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境作用下语法化的语用研究
——以“被”字为例
2015-08-15李东明
□李东明
语境作用下语法化的语用研究
——以“被”字为例
□李东明
语法化指实词获得某些语法意义变成虚词或者已经虚化的词其语法意义进一步增强的过程。语用充实是语法化的重要机制之一,语法化的语用研究离不开对语境的讨论。语法化包含语义变迁和语法变异两个方面;语境作用下,二者先后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语用充实。通过对汉语“被”字历时演变的考察,研究结果表明,语境中“被”字语义、语法意义的语用充实促使“被”字语法化产生。
语法化 语用充实 语义变迁 语法变异 “被”
语法化(grammaticalization)是一种词汇语法现象,指语境中实词演化为虚词,或由语法性较弱的词演化为语法性较强的词的过程。语法化有狭义和广义之分。狭义语法化研究词汇由实词演变为虚词的轨迹和产生机制等,而广义语法化将词汇层面的演变扩展到句法、语篇及语用层面[1](P7)。语法化的产生最初发生在语言的语用层面上[2](P223),语法化是语言语用法规约化的过程[3](P67~85)。从语用学的视角研究语法化则不能忽略语境的作用。Diewald[4](P103~120)、Heine[5](P83~101)、刘坚[6]、郝书阁[7]等认为,语境因素是语法化过程中不容忽视的一个因素。从语言的内在特性来看,“词语语义和语法功能总是在一定的语境之中得到体现的,实词虚化最终是在一定的语言表达使用环境中由于各种因素的相互作用而实现的”[8]。然而,语法化过程中,语境是如何影响词汇语义和语法意义的?语义变迁和语法变异是如何联系起来从而实现语法化的?语用因素是怎样通过语境触发语法化的?围绕以上问题,本文以汉语“被”字的历时演变为例,从历时和共时两个层面上对“被”字语法化进行考察,从而进一步揭示“被”字语法化产生的语用机制。
一、语法化与语境
语境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上的语境指与言语交际相关的整个自然、社会、文化环境;狭义上的语境指‘上下文’”[9]。狭义上的语境不仅丰富语言语义,而且为语言演变和发展提供了适当的环境。Levinson指出,“语用学研究语言结构被语法化或被编码的语言与语境之间的关系”[10](P9)。显然,语用学将语法化了的语言和语境视为统一体;语言变化也是基于使用者对语言的高频使用。语法化所引发的变化存在于语境当中,不论词汇语义变化还是语法意义变化,都离不开具体语境的制约。显然,语境是语法化得以实现的载体。
此外,“语境可以改变一个词的语意和功能”[11]。一般来讲,语境对语义和语法意义有一定的制约作用:一方面,实词的语义在具体语境中不断泛化,从而衍生出更加抽象的新意义;另一方面,一些实词受语境的制约其语义会被抽空,这些词通过去范畴化(decategorialization)会在句法环境中获得某些语法功能,从而保持其语境中使用的稳定性。这时,这些词的句法结构会被重新分析(reanalysis),新的语法意义就会出现。在高频使用和归约化的过程中,实词最终演变为语法标记词。
语境的制约作用下,语义和语法意义都出现不同程度的语用充实(pragmatic enrichment)。语用充实是指词语或概念的编码意义所指范围在语境中出现具体化或者泛化[12](P230~259)[13]。从词汇语用学视角来讲,语用充实包括两类:语用收缩(pragmatic narrowing),即词语或概念意义在具体语境中比其编码意义所指范围更小或者更加具体化,如多义词语义项的确定;语用扩充(pragmatic broadening),即词语或概念在具体语境中出现泛化或延伸,实际意义比原先编码意义更加广泛、抽象,如词语的隐喻、转喻用法。从历时语言学的视角来讲,语用充实作为语法化产生的一个重要机制,不仅对词汇语义有所充实(如语义、语音、形态句法特征等的消弱),而且对其语法意义也有一定的充实(如语法性增强、语法功能的扩展、横组合和纵聚合关系变化等)。词汇语法化涉及了历时和共时层面上的语义、语法意义变化。
