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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米椎耶斯《论风格》与“语言学转向”

2015-08-17李葛送

关键词:图式语言学装置

李葛送

(安徽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0)



狄米椎耶斯《论风格》与“语言学转向”

李葛送

(安徽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安徽 芜湖241000)

《论风格》是“语言学转向”远古探索迈出最重要的一步,“语言学转向”对网状互文性文本的追求正是《论风格》的此岸性,“语言学转向”不过是仅仅斩断《论风格》自然主义的“上帝之手”。当科学享受着“语言学转向”带来的广阔前景和始料未及的大丰收而沾沾自喜自鸣得意之际,蓦然回首,希腊化时期的科学已为现代的科学研究提供了范式。

“语言学转向”;狄米椎耶斯;《论风格》;此岸性;范式

“语言学转向”开辟了文学研究新的前景,形式主义、结构主义方兴未艾,认知诗学、语言学诗学正成为一种新的文学研究方法,人们对这些新的方法充满了憧憬①1991年以认知诗学为主题的文章只有一篇,而2013年是91篇。http://epub.cnki.net/kns/brief/default_result.aspx. (Attended 2014年10月16日)第三届认知诗学高层论坛将在2014年11月在桂林召开。。但这些所谓新方法在两千年前已经取得了很大进步,狄米椎耶斯的《论风格》(DemetriusDeElocutione)是古希腊开拓这种“新方法”最典型代表。它不仅是文体学、风格学滥觞,形式主义和结构主义源头,更是“语言学转向”重要范式和远古探索。《论风格》已被译成英、俄、法、德、日语等世界主要语言(无汉译本),为许多国家众多学者所研究和重视,但这些研究并未观察到《论风格》与“语言学转向”的关系。在国内,虽然有钱锺书、刘亚猛等学者对《论风格》推崇,但迄今仍无人研究。探明《论风格》与现代“语言学转向”的关系,有利于“语言学转向”研究原创性开拓和长足发展。

一、《论风格》的此岸性与“语言学转向”的同构

“语言学转向”(the linguistic turn)这一术语为奥地利哲学家G·伯格曼(Gustav Bergmann)1964年首创,因理查德·罗蒂论文集《语言学转向》而广为接受。* Richard Rorty (ed.). The Linguistic Turn: Recent Essays in Philosophical Method.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Chicago and London,1967:64.罗蒂这本论文集收了伯格曼的Logic Positivism, Language and the Reconstruction of Metaphysics(in part).和Two Criteria for an Ideal Language.两篇文章。在第一篇文章中(第64页)伯格曼使用了一个标题 the linguistic turn.所谓“语言学转向”主要是指哲学和语言学基本假设发生了变化,或者说一种范式变化。无论是本体论还是认识论,无论是从世界出发还是从主体出发,都撇开了一个中介——语言。人们发现世界和主体、本体、认识都离不开语言,语言才是关键,世界不是语言的“指称”,世界存在于语言之中,在语言中展开。主体不过是语言的意义(sense),语言使主体的活动成为可能,显出意义;主体的言说是对语言的聆听和应和。世界并不是主客二分,而是统一于语言之中。语言不再是一个工具而是一个先在的本体。这样哲学的问题就成为一个语言的问题。这就是所谓的“语言学转向”,即语言成为本体。

语言成为本体使词与物关系发生变化,能指和所指之间的关系是任意的,语言是系统的和整体的,具有独立的价值。语言不再是反映世界的一面镜子,不再是世界的再现和表征,语言系统不再象征世界而是产生差异。语言不是思维表达的工具,语言与思维只是偶然的交合,语言与物与思维是整体对应而不是原子对应。[1]这才是伯格曼和罗蒂所说的“语言学转向”,即语言学理论范式的转变,也就是语言与思维、语言与世界基本假设的转变。这种转向的标识是结构主义语言学、转换生成语言学、功能语言学的产生。

