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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的孤独与绝望中的抗争——多克托罗小说《霍默与兰利》中存在主义思想的解读

2015-08-15鲜于静

语文学刊 2015年8期
关键词:托罗多克里尔

○鲜于静

(1.北京联合大学 旅游学院,北京100101;2.北京外国语大学 英语学院,北京100089)

美国当代作家多克托罗的新作《霍默与兰利》于2009年出版后,引起了评论界的关注,褒贬不一。《洛杉矶时报书评》、《纽约时报:星期日书评》和《卫报》分别从作品对当代美国社会、生活的展现或者作品中的人物的刻画给予了高度评价,肯定了作品的文学价值和社会意义。然而,霍华德·斯耐德(Howard Schneider)对于小说中的人物创作提出了批评意见,“这部小说的读者有权期望作者对小说的两个中心人物的心理和行为提供具有说服力的解释。不幸的是,霍默与兰利,以及作品中的其他人物始终是令人困惑的谜。”[1]

《霍默与兰利》以柯里尔兄弟的生平为主线,叙述了他们的所闻、所思、所感以及他们一生中所发生的有代表性的美国历史和文化事件。小说故事表层的事件繁多而且零散,但是在表层的叙述背后隐含着深刻的存在主题。存在主义哲学对美国当代作家多克托罗的思想形成和文学创作有着重大的影响。在1988年的访谈录中,多克托罗明确提到,“当我上大学时,存在主义者在哲学殿堂里非常盛行和重要。我学习了萨特、海德格尔、加缪和胡塞尔,我不仅对他们的哲学思想兴奋不已,而且是某种情感上的认可。作为一个年轻人,我对自由感和孤独感作出了反应,而且从未摆脱过这种反应。因此,可以说存在主义对于我极其重要,可能在我所有的作品中都很重要。”[2]沃伦·奥伯曼(Warren Oberman)在论文《存在主义和后现代主义——走向后现代人文主义》中分析了存在主义思想在后现代派作品中的体现,包括德里罗、保罗·奥斯特、巴塞尔姆和多克托罗等作家的作品。[3]本文拟挖掘《霍默与兰利》中的存在主义思想,揭示当代美国的社会问题和美国人的精神危机。

一、个人存在与社会关系的矛盾

存在主义认为,个人的价值高于一切,个人与社会是永远分离对立的。人是被扔到世界上来的,客观事物和社会总是在与人作对,时时威胁着“自我”。徐崇温在《存在主义哲学》一书中指出,存在主义在个人与社会的关系上,把个人看作是独立于社会的孤立的封闭体系,而把社会看作是束缚人的个性的桎梏。哲学家雅斯贝尔斯和海德格尔也坚持把个人和社会对立起来。海德格尔认为,人在社会中存在,社会的东西就给人以压力,使人就范,夺去人的个性,使人失去人格。人只要在世就必定沉沦,人只要生活在社会中就必定异化。[4]

小说《霍默与兰利》前后时间跨度大约60年,从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一直延续到20世纪70年代,社会历史背景涉及繁多,包括两次世界大战、经济大萧条、冷战、嬉皮士的兴起等。小说中的霍默与兰利出身名门,社会的变革、历史的变迁是他们家庭败落的主要原因。1918年西班牙大流感的爆发无情地夺去了父母的生命,柯里尔兄弟孤独地居住在纽约市第五大道的豪宅。这个豪宅是众多美国社会历史事件投射的舞台,通过它可以看到各种矛盾的聚焦。个人与社会的冲突和矛盾处于不可调和的状态,个人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一战后归来的兰利背上满是伤痕以及小小的弹坑,还有芥子气造成的水泡。他表情阴郁,动辄发怒。嘲笑战争、谴责战争是人类的致命缺陷,但是无济于事。在战争与社会历史的洪流中,人的生存境遇被威胁所笼罩,个人的存在变得无足轻重,小说中另一位受害者是在二战中惨死的哈罗德·罗比洛。在无情的社会里,处于社会中的个人必然会受到社会历史环境的制约和束缚,人只能服从、顺应社会的需要,甚至不得不做出某些违心的决定。一战期间,由于美国和德国交战,大量德国雇员被无辜解雇。二战期间,到处受到追踪的日裔美国人星山夫妇虽然受到柯里尔兄弟的保护,但是他们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遭受拘捕的命运。日军轰炸珍珠港后,成千上万的日裔美国人被拘留在集中营里,甚至出生在美国与战争毫无关系的第二代日裔美国人也受到威胁、歧视和攻击。星山夫妇的命运是无数难以逃脱其悲剧命运的日裔美国人的代表。