二、“被”字语法化
“被”字是现代汉语被动句中最典型的介词。现代汉语“被”字由先秦时期的名词形式虚化而来。“被”字为名词,作“被褥”解释。“被”字词义逐渐泛化,由名词演变为动词,后又变为抽象行为动词。先秦时期,“被”通“披”字,作动词用。“被发”指披散着头发。“被”字通假用法是其向动词演变的基础。大约在汉代,“被”字已出现了介词形式,常作为被动句的标记词使用。被动标记“被”经过归约化后,其用法一直延续到现代汉语中。“现代汉语里‘被’完全退化掉了原来动词的用法而成为一个纯粹的施事标记(介词)”[14](P119)。“被”字语法化完成并没有终止,而是进一步虚化。
现代汉语里,“被”字仍有进一步虚化的趋势,新的语法功能或形式在语法化的基础上可能衍生出来。从近几年的网络语言(如“被小康”“被就业”“被自杀”等)来看,“被”字的自主性越来越弱,可附加在其他词前作为实词使用,这更像类词缀(quasi-affix)①。类词缀是语言在语法化过程中出现的一种过渡形式,可以直接附加在词根上形成新词,这与词缀在某种程度上类似,但又与之不同。类词缀保留了较少的语义成分,同时兼具抽象的语法意义,其虚化程度要比词缀弱。语法化过程中,当某个词虚化到一定程度时,语义尚未被完全抽空并且获得了某些语法意义,可能演变成词内成分附加在其他词类上构成新词。因此,类词缀也是构词的一种形态。就“被××”结构而言,“被”字演变为类前缀(quasiprefix),附加在其他词前面,更加突出词语整体性,其不再是被动标记,语义也较为特殊、隐含。当然,“被× ×”结构的语义有其特殊的社会背景和内涵,语言使用者必须通过习得才能够理解。该类新词有少数已经归约化,正逐渐被语言使用者广泛使用②。
由此可见,汉语“被”字经历了由名词虚化为被动标记的语法化过程。在现代汉语里,被动标记“被”的语法化历程并未因此而终止,它继续向着类前缀的方向进一步虚化。
三、“被”字语法化的语用分析
从言语交际的角度来看,“被”字语法化是语言使用者为了满足言语交际的需求,利用语境的制约作用,对其语义、语法意义进行不断充实的结果,可从语义变迁和语法变异两个方面对“被”字演变中的语用充实进行分析。
(一)“被”字语义变迁
语境制约着词汇语义变化以及语义项的确定。在语言演变过程中,新的语法功能或形式已经产生但却尚未完全取代旧的语法功能或形式时,在一定时期内会出现词汇新旧形式共存的情况,词义也可能存在多个语义选项。语境对词义的确定以及后续的演变趋向起了重要作用。古汉语“被”字最初作名词用,本义为“被子”,语境中引申出了“衣服、被服、覆盖物”等语义。实际上,这是“被”字语义不断泛化、抽象化的过程。受语境的制约作用,这些泛化的语义最终确定了下来并且接续演化。名词“被”通过隐喻转为动词,其语义泛化为“被覆、覆盖”,进而引申为“承受、蒙受”义。如:
(1)赐金钱、缯絮,绣被百领。(《汉书·霍光金日磾传》)
(2)谣俗被服饮食奉生送死之具也。(《史记·货殖列传·序》)
(3)凝霜被野草。(阮籍《咏怀》)
(4)世之有饥穰,天之行也,禹、汤被之矣。(《论积贮疏》)
(5)寻被后主敕令,乃投戈放甲,诣会于涪军前。(《三国志·蜀书·蒋琬费祎姜维传》)
以上演变过程中,“被”字通过隐喻实现名词转动词,语义出现不同程度的增值。具体来讲,“被”字语义在语境中出现了语用扩充,如例(1)中的“被子”义,逐渐泛化为例(2)中的“被服”,指军队衣着装备。例(3)中的“覆盖”义泛化为例(4)(5)中的“遭受、接受”义。动词“被”字在语境中表示主动,但已经蕴含了强迫、被迫、遭受等被动意义,这为进一步虚化为被动标记奠定了语义基础。“被”字虚化为被动标记的过程也是去语义化(desemanticization)③过程。被动句中“被”字已经失去实义,而在语境中传递比较虚化空灵的语法意义。如:
(6)妆成每被秋娘妒。(《琵琶行(并序)》)
(7)呼延灼道:“我被那厮的陷马捉了。”(《水浒传》)
