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下乡”的年轻人

吴家翔

一群刚毕业的大学生，离开城市回到乡间当起“农民”，听上去似乎有些匪夷所思，但这件事情正在福建的“故乡农园”生态农场上演。这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做起了城里人的“特供”生意，虽然现在钱挣得不多，但梦想很大

“故乡农园”位于荆溪镇关中村，距福州市区25公里，有200亩农田、300亩林地，由中国人民大学乡村建设中心和正荣公益基金会联合创建，是支持大学生返乡创业的社区互助农业平台。“故乡农园”里现有6个新农夫，他们分别研究生态种植、养殖和朴门永续设计

南方天气闷热，早上7点多，刚刚上山的林则忠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地里种植的蔬菜长得还不错，但是因为天气和病虫害的原因，他种植的蔬菜产量总是受到影响。1988年出生的林则忠曾在北京一家报纸的广告部短暂地上过班，2012年10月他回到家乡福建，成为了“故乡农园”的志愿者

林则忠小心翼翼地将瓜藤固定在菜棚的铁架上，受到虫害侵袭的瓜叶千疮百孔，他眉头紧锁，看上去有些茫然。这里是他的生态种植实验田，因为完全不使用农药化肥，他的作物经常受到病虫害的侵袭，再加上野猪的破坏、极端天气的影响以及应对生产变数的经验不足，他的蔬菜收成慘淡。城市居民成为“故乡农园”的成员后，农场承诺提供纯天然的蔬菜，居民需要预先支付一定费用，算是建立风险共担的合作关系。目前，福州市区已有几十户人家享受到了这种安全与环保的“特供”蔬菜

苏文伟（左）和薛经茂（右）上山去帮林则忠收菜，他们两个是福建农林大学的毕业生，都是90后

今年26岁的刘继虎来自山东，大学时学的是畜牧兽医。如今，他在“故乡农园”养殖26头土猪，因为很喜欢周星驰的电影《长江7号》，他给自己的土猪起名为“故乡7号”

除了26头猪，刘继虎还养了一群鸡鸭鹅和两只羊，他在仓库里给鸡鸭准备饲料时，一只羊迫不及待地将头探进门来看

家里喂猪的麸皮剩下的已经不多，卖家在刘继虎的催促下送来了4包麸皮，一头猪迫不及待去看喂食的桶。饲养26头猪，每个月仅饲料的费用就得四五千

薛经茂在居住的房前挖了个池塘，用来做朴门永续设计（Permaculture）的研究。朴门永续设计的主要精神是发掘大自然的运作模式，从中找寻各种可仿效的生态关系，再模仿其模式来设计庭园、生活，以寻求并建构人类和自然环境的平衡点

午休，是他们每天为数不多的闲暇时光，新农夫们围坐在活动室里上网。每天的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忙于手头的农活，只有此刻，他们才能通过互联网去看看这个世界

作为一个尚不够“专业”的农民，林则忠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在实践中慢慢摸索，但他坚信自己选择的这条路在现阶段更有助于自己的成长，在农场获得的经历和经验要比任何一个刚从学校毕业步入社会的普通打工仔多得多。目前他每月亏损近五千元，当被问起亏了这么长时间，有什么想法时，他说：“你们只看我现在是亏的状态，你不知道我心里面有一个多么大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