015年的《幽灵党》中，现任邦德的饰演者丹尼尔·克雷格依然有句类似的台词说给Spectre的党魁。这当然是一种历史的致意，并且你也可以看出该系列电影的制片人布洛柯里家族对丹尼尔·克雷格的倚重与信任——时光荏苒，自他2006年在《皇家赌场》中接过超级特工的“杀人执照”后，至今已有过四次出演，之前三次故事的推演，竟然全是为了此次在《幽灵党》中为最终大Boss的现身做铺垫！对于任何一部电影的发行而言，这都不啻为一次冒险：007电影的发片节奏基本上两到三年一集，这可不比每季周播的美剧，观众可以轻易地续接上集故事线索，所以你看类似的谍战特工电影（比如《碟中谍》），基本上都是每集故事独立成篇，前后情节上鲜有挂靠。因为这么做就意味着，电影本身对观众有所要求，前述剧情需要自行脑补，而此次实际上“脑补”的可不止之前三部丹尼尔主演的007电影，你甚至要该系列电影在六十年代的风貌有所了解，否则便可能会对此次观影造成障碍。
遥想1962年，一部制作费用仅百万美金的《诺博士》寒酸上映，赢得了全球影迷异口同声的“Yes！”顶替加里·格兰特出演的肖恩·康纳利一炮而红，可细心的观众仍然会在篇末打出“THE END”后看出不同，因为第二集《来自俄罗斯的爱情》的片尾除了照例感谢“御用”影棚松林制片厂后，史无前例地打出“THE END， NOT QUITE THE END.JAMES BOND WILL RETURN IN THE NEXT IAN FLEMING THRILLER——GOLD FINGER”（结束但不是完结，詹姆斯·邦德将在下一部伊恩·弗莱明惊险小说中回归——《金手指》），已然有了份君临天下的霸气。之后，这一预告成了007电影系列化的自我炫耀——不用等这一集票房点钞，就敢向影迷预告：我还要接着拍，以至于接着拍什么我都敢明着告诉你！回溯往昔，再想想丹尼尔克雷格一任四部007电影剧情敢于以更切近于美剧模式发展，以致于此次砸出3.5亿美金打造《幽灵党》让这一系列有个阶段性的了局——作为史上最成功商业制作，007电影不负此名。
艺术的奢华还是奢华的艺术？
10亿美金，是前部007电影《天幕坠落》的全球票房，它不仅是007电影序列中单集票房之冠，在好莱坞电影史上，这也是第14部全球票房破10亿的电影。这样的成绩只意味电影续集将应声开启运转，除了已然被全球影迷拥戴的丹尼尔·克雷格之外，《天幕坠落》的成功更要拜导演萨姆·门德斯所赐，他也是此次《幽灵党》成败的关键先生。作为伦敦文艺圈中知名的舞台剧导演，1999年首次触电拍摄的《美国丽人》便让他荣膺奥斯卡最佳导演奖的桂冠，这位文艺范十足的导演在《天幕坠落》中不仅复活了过往007电影的经典元素，更赋予邦德更丰富的人性维度与性格暗面，特别的，在邦德与上司M的关系处理上除了惯见的上下级之外，更塑造出母子情谊甚至隐隐约约情人般的相知相惜，更是让史上最成功商业片加持了一层文艺片才有的特质。
此次《幽灵党》中，萨姆·门德斯依旧在延续自己的奥斯卡级班底：继上次延请哈维尔·巴登出演大反派之后，此次邦德的对头则由克里斯托弗·瓦尔兹出演——这两个举手投足都是戏的老戏骨有一个相同的头衔：奥斯卡最佳男配角。同时在拍摄商业大片的理念上，萨姆·门德斯与老乡克里斯托佛·诺兰一样，有着英国导演特有的执著做派：坚持胶片拍摄，拒绝宏大的CGI电脑特效，在飞机、撞车等惊险场面上坚持“玩真的”——片中在摩洛哥的爆破场景动用了8418升燃料和33公斤炸药，创影史上爆炸场面之最，也因此获颁“吉尼斯世界纪录证书”。
但就《幽灵党》目前给出的答案而言，多少有些差强人意。童年伤害与兄弟阋墙都是经典戏剧情节的老梗，即便在影史上诸如《角斗士》里等也并不鲜见；而对各国政府以反恐为名全天候监视平民并共享情报行新式“独裁”之实的情节安排，片中M说了这样一段话，“你杀过人吗，麦克斯？杀过吗？要心里有底才敢扣动扳机。是的，你必须调查、分析、评估、锁定目标，然后你直视他的眼睛，你才做出最后决定。所有那些无人机、窃听器，摄像机，记录……所有现存的监控手段都不会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办。杀人许可证同时也在约束你杀人。”
