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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世纪的散文景观——改革开放30年卫拉特散文创作回顾及展望

2015-08-15乌云巴图

西部蒙古论坛 2015年2期
关键词:散文作家文学

巴·乌云巴图

(新疆师范大学文学院 乌鲁木齐 830054)

卫拉特散文创作自20世纪80年代初期以来的30年间①自1978—2010年之间的《启明星》(文学刊物)、《巴音郭楞》(文学杂志)、《新疆日报》(蒙文)、《巴音郭楞报》(蒙文)、《博尔塔拉报》(蒙文)副刊以及用单行本形式出版发行的各种“散文集”或“个人散文集”、《新疆人民广播电台》(蒙编部)编写的多人散文集等。,有了空前的繁荣,进入本世纪的近十年,更呈现风格多样、内涵丰富、题材本真的多样化态势。在卫拉特文学大家族里,散文这一突如其来的叙述模式,自当代文学诞生的50年代开始,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一直以其微弱之力持之以恒地坚守着自己应有的文学领地,但至今仍未形成一股强有力的文学潮流。坚守领地是应该的,也是必要的,而决定因素,在于散文本身需要形成自己的应有的大氛围、大气象,要拥有一批与小说、诗歌等文体相当的代表性作家、要和诗人和民间艺人比肩而立,而且散文作家队伍,要涌现出被广大读者认可的、有较高艺术水准的散文作品才行。毋庸置疑,这是卫拉特散文创作所期盼和将要达到的目标。

散文创作水准的提升与优秀作品的产出同样能够体现散文文体的整体景象。纵观卫拉特散文创作的发展脉络,真正意义上的散文写作模式产生于80年代初期。这是一个呼风唤雨的启蒙时代,也是艺术自觉和文本意识不断强化的文本年代。随着时代理念的不断更新,散文本身所包含的内涵渐渐走向深化,文本意识渐渐得到了复苏。这个时期的散文创作,用“成熟、拓宽、繁荣”来概括比较合乎实际,其发展特征主要表现以下三个方面:

首先,体现在散文体裁的有效运用上。与60—70年代的散文创作方面呈现出来的艰难、模仿、尝试的写作心态和各种民间叙述模式交替变换的局面相比,进入80年代之后,卫拉特散文写作的态势更趋于成熟起来,并真正意义上的散文写作模式已正式确立。

其次,表现在散文题材的多样性和内涵的拓宽上。这主要体现在文学题材及表现手法上的狭小、单一、直白的现象减少了。如:一度盛行的“歌功颂德”、“赶时髦”、“一窝蜂”等热闹现象已趋于“打退堂鼓”了,很多作家拓宽视野,着眼于现实生活的本真,打开了广阔的素材领地。还有像“写实”中夹杂的虚拟、华丽势头,“赞美”中推崇的直白、政治化倾向以及就事写事、就事议事等过于质朴、单一的自然主义现象,也都有了很大的收敛,散文的内涵丰富了。

再者,表现在散文的形式和手法的质朴稳健上。这可以从民间的传统叙述模式向着书面文学的白描、抒情转变;从新闻的“嫁接”向着真正散文的回归趋势中见出端倪。同时散文的叙述模式,在文体、形式、手法及语言表达方面的探索,虽不再有“紧跟时代口号”的紧迫感,却比以往更加沉稳和渐进了。不少的散文作家从传统的抒情中走了出来,在传统与现代的融合贯通上,形成了各自的写作风格。

有些评论家考察和研究卫拉特散文发展的大轨迹时,常认为“元气不足、无甚可取”,这无疑埋没了卫拉特散文创作半个多世纪以来的实绩。实际上,他们只看了卫拉特文坛狭小的一面,没有全面放眼考察文坛的总体形势。《启明星》是卫拉特唯一的省级文学刊物,它能够体现出卫拉特文学发展变化的来龙去脉,但刊物只是一个平台,不能代表卫拉特文学的全貌。尤其,对散文而言,很多“短、小、精、悍”的散文作品一般都要经过“副刊”、“文艺节目”等途径产生的。应该承认,除了《启明星》之外,还有《新疆日报》副刊(蒙文)、新疆人民广播电台蒙语部文艺节目、《巴音郭楞》文学杂志、《巴音郭楞报》副刊、《博尔塔拉报》副刊以及用单行本形式出版发行的各种“散文作品集”或“个人作品集”都是我们文学研究不可忽视的领域。因此,我们以更广阔的视野考察卫拉特文坛的每个角落,不难看出散文创作那质朴稳健的格调和格局。无论从形式、内容的层面,还是从散文品质、精神向度的层面来看,改革开放30年间的卫拉特散文写作所展现出来的多元而驳杂的精神资源,都是整个20世纪以及21世纪最初的卫拉特散文创作史上最繁荣的时期。如果以散文写作者对散文体裁的选择与反映生活的视角着眼,我们可以将当下表面看来纷繁庞杂的散文写作主题大致归纳以下三个阶段:

