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只了解金·卡戴珊，那你还根本不了解她

文 Taffy Brodesser-Akner 译 邓楚阳

如果你只了解金·卡戴珊，那你还根本不了解她

文 Taffy Brodesser-Akner 译 邓楚阳

金·卡戴珊的母亲创造了一种新奇的家族企业模式。在这之前，她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克丽丝·詹娜慢慢从加州豪宅的楼梯上走下来，就像伊丽莎白·泰勒在白钻石广告中的高贵模样，唯一的不同是，她穿着一身黑：Balmain外套、Rag&Bone牛仔裤、香奈儿踝靴。她走到门厅，亲了亲前“超级男孩”乐队成员兰斯·巴斯的脸颊，跟汤姆—他是巴斯的助理还是制作人？—打了声招呼。在这个行业里，只要是谁的助理，八成也是个制作人。不管汤姆的职业究竟是什么，实际上他叫鲍勃，他立即纠正了克丽丝，不过克丽丝微笑着说，不管是汤姆还是鲍勃，这并没有什么区别。一位穿着手术鞋的制作助理分发了微型麦克风，大家把线从衬衫底部穿过，将麦克风夹在衣领上。克丽丝将所有人带到厨房，享用咖啡甜点。

巴斯穿着一件蓝色的紧身毛衣，很称他的眼睛。他们刚从纽约过来，完成了《E！》（译注：美国娱乐频道）关于他婚礼的专题节目。他是在去年12月结婚的，但是直到今年2月4日节目才播出来。克丽丝问节目的收视率怎么样，巴斯说还不知道。于是克丽丝将头偏向他，用手遮住嘴，悄悄地告诉他（或者只是装作悄悄地告诉他，因为面对两个摄像机，她不可能有任何秘密）：“他们通常在第二天早上就知道收视率了。”

克丽丝也参加了巴斯的婚礼。“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同性婚礼。”她告诉巴斯。巴斯回答：“这是我第二次。”

“真是太美了。”她说。对于克丽丝来说，任何事情不是美就是棒，要么就是不可思议，要么就是可爱，要么就是难以置信，再要么，就是噩梦。任何只要她有一丁点兴趣的东西，她都会表现出着迷的样子。

她的皮肤就像马里布（译注：洛杉矶海滩）的日落，牙齿就像米开朗基罗的大卫，妆容简直就是艺术品：完美融合皮肤的粉底、细致的眼线、柔和的腮红、浓密的睫毛。克丽丝双手的颜色更接近牙齿，而不是脸，所以当她用手托着下巴的时候，反差特别明显。每一天，拍摄《与卡戴珊姐妹同行》的时候，都有专业人士来打理她的头发和妆容。一个助理告诉我，因为她很忙，这些事情通常都进行得很快：只要一个小时。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入口处巨大的木门开启，走进来的是克丽丝的老朋友罗宾·安丁，女子乐队“G.R.L”和“小野猫”的创始人；迈克·弗莱斯，《黄金单身汉》的执行制作；麦克·恩泽格，梦魇乐队成员。所有人聚在一起讨论一档新的真人秀节目，这档节目克丽丝早就在考虑了，她想利用她认识的这群人以及他们各自的才华来让节目更吸引人。节目的细节还很模糊，不过似乎每个人都对它很感兴趣。他们现在要讨论究竟做网络节目还是电视节目，以及节目的名字。“开动脑筋啊！”克丽丝说道。《与卡戴珊姐妹同行》这档明星真人秀节目的名字，在第一期快要开播前才定下来。她知道，现在敲定这些还为时尚早。

金·卡戴珊与母亲克丽丝·詹娜

“我并不觉得今天我们要把所有细节都决定下来。”她对所有人说，大家都笑着同意她的话。“我觉得这些东西会自然而然地跑到我们的脑子里来的。”