则依旧沿袭好莱坞导演们一贯秉持的“价值导向”：那便是两害相权宁取其轻，恐怖主义是人类公敌，但也要时刻警惕极权主义利用科技手段对人们日常生活的监控，警惕“科技”至上主义下人类情感价值的缺失，说白了，就是要警惕新时代下《1984》中“老大哥”的复辟。
文艺导演执导商业大片，是为艺术的奢华还是奢华的艺术？何去何从的拷问也许会熬煎艺术家的心灵，却无碍007电影本身愈发具备奢侈品的特质。在此次电影片尾的制片人“特别鸣谢”一栏中，依旧看到了阿斯顿·马丁跑车、堡林爵香槟，欧米茄腕表、喜力啤酒、索尼电器、捷豹、路虎汽车、红牛饮料等一众赞助商身影。这其中既有顶尖奢华品牌，也有大众商业品牌，可谓有赞无类，兼容并包。而此次《幽灵党》主创一行来华，更是创纪录前后在华呆了五天，除了电影的新闻发布会，制片人芭芭拉·布洛柯里、主演丹尼尔·克雷格、蕾雅·赛杜一行更出席了苹果零售店、湖南卫视双十一晚会、《天天向上》栏目以及欧米茄在京举行的欢庆派对等活动——尽管迄今为止，尚没有一个中国当代商业品牌出现在007电影中，但于资本的力量裹挟之下，未来一切皆有可能。
本刊专访《幽灵党》主创一行来华
制片人：“不，我绝不会放走他”
Q：此次《幽灵党》有一个好莱坞式的喜剧结局，让人联想到1969年那部《女王秘使》，那集里邦德结婚了，旋即太太被杀了，他重新变成了一个花花公子。此次邦德再次找到真爱，那未来的剧情又该怎么铺排呢？
B：从丹尼尔·克雷格接手007以来，比如说《皇家赌场》，《量子危机》，《天幕坠落》，其实是开始重新规划整个故事的走向和情节，所以到这部戏，就是有个阶段性的答案，他遇到了一个相当大的障碍，感情才从之前的适应期中恢复过来，而未来他的感情走向是什么样的，我们也还不太确定。
Q：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日本经济繁荣的时候，很多日本品牌都想植入到007电影之中，但是最终也只选择了精工、丰田。眼下中国的经济实力和品牌都在崛起，比如说像《碟中谍》系列等，也出现了有中国品牌的植入，那么007电影的植入门槛是什么样的？
B：我们比较倾向的方式是和品牌进行长期合作的方式。我们从1963年就和阿斯顿·马丁合作，包括之后的堡林爵、欧米茄等等。所以说我们是比较倾向于长期合作，但是未来的话如果能够和中国品牌合作的话，当然是一件好事，所以说也许我们在下一部会有考虑。
Q：电影公映前，丹尼尔·克雷格在英国接受媒体采访时提到这将是他最后一次出演007 ？
B：哦，不，我是绝不会放他走的。你知道一部戏杀青，每个人都会累得精疲力尽，有点牢骚也是难免，但这绝不会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我是非常希望能够说服丹尼尔·克雷格能够继续回来演下一部007的，他是非常棒的演员，虽然47岁了，但身材比我认识的很多25岁的小伙子还要棒。
Q：007电影里面有很多奢华品牌，007电影本身其实也已经成了一个奢侈品牌，你作为掌门人有什么样的心得？近两集中，我们除了看到昂贵的汽车，也有很大众的啤酒在其中植入，你觉得作为“商品”，这个电影未来走向是更大众化还是更精英化？
B：我觉得我们的电影未来要两者兼顾。这并不仅是个商业考量，也是剧情需要，对于邦德而言，他的工作特质，随时下一秒就可能死了。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希望能够竭尽所能享受当下每一秒，喝最好的香槟，开最好的车。同时，邦德也是一个平民，也是一个人，所以我们整个电影中也会有显示他作为平民亲民的一面。
男主角：“这肯定不是最后一部007电影”
Q：你的这任邦德非常硬汉，但同时也会哭泣，为Ve s p e r而哭，为M而哭，此次你也哭了，我想知道这是编导的要求，还是你表演上情不自禁？
C：其实在上一集当中因为M女士去世了，M女士对詹姆斯·邦德而言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角色，就像他的母亲似的，在他去世的时候，詹姆斯·邦德有惟一一个跟家庭亲情比较相近的联系就断了，所以他当时感觉到非常伤心。在这部电影中我不知道詹姆斯·邦德到底有没有哭，但是我知道在这部电影中他非常的沮丧，就算他哭了也不是因为伤心或者高兴的情绪，而是因为他迷失了自己，他对自己生气，因为他没有能拯救自己的爱人，这是他这一集中表现出极度的沮丧和对自己的愤怒。