一、第一阶段:1978—1990年

20世纪80年代之后,随着西部文化格局的日渐生成与定型,有利于散文写作的外部及内部环境日益宽松起来,同时也引起了散文写作内部面貌与格局的重大变化和发展。曾经一度占据卫拉特散文写作“主流位置”的直白、抒情、“写实”和“触景生情”式的赞美倾向逐渐为各种写作风格、趣味共时相存的多样化格局所取代。游记、“特写”、“随笔”式的写作风格和“散文与新闻融合”的潮流已见明显端倪,并呈强化与定型之势。70年代末期,在散文文坛占上风的第一代作家;如:达·沙海、嘎·贡巴、浩·巴岱、克·达明加甫、额·才文加甫、贝·普日巴、立·特克其格等众多的散文作家都在这一时期的散文创作中显示了各自的创作能力。

游记、“特写”、“随笔”式的写作风格和触景生情、“新闻与散文的融合”倾向是“改革”大背景下的产物。其实,散文与新闻“嫁接”这种形式是“文革”时期的“文学艺术”为了适应政治宣传的特殊需要而产生的一种特殊的写作方式。到了后来的“改革”年代,它的范围更扩大,更充实了而已。这里有两个方面的原因:第一点是文学政治化的需要。从大跃进、人民公社化一直到“文革”这是一个风云变幻的年代,也是一个革命化、政治化的年代。因此,文学作为意识形态的重要组成部分,更加忠实于时代,服务于时代;第二点是作品或作家适应“文坛”——“平台”的需要。“文革”时期卫拉特蒙古唯一的文学刊物——《启明星》停刊。当时,所有作家的“平台”也就是新闻“副刊”。文艺作品只能通过《新疆日报》蒙文版的“副刊”才能得以发表。由于政治上的“把关”和卫拉特书面文学自身的“稚嫩”、“薄弱”等原因,“作品”必须跟着报纸、跟着新闻走。当然,散文也不例外。从这个意义上看,“80后”的“融合”等现象,也就是前一时期——“文革”的延续和扩大。严格说来,这种写作模式仍然属于卫拉特“80后”文学的一大风景,或者说“80后”卫拉特文学转型的组成部分。因为,散文与新闻“嫁接”这一种方式是在卫拉特散文创作史上出现的一种特殊的现象,直到后来的新世纪文学中也能看到其踪影。

从散文创作方面来看,当时大多数散文作家在改革开放的鼓舞下,关注社会变革的现实与历史发展的进程,从不同的视角开拓更具意义的主题,融入到社会发展的洪流中去撷取现实生活多彩的浪花,广泛涉猎素材,经过艺术的加工提升,使千姿百态的生活景象转化为更加具体凝练、生动真实的艺术典型,从而使读者在散文的审美中去感受时代进步的潮汐。这一时期的社会变革,在文学观念上的表现——诸如:广大农牧区的变化、人的观念的更新、农牧民主体意识的提升……等,都不同程度地反映在散文创作中。从80年代初到90年代,卫拉特散文创作进入了自有书面文学以来的第一次高潮。这一时期的散文作品不仅数量较多,而且在反映生活的深度和广度方面也都有了很大进展。表现改革开放的大背景以及广大农牧区新变化的作品有:玛·巴德玛的《博斯腾湖游记》、《放骆驼的孩子》、《雪白的莲花》、《当白莲花盛开的时候》等;赞美家乡美好山河,反映改革开放新形势下的人们精神面貌的作品有:特·那木吉拉的《心中的故乡》、《疯子霍吉噶尔的故事》,杜·额尔达的《高高的塞尔山》等;展现民族传统及历史文化画卷的作品有:浩·巴岱的《巴音布鲁克纪实》,达·沙海的《江格尔的敖包》,嘎·贡巴的《阿拉腾浩日的神主》等;对社会、人生及生命现象进行理性思考的作品有:呼和牧其尔的《只属于我的世界的颜色》、其·艾仁才的《燃烧的青春!洒脱的时光》等;回忆历史事件,悼念一代伟人的作品有:贝·普日巴的《永远的恩人》,哈·哈斯巴的《三区革命时期的蒙古骑兵》等。以这些作品为代表的一大批散文佳作共同反映出一个突出的特征,那就是积极关注社会变革的现实和历史发展的进程,努力体现改革大背景下的蒙古人的生活画面、心理变化及精神风貌,进而展现那些为生计而奔波的凡人形象,追踪时代前进的脚步,反馈社会进步的声音。这类作品基调高昂,鼓舞人心,奏响了改革时代的主旋律。