自2008年“被自杀”出现以来,“被××”结构成为时下热门的新词。新兴“被”字与传统被动句中“被”字不同,其语义已经发生变迁,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了“不情愿、被欺骗、虚假、讽刺”等隐含意义[15]。例如“被自杀”一词,可以解读为“出于某种原因而被迫自杀了”或“事实上没有自杀而被人们当成事实传说”。新兴“被”字语义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只是用来凸显或修饰“自杀”,强调词语整体所传递的虚假、被迫、谣传等意义。此外,“被自杀”的语义也不是简单的词义叠加,需要结合具体语境才能推导出来。“被××”结构的出现不仅反映了语言使用者的心理变化,而且折射出当前社会发展中存在的问题。语言使用者利用这些词对某些社会现象或行为表达不满,进行调侃和讽刺。
综上所述,随着“被”字逐渐虚化,“被”字语义在语境中出现语用扩充,最终使语义成分变为虚化的语法意义。
(二)“被”字语法变异
语境对“被”字语法意义的影响一般表现为组合关系、句法结构上的变化。“被”字在实词阶段语义发生了泛化,动词形式替代了名词形式,充当句子的谓语动词,后接名词作宾语,句法上表示为“NP1+被vt+NP2”。如:
(8)下施之万民,万民被其利。(《墨子·尚贤》)
(9)身被二十余创。(《汉书·赵充国传》)
在演变过程中,“被”字动作性逐渐减弱,在句中可接其他非限定动词连用,如例(10)中的“被害”。这表明,“被”字的语法功能在逐渐增强,这为“被”字虚化为被动标记奠定了语法基础。这种用法最初萌芽于战国末期,到了汉代才比较常见[16](P425)。这时期“被”字可以后接及物动词,表示被动意义,但不能带关系语,句法结构为“NP(受事)+被+VP”,如例(11)。被动标记“被”带关系语的用法在汉代末期已经出现,在魏晋南北朝较为普遍。“被”字可引入关系语(人称施事),被动意义更加凸显,“被”字语法性进一步增强,句法结构上可以表示为“NP(受事)+被+NP(施事)+VP”,如例(12)。
(10)百姓被害,迄今不止。(《潜夫论》)
(11)孔融被收,中外惶怖。(《世说新语·德行》)
(12)祢衡被魏武谪为鼓吏。(《世说新语·言语》)
被动句中,“被”字后可跟关系语也可不带关系语,这两种用法为现代汉语被动句发展奠定了语法基础。现代汉语“被”字句分为两类:NP(受事)+被+NP(施事/工具)+VP和NP(受事)+被+VP。现代汉语中,“被”字句所带关系语包含人称施事、非人称施事和工具等,例如(13)(14)(15)。从这两类被动句的使用频率来看,“被”字句省略施事的例子较多。郭鸿杰和韩红对《红楼梦》、原生汉语以及翻译汉语文本中“被”字句进行了对比。研究发现,“被”字句省略施事的使用频率比英语语言接触前明显增高,“被”字句施事制约弱化可能是语言接触导致的[17]。此外,语言使用者可以对交际双方已知或者泛指的施事进行省略,这也是受“经济原则”支配的结果。例如:
(13)张三被李四打死了。
(14)张三被蛇咬死了。
(15)脚被钉子刺穿了。
(16)张三被打瞎了一只眼睛。
“被”字在虚化为被动标记后又出现了一些新奇的语法形式,如“被自愿”“被捐款”“被PS”等。“被× ×”结构与现代汉语被动句中的“被”字用法有很大差异。“被”字已经不能介引施事,后接词类更加多样化,如:动词类(“被增长”“被失踪”)、名词类(如:“被民意”“被高铁”)、形容词类(“被幸福”“被小康”)以及特殊数字或字母(“被67%”“被G2”“被PS”)。据此推测,“被”字仍有进一步虚化的趋势。例如“被G2”一词,当“被”字与“G2”融合为一体并且不可分离的时候,该词获得了自主性,在句法上充当一个独立的词。“被”字语法化程度加深的同时其语法性不断增强,“被”字自主性也随之减弱或消失,最终虚化为词汇内部组成成分的类前缀。就其句法成分而言,“被××”结构在句子中可作主语,如例(17)(此处,“被时代”指“被××”结构的在当下时代的统称,不属于本文所探讨的“被××”结构);也可以作谓语,如例(18);也可作宾语,如例(19)。
(17)“被雷锋”是“被时代”的影射。(《河南商报》2010年12月10日)
