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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鲁奇迹

2015-09-10姚岚

新民周刊 2015年31期
关键词:印加秘鲁

姚岚

在秘鲁,不需要任意门,就能在沙漠、雪山、丛林和高原间起承转合。在秘鲁,不问微信只问姓名,相识不相识的都拉起手转起圈跳high到不辨牛马。歌舞与饕餮的风暴,激情与高贵的洗礼,秘鲁人总能搁下失落文明的宿醉,投入新一轮狂欢肆意。

慷慨的秘鲁

有人说,秘鲁人是奇丑无比的,传说中应该“混”成天神一般的“拉丁人”,被这安第斯古血脉顽固地把持成身形矮胖、皮肤粗粝、五官随心所欲地跋扈飞扬。然而这丝毫无关乎秘鲁无时无刻不氤氲的爱意。商贩从不诈骗老外,即便有着面对我破烂西班牙语一点即懂的聪明机灵;青旅老板即便妻妾成群,疯疯癫癫地叫嚣“嘿,未来媳妇儿”,绝不动手动脚。就一个月,我还能期待更多吗?足够,足够,秘鲁实在慷慨。

秘鲁人用赤子之心款待老外、款待自己。他们诚实大方、脚踏实地,没有纽约满街游手好闲的流浪汉,没有非洲见“白”眼开的讨债鬼,甚至有些羞涩沉默得滴出水来。从教堂祈祷到烧红全城的烟火,从火鸡红酒到一级主厨的秘鲁妈妈,实实在在过了我人生中第一个圣诞节。

南下4小时车程,便是神奇的非裔村落,上钦查(Chincha)市近郊的El Carmen,西班牙殖民者贩卖来的非洲黑奴在印加文明生根,几个世纪后绝大多数竟仍保持着纯粹的西非面孔,他们信仰天主教,却绝非单调祈祷,而就在教堂里着纯白纱裙、跳起独特的非洲踢踏舞,来庆贺圣母玛利亚诞辰。音乐在非洲文化的表达和传承上扮演了比在任何地域都更重要的角色,连宗教仪式的律动都如此浑然天成。

纳斯卡(Nasca)满足从未涉足沙漠的冒险狂人。无论是小飞机几近360度的空中翻转,俯瞰神秘纳斯卡线,还是飞沙走石的炫车技漂流、沙漠滑板,抑或是沙漠中赫然矗立的废墟与头盖骨,哪怕是掀翻肚皮的狂风,都让你瞬间有了“凤凰传奇”的音域和节拍。

下一站阿雷基帕市(Arequipa)位于秘鲁南部的米斯蒂火山山麓,又陡然将海拔飞升千米,干裂黄沙被青藏高原般起伏延绵的崇山峻岭和大朵白云取代,热气去了大半,紫外线肃杀而来。灰白的“石灰岩城”,一方中央广场,四面市政厅、教堂和娱乐场所,是所有典型拉美城市的规划结构。涂饰一新的圣凯瑟琳修道院呈蓝橙色调,把欧洲朴素呆板的中世纪天主教艺术风格幻化成拉美的炽热五彩;牛肉或鸡肉塞满辣椒的独特饮食与希腊异曲同工,却毫无借鉴的历史记录。阿雷基帕是挺进科尔卡(Colca)大峡谷的中继站,一大早乘汽车遍访谷中小镇Yanque、Chivay、Canoandes,看遍各式各样的“草泥马”,夹在超载大巴里随人浪翻滚在上山下山的羊肠小路上,在各温泉点再泡个通体舒服,抵达峡谷官方入口。可如果像我一样只为体验处处独好的风景人情,再厚着脸皮和无处不在的便衣管理员斗智斗勇,大可省了这“没门”的票钱。

高原之巅

从普诺(Puno)小镇搭船深入海拔最高的可航运湖——的的喀喀,深不可测的湖水,无处可逃的强烈日照,犹如漂移在银河外的异域天国。位于秘鲁和玻利维亚交界的南美最大湖,由浮动芦苇托托拉捆扎的小岛乌鲁斯(Uros)最负盛名。乌鲁斯人出于防御定居芦苇之上,自称是“湖的主人”、“太阳之子”,是比印加更久远的族群,语言已经失传。