二、第二阶段:1990—2000年

如前所述,20世纪80年代的散文写作,在改革开放的大变革和大气象中,呈现出活跃的态势与多元化的格局,散文作家们在写作风格和审美趣味上显示出来的五花八门的繁荣景象与各不相同的表现手法,既导致了散文写作中的传统化(仍然坚持写实、写景及直抒情怀的质朴风格)与“模仿或仿效”(受内蒙古蒙古语文学与中国汉文学的影响)倾向的出现,也导致了散文创作杂乱无章、品质不高、层次不均衡等现象的出现。

不过,值得肯定的是:这一时期,在散文写作领域出现了由三代作家组成的散文作家(由诗人、作家、新闻人员组成的)队伍。第一代是以阿·太白、贝·普日巴、乌·巴生、达·那木吉拉、额·才文加甫、普·夏格加、德·得力格尔加甫、浩·巴岱、达·沙海、嘎·贡巴等为首的散文作家。他们是在新中国成立初期的社会转型氛围下步入文坛,即使经历了“文革”这样的大动荡,也没有放弃对文学创作的孜孜以求的追求,真实地表达了对社会或人生的感性认识。“文革”结束之后,他们在时代精神的鼓舞之下,以更加健稳的姿态出现在卫拉特文坛,成为“80后”文学队伍的中坚力量;第二代是以巴·尼木加甫、斯·巴孜尔、道·乃岱、阿·青夫、特·贾木措为代表的散文作家。他们是在“文革”时期的“歌功颂德”的氛围中成长起来的作家。其中大多数人都是由“新闻”走向文学创作的,并在新闻与散文的结合上开拓了各自的话语空间;第三代是以玛·巴德玛、其·艾仁才、尼·江布道尔吉、特·那木吉拉、呼和牧其尔、达·那木加甫、斯·麦德尔、阿·孟根其其格、达·道布达、巴·巴音郭楞为代表的散文作家,这一代作家通过对汉文学思潮和兄弟民族文学思潮的借鉴,使卫拉特文学及散文写作的叙述模式又有了新的高度。

这一时期被称得上代表作的作品有:帕·奥日勒玛的《故乡的蓝色旋律》、《故乡的明月》,达·道布达的《开都河的新变化》,伊·乌云的《十七岁的天空》,呼和牧其尔的《母亲啊!我的母亲》、《远去的秋季》,达·沙海的《魂牵梦绕的巴音郭楞》、《美丽的草原》,达·那木加甫的《啊!博日胡度格》,贝·普日巴的《富有情感的人们》,特·那木吉拉的《梦的灾难》,巴·巴音郭楞的《新春的早晨》、《灿烂的心境》,斯·麦德尔的《和田游记》、《阳光下的坟墓》,玛·巴德玛的《那木德克老人的怨言》,贾·加拉的《库尔勒香梨》,克·达明加甫的《党的恩惠》,付从志的《闪耀在远方的灯光》,阿·图尔巴德玛的《查干乌散的人们》,多·巴图卡的《失误》,哈·科木吉勒的《迁移的一只鸟》,都·道尔吉的《赛尔山的蓝风》等。这里应当指出,在世纪末的整个十年间,卫拉特文学处在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具有这个时期的许多特点。在改革开放的大氛围和西部各民族文学创作的新形势下,文学创作领域的各种思潮纷至沓来,影响了卫拉特文学的创作实践,使其内在的结构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因此,这一时期的散文作品既有在主题的拓展和表现手法的多元化上顺序渐进的一面;又有一些人在借鉴和创新方面片面追求乃至盲目崇拜汉文学或内蒙古文学思潮的一面,既有体裁、文本和形式的多样化上灵动活跃的一面,又有相当一部分人粗制滥造,甚至浮躁茫然的一面。