不过还是有人不怎么看得上59岁的克丽丝·詹娜，以及她的家人—30多岁的科特尼·卡戴珊、金·卡戴珊和克洛伊·卡戴珊；她28岁的儿子，罗伯·卡戴珊；还有19岁和17岁的女儿，肯达尔·詹娜和凯莉·詹娜—这些人都很擅长“出名”。他们所创造的真人秀明星家庭简直就是现象级的。詹娜/卡戴珊的组合，随着他们正式晋升为商业人士，以及克丽丝成为他们所有人的领导者，不仅仅侵入到了我们的流行文化中，几乎可以说是主宰了我们的文化。

她是真人秀《与卡戴珊姐妹同行》及其夏日特别节目的执行制作人。同时，她也管理着她自己，以及6个孩子的事业。没有克丽丝，金·卡戴珊可能无法在2014年赚到2800万美金，肯达尔也不会成为炙手可热的模特，为香奈儿、马克·雅各布走秀，更别说登上《Allure》和《时尚芭莎》的封面了。金·卡戴珊可能根本就不存在：不会有一款叫做“好莱坞”，让用户扮演成金·卡戴珊，并且创造了几百万收益的手游；T-Mobile不会和她签下广告合同，这个月她也不会出一本全是自拍的书（《自私》）。科特尼、克洛伊、金三姐妹应该也不能在洛杉矶、纽约和迈阿密拥有她们自己的连锁店Dash；化妆品品牌Kardashian Beauty、Kardashian Glow；童装品牌Kardashian Kids，这些都不可能成为现实。肯达尔和凯利也不可能和PacSun、Steve Madden、Topshop、Sugar Factory这些品牌签下合同，拥有她们自己的棒棒糖产品，并且定期在糖果店内出席活动。罗伯，克丽丝唯一的儿子，少了妈妈的帮助，就不会拥有自己的袜子公司，生产印有“LOVE HURTS”、“YOLO”字样的袜子，也不能在梅西百货这样的地方卖他的成人连体衣。没有克丽丝，金不会有自己名下的7款香水产品，克洛伊和拉姆·奥德姆也不会有他们的“无懈可击”香水，这款香水现在仍然在售卖，尽管克洛伊和拉姆的婚姻早已破裂。如果没有克丽丝这么多年来的智慧和她为整个家族积攒的名气，那么4月24号，当她的前夫布鲁斯告诉黛安·索耶（美国ABC电视台当家女主播）他是一个跨性别者，也不会有1690万人打开电视关注这件事情。

事实就是，在克丽丝张罗整个家族的事业之前，她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克里斯汀·玛丽·詹娜（她以前跟随丈夫姓卡戴珊，名字叫休顿），1955年出生在圣地亚哥。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她的父亲离开了她们母女，让她们和拥有一家小蜡烛店的祖父母一起生活。

想要成功，就要把自己的私生活最大程度地暴露在公众面前。只要他们能够做到这些，这项家族生意就能继续兴旺下去

17岁的时候，克丽丝在德尔玛赛马场遇见了大她11岁的律师，罗伯特·卡戴珊（译注：美国著名律师，曾参与辛普森杀妻案的辩护）。克丽丝当时戴着一顶白色的宽檐帽，罗伯特对她一见钟情。不过后者想要先探索世界，她成为美国航空公司的空姐。后来，她终于接受了罗伯特的第二次求婚，在22岁的时候嫁给了他。他们一起搬到了比弗利山庄，在那里她成为万众瞩目的“家庭主妇”。

30岁那年，克丽丝已经有了4个孩子、一幢豪宅，以及百无聊赖的人生态度。她深爱过罗伯特，也感激他给予她的生活，但她仍然觉得自己还年轻，还能做很多事情。后来她和一个足球运动员有了外遇，并且被罗伯特发现了。他们的离婚并不和平，克丽丝的信用卡被冻结了，朋友们也开始孤立她。当时的她非常抑郁，总是勉强撑过每一天。

1990年的一天，就在和罗伯特最终敲定离婚协议之前，她参加了一次“蒙眼约会”，并在那里遇见了风趣直率的布鲁斯·詹娜，两人很快坠入爱河。他们俩各自都有4个孩子，并且还想要更多。布鲁斯找到罗伯特，要求尽快办理离婚手续，这样他就可以娶克丽丝，而且他们俩不想要罗伯特一分钱。罗伯特同意了，就在离婚协议签署的一个月后，克丽丝和布鲁斯就结婚了。（克丽丝和罗伯特后来一直保持着友好的关系，直到罗伯特在2003年去世。）

