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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兹·塞隆 请不要在我和我的角色之间玩连连看

2015-09-10钟瑜婷

南方人物周刊 2015年20期
关键词:女魔头

钟瑜婷

当下是社交网络明星的时代——想要成功,就必须主动把隐私放在公众前面。好莱坞女明星查理兹·塞隆偏偏逆潮流而行,她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解读。当记者问,坎坷的人生经历是否为演《女魔头》埋下伏笔,塞隆说,“天啊,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说法,请不要在我和我的角色之间玩连连看,这太可笑了。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人,他们非要把别人的人生写得跌宕起伏才算完,又要高潮又要低谷,又要好玩又要有深度,就好像一切冥冥中自有注定,只会对别人的想法妄自揣测。”

可谁能避开被大众定义呢?大多数时候,女明星不是被看成是高情商的交际花就是花瓶一只,剩下的惟有一种——演技派。明星作为人本身的多义性多半被忘却。可以说观众对查理兹·塞隆的印象固化成如下几个形容词:自由的、尽职的、完全缺乏虚荣心的坚强女性。不止一家媒体将她和朱迪·福斯特、早期的梅丽尔·斯特里普等演技派女星比较。此外,她还是女权主义的代言人。她的代表作几乎都是被男性世界侮辱后起身反抗的女性角色,从《女魔头》的连环杀手到《决不让步》的女矿工。在近日风靡全球的《疯狂的麦克斯4》中,塞隆以彪悍形象出场——光头加机械手臂,她饰演的费罗莎指挥官帮助后者营救末世独裁者不死老乔的5个妻子,这条故事线索主旨明确——对物化女性的反抗。《纽约邮报》评论,“塞隆是这部影片的主人。”

尽管本人反感被书写成传奇,塞隆的人生真是跌宕起伏。

1975年8月7日,她出生于南非约翰内斯堡郊外的一个小村落贝诺尼,父母是一家道路建设公司的经营者。塞隆从小想做芭蕾舞演员,13岁时被送到约翰内斯堡一所寄宿中学学习表演。事情变糟是在1991年夏天,塞隆15岁那年,母亲开枪杀死了酒醉后欲实施家庭暴力的父亲。最终法院宣布塞隆母亲是正当防卫,无罪释放。

关于父亲意外死亡的故事,塞隆被媒体追问过无数次。其中一个原因是,塞隆一直选择饰演张力极强的女性角色:身处弱势的位置坚强反抗,结局却是徒劳。人们一厢情愿地认为,她选择扮演此类角色多少跟自己的家庭悲剧有关。但塞隆一再否认这一点,在她看来,媒体想要窥探她父亲死亡内幕的做法不仅片面,而且残忍。

毫无疑问的是这件事对她影响很深。“那是炼狱般的经历,我意识到自己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溺死,要么学会游泳。很明显,我选择了后者。在父亲去世前,我一直以为我的人生会很简单,找份工作结婚生子,建立属于自己的家庭,但一切都变了。有时,我会把它假想成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可这实在不容易。忽然像是情景重现般清晰鲜活,就在眼前,一次次泪崩。我想,这辈子我都会带着它给我的烙印走下去,是命运的文身。”

她不愿意过多向外展示命运的文身。可以说,塞隆并没有小地方出身的人常见的自怨自艾,相反,她保有出身艰难的人积极的一面——坚韧和耐心。“从一个环境比较差的地方出来,你就必须将自己身上的灰尘掸掉,继续生活,因此我也不会对生活有太多抱怨。”她说。

快要掉下悬崖的时刻,塞隆抓住了机会。她先是去米兰当模特。开展模特生涯的同时,她也不忘自己的芭蕾梦想。18岁那年,塞隆被纽约著名的乔福瑞芭蕾学校录取,但后来她的膝盖出了问题,无法再继续舞蹈。

听从聪明敏感的母亲建议,塞隆去洛杉矶,成为了一名演员。从影之路很顺利。一次她急需钱付房租,但手头只有一张妈妈给的支票。银行职员告诉她,没有在银行开户的人不能兑现支票。正当塞隆跟职员争执,站在她身后的一位男士主动帮她与银行交涉,这人后来成了塞隆的经纪人。21 岁时,塞隆凭借《山谷两日》一举成名,此后她片约不断,参演了《总有骄阳》、《巴格·文斯传奇》、《怒海潜将》、《甜蜜11月》等多部影片。

《疯狂的麦克斯4:狂暴之路》 剧照《女魔头》 剧照《决不让步》 剧照

塞隆的事业走向巅峰是在2003年,当时她在《女魔头》中饰演著名的女性连环杀手艾琳·乌尔诺斯。为了这个角色,她剃掉眉毛、增重30磅,并戴上假牙。片中她有一段绝望的台词:“我和上帝没有矛盾,我和他是一致的。我知道人们那么想。他们告诉你,不能杀人,但这个世界不是这样的。谁知道上帝要什么。人每天都在杀人,为了政治、宗教,他们成了英雄。不,有很多事我不能做,但其中不包括杀人。你觉得我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我不是一个坏人,是非常好的人。不要不高兴了,这就是生活。”当然,发行商不会喜欢这种容易在伦理上引起争议的主题。电影没能进入院线,塞隆却凭借这部片子获得第76届奥斯卡金像奖,成为第一位来自非洲的奥斯卡影后,南非总统姆贝基还特意赠送给她一块刻有“查理兹·塞隆”字样的金砖。

《女魔头》显然为她打开了新的世界。“我对那些充满瑕疵的人有着强烈的兴趣。”在《梦游》中,塞隆饰演的母亲在影片开始的15分钟里就抛弃了自己的儿子。这让塞隆有挑战欲望——如何从那些最疯狂、最丑恶的人身上挖掘人性。

