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为兵 用兵如神

周 毅

笔墨为兵 用兵如神

周 毅

我国书法家中有这样一个群体，他们生活、工作在军旅，浩然剑气入笔底，万千波澜生纸上。其中最知名、最杰出的当数原解放军陆海空三军仪仗队大队长程志强。他不仅因为“天下第一兵”的美名誉满华夏，同时也是著名书画家、词作家、导演。

《乡下老妈》歌词程志强/作

武能安邦振军威

“古有关云长，今有程志强。”

在程志强的老家山西永济，流传着这样一个广为人知的说法。

程志强担任过8年中国人民解放军陆海空三军仪仗队执行队长，参加了1356次国家重大庆典和迎宾仪式，特别是作为新中国成立35周年阅兵式军旗手、港澳回归政权交接仪式升旗总指挥、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击缶而歌总导演、新中国成立60周年国庆大阅兵徒手方队副总指挥，让威风凛凛的三军仪仗队享誉海内外。他带领的部队被中央军委授予“军旅标兵”荣誉称号，已先后接受了美国总统里根、尼克松、克林顿，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前苏联共产党中央总书记戈尔巴乔夫等100多位国家元首及军队高级将领的检阅。美国前总统尼克松在回忆录中写到：“中国仪仗队是我看到的最出色的一支。”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也说：“中国仪仗队堪称举世无双。”

当所有人为这位“仪仗之神”折服不已的时候，谁会相信，这位世界第一流的军旗手居然曾因务农多年，背有点驼，腿有些“罗圈”，被认为“根本不是仪仗兵的料，只能上农场而不能上表演场”。为了踏平梦想与现实之间的鸿沟，他要求自己“步速，以秒计算，分秒不误；步幅，以毫米衡量，毫厘不差”，仅为了国庆35周年阅兵典礼这一次任务，在烈日和暴风雨中，这个铁骨铮铮的河东硬汉攥烂了3根旗杆，走完了一半“长征”路，踏破了8双鞋底加厚1公分的特殊训练鞋。正是这种硬功夫，强毅力，才确保了检阅万无一失。

香港回归前，程志强带队与英军仪仗队合练、彩排。承担具体指挥任务的程志强和英国皇家仪仗队执行教官温斯中校之间展开了一场无声的较量。排练时，温斯要求按英方的步子走，程志强义正辞严予以拒绝。最后，温斯发现还是中方的动作大方漂亮，就跟着中方的步调练起来。

文可治国礼天下

据说程志强所踢的正步加起来相当于10个两万五千里长征。但是如果有人认为被邓小平同志誉为“天下第一兵”的军旗手只不过人长得帅气，只不过正步踏得漂亮，那就大错特错了！中国自古是礼仪之邦，周朝以来一直讲究礼治天下。作为仪仗队队长，程志强不仅搜集了我国历代和古罗马的队列礼节，还通过外交部礼宾司收集了俄罗斯、日本、美国、英国、匈牙利等十多个国家的仪仗礼节，潜心研习和对比。 为了更快更好更准确地训练队列，他还认真学习和运用力学、数学、人体解剖学、心理学的相关知识。

程志强多次主持重大仪仗司礼改革，中央军委和外交部一次通过他集各国之长设计的一套分列式礼节。他开创了我国的军刀礼节，总结出《队列四步训练法》在全军和军事院校推广，编写的《队列训练通俗教学法》被总参摄制成队列军教片供全军教学使用。其“十子训练法”更是早已成为仪仗队训练的标准。“身体上挺顶帽子，纠正军姿照镜子，踢腿慢绑沙袋子，练习摆臂拉绳子，练军姿贴墙根子，脚尖上翘压脚面子，脚腕无力踢石子，腰不当家别棍子，量步幅用尺子，头型不正别针子。”这些动真格、见实效的训练方法都是基于他丰富的实践经验和对相关学科的深刻领悟。

