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精英
——洪尚秀电影中的男性形象分析
2015-08-26翁宇翔武汉大学艺术学院湖北武汉430000
翁宇翔(武汉大学 艺术学院,湖北 武汉 430000)
尴尬的精英
——洪尚秀电影中的男性形象分析
翁宇翔
(武汉大学 艺术学院,湖北 武汉 430000)
韩国导演洪尚秀的电影创作紧紧围绕着两性话题展开,在此过程中他成功地塑造了一批男性形象,他们相似的身份、状态、性格、欲望等四个方面构成了这批角色的“洪尚秀”特征。借助这些男性形象,洪尚秀巧妙地完成了对两性话题的挖掘。
洪尚秀;韩国电影;男性形象
无论通过何种方式筛选,对近年来活跃在世界电影舞台,能够代表“韩国特色”的电影导演进行逐一分析,以“作者电影”著称的洪尚秀都是其中最容易被忽视,却又最不可忽视;最难被归类定论,却又最独树一帜的导演之一。
他的影片纪实风格浓厚,从生活“本初”出发,紧紧围绕男女间情爱琐事,不厌其烦地探讨人类作为一种情感动物的爱与生活。
在论述这些主题时,洪尚秀在影片中成功地塑造了一类典型的男性形象,他们个中差别细微,有着许多相似的特质,整体呈现出一种“洪尚秀式”的形象特征,对于这些男性形象,鲜少有评论家们对其进行针对性的剖析和研究,几乎都将他们设置成为构建洪尚秀男女话题的载体与辅助,所以这些男性形象一直处于被遗忘的状态,从未被系统分析论述过,以至于这些男性形象的意义和作用不为人们关注。
这些男性形象的特点,至少可以归为以下两部分四个方面,本文尝试进行归类分析,从透过情节看角色这一角度来解读文本,反观导演对男性形象的诠释,使人们对洪尚秀及其作品有全方位更系统地了解和认识。
一、失意的文化偶像
不论是从导演自身的人生经验出发,亦或是对某类文化阶层有独特的思考所致,洪尚秀作品中男性形象的社会属性,均带有以下两个特点。
(一)光鲜的身份设定
洪尚秀擅长从自己生存的环境中拎取人物,给其安排适逢的巧合展开故事,而这些人物,他们的职业大多集中在导演(《男人的未来是女人》、《夏夏夏》、《北村方向》等)、电影教授(《叠叠山中》、《玉熙的电影》、《我们善熙》)、画家(《在异国》)、作家(《猪堕井的那天》)、电视编导(《处女心经》)、影评人(《夏夏夏》)等等,这些属性的共同特点是适合远观,惹人羡慕,甚至常常会有一两位小粉丝伴随左右,这极大地丰富了主角在追求异性时的支配空间,再瞄准文化偶像在面前男女情爱时的表现,以性还原了知识阶级最基础的人性。
片名男主角职业男配角职业猪堕井的那天作家公司职员江原道之力警察-处女心经电视编导画廊老板生活的发现演员编剧男人的未来是女人导演教授剧场前导演-海边的女人导演影迷夜与日画家-叠叠山中教授-懂得又如何导演-夏夏夏导演影评人玉熙的电影电影系学生教授北村方向导演教授在异国翻译,教授,和尚救生员不是任何人女儿的海媛教授-我们善熙教授,导演,电影系学生-自由之丘日本待业青年-
(二)不得志的尴尬前程
与身份不匹配的却是,他总在积极地制造能够造成“尴尬”氛围的碰撞因素。角色大都郁郁不得志,与世俗成功相去较远。如看似光鲜的大学教授,实则委身小城镇,偏远且不受重视(《男人的未来是女人》中的文昊);自命不凡,有忠实追随者的作家,其实只是个还没写出过一本完整的书的三流写手(《猪堕井的那天》中的孝燮);还有逃难的画家(《夜与日》中的成男);被学生瞧不起的艺术教师(《叠叠山中》中的全教授)等等。
从电影剧作的角度来看,身份与境况的碰撞容易产生戏剧化效果,这样一方面弥补了作品缺乏戏剧性冲突的状况,一方面人物能够塑造地更加立体,也为人物的选择增添了可品味的空间。
二、与生俱来的男性劣根
(一)生性懦弱与虚荣伪善
《猪堕井的那天》中,三流作家金孝燮偶然得知出版社聚会没有叫自己,他仍厚着脸皮前往,却并未收获聚会的欢乐,只好在尴尬的氛围中独自献唱卡拉OK,逼女同事喝酒。一直窝火的孝燮无处发泄,
逮住女服务员失手将汤洒在自己身上的机会,向弱势发难,大声斥责并愈演愈烈,谁知女孩并不示弱,餐馆老板也赶来帮忙,孝燮的恃强凌弱变成了骑虎难下,他举着破碎的啤酒瓶,像个疯子般对峙世界。
孝燮的极端让我们不难察觉,在一开始,洪尚秀就奠定了之后所有作品中将要描绘的角色基调,我们在每部作品中似乎都能看到伪善、懦弱又不甘寂寞的金孝燮。
(二)游走在道德边缘的情欲
在社会属性的光环笼罩下,男性的行为姿态一定程度上已经区别于常人,对于异性的吸引程度也不同。《叠叠山中》、《玉熙的电影》和《我们善熙》等作品中,屡次出现的“教授”,都与作为学生的女主角有着感情联系,这种感情联系,说到底是性的联系。
片中出现率极高的场景,大多在酒吧,餐馆,咖啡馆和旅馆,酒色氤氲后的男女,多半已经半推半就选择了旅馆的方向。此时的他们,有的已有伴侣;有的是师生或上下级关系;有的通过朋友的朋友介绍,才刚刚认识。而这些并不阻挠性的发生,在性面前,洪尚秀剥离了所有人的伪装,借由酒精倾泻而出。
三、结语
若某位电影导演有幸跻身大师行列,其作品必定带有强烈的风格或个性。在洪尚秀的电影叙事中,这种强烈的风格和个性并非通过明显的戏剧冲突表现出来。最激烈的可见其处女作《猪堕井的那天》结尾处,未婚女的男同事在屋内杀死未婚女和男作家,这种“爱或死”的价值观在之后的数部作品中迅速被导演本人扬弃,消解于平淡。通俗讲,在电影中爱与暴力是密不可分的“互文项”,但是否流血与死亡,并非影像呈现的“必要条件”,从这个角度来说,洪尚秀的“本初”思维,一定意义上是对通俗爱情哲学的解构。
这种解构导致了作品中总暗含着某种嘲讽,一种在俗世苟且,小心翼翼地于欲望与虚荣间权衡,尽显卑微的“尴尬”体验通过男性形象传递给观者,隐约诱发一丝观者自身生活的记忆痛点,使影像投射偶合大多数观者某一刻或某一段难忘的人生经验,这便是至今为止洪尚秀所有的作品共同呈现出的哲学通感,亦是“洪尚秀”式男性形象存在的终极意义。
[1]张会军,黄欣.崛起的力量:韩国电影研究[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8.
[2]范柱韬.论韩国导演洪尚秀电影中的日常与经验[J].时代文学(下半月),2010(08).
[3]李炳旼.韩国电影的纪实性表述——以林顺礼、洪尚秀电影为例[J].艺苑,2006(9).
翁宇翔,武汉大学艺术学系,艺术硕士专业2014级研究生。
J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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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0125(2015)03-0164-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