不过克丽丝和布鲁斯当时都没什么钱。布鲁斯做着励志演讲的生意，克丽丝觉得，如果她能接手布鲁斯的公司的话，他们就能成功。她整合了一系列的媒体资源，联系了不少专门提供演讲者的经纪公司。“那段经历对我来说是血腥十足、有苦有甜的。当时我只想着要如何把公司推销出去。”她说，这时电话响了。接起电话，那一边是可口可乐公司和VISA。

布鲁斯就这样成为克丽丝经手的第一个项目。她将他的励志演讲公司重新包装，打着“寻找内心的冠军”的广告，推广到更大的市场。与此同时，她还为布鲁斯制作了一系列健身视频—《和詹娜夫妇一起健身》。在视频的宣传广告里，布鲁斯教克丽丝如何在跑步机上锻炼。励志演讲生意的成功使克丽丝第一次认识到，她的家庭还有无数正待开发的潜能，而她自己也有优秀的理财能力。

2012年，迈阿密，金·卡戴珊与科特尼·卡戴珊在录制《与卡戴珊姐妹同行》

2007年，克丽丝走进瑞安·西克莱斯特（译注：《美国偶像》主持人）的办公室，和他讨论一档关于她一家人的真人秀节目。对于这个庞大的家庭—这档真人秀首播时，有6个7到26岁的孩子—克丽丝当时还不知道他们究竟会引起多大的波澜。“节目里面有很小的女儿，大一点的女儿，还有我的儿子。”她告诉我，“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生活可以创造出戏剧性，但我想都不用想，因为戏剧性在我们家庭里就是自然存在的。”

“孩子们的父亲去世了。”杰夫·詹金斯说，他是电视制作公司Bunim/Murray发展与节目部的执行副总监，也是《与卡戴珊姐妹同行》的执行制作人。“我认为她是一个非常希望建立家庭风格并想要努力保持这种风格的母亲。”

西克莱斯特派了一位制作人来到克丽丝的家里，拍摄她们一家人烧烤聚餐的片段，以决定克丽丝的提议是否可行。“在这位制作人回来的路上，”斯莱特斯告诉我，“他打电话给我说，我们马上就要有一档精彩的新节目了。好好看片段，你就知道这家人有多疯狂。”

那时候的金·卡戴珊刚刚小有名气。她花了几年的时间，在帕里斯·希尔顿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研究了一点如何增长名声和利用狗仔队之类的东西。她甚至还上了希尔顿的节目《简单生活》。也许2006年那次金和歌手Ray J的性爱录像风波正好给了这个家庭需要的话题性。“那次的事件其实只是一颗很小的种子。”克丽丝如今说道。但《纽约时报》记者基尼娅·贝拉凡特却在《与卡戴珊姐妹同行》开播第一集后的评论中写道：“作为一个家长，卡戴珊小姐的母亲说她非常关心自己的女儿。但作为卡戴珊小姐的经纪人，她却认为那段录像一定能火。”大约有898000位观众收看了《与卡戴珊姐妹同行》的第一集，而播放到最后一集的时候，则有190万观众进行收看。

克丽丝不放过任何机会将她的每一个孩子推销出去。她帮他们签下的广告合同包括减肥药、酒精饮料、激光脱毛器、指甲油、信用卡、手表、蜡烛、鞋子、珠宝首饰等等。“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总是想要更多，或者我们很贪婪。”克丽丝说，“很多人都有伟大的创意和梦想，但除非你认真努力去执行，那些梦想永远都不会成真。而我的女儿们的工作态度简直没话说。”

对于这个家庭来说，想要成功，就要把自己的私生活最大程度地暴露在公众面前。他们必须和观众分享秘密，承认她们的闪婚是个糟糕主意，怀念父亲的时候还要不顾形象地哭泣。不管他们表现出嫉妒、愤怒，还是困惑，一切都要被摄像机记录在案。只要他们能够做到这些，这项家族生意就能继续兴旺下去。2月份，《纽约邮报》报道（封面报道：《大屁股交易》），他们一家人和E！频道签署了一份1亿美元的合同，旗舰节目《与卡戴珊姐妹同行》将会在E！播出。（一位来自E！的代表批评《纽约邮报》的报道和事实严重不符，不过他也不愿意透露合同签署的金额究竟是多少）2012年，有报道称这项交易仅仅价值4000万美元。