大萧条时期残酷的社会现实粉碎了柯里尔兄弟美好的愿望,使霍默陷入茫然与困惑。他们利用私人的公共房间作为舞会场地,每周举办一次下午茶舞会,本意“是给生活没有余裕的人们提供一种体面的社交体验”[5]。然而,舞会场地被突如其来的警察严重破坏,他们被指控为经营盈利性产业,被迫停办舞会。此时,霍默感到极度痛苦和无助,“我无法忍受的是警察突袭我们时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就像我们是禁酒时期的非法酒吧一样。我对我被人揍了却不知道是谁而感到极度的愤怒。根本没办法对此报仇。没有上诉。除了忍受我的无助感外我什么都不能做。在我的经验里没有比这更凄凉的感觉了。”[5]事实上,霍默这种无助的心理在噩梦般的大萧条时期极为普遍,大萧条时期经济发展的不景气和社会权力机构的专横跋扈正是导致个人人权和自由被剥夺、个人美好愿望无法实现的根本原因。多克托罗虽然没有像斯坦贝克的《愤怒的葡萄》那样选取宏观场景去描绘穷人在迁移过程中震撼人心的苦难与艰辛,但是小小事件深刻反映了美国30年代所存在的社会现实和个人愿望之间的矛盾。

从某种角度看,柯里尔兄弟的怪诞和隐居的生活是纽约大都会社会及生态环境恶化的结果。20世纪的纽约大都会以极快的速度发展,随着城市工业化的推进,尤其是60年代进入后工业时代后,社会秩序和生态环境遭到破坏,处于严重失衡状态,威胁着人类的生存。同时,社会、经济和文化等方面的一系列变化导致人们精神上的失落和危机意识,出现了与传统观念相背离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人们往往以颓废、犯罪、堕落来发泄自己的不满。正如霍默所描述的:“那段时间整个纽约市的社会秩序不断恶化,市政服务系统崩溃——无人清理的垃圾,画满涂鸦的地铁列车——街上的犯罪行为上升,吸毒人数不断扩张。我还知道我们的职业运动队在赛场上的表现也很差劲。”[5]面对日益恶化的社会环境,柯里尔兄弟俩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只有整天呆在大房子里,与外部世界隔绝,这是他们不得已而为之的无奈选择。个人存在与社会的矛盾是霍默和兰利悲剧人生的根源。

二、个人与他者交往的矛盾与挫折

存在主义哲学家克尔凯郭尔、海德格尔和萨特都对个人与他者的关系进行了阐释。海德格尔认为,人们之间的相互交往“不是一种各自完满、互不相干的共处,而是一种紧张的、含义双关的相互适应,一种偷偷的互相窃听,在互相支援的假面具底下进行着互相反对的勾当”[4]。由此可见,人与人之间缺乏信任,关系紧张、敌视、虚伪。萨特认为,个人与他人之间相互注视、相互限制,每个人都想把他人当作对象、当作客体,又想竭力摆脱自己成为他人的对象,因此人与人之间处于互相敌对和互相折磨的关系,正如萨特在其代表作《禁闭》中所言:“他人即地狱”。总体而言,存在主义把个人与他者的关系看作是矛盾冲突的关系。

小说中柯里尔兄弟与外界交往的矛盾和挫折使他们处于孤独与封闭的生活状态。霍默与兰利是住在繁华、喧闹的纽约大都市的隐居者。虽然他们曾经疯狂地热爱过喧闹,在宵禁时到酒吧狂饮浪荡,也曾在战争期间有过参与社会的成就感,但是与他人交往的屡屡受挫使他们最终只能承受孤独。在经济大萧条时期,他们举办舞会的善意行为遭到了媒体的嘲弄,邻居写来匿名信,甚至暗地叫来警察,他们被迫停业。大萧条时期人与人之间关系紧张,人们彼此缺乏信任和支持,唯恐对方获得更多好处。柯里尔兄弟与邻居、新闻记者等人的矛盾、紧张关系正是资本主义社会人与人之间相互仇视、冷酷无情的反映,与萨特和海德格尔关于个人与他者矛盾关系的观点相吻合。