“语言学的转向”打破了原来文学理论建立在“自然语言观”和“词物对应论”上的语词与事物、语言与情感之间的内在相似性、一致性的基本假设,使文学理论发生“哥白尼式革命”。它解构了文学作品与世界、心灵的摹仿再现表现的关系,消解了终极意义,强调“作者已死”,“不及物写作”。意义不再是先在文学作品中,只要打开它,意义就向你敞开,而是由差异构成的。“不同的词语和声音,在特定的句子和语音关系中,形成特定的意义”[2]。作品只是物质存在,不是文学研究的对象,而网状互文性的文本才是文学研究的对象,这种对象是语言建构的产物。* Allen Schauber and Allen Spolsky, the Bounds of Interpretation: Linguistic Theory and Literary Text[M]. Stanford: Standford University Press,1986.语言转向带来文学研究基本范式的转变,另参阅:赵毅衡. 修辞学复兴的主要形式:符号修辞[J]. 学术月刊. 2010(09): 109-115. 董希文. 文学文本理论与语言学转向[J]. 辽宁师范大学学报. 2006(02): 83-86.王一川. 语言乌托邦: 20世纪西方语言论美学探究[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4.(比)伊·普里戈金,(法)伊·斯唐热.从混沌到有序[M].曾庆宏等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语言学转向”产生了形式主义、英美新批评、结构主义、语言学诗学等文学批评新流派。无论哪一种学派都把文学归结为一种“语言事实”,“致力于发现使文学成为文学的那种特殊的语言形式或结构规律,把诗性看成语言的一种特殊用法特征,甚至于把人类的整个文化、整个存在都看成是语言性的”[3]。一切都成为语言的表述、编织和安排。这样一种研究方向峰回路转与《论风格》不谋而合,《论风格》的此岸性正是语言学诗学网状互文性文本追求。

所谓《论风格》“此岸性”首先是古希腊言说的此岸性。古希腊是言说的社会,生活离不开言说。言说是世系社会的话语权,言说通向权力和影响力,甚至可以说言说本身就是权力,就是生活的方式。古希腊人对言说本身的重视,言说是古希腊人的此岸世界,这是此岸性的第一重意义。这种言说在狄米椎耶斯看来不过一个语言能指构成的“装置”,这个“装置”只关能指,无关所指;只关形式,无关内涵。不是从文本的蛛丝马迹中去寻找文本的言外之旨、话外之音,寻找神的旨意,而仅仅是一种特殊的语言的选择与组合。这是此岸性的第二重意义。

《论风格》以句为单位来考察文本编织。首先,它将文本编织的材料进行细致的分类,句按长度分长句、短句,按连接关系分圆周句和松散句;圆周句按文体分为历史圆周句、对话圆周句、修辞圆周句;按音韵分为句首谐音、句尾谐音和等长句,按对立的元素分为内容对立、形式对立、用语对立圆周句等。句按元素分“思想”、“用语”、“结构”三者*“思想”(διανοια)在亚里士多德那里指“用语”和“结构”之外一切的东西,“包括一切必须通过话语产生的效果,求证和反驳,情感的激发以及说明事物的重要或不重要等”(Aristotle. Poet.19.1456a34-35.)在狄米椎耶斯这里“思想”既包括表达的主题或对象,也包括用来表达的事情即题材。。语言编织选用的材料不同和编织方式不同,构成的“装置”不同,给人的感觉不同,也就是风格不同。然后,考察了雄伟、优美、平易、强劲四种基本风格的构成,以及这四种风格构成在“思想”、“用语”、“结构”上过度或不及而成 “呆板”、“矫揉”、“枯燥”、“质直”四种赝品等。例如,选用喻词、复合词、新造词等,或按照派安格,元音连续等韵律编织,或者使用“点睛之笔”,层递法等结构编织构成的“装置”则产生雄伟风格。

