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变“默大妈”

张晓东

默克尔菱形手势

低调、务实、严谨是媒体给德国总理默克尔作出的鉴定词——就如同德意志本身那样，在浪漫天真法兰西、特立独行意大利和激情四射西班牙的包围下充当某种意义上欧盟内部“大管家”的角色。

实际上，就连德国民众也略带调侃地将这位领导人称之为“默妈妈”。“因为她在国内就像个严厉的女家长：但你不用担心会被打屁股，反而总是能获得糖果，她还能保护你不受外界邪魔伤害。”《明镜》周刊解释称。

但在低调务实之外，“默大妈”也经常因为其槽点满满的某些举动而登上八卦媒体的头条：比如她总是一看到好吃的就忍不住要买，哪怕是访华期间在成都菜市场里偶遇的豆瓣酱;她敢于正面对抗前美国总统小布什的“咸猪手”，被美国民主党的女议员称赞为抵抗“性骚扰”的国际典范;她在国会的某场会议上因为对话题“不感兴趣”而当场拎包走人，被电视镜头全程直播……

对于这位多重性格交织下的复杂人物，或许只有用卢森堡前首相、现欧盟委员会主席容克的一句简单话语来形容，那就是，“她真的很酷”。

谜一样的菱形手势

正如普京喜欢玩笔、奥巴马喜欢跷脚一样，各国领导人总归都有那么一点让坊间津津乐道的小怪癖——对默克尔来说，这个标志性的怪癖就是那个被记入了维基百科词条的“默克尔菱形手势”。

据悉，默克尔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公开场合用双手摆出一个合围起来的菱形手势。无论是在发表电视讲话，还是接见来访的外国领导人，或是参加类似于G20峰会时的大合影时，你都可以看到“默大妈”摆出这样一个颇为诡异的手势，让人感到一种严肃和内敛的政治家气息。

就在不久前的一次G7峰会各国领导人合影上，其余6位身着黑色西装的“大老爷们”全部挥手致意，唯有站在中间的默克尔身着一袭蓝色套装，摆出菱形。

英国《卫报》指出，其实很多政治家都会有类似的个人标志性动作，比如同为“铁娘子”的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就独创了“手提包交叉手势”。“在她大部分见报的照片上，你都会发现她右手挂个手提包，双手握住的姿势。”

但唯一不同的是，撒切尔夫人那个时代并没有那么发达的八卦媒体，更没有像今天这样能制造病毒式传播效应的社交媒体——如今，“默克尔菱形”借助网络恶搞达人们的天赋，已经成为一种现象级的网络文化。

尽管一些恶搞最初是由默克尔的反对者创作的——比如一些模仿她的喜剧演员，会在模仿时穿上类似于她经常穿着的鲜艳外套并做出这个手势——但其所在的基督教民主联盟却将计就计地把这个标志性手势当作了对外宣传的形象。在德国联邦议院选举正酣的2013年9月2日，基民盟在柏林火车总站前一座在建的酒店外墙上设立了一个巨大的广告牌，整体面积约2400平方米。这幅照片由2150张基民盟支持者的照片组成，每位支持者都用手比出一个菱形手势，而远看则是一个巨大的“默克尔菱形”，旁边写有标语“德国的未来掌握在优秀者的手中”。

2008年4月12日，默克尔穿着蓝色晚礼服低胸装，出席挪威首都奥斯陆一家歌剧院的开幕庆典，与前挪威首相斯托尔滕贝格畅聊

基民盟竞选活动的负责人赫尔曼·格罗赫表示，这块广告牌完美地显示了该党在此次选举中所要表达的讯息。“那就是默克尔和基民盟的领导地位无法撼动。”

如此一来，坊间和小报开始纷纷猜测这个菱形手势背后的意义：有人宣称它来源于基督教文化中的某个标志，还专门找出来一幅中世纪的油画来佐证，因为上面的圣母玛利亚就摆出了同样的手势;有人猜测它来自于著名奇幻小说《指环王》，预示着宁静和强大;还有人说这是默克尔家族的一个习惯……

最后“默大妈”终于看不惯这些人突破天际的脑洞了，她在2013年接受德国某杂志采访时终于解释称那只是由于有时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而形成的习惯，而并非向人咨询后刻意为之。她还说该手势表现了自己“对对称性的偏爱”。

神一般的时尚搭配

默克尔作为当今西方大国中唯一一位女性政府首脑，这一身份本身就已经对男权社会提出挑战，但她本人还是会面临这一议题的困扰——比如，对比起那些拥有365套黑色西装的男性政治家而言，她会遭到来自媒体和大众更多有关个人形象的吐槽。

迄今为止，默克尔在时尚舞台上最著名（当然也是最惊天动地）的一次亮相来自于2008年4月12日的一袭蓝色晚礼服低胸装。当晚，她专程来到挪威首都奥斯陆出席当地一家歌剧院的开幕庆典，与前挪威首相斯托尔滕贝格开怀畅聊。