两年后,塞隆出演改编自美国历史上第一桩起诉成功的性骚扰官司的影片《绝不让步》。期间她难以避免地演了一些庸俗的角色——奥斯卡影后的桂冠也不能保证你从此能掌控自己的演艺方向。相反,过早的高度嘉奖似乎让她在角色选择上有所迷失。她演过不少尤物,《彼得·塞勒斯的生与死》中,她扮演金发美女;《乱世三人行》中的角色同样令人销魂,更别说一身紧身皮衣的《魔力女战士》。去年她还因为《死在西部的一百万种方式》入围了金酸莓奖“最差女主角”。

塞隆不是自恋和虚荣的人——一这种性情对女演员来说有点奇怪。出道之初,她也拍过《花花公子》的全裸封面。但当她赢得一些地位时,性感和美丽越来越像敌人,为了摆脱外表对戏路的限制,她炒掉自己入行后的第一个经纪人,因为对方总建议她出演一些无需演技的角色。

她更喜欢那些能吓人一跳的女性人物。她的观点听起来很“女权”,“女人要比社会上所默认的形象更复杂、充满矛盾。男人展现他们的瑕疵、暴露自己,就会得到一些褒奖。但如果女人这样做,就会不受喜爱,没有人愿意去看,因为这本身不具美感。我从来没有看到像乌尔诺斯这样的女人,她吓了我一跳。”

也许每个角色都是演员自己,但就像塞隆说的,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连连看游戏。《疯狂的麦克斯4》中,狂暴之路上,塞隆饰演的女战士脸上写着动荡、绝望、独立以及倔强。当她发现属于众多母亲的绿洲已被污染物化为死亡泥淖,她慢慢往前走,在茫茫的沙漠中,双膝跪下,放声痛哭。

这种绝望对长大于战乱世界的塞隆来说一定不陌生。她说过,“葬礼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她还说,“虽然一切都已支离破碎,但至少我要爬起来,去这世界看看。”

现实中勇往直前的塞隆,似乎把内在的消极和自毁欲望全释放在角色里。她说自己喜欢沉浸在虚拟的堡垒里,避开现实生活。她早就知道了世界的荒诞。“在我长大的那条街上,75%的人现在都已经去世了。没什么所谓原因,就这么消逝了,生命本身没有任何意义。我在无尽的政治动荡中度过了青春期,早已习惯了无秩序的混乱状态,到处弥漫着随时将人吞噬的不安全感。”

对塞隆而言,演戏似乎是自我治疗。“我觉得许多去心理治疗的人都是因为无法处理他们正常生活中的阴暗面。”塞隆说,“他们必须每周做一小时心理治疗,来维持身心的舒畅。而我通过表演来疗养。也许正因为如此,我的生活中才没有太多的烦恼吧。在电影中经历非常黑暗的故事,其实很健康。”塞隆专注工作到了强迫症的地步,以至于没有任何闲暇去回忆过去,在忘却自我的状态中,她感觉到了自由。这也是她热爱表演的原动力。

拍摄结束后,她明智地走出黑暗。“在拍电影时我可以过最黑暗的生活,因为我不会让自己的现实生活停留在那儿。从某种角度说,它使得我成为了一位勇敢的女演员。我可以去扮演乌尔诺斯。但当摄像机停止拍摄时,一切都结束了。我自己的生活更重要,确实如此。”现实中被镜头跟随的日子在她眼里是“不正常”的。她不能理解,为什么陌生人要翻看你的垃圾桶?

很少有好莱坞明星会用如此坚决的口吻批评八卦。 “我曾听人这样说,‘你可能不是真的想上八卦杂志,但是你的职业需要你这样做。’他们认为这很重要。其实并不是,我觉得这样很丑陋。”塞隆坚称向明星杂志提供绯闻并不是明星的职责。“有人说,你的生活现在属于我们了。”她反问,“这是契约吗?我可没有收到文件。没有人寄给我,我也没有签。大家都说,‘这是你的工作’,事实上,我不这么认为。我的工作不是走出去,然后把自己弄得很蠢。”

就整体而言,她的个性在好莱坞女星中还是令人印象深刻。不能不说起她的另一个优点——感恩。她不会把一切当成理所当然,而是认为自己很幸运,因为她的小伙伴不一定有她的好运气。1994年在洛杉矶定居后,她和母亲几乎天天见面,每周远足三到四次,带着她的两只狗,去健身房,或者喝啤酒,四处闲逛。她的母亲正是她极力渴望成为的那种女人。“我喜欢她了不起的性格,我喜欢她的价值观,她的幽默,她的独立。”

她喜欢随遇而安。“人生就这么一回,我可不想在死时,说我这一生就是为了表演而活。我想旅游,想享受生活,想要家庭,想拥抱生命的每一刻。”2012 年,她收养了一名男婴。曾经的交往对象包括演员克雷格·比尔克、音乐人斯蒂芬·坚肯斯,更和演员斯图尔特·汤森德交往长达9年。而她的新未婚夫是肖恩·潘。

这位容貌非凡却生于艰难之地的女性,从来没有过公主梦。听听她怎么说结婚这件事的:“这样说吧,我从没有梦想过穿婚纱。看着别人纷纷结婚,我很为他们感到高兴。但是独自一个人在婚礼上做客,让我总觉得非常绝望……虽然婚礼的意义是庆祝真爱,但是你总是看到新郎新娘整个晚上都分开行动,为的是让所有宾客都感到开心。看起来真是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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