两性间的恋爱和婚姻关系的失败深度揭示了人们相互沟通的障碍和困难,反映了当代社会中无法消除的疏离和隔膜。兰利在战争结束归来后,希望通过婚姻来修复战争的创伤和阴影,但是始终未能如愿以偿。他所钟情的珀迪塔·斯彭斯给予他不少精神的慰藉,然而斯彭斯小姐突然不告而别。随后,兰利又和俄裔女子安娜非常认真地交往,但是安娜是激进分子被遣送回国,兰利只有与之分手。兰利唯一的一次婚姻是与里拉·凡·戴克,然而这段婚姻只持续了短短一年时间,夫妻在发生激烈争吵后以离婚结束。虽然存在主义认为个体是孤独的,但是并不否认个体与他者的联系。小说中的主人公霍默与兰利是孤独的,他们的孤独是无奈的,是与他者交往受挫后的无奈。与兰利一样,霍默一生中与好几位女孩的恋爱经历均以失败告终。他年少时与第一个女孩埃莉诺的浪漫以埃里诺的突然离去而悄然流逝。霍默的第二个女孩匈牙利女佣茱莉亚独断专行,受宠后得意忘形,擅自把霍默母亲珠宝箱里的戒指戴在手上,这件事被发现后她便唐突地离开了家。霍默一直钟爱的恋人是他的钢琴学生玛丽·伊丽莎白·里奥丹,这是一种柏拉图式的精神爱恋。得知她成为修女时,他产生了被抛弃、被背叛的感觉。随后,他和嬉皮士女孩丽赛的关系也以丽赛的离去而告终。霍默的最后一位女友是法国女记者杰奎琳·杰奎琳,他们一见钟情,在杰奎琳离去后,霍默焦急地等待她的归来,但是结果是如此令人失望,“我为了她的到来而剪的新发型买的新衣服就像我所有那些无力的幻想一样。这有多悲哀啊——我以为在我残疾的人生里会有可能在柯里尔之外拥有普通的人际交往。”[5]霍默的女朋友来自不同国家、社会不同层面,一个个相继离他而去,无数次恋爱的挫败最终使他只有紧紧关上思想的百叶窗,处于无奈的孤独中。

个人与他人的紧张、对立和无法沟通是导致个人无助和绝望的主要原因。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和对立不仅体现在大萧条时期,而且随着工业文明的飞速发展,人们的精神危机日益严重,人与人之间缺乏信任和关爱,无助感与绝望感越来越深。柯里尔兄弟被无端地卷入到和黑帮的接触中,当他们被一群恶棍粗鲁地绑在椅子上的时候,霍默又一次感到悲观、绝望,“我听着厨房挂钟的滴答声,一种人生徒劳无用的感觉转化成排山倒海的绝望涌上心口。看看我们的下场,柯里尔兄弟,彻头彻尾的横遭羞辱,完完全全的无助无望。”[5]

霍默与兰利试图与他人建立良好的关系,但是由于沟通的困难,无法拥有正常的社会交往。他们与外界的接触主要是通过报纸、电视、佣人、不期而至的暴徒或客人,与普通人的真实世界几乎处于隔绝状态。他们孤独地住在曾经辉煌但是已经黑暗败落的大房子里,直至生命的终结。孤独是当代人无法回避的问题,多克托罗以独特的创作手法,通过塑造柯里尔兄弟和其他边缘化人物呈现了现代美国人的生存困境。

三、个人对自由与生命意义的追寻

自由是存在主义哲学家关注的话题。萨特在《存在与虚无》一书中,指出了自在的存在和自为的存在之间的差异。自在的存在有如下特点:“存在存在。存在是自在的。存在是其所是”[6]。因此,自在指的是客观世界和客观存在。自为的存在与人的意识和自我有关,指的是自由选择、按照自己的意愿塑造自己的存在。萨特认为人的自由首先是选择的自由,通过选择,人由“是其所是”走向“是其所不是”。