心怀黎庶爱中华

这位威武坚毅的军旅书法家也是我国的公益形象大使。在他心中，有一块最柔软的地方。在那里，他日夜守护着每一个弱者的梦。

《精气神》程志强/作

汶川地震后，程志强第一时间创作了《相信明天》，呼吁大家伸出援手，鼓舞灾区人民“把冰冷的生命温暖”，振作灾后重建的信心。当他得知成都玉成书院的博士、硕士为留守儿童和贫困孩子提供了几年全免费、高质量的暑期助学和公益托管后，慨然提笔为书院题写了校训“为国掘玉，琢玉成器”，还将自己创作的歌词《感谢》亲笔抄录，勉励孩子们感谢艰难生活给予的人生启示，并准备在书院设立专门的奖助金，一起帮助更多的贫困孩子实现求学梦想。

自古忠孝难两全，很多时候，程志强不得不在“大家”与“小家”之间艰难抉择。“人人都有家，家家都有事，事事都想家，谁来为国家？”他“入伍27年，探家5次，共59天”。也就是说，他把636天本来应该休假的时间用在了工作上。他熟悉仪仗队600名士兵的基本情况，被士兵们称为“活电脑”，曾帮助283名退伍战士找到工作。退伍老兵寄来的感谢信雪片一样纷至沓来。可是，这些年他没有回家与父母过过——个春节，结婚让妹妹代作新郎，4位亲人去世没回家。其实，这位铁血男儿内心是多么思念自己的亲人，感激父母的养育之恩，感谢妻子的无私付出。他和刘德才作词，阎维文倾情演唱的《乡下老妈》是他内心最真挚、最朴素的情感。有一次，他亲自朗诵了这首歌的歌词，让在场的每一位听众都泪如雨下。

书有剑气凌霄汉

程志强不仅是一位最知名的军人，同时也是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玉泉山书画院院长、中国音乐文学学会会员、北京化工大学名誉校长。他精通作词、作曲、书法、绘画、编舞，他认为“这些看似不着边际的艺术是赋予仪仗兵精髓不可或缺的，许多民族性格的因子就是通过这些元素而得以体现”。 吊嗓子、练眼神、练补发、练队形，他都能从这些“看似不着边际的艺术”中得到启发。

在我看来，程志强是一位“笔墨为兵，用兵如神”的书法家。因为笔、墨在他手中，就如士兵、兵器在练兵场上。练兵的时候，他把艺术的、科学的知识巧妙地“潜移”到军事上。练字的时候，他又将练兵的严格、细致、精准和锐气“默化”书法中。所以，“文纬武经”、“人生两翼，书剑二气”或许最能概括这位“书有剑气凌霄汉”的艺术家的独特气质了。李世英评价“笔戈共舞，文心武威”的程志强时说，“能文能武，善思善悟”、“武者威也，文者心也”。

程志强的座右铭是“堂堂正正”。他为人堂堂正正，训练队列方方正正，而他的书法中，自然而然也充溢着一股凛然正气。一册《程志强书法作品集》中，不少是他写军旅生涯的歌词，如《以三军的名义》《军中排头兵》《天下第一刀》《当我走进受阅行列的时候》。这些歌词就是他注入仪仗队伍的“精气神”，是大爱、大礼、大道。白天他带领仪仗兵在训练场挥汗如雨，夜晚他在灯下铺开宣纸笔走龙蛇。他的生活就是他的事业，他的事业就是他的艺术。“艺术地生活”在有些艺术家那里是指风花雪月、自由散漫，而在程志强这里却表现为向世界展示中国、向宇宙宣示生命的凛然正气与浩然大气。

当我问他怎样才能将字练到现在的境界时，他说，“我练字用过的毛笔已经装满了一口直径90厘米的缸。不过这只能练好笔画与章法。”我想，他没有说完的那些话，我应该从他的生活中，从他修心养气的艺术实践中去体会吧。

程志强简介：

程志强，1955年3月出生于山西省永济市， 中共党员，研究生学历，大校军衔。1973年12月入伍，历任三军仪仗队战士、班长、排长、连长、中队长、副大队长、大队长、师长、副参谋长等职。程志强曾以刚劲、优美的军姿被誉为“天下第一兵”。现为玉泉山书画院院长、中国音乐文学学会会员、北京化工大学名誉校长、现代管理大学皇家艺术学院客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