这里《论风格》把文本当作一种“装置”,不涉及所指,也没有终极意义的追求,完全是能指的形式和结构规律的探索,突出了语言的主体性。它所谓的“用语”是从词语的构成来考虑的,如复合词、派生词、提格等。它所谓的结构则包括韵律节奏和辞格等,如派安格、元音冲突这是音韵节奏;它所说的反复、斜格、点睛之法,层递等辞格也完全是从形式上考察的。它论述到连接词的连续和不对称,完全是一种能指的连接形式。

《论风格》没有离开能指,也都无关所指。即使着眼于编织构成的“装置”的风格,都还停留在“装置”本身,并不是要去找到一条通往“装置”内涵的客观“存在”的曲径,搭起一座通往“理式”的桥梁。冥河的彼岸没有摆渡者,屏幕的背后似乎是一望无际深不见底的深渊,那是“神”,无法窥视,无法企及,作为拖着沉重肉身躯体的凡人,无法思索也无法直觉到“神”的模样。只是停留在“装置”的“此岸”,甚至都没有意向去想象或者窥视一下“装置”对岸“理式”的风景。这就是狄米椎耶斯所能达到的高度。是他的局限性,也是他的意义所在:此岸世界的一切都不过是一个“装置”,都不过是语言的选择与组合,语言在他这里具有崇高无上的位置,世界统一于语言之中,而他的语言仅关能指,“思想”在他语言的元素里无足轻重。这样一种此岸性正是“语言学转向”对网状互文性文本的追求。就这一点来说,《论风格》已经走过了“语言学转向”所必经的一段道路。但这并不等于“语言学转向”就仅仅是重蹈古人的轨辙,重拾前人的牙慧。

二、“语言学转向”斩断《论风格》“上帝之手”

《论风格》虽然致力于语言形式和规律的研究,但它还是坠入了自然主义深渊。且不说“结构”或“形式”的图式来源于自然,也不说它对形式的崇拜,对“为艺术而艺术”的追求,最终还是回到了自然,要“同自然之妙有”。单说语言是自然还是人为的,狄米椎耶斯摇摆在两者之间,在一定程度上又缩回到自然主义那里。

语言是自然还是人为的,在自然哲学家那并不是一个问题。“他们将人和社会看作只是自然的组成部分,认为宇宙的生成、动植物的产生、人的组成以及人的认识能力和社会生活等等都是自然的(φυσικó)。”[4]但到了公元前5世纪,人们见识增加了,传统风俗习惯、伦理制度等受到冲击,人们不再把一切都看作自然。阿那克萨戈拉(ναξαγóρα)就认为希腊人用“生成和消灭”是个错误,实际上只有结合和分解。恩培多克勒(Εμπεδοκλη)认为眼睛有些白天看得见,有些晚上才能看见是自然(φσι)。德谟克利特(Δημóκριτο)认为色声香味都是(νμο),原子和虚空都是自然(φσι)。到了人文哲学家“人是万物的尺度”,自然(φσι)与人为(νóμο)间的对立变得尖锐。人们争论语言的名与实、词与物之间联系是φσι(自然)还是νóμο(人为的或规约的)。普罗塔格拉派坚持νóμο(人为),而苏格拉底、柏拉图等坚持φσι(自然)。在柏拉图看来感性世界是“装置”的直接形式来源,而“理式”是“装置”的终极来源,即“装置”是自然的。而亚里士多德认为创制技艺的形式来源于创制者,是创制者的创造,也就是说“装置”是人为的。这场争论并没有了结,而是不断深入,浸漫到社会各个领域。亚里士多德开始探讨家庭、村庄、城邦和氏族的区别,进一步将人为(νóμο)和自然(φσι)区别开来。