进入90年代后,卫拉特文坛迎来了又一个创作高峰,加上市场经济浪潮的推波助澜,表面看来,虽然热衷于散文写作的人增多、作品的数量相对增加,但由于过于浮躁和写作技能的“先天不足”等原因,向“外界”学习、借鉴和内化的过程中,一味地提倡“模仿”,也未能正常的发挥其原有的优势。反而有些一哄而起的表面的“轰动”现象,往往失其精髓,夸大其“阵容”,使散文进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的境地。这是因为我们所谓的“散文作家们”只是掌握了对散文这一“之后发展”①巴·乌云巴图:《关于卫拉特散文的回顾与思索》,《卫拉特研究》2004年第1期,第66页。的体裁的物质外壳——日常性、人性且质朴的一面,很少有深刻地领会其内在核心所包含的感情、思索以及对现实的尖锐触及。这种对散文模式的肤浅理解,深深地影响了这一时期的散文创作的质地。因此,在90年代的卫拉特散文创作领域未能出现涉及宏大主题的佳作,大多数作品只是写了一些个人生活中的琐事和对客观世界的一些没有深意的感觉,而缺乏对人生、人类命运和历史文化等严肃问题的探讨。

三、第三阶段:2000年至今

经过上世纪90年代“低沉”、“混乱”、“肤浅”局面的出现和对学习借鉴、模仿、自我塑造的探索,构成了卫拉特散文发展的主题脉络,使散文获得了较为宽阔的艺术视野和现代性的品格。

跨世纪之后,卫拉特文学最大的成就莫过于散文叙述模式的再度提升和散文体裁的本真化——定型。这里所说的叙述模式的再度提升有两个方面的含义,第一点是在散文写作领域新凸露了一批用新观念写作的年轻一代散文作家,同时又一部分老一代散文家,对传统的叙述模式——“新闻与散文的融合体模式”②乌·苏古拉、丹碧主编:《卫拉特蒙古当代文学史》,新疆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434页。进行突破,改变了自己一贯坚持的创作个性;第二点是大部分散文作家不仅由物质的写实转向精神抽象的大融合及理性的层面,而且在散文的内涵里融入了很多民俗、文化、历史知识及个人感受等因素。这可谓是卫拉特散文的一大进展。起先有些作家对这种以理性思维为立足点,给散文主题融入很多文化基因的新技巧或新的写作方式,在写作意识和借鉴上却有些割裂感,但通过内蒙古文学、汉文学及其他兄弟民族的文学的司空见惯,在创作实践中渐渐熟悉,并有意识无意识地运用起来,把带有理性的、历史的、文化的多元化语言形式融入到民族语言的表达经验中,丰富和发展了散文的艺术表现传统。这一时期又出现了很多散文新秀和比较杰出的散文作家。如:确·呼热、呼和牧其尔、特·那木吉拉、巴·加斯那、尼·索苏尔、马·奥尤特、其·朝鲁梦、阿·图尔巴德玛、阿·乌杜巴丽等。这些散文作家可以说给卫拉特文坛带来了一股清新的风。

如果说,卫拉特散文模式,在民间韵律文和故事叙述形式的基础上,通过向“外来”文学学习借鉴和引进、内化的,起先与新闻融合之后,又经历“文革”的锤炼,从80年代开始真正得以发展的话,那么她经历20年的风雨兼程的创作实践,跨过了新世纪的门槛儿正式成熟,并呈现出个性化发展的态势。就最近3—5年的情况来讲,一些散文作家不满足于原有的散文写作模式,以自身的创作实践力图走出一条新路,突破卫拉特散文的一贯做法。其中有一部分接受了新观念、新技巧的“先锋”作家已经开始了这一艰难的写作之旅,让读者感受到一股清新的气候之流动。这股清新的气候是否能形成大气象,还要看读者心理的感受和认可以及作家们的本身所具有的创作耐力。