(18)广州“房叔”因经济问题被“双规”。(新华社 2012年10月22日)
(19)流动摊贩未必愿意“被合法”。(《长江日报》2009年7月30日)
总之,“被”字语法化过程中,其语法性不断增强,其句法强制性也越来越大,后接的词类更加广泛。这是“被”字在语境中语用充实的结果,随着语义泛化出现了新的语法功能,经过去范畴化词性随之变得更加多样化。
(三)“被”字语法化的语用机制
语言的使用不能脱离语言环境,语境是语言历时演变的载体并制约着语言各层面的变化。语法化所引起的变化最初是语用上的变化,随着语法化的推进而使其语义、语法意义也相应发生变化[1](P76)。显然,语法化的出现是语言使用者在语境中不断使用的结果。现代汉语“被”字语法化是语言使用者借助语用手段来满足语言交际需求的结果,这反应了语言语用法的规约化过程。一方面,“被”字语义出现了语用扩充,从而产生新的语法功能或用法,“被”由实词变为虚词,其语法功能也逐渐固定下来。另一方面,语法化过程中,“被”字语法功能出现语用充实,句法上重新组合,新的语法形式代替旧的语法形式。“被”字新用法经过过滤,一些符合现代汉语语法的形式将会固定下来,将继续推动“被”字变化。因此,语用充实作为一个重要机制,推动“被”字语法化的完成。
四、结语
语法化体现了语言使用的历时演变,是一个渐进的过程。语言演变多数倾向于从实词向虚词的演变,但也有少数词汇在一段时期内出现逆向演变的过程,如“只”字由量词演变为表“孤单”义的形容词[18]以及日语接续词が演变为接续助词[19](P199)。显然,语言演变过程中也存在去语法化(虚词实化)的实例。从总的语言演变实例来看,语法化仍是语言演变最主要的趋势。语言使用者受“经济”原则的支配,借助语用手段使词汇在语境中传递更多的语义项,或者利用简单的结构或形式来实现更多复杂的语法功能。因此,词汇语法化过程中,语义出现泛化的同时也伴有新的语法意义出现,语法性也在逐渐增强。语法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随着语言演变在不断变化;词汇的语法功能随着语法化而规约化为常规语法,在此基础上新的语法功能又会衍生出来。因此,“没有固定的语法,只有语法化过程”[20](P455-476)。
总之,语法化一直是历史语言学研究范畴的热点话题。语法化不仅跟语言本身相关,而且与社会、文化、语言接触、语言使用者的认知心理等因素密切联系。汉语言演变所引发的语言变异虽然与汉语传统语法不同,却与汉语固有的语法是相关联的,词汇的演变不能脱离汉语传统语法太远[21]。因此,“被”字语法化过程中产生的变异结构“被××”,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过滤、固化才能被纳入现代汉语语法体系里。此外,“被××”结构中的“被”字词性很难判断,其归属问题也是今后研究的重点。语法化研究需要历时层面与共时层面考察相结合;语法化作为语言演变的一种主要趋势,不但要关注语言演变的轨迹和机制,而且还要同跨语言对比、翻译、词典编纂、语言教学等方面相结合,这对跨语言的演变规律、语言习得以及对外语言教学有很重要的价值。
(本文属铜仁职业技术学院院级课题“语用充实视角下语法化机制的研究”[trzy-2014-sk19]产出论文。)
注释:
①“类词缀”是由吕叔湘在1979年出版的《汉语语法分析问题》中提出来的,他将类词缀分为类前缀和类后缀。
②“被就业”“被小康”等新词已经收录到了《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当中。
③去语义化是语法化中语义虚化的一个重要参数,它指词汇语义成分不断弱化甚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加虚化、抽象的语法意义。
[1]Hopper,P.J&Traugott,E.C.Grammaticalization(Second edition)[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3.