但亚里士多德形式质料理论,乃至他的形而上学都脱胎于柏拉图的理式,虽然他一心一意要把这个天国的理式搬到人间——从先验分析到经验归纳,给理式找一个经验的来源,但他并不像19世纪的费尔巴哈,为了“物”而抛弃了黑格尔辩证法合理内核,亚里士多德并没有改变柏拉图的函数式。因而这种理论逃脱不了自然主义的宿命。亚里士多德经验的形式,最终还是需要“理式”的根基。

作为逍遥派学者,狄米椎耶斯继承了亚里士多德的悖论。他一方面想摆脱自然对创制技艺的束缚;另一方面又想脚踏“自然主义”的实地,处处给技艺提供一个自然的来源。他不仅认为“装置”特征不同风格不同,而且“装置”构成的元素“结构”、“思想”、“用语”等自然具有不同的风格,如女神的花园是优美的,而神是雄伟的;普通语是平易的,而噪音或元音连续是强劲的等*Innes D. Introduction and Commentary on the Peri Hermeneias Ascribed to Demetrius of Phaleron[M]. University of Oxford, 2005:430(§132),465(§192),497(§255).。这样语言与自然之间仍然具有一定的映射关系,具有一定的自然属性。

首先他认为图式来自于对行动的摹仿。狄米椎耶斯说“行动本身常迫使我们构建环形有力的句子”*Innes D. Introduction and Commentary on the Peri Hermeneias Ascribed to Demetrius of Phaleron[M]. University of Oxford, 2005:493(§248)。他的“思想图式”无论是“假省”、“跳脱”还是“假扮”都是一种行动。他的话语图式更明显,如替代、重提、回环、散珠格,层递等,这些话语图式无需内容也具有一定的潜能。因为“装置”的图式来自于行动,行动的潜能转移到了“装置”上,而使装置具有一定的效能,因此具有不同的风格。

行动图式,一种可能是先天遗传的,一种可能是后天摹仿的。先天遗传可以说是一种自然;而后天摹仿,无论摹仿动物、他人,还是自然,最终都是自然。自然中有这些图式,作者不过是发现,或者是摹仿自然的形式。“自然是最好的教师和来源,促使我们摹仿和创造词语”*Dionysius of Halicarnassus..De Compositione in Critical Essays volume 2 with an English Translation by Stephen Usher. Cambridge, Massachusetts,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95:113(§16).。狄米椎耶斯认为图式不仅来自于自然,而且当把这种从自然摹仿得来的图式赋予质料而生成对象的时候,图式在对象上也应该“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超以象外,自然妥帖。这就是说“装置”本身与自然具有一定的映射关系,甚至可以说“装置”是自然生成的。这样,“装置”这个创制技艺的产物转眼之间变成了自然的宠儿。狄米椎耶斯不知不觉中坠入了“自然主义”。

但狄米椎耶斯只是想为他的理论寻找一个来源,找一个根基而已,因此他添缀上了一个“自然主义”尾巴,就像牛顿发现了“运动三大定律”之后还借助上帝的手一样。这是时代的局限。他的自然主义“上帝之手”只有到了19世纪“语言学转向”之后,才被斩断。

“语言学转向”认为世界本体是语言,除了语言世界一无所有。这消除了狄米椎耶斯的顾虑,他无需再去找一个语言之外的根基了。因为世界统一于语言,语言本身就是根基,就是来源,这样他的理论就有了内在的合法性。无论是语言的元素还是语言编织的图式,都来自于语言本身,是语言本身的属性。另外“语言学转向”斩断了语言与自然的映射关系,语言不仅具有自身的属性,而且语言与思维,语言与世界只是偶然交合,这种交合也只是在一段时期。语言、世界、自然都有着各自的轨道与逻辑。这样如果将自然作为语言的根基就失去了其合法性。“上帝之手”完全被隔离在语言之外了。

三、《论风格》是“语言学转向”的生长点

既然现代“语言学转向”对《论风格》“治病救人”,那么是否意味着狄米椎耶斯在现代“语言学转向”面前自惭形秽呢?