达·那木加甫是一位从70年代开始步入文坛的非常有潜力的多重身份(能驾驭多种形式体裁的写作手法:诗歌、小说、散文、文学评论等)的资深作家。近几年,他在散文创作领域大显身手,以他独特的构思及叙述方式引起了文坛和读者的关注。达·那木加甫的散文与以往的散文相比,有着明显的变数。他站在人性、人类生存、生命轨迹和历史文化的高度,提升了散文应包含的内在价值,同时也加大了对于散文文本的审美视野。我们觉得他的成功之处不在于散文主题的更新和表现手法的灵动多变,而在于他散文氛围的松弛、睿智和舒适的话语风格以及沉着而致远的写作心态。散文中最不能容忍的是虚假和玩弄玄虚,或用自己的生活琐事来触及人类心灵的重大主题。依我们看,达·那木加甫的散文作品具有刚健清新的文风,没有一点矫揉造作、华而不实的痕迹,他用自己的创作实践证明了自己的潜质。例如,《托尔扈特之歌》、《当教师的人》、《骆驼的尾巴》、《喜鹊》、《写诗是一门功夫》等作品,都表现出各自不同的分量。通过这些作品的标题,我们可以领略其作品所包含的意蕴。虽然作者写的是一些人们司空见惯了的生活琐事的发展过程,但这一过程中,他塑造了比较宽阔的想象空间,让人们感觉到如同翻阅图文并茂的连环画,一个接一个闪现,给人以丰富的文化氛围。作者对事物观察得透彻和具有发散思维的描写让人感叹不已。

尼·索苏尔是一位在新闻界出现的散文作家。多年的新闻生涯,使他走向了散文化写作的道路,他用蒙汉两种语言写作的具有新闻意味的很多散文作品引起了读者和文学界的广泛关注。如:《凝结在心灵的一秋》(蒙文)、《事业前程始于足下》(蒙文)、《父亲家的嬗变》(汉文)、《移动与牧民同在》(汉文)、《好马·好汉·哥哥》(汉文)、《遥远的一轮月亮》(汉文)、《蒙古人及其酒和歌》(汉文)、《有一种声音总是我疼痛》(汉文)等作品,不仅生动地描绘了蒙古族知识分子、牧人和他们生活的情景以及作者刻骨铭心的人生感受,更释放出作者驾驭事件和语言的能力。

在表现内心独白和反映情感题材的散文中,呼和牧其尔的《应感恩和尊敬父母》应该说是一部感人至深的好作品。作者从父母这一全人类共同面对的极平凡的话题一点点深入进去,让人们感觉到父母养育之恩的重要性,作品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渗透着作者深厚的情感启迪。人们在生活中,对父母之情往往不那么重视,好像他们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的,很多人甚至还感觉不到父母的衰老,直至父母突然间离开了人世才知道珍贵,才懂得感恩,这是一个人无法挽回的终身的遗憾啊!呼和牧其尔以细腻而生动的笔力,勾画出了一道生活中难以避免的阴影。

生长在戈壁大漠中的特·那木吉拉总有一种童年的情怀,他虽然离开生他养他的那荒漠和绿洲——夏孜盖乡将近有30 年的时光,但他好像总生活在他的记忆里,他在精神境界里更多地重温那荒漠戈壁及生活在那里的乡亲们的生活,并且将它们赋予童话般的色彩。因而读特·那木吉拉的散文总让人生发联想,不由自主地想起那记忆深处埋藏多年的童年。如他的《系列散文》——《落雪的启迪》、《由失眠引发的联想》、《与魔鬼对话记》写了一组关于和布克赛尔蒙古自治县夏子盖乡的人文地理和自己童年时期的记忆。作品思绪万千,文字凝练,可称得上一组佳作。他的散文集《戈壁梦韵》以优美流畅的卫拉特本土化语言表达了浓浓的思乡情愫,整文朴实无华,构思巧妙,加上孩童般稚嫩的叙述,予人以美的享受。

阿·图尔巴德玛的《花毡》是一篇文笔犀利、结构严密、构思奇巧的散文杰作。作者以历史文化和民风民俗的视角,对蒙古人生活中常见的花毡给予了崇高无比的赞美和歌颂。他的散文集《查干乌散的人们》收集了多年来创作的散文作品,每一篇作品情结大体上也就围绕着历史文化和民俗民风这一主题展开的。他的文笔细腻而生动,境界上已达到了格高、境阔、意新的高度。

这一类作品还有浩·巴岱的《云南蒙古族的750年》,阿·孟根其其格的《生活的角落》、《在那遥远的婚礼》,其·朝鲁梦的《对春天的质疑》,马·奥尤特的《永恒的纪念》、《等待》,巴·英加的《美丽的和硕特》等。

总之,通过对卫拉特散文创作状况总体性的宏观考察与回顾,我们对跨世纪的卫拉特散文境遇和发展前景持充分的乐观态度。尤其,随着西部文化环境对民族文学母语创作的日益重视,卫拉特散文创作气候也在日益升温,从散文创作的氛围逐渐形成并散文创作者身上所潜藏的创作禀赋获得了空前的激发与释放,在散文创作领域出现了老、中、青三代人“同台竞技、倾情开拓”的繁荣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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