你个人怎么看待007系列的未来
C：我觉得007电影肯定不会就此而终结，无论是不是我出演，这肯定不是最后一部007电影，如果有新的商业系列大片找我如果合适我还会接，007对我非常不一样，因为我参与到这个制作当中，我也特别喜欢参与制作，参与选角，特别鼓励新的演员加入到我们电影当中，明年我的计划在纽约参加莎士比亚舞台剧的演出，预计的剧目是《奥赛罗》，007这部电影在我人生中占了很大一部分时间，就拍这部电影就花了我两年多的时间，我很久没有跟家人在一块了，现在我只想跟家人相处一段时间。
Q：你有参与对邦女郎的选角吗？怎么看蕾雅·赛杜新任邦女郎这个角色？
C：寻找过程我是有参与，但我没有最后决策权，在选择的时候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一定要找到最适合的这个人，很幸运我们有蕾雅·赛杜还有莫妮卡·贝鲁奇，女演员们不仅都非常美，而且她们都是非常有天赋的演员，我自己也是蕾雅·赛杜的粉丝，她所有的电影我都看过，最喜欢她的《阿黛尔的生活》，所以当我的团队说选蕾雅·赛杜的时候，我说：好，立即赞成。
Q：在这部戏里，英国情报单位被整合为CNS，它开始监控全球人类的一举一动，这会让人想到英国小说《1984》中Big brother，在现实世界中你有没有类似的担忧？
C：我觉得詹姆斯·邦德在这个电影中是一个情报官员，他主要是依靠自己的力量获取情报，他拥有杀人执照，但同时绝不会滥杀无辜，一定是看着敌人的眼睛射击，而不是如无人机清除某个恐怖分子一样，像打电子游戏。这部电影里呈现了由科技进步带来新世纪的新动向，就我个人的观点而言，一方面我们需要科技进步，因为电子科技给我们带来了好处，但另一方面我们一定非常注意，技术演进如此日新月异，人类一定不能沦为科技的奴隶。
Q：刚才芭芭拉说你比25岁的年轻人身材都要好，你平常是怎样保持身材的？
C：007电影中有很多动作戏需要我亲力亲为，为此我保持健康健硕的身材是必须的。但现在我的身材有点走样，因为来到中国，这里的食物很好吃，中国白酒也很够味，所以现在身材稍微有点走样，之后我还是会非常努力保持身材的。
女主角：“我饰演的邦女郎是独立自主的”
Q：你是007电影中第一位85后的邦女郎，也是迄今为止最年轻的一位邦女郎，你对之前的邦女郎有什么看法，这次你想带给邦女郎一些什么样的不同？
S：我可不确定我是最年轻的邦女郎，伊娃·格林比我大些，但她在《皇家赌场》中出演时才25岁。
Q：在不考虑票房分成的情况下，你是想演《007：幽灵党》这样的商业电影还是《阿黛尔》这样的艺术片？
S：不同类型的影片我都愿意尝试，我觉得拍商业动作片非常有意思，对艺术片也能演绎更加深度复杂的人性我也很喜欢，我永远会选择言之有物，有一定想法能够表达的角色，我也可以用英语和法语表演，所以没有特殊的偏好，两者都愿意尝试，只要角色好。
Q：《阿黛尔的生活》是纯粹女性视角的电影，相对而言007电影中邦女郎的存在感比较弱，这一比较你怎么看？
S：我觉得贝鲁奇在里面饰演的角色更多是代表过去，受男人影响、受男人支配的女性的形象，而我饰演的形象更独立，更多做选择，可能现在我饰演的邦女郎更能代表独立女性的一个形象。
这个邦女郎角色一直在发展，之前的邦女郎角色不是那么重要，可能更像一个花瓶，最后她就死了这样的，但是我出演的这角色更多是现代自主平等的，在人格上，跟邦德是一个平等的角色，有她自己的思想和灵魂，也有她自己的复杂性。
Q：怎么评价此次搭档丹尼尔，还在在你心中最性感的男人是什么样的？
S：我觉得丹尼尔·克雷格在日常中是很感性的人，正因为他的感性才能把邦德演得更加人性化，情感更加的丰富。我觉得他本身就很性感，是非常迷人，非常有魅力的男人。在我看，最性感的男人就是非常尊重女性的男人。
Q：在结尾的时候邦德和你两开车开始了甜蜜的生活，这可不大像是007电影该有的结局，往后的故事要怎么延续，你怎么看？
S：我暂时还不知道未来怎么发展，也不知道会不会继续，留一些想象和希望的空间给你们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