[2]Givón,T.On Understanding Grammar[M].New York:Academic Press,1979.
[3]Hyman,L.M.Form and Substance in Language Universals[A].In Explanations for language universals[C].B. Butterworth,B.Comrie&Ö.Dahl(eds.).Berlin:Mouton,1984.
[4]Diewald,G.A model for relevant types of context in grammaticalization[A].In New Reflections on Grammaticalization[C].Wischer,I & G.Diewald(eds.). Amsterdam/Philadelphia:John Benjamins Publishing Company,2002.
[5]Heine,B.On the role of context in grammaticalization[A].In New Reflections on Grammaticalization[C]. I.Wischer & G.Diewald(eds.).Amsterdam/Philadelphia:John Benjamins Publishing Company,2002.
[6]刘坚,曹广顺,吴福祥.论诱发汉语词汇语法化的若干因素[J].中国语文,1995,(3).
[7]郝书阁.从语境角度看语法化的语用本质[J].广州师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0,(10).
[8]周国辉,隋虹. 语言语境语法化作用的英汉语对比分析[J].西安外国语大学学报,2007,(1).
[9]陈治安,文旭.试论语境的特征与功能[J].外国语,1997,(4).
[10]Levinson,S.C.Pragmatics[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3.
[11]石毓智.语境影响词汇的概念义和语法功能的一个例证[J].汉语学习,1999,(3).
[12]Wilson,D & Carston,R.A unitary approach to lexical pragmatics:Relevance,inference and ad hoc concepts[A]. In Pragmatics[C].B.-R.Noel(ed.).London:Palgrave,2007.
[13]冉永平.论词汇信息的松散性及其语用充实[J].外语研究,2008,(1).
[14]石毓智,李讷.汉语语法化的历程[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
[15]赖鹏.基于语义变异的新兴“被”字组合语义习得探讨[J].现代语文(语言研究版),2010,(6).
[16]王力.汉语史稿[M].北京:中华书局,1980.
[17]郭鸿杰,韩红.语料库驱动的英汉语言接触研究:以“被”字句为例[J].外语教学与研究,2012,(3).
[18]李宗江.语法化的逆过程:汉语量词的实义化[J].古汉语研究,2004,(4).
[19]Norde,M.Degrammaticalization[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9.
[20]Hopper,P.J.Stability and change in VN/NV alternating languages:A study in pragmatics and linguistic typology[A].In The Pragmatic Perspective:Selected papers from the 1985 International pragmatics Conference[C]. J.Verschueren & B.-P.Marcella(eds.).Amsterdam/ Philadelphia:John Benjamins Publishing Company,1987.
[21]贺阳.现代汉语欧化语法现象研究[J].世界汉语教学,2008,(4).
(李东明 贵州铜仁 铜仁职业技术学院国际教育学院554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