克丽丝·詹娜豪宅中那张18世纪意大利的木桌上堆着一摞保密协议，每一个进到这所房子里来的人都要签署。地板上也有一排提示语：“在这里说的话、做的事、看见的东西，就让它们留在这里吧。”然而，天花板上除了灯之外，还安装着摄像机。在任何时刻，都有一两台摄像机对准着某一个卡戴珊，或者某一个詹娜。只要是在拍摄《与卡戴珊姐妹同行》的日子，这些摄像机就会每天工作10到12个小时，甚至更长。我并没有签署那份保密协议。

门厅一侧的卫生间铺满了黑色的大理石，连卫生纸都是黑色的。后来，当我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时候，大家的反应要么是哪里可以买到黑色的卫生纸，要么是克丽丝她们擦屁股的时候是如何知道自己擦干净了的。还有一些人在看《与卡戴珊姐妹同行》的时候注意到了这一点，金还向她的妈妈抱怨了这些黑色的厕纸。

两个印有布鲁斯健硕身体的麦片盒放在门厅旁的衣柜里。一个助理将一堆印有克丽丝儿子、女儿、继子、继女、孙子、孙女姓名首字母的圣诞长筒袜摆在圆桌上。克丽丝让她把这堆袜子寄给住在马里布新家的布鲁斯。他们在去年12月份终于签署了离婚协议。她告诉我，他们俩就是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好好在一起。几个星期之后，布鲁斯向黛安·索耶坦陈，自己曾经、现在、今后都是一个女人。这件事情可能也是他们离婚的原因之一，不过克丽丝并不想就此发表太多的看法。“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他能够幸福。”她说，“他会有属于自己的一段旅程，并且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克丽丝的房子就是《与卡戴珊姐妹同行》的中心，节目的大多数场景都是在门厅和厨房拍摄的。她很喜欢装修和布置，我去拜访的时候，她刚刚买了一个新餐桌，这让房间的吊灯显得不那么协调。她的助理和装修师紧闭嘴唇，眯着双眼，打量着吊灯。克丽丝很快提出一个解决方案：也许是时候买新的吊灯了。

2010年，拉斯维加斯，科特尼·卡戴珊、金·卡戴珊与母亲克丽丝·詹娜在机场

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去Costco超市。一趟超市之旅必定会给节目提供不少的素材，她总是能弄出一些事情来。

“Costco就是我的热情所在。”她告诉我，“就像是按摩。”她一边说一边挑出三文鱼和植物黄油，她想要享用美味的牛油果。葡萄干燕麦饼干的生产日期，她也一定要亲自查看，她不相信其他任何人来做这件事情。“他们（Costco）有最棒的狗窝。”她说，“这简直说都说不完。夏天的时候，这里会有美呆了的冲浪板。我不冲浪，但我必须得买一个冲浪板。我就是这么疯狂！”

很多人都说她是一个控制狂，不管是在节目里还是在采访中，不管是她女儿还是布鲁斯，都这样说。她有一次在节目拍摄过程中直接把布鲁斯的银行卡给没收了。“我想只要我遇见不合我心意的事情，然后抱怨几句，别人就会说这是控制欲。”她说，“对于每一件事情，我都有自己的想法，我就是通过这种方法来经营我的生活的。”

《与卡戴珊姐妹同行》第10季在3月开播。这档节目如今已经在160个国家播出。从第一集开播到4月底，节目在E！已经播出了5135集，累计211550分钟。这相当于连续147天不间断地播放这档节目。