这身大秀“事业线”的着装瞬间引爆网络，被英国《每日邮报》称之为“大规模分神武器”。“她的低胸礼服过度暴露，难为了身旁的斯托尔滕贝格，幸而他是位君子，始终非礼勿视，两眼从未乱飘。”这家报纸如此调侃道。

在几天后播出的电视采访中，默克尔对此事极力低调回应。默克尔说道：“很简单，因为德国总理是女性，才惹来轰动。换句话说，如果总理是名男性，就不会有这些议论了。”

部分女权人士盛赞默克尔的这番回应，称女性有权选择她自己的着装方式——实际上，“默大妈”在着装方面也一直是我行我素，并不为外界所动。

时尚界的超级大咖、香奈儿的设计师卡尔·拉格斐就曾公开批评默克尔是“时尚灾难”，指责她不懂得按照自己的身份和身材来着装。“默克尔女士应该明白自己的身材适合什么样的服装，而不是在和奥巴马会面这样的场合仍然穿了一条长到拖地的丑陋裤子。”拉格斐表示：“自己很愿意为总理女士提供时尚建议，但似乎她并不愿意接受。”

默克尔和德国球星施魏因施泰格

《卫报》称，默克尔对时尚的不上心可以从她最标志性的西装套装上看出来。“回顾她以往的穿着可以发现，默克尔的外套虽然颜色千变万化，但款式基本上都是一样的。”该报称她的外套基本上都是三粒扣，大部分出自德国设计师贝蒂娜·肖恩巴赫之手，颜色多达90来种。网友戏称，这完全可以“凑成一套专业色卡”。

不过，这种“日常严谨，偶尔放肆”的默氏着装法则或许并非什么坏事。《金融时报》的时尚记者凡妮莎·弗瑞德曼就认为这是一笔“难得的政治财富”。

“这身衣服象征着坚持和审慎，这是德国政界所推崇的两种特质;但或许更重要的是，在世人看来，她的形象真实地反映了她的性格——一名偏重于共识政治、严肃而理智的女性，对于自己的时尚感遭到批评似乎完全无动于衷。”弗瑞德曼写到。

德国队的第12名队员

“默大妈”虽然已经年届六旬，但内心其实并没有太枯萎。比如她不仅喜欢看德国队的足球比赛，还毫不顾忌地在赛后“勇闯队员更衣室”，以至于德国媒体笑话她是“上了年纪还色心不改”。

在帅哥辈出的德国国家队，默克尔最喜欢的是来自拜仁慕尼黑的施魏因施泰格。有媒体发现，这位昵称为“小猪”的德国名将几乎在每一张德国队和总理的合影中都站得离总理最近。而默克尔本人也公开表示“自己是施魏因施泰格的铁杆粉丝”。

坊间就流传称早在2008年欧锦赛时，默克尔就和施魏因施泰格建立了特殊的足球友谊。当时德国小组赛对阵克罗地亚，施魏因施泰格因为不冷静而吃到红牌，默克尔于是在现场观看下一场比赛时将他叫到了自己身边，让他与自己一起看球，与他聊了很久，告诫他以后不要做出这样的愚蠢行为，结果施魏因施泰格一复出便大发神威，帮助球队淘汰了葡萄牙。

事实上，由于对足球运动太过热衷，一些在野党人士还批评称默克尔花太多时间去看球而忘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媒体因此称她为“德国队的第12名队员”。

当然，50后的默克尔和80后的施魏因施泰格之间更多的还是让人联想到老奶奶和年轻后辈之间的忘年友谊;而比默克尔只年轻六岁且依然风度翩翩的德国队主教练勒夫相比之下更容易成为媒体笔下所谓的“总理的秘密情人”。

在去年的世界杯G组比赛中，德国队以4比0大胜葡萄牙队，每个进球过后，电视转播镜头一定会聚焦到两个人，那就是教练席上的主帅勒夫和在看台上穿了一身红衣的默克尔。除了以“铁杆球迷”身份做出的激动呼喊以外，默克尔和勒夫之间“眉来眼去”的小动作更是让德国媒体不时大做文章。

细心的网友曾捕捉到，注视勒夫的默克尔眼中总是充满了“少女怀春般的娇羞”。德国《图片报》称：“与其说默克尔是德国队的粉丝，倒不如说她是勒夫的粉丝。”由于在足球场上出现时，默克尔经常衣着艳丽，还有球迷调侃：“自从遇到了勒夫，女总理的生命变得绚丽多彩。”

不过调侃归调侃，默克尔本人的家庭生活还是幸福美满的。

她的丈夫约阿希姆·绍尔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为人低调。这位任教于柏林洪堡大学的化学家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自妻子默克尔上任以来，他几乎不接受媒体的任何访问，不评论妻子的执政行为，也很少和默克尔一起出席公开活动。默克尔在一次访谈中提到，她每天早晨都为丈夫做早餐，希望“他带着一个好胃口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