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未必方长

王玉龙

前些日子回老家，跟一个发小问起一个老同学。他惊讶地问我：“你不知道吗？他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前不久离世了。”我不禁黯然神伤，去年我们一起说笑的场景还清晰可忆，而现在却与他阴阳相隔。

 十年前，去杭州参加一个会议，住的地方离西湖很近，因为晚上讨论到很晚，第二天又匆匆返程，就这样与近在咫尺的西湖擦肩而过。我在心里宽慰自己：来日方长。十年过去了，我竟然没再去过杭州一次，与西湖也至今未曾谋面。

 我生活的城市离泰山不到半小时的车程，我一直觉着反正有的是机会，随时都可以去。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竟然没登过泰山。

  很多时候，我们会用轻轻的一句“来日方长”来为自己的错过开脱。其实，来日未必方长，有时候，一次擦肩而别，就可能是一辈子。

 我永远记得，在我刚工作那年，爷爷想让我出点钱把他那间漏风漏雨的房子修葺一下，我当时因为手头不宽裕，就说等我年底领了年终奖吧。结果，还没到年底，爷爷就溘然长逝了，我至今懊悔不已。谁说来日方长？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业务需要，我马不停蹄地在各个城市辗转。到了目的城市，我会趁工作间隙，随手给所在城市的朋友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问一下能否见个面。有的朋友会义无反顾地来见，地图上看似巴掌大的一个城市，其实，有的时候，见上一面要横穿整个城市花上甚至半天的时间。

 或者只是一起喝杯茶，或者只是在酒店的大厅潦草地聊上几句又匆匆作别。但是这已足够，因为不用再说那句来日方长。

 当然，见你，只需要一个理由。而不见的理由则是丰富得多，请不了假，孩子离不开，太晚了不方便等等，每一个理由都无懈可击。

  每当此时，我都会表示理解，说一句：“我懂，来日方长。”虽然，我知道朋友或者亲人之间看似有无数个机会可以重逢，实际上，有太多的人，一个转身就是一辈子的分离，没有来日。

 常常独坐一隅，在静谧的光阴里慢慢回放过去的那些时光，回忆那些曾经与自己一起走过的人，之后总会唏嘘。有些人已经十多年没见面了，有的人甚至已经不在人世。每至此，我就想，哪里有什么来日方长呢？今日能见的，无论跨越千山万水也要见。比如尽孝，比如陪伴，比如相聚，都不要把机会寄望于来日。

  因为，来日未必方长，好好珍惜当下的每一个机会吧。珍惜今日，珍惜当下，来日长或者不长，都不会再有遗憾。

摘自《苍梧晚报》

编辑/纤手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