我看见金在节目里用“保妥适”（瘦脸用肉毒杆菌）。我看见她特意去拍了X光片，以证明自己的屁股没有动过手脚。我看见科特尼喝醉酒的男朋友，斯科特，想要把一张100美元的钞票塞进一个拒绝继续为他服务的服务员的喉咙里。我看见斯科特每次得知他把女友肚子搞大后惊慌万分的表情（到目前为止，一共有3次）。我听见“伏特加营养液”这样的说法。我听到过他们对阴道进行的细致讨论：大小、形状、收缩的方式。我也看见过真正的母爱，以及对血亲真心的嫌弃。最后，不知为何，当我看见科特尼生下她的第一个孩子，全家人聚在一起，用手持摄像机记录下这一切时，我竟然流泪了。

克丽丝和她的孩子们并没有为第10季《与卡戴珊姐妹同行》进行大量的宣传。他们可能并不想被反复问及布鲁斯变性的事情。但这并不是出于他们对布鲁斯的保护，当然他们确实很爱布鲁斯。这么多年来，布鲁斯从克丽丝身上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他已经和节目制作公司签署了合同。当他们对布鲁斯的事情保持沉默，他们并不是想要在这个充满偏见的残酷世界中保护他，他们只是要保护布鲁斯自己的独家爆料。“我从她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布鲁斯在ABC的访谈节目中这样讲述他们的婚姻。他确实学到了很多，在访谈中，他没有向观众透露她穿上女装的样子，也没有透露他的新名字，你必须收看他自己的节目才能知道这些信息。在克丽丝·詹娜的游戏规则中，任何独家消息都不能泄露。

这就是一切事情的原因。重要的并不是把秘密泄露出去，在这种八卦小报盛行的文化里，谁能保守住秘密呢？重要的是他们对于最近曝光的秘密的反应—父亲的变性、性爱视频、新丈夫奇奇怪怪的爱好、男友的酗酒问题—他们对于这些事情的反应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克丽丝·詹娜根本不在乎观众是否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对于这个在电视上播放她女儿讨论自己阴唇大小的女人，你还指望她能有什么秘密？克丽丝只在意你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听到这些消息，而她希望这两件事情是由她来决定的。

我看见她特意去拍了X光片，以证明自己的屁股没有动过手脚。我听到过他们对阴道进行的细致讨论：大小、形状、收缩的方式。

4月24日晚上，布鲁斯的访谈在电视上播放，布鲁斯前两段婚姻的4个孩子在一起讨论他们的父亲。肯达尔和凯利一起在节目中公开了一段声明。克丽丝和姓卡戴珊的三个女儿并没有出现在节目中。

但可以肯定的是，几天之后，一个E！的出品人告诉我，那档将于5月17日和24日播出的《关于布鲁斯》的上下集特别节目里，布鲁斯、克丽丝、所有孩子都会出镜，而这两集节目收视率的受益人也就是这一家子了。他们的独家消息没有被提前泄露。那些他们想要在合适的时间中透露出的消息—克丽丝和她的女儿们将要担当起这一重任—将会按照计划透露出去。

我最后并没有和克丽丝一起去Costco。当我们正准备出发的时候，一个制作人走进厨房。不好意思，她告诉我，计划有变，你不能和他们一起去了。Costco之旅最多只能让4个人去，除了克丽丝以外，还有摄影师、音效师和制作人。我漫不经心地争辩了几句。我说我有我自己的Costco会员卡，我可以自己跟过去，不占名额。实际上，我昨天刚去过Costco，那里高高的天花板和数不清的货架让我实在难以忘怀。“并不是针对你，”制作人说，“但我们在那里不能和你有任何接触。”他们必须和拍摄场地的商家保持良好的生意关系，这并不是克丽丝第一次或者最后一次在Costco进行拍摄，但这却是她最后一次和我说话。

克丽丝说他们离开的时候我可以留在这里吃完我的沙拉。然后她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堆制作人、摄影师、助理就像蝗虫一样簇拥向她。她在人群中毫无障碍地行走着，回答各种问题，满足他们的各种需求。巨大的木门打开又关上，有些蝗虫跟着她上了车，剩下的则回到她的家。突然之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而《与卡戴珊姐妹同行》现在看来，也就是一幢空荡荡的房子而已。 ■

Taffy Brodesser-Akner是特约撰稿人以及《GQ》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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