“语言学转向”之后,文学成为一种“语言事实”,文学成为一种单纯的语言编织,文学性或诗性不过是语言的一种特殊用法,不过是一种网状互文性的文本。在现代文体学中,把文体看成是语言的一种偏置或变异用法。狄米椎耶斯《论风格》都给他们提供了理论的来源和支撑,也为这些研究提供了范式。

《论风格》作为一本专门论述文本编织的论著,提供了文本构成的内部机理。为文本进一步研究提供了基础。它把文本作为一种“装置”也完全符合形式主义和结构主义的规范,为形式主义和结构主义的微观研究和文本细读给出了远古的模范,提供了经验和借鉴。尤其是它对“装置”风格的论述,已经很有结构主义的范了,完全是能指本身规律和功能的考察。这为功能语言学和转换生成语言研究提供了理据、素材,为它们的生长提供了远古的父本和新生长点。

狄米椎耶斯对形式的推崇高瞻远瞩,他认识到了形式在表达中或者说艺术中的特殊作用,甚至在他看来形式是表达的“种”。这就为艺术的独立创造了前提,开创了“文的自觉”,艺术成为一种“技艺”,“魅力”;成为文学研究两脉之一的源头,成为19世纪“为艺术而艺术”宏亮时髦口号的底气,是形式主义和结构主义的滥觞,也成为语言学诗学的最古老的回响。当雅各布森(R.Jakobson)在20世纪中叶提出“双轴”理论[5]而使学界茅塞顿开、欢欣鼓舞的时候,人们却忘记了20个世纪前已经有专门著作论述词语的选择和组合了。

《论风格》对风格生成的考察也为目前流行的“认知诗学”致力于解决“印象批评只谈文学语篇的效果却无法建立结构和效果之间的联系,结构主义批评家擅长描述文学语篇的结构却不能解释文学效果”[6]问题提供了典藏秘籍,“结构”(装置)的构成和“功效”生成之间的关系正是《论风格》所要考察的重要对象之一。而“认知诗学”方兴未艾,逐渐成为文学研究新的方向。[7]在20世纪之季与21世纪之初的人文学科的“语言学转向”中,《论风格》穿过时光隧道照亮前程。

[1] (俄)维果茨基.语言与思维[M].李维,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

[2] 周宪. “吾语言之疆界乃吾世界之疆界”——从语言学转向看当代文论范式的建构[J]. 学术月刊, 2010(9).

[3] 赵奎英. 当代文艺学研究趋向与“语言学转向”的关系[J]. 厦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05(6).

[4] 汪子嵩 范明生 陈村富 姚介厚.希腊哲学史[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203.

[5] R.Jakobson.TwoAspectsofLanguageandTwoTypesofAphasicDisturbances,LanguageinLiterature[M]. Cambridge: the Belknap Press of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87:98-99.

[6] 苏晓军. 国外认知诗学研究概观[J]. 外国语文. 2009(2).

[7] Tsur R.WhatisCognitivePoetics[M]. Katz Research Institute for Hebrew Literature, Tel Aviv University, 1983.

(责任编辑:王荻)

Demetrius De Elocutione and the Linguistic Turn

LI Ge-song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 Anhui Normal University, Wuhu 241000,China)

"De Elocutione" is regarded as the most paramount step of ancient explorations of "the Linguistic Turn",whose temporality is exactly the pursuit of the reticular inter-textuality text of "the Linguistic Turn" which merely cuts off "a hand of God" from the naturalism of "De Elocutione". When it comes to the backward glance and meanwhile the science is pleased with broad prospects and unexpected harvests that the "Linguistic Turn" has brought about, thus the science in Hellenistic times has provided a paradigm for the modern scientific research.

the Linguistic Turn;Demetrius; De Elocutione;temporality;paradigm

2014-10-22

李葛送,男,安徽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教师,文学博士。

I106.4

A

1008-2603(2015)02-01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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