因纺织闻名遐迩的塔其拉(Taquile)岛民则带着象征其婚姻状况的独特帽子。除夕夜宿阿曼塔尼岛(Amantani),立于大地母亲和大地父亲两座山头俯瞰阴霾中瓢泼而下的金色阳光,拖着当地民族的大红蓬裙和长黑头巾,头顶篝火,脚踏高山,与当地人围篝火彻夜舞到腿断,才是阿曼塔尼真正的馈赠。

越过本地大市胡利亚卡(Juliaca)抵达北部卡帕奇卡(Capachica)半岛,湖水另一番容颜更为惊艳,夜宿伊斯卡亚尼(Escallani)村当地居民鲁菲诺家,集体蹲在简陋却温馨的小厨房里舔掉碗沿最后一滴藜麦汤的当儿,雷电劈了供电系统一片漆黑。一大早在万丈巨型仙人掌里迷了路,被16岁村镇少女用酷翻的摩托车带我翻过山的汪洋。

从普诺回转西北方向,便是秘鲁行的高潮。

西班牙人企图让库斯科城(Cusco)改头换面,打磨圆润的石头建筑却经久不衰、顽固不化,有着比印加人自己还倔强的民族操守,于是这座古色古香的小城保留了最欧化的风韵和书页般层次分明的建筑标本——下层古印加上层西班牙。

除了保存完好的印加古迹,入夜的库斯科更为奔放热烈,但这疯狂大多来自五洲四海的游客。

这里,便是“天空之城”马丘比丘朝圣之路的起点。沿圣谷走访琴切罗(Chinchero)、皮萨克(Pisac)、莫来(Moray)等小镇,除了划算的古迹套票,还能轻易偶遇节庆狂欢的乡民,如欧雁台(Ollantaytambo)戴彩色面具和水母帽的男子扬鞭、大腿甩上肩的舞蹈。

圣谷的奇妙山光和彩虹甚至比爬得死去活来的马丘比丘还令人陶醉,门票、住宿和往返温泉镇的火车一定要提前购买,否则凌晨4点排队抢票的滋味可不好受。火车及其昂贵票价专为老外打造,采光量极好,车身还有精细花鸟彩绘。可以坐大巴或走路上山,趁着夜色渐明,吸点腾云驾雾并亲自用脚步开云散雾的神仙气儿吧。

游客罕至的北部之旅

感慨过印加人民的智慧血汗后,不如坐飞机回到利马,展开游客罕见的北部之旅。第一站,沙漠深处五千岁的拉美最古老城池卡拉(Caral),带着“姐我挑着担姐我牵着马”的豪情壮志搏击沙海数公里,对于一般游客印象深刻的也许并非废墟,而是这实实在在的汉子路。从燥热的海岸沙漠和舞于其上的婆娑雾霾,九曲回肠的山路伸进瓦拉斯(Huaraz)雪山纯净辽远的胸襟。一路沙发客的我终于想回馈一番,为不收钱的青旅老板烹饪了一桌健康素菜。

Chachapoyas是亚马孙森林外的偏僻小镇,有着有别于其他秘鲁城市的静谧清秀,暴走5小时被世界第三高Gocta瀑布瞬间湿成苍井空吹成梅超风,才知美景的震撼也可以直接作用于肉体。最北大城奇克拉约(Chiglayo)周边小镇也值得一探:Monsufe的编织,魔鬼之城Zana, Lambayeque的Sican遺址,Santa Rosa的海滨与落日。还有那难以涉足的亚马孙热带丛林,还有那难以逾越的印加古道,秘鲁,还有无数角落静待人气。

来时毫无兴奋,走时毫无伤感,犹如面对苦难,无论是恶劣的自然还是人为侵略,这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秘鲁方式”。在秘鲁缓慢弥香的世界里,时间是永恒的,如同Pachamama(大地母亲),周而复始生生不息;死生是同在的,把尸体精心包起来放在活人旁边,一点都不诡异;这样,无所谓死亡便不会有畏惧彷徨虚无绝望,宠辱不惊的生命才能过到百分百充盈灿烂。即便身无分文,我舞我醉,即便世人绝弃,我爱我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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