柯里尔兄弟受到社会环境的压迫和束缚,生活在无奈之中,但是他们仍然与各种反对势力抗争,努力寻求幸福和自由。面对恩将仇报的黑帮杀手,兰利拒绝向他人求助,“自力更生,兰利说,引用美国伟大的哲学家拉尔夫·瓦尔多·爱默生的话。我们不需要任何人帮助。我们会自己做主、自我保护。我们要直面这个世界——仰他人鼻息我们就永远不得自由。”[5]萨特所说的自由具有否定性、超越性等特点。“萨特关于自由的概念包含着对现存秩序和传统观念的否定。”[7]从兰利身上,我们可以看到自由者的形象,看到他对官僚权威和主流价值观的反叛。柯里尔兄弟不顾重重阻力,决定雇佣有着日本血统的星山夫妇为清洁工,拒绝将他们交给警察,他们的行为是对正义的坚持,体现了选择的自主性。当兰利得知负责调查星山夫妇行踪的联邦探员是在进入他们家门后才问是否可以进来时,他对于这种侵犯人权的行为愤怒无比,嚷道:“你应该把他们踢出去把门摔在他们前面,这些人在任何时候都随心所欲无视宪法。告诉我,霍默,如果自由必须得到他们的允许,那我们还有自由吗?”[5]兰利对专制、强权和社会的不公发出了抗议的呼声,也是对自由人格的争取。兰利还拒绝回答电视问答秀节目中的问题,认为这样低智力的娱乐活动会有损自尊,这是他对庸俗大众文化的对抗。兰利用思想、语言和行动证明自己的自由选择,正好与萨特的自由观不谋而合。柯里尔兄弟对社会的反叛及对自主和自由的坚持贯穿小说始终。由于邻居告密、账单支付问题及其他种种原因,他们先后卷入同卫生、消防部门、银行、公用事业等部门的冲突,爱迪生电力公司切断了他们的电源和水源供应,他们拉下百叶窗这一举动可以说是公开向外面世界宣战的象征。自由的选择不一定有成功的结果,有时甚至可能付出沉重的代价,但是抗争本身是有意义的举动,证明了存在的价值。当然,自由并不意味着人们要实现自己的愿望,“而在于选择的绝对性,即选择是自由的,没有限制的。因而,至于成功与否对自由并不是重要的。这是萨特自由观的基本意义”[8]。

存在主义虽然渗透着悲剧思想,但并不完全是悲观绝望的。反抗是法国存在主义哲学家加缪的核心思想之一,他提出了适度的反抗,与尼采的“超人式”反抗和萨特的“自为”的反抗不同。加缪认为,反叛者不仅说不,也肯定是。反叛者说是,因为反叛在某种程度上是有道理的,有着某种值得为之付出的东西。反叛者的唯一美德将是:身处黑暗之中而不屈服于黑暗的诱惑,束缚于恶而顽强地走向善。加缪认为,爱与幸福是反抗主体的一种理性追求。只有当人与自然、社会达到和谐,人才能获得幸福和爱。加缪在《西西弗斯神话》一书中指出:幸福来自于对生活的热爱。在其他作品如《堕落》、《婚礼集》中,他也表达了类似的思想。

尽管危机重重,柯里尔兄弟从来没有放弃对生命意义的追寻,该小说“展示了生活的艰难与生命的崇高”[9]。霍默不到20岁视力就开始衰退,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又聋又瞎,然而他的其他感官却变得更加敏锐,他对声音、气味、感触有着惊人的洞察能力,具有良好的钢琴技艺,能通过街上不断变化的声音和气味感知时代的进展,能根据温度和气味区分阳光与黑暗,能通过触摸他人的五官敏锐地确认对方的长相。他对生活的感受细腻敏感,而且富有诗意。当柯里尔兄弟努力从黑帮杀手的捆绑中挣脱出来后,他们走出户外,更好地领略周围世界的美好,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于是我们在那儿坐了好一阵子,沉浸在哲学的反思中并让之前的历险所带来的震惊慢慢消退,就在这样一个温暖秋天的下午,背靠着中央公园,我脑中满是公园里的自然绿色世界。”[5]

人不仅具有自然属性,还具有社会属性。根据加缪的存在主义思想,爱与幸福的本质是人与社会的和谐相处。霍默对爱情的向往和追寻尤为体现在对玛丽·里奥丹的思恋中。在里奥丹离开之后的三十多年中,霍默一直珍藏着对她的感情,成为他的精神支持。霍默还表达了对和谐家庭生活的追忆和向往。小说接近尾声时,他回想起了童年时代家庭的温馨,那里“洋溢着一种光辉的优雅,静谧与欢快同时存在”[5]。在他的记忆中,孩子们互相追逐、游戏,家人之间、主人和仆人之间和睦相处,这是临终前的霍默对昔日美好生活的眷恋。值得注意的是,《霍默与兰利》发表时,作者已经78岁高龄,多克托罗借助小说以回忆的方式表达了对生存意义的思考。

《霍默与兰利》是多克托罗对人生、社会和历史观察的结晶。该作品描述了隐居者柯里尔兄弟的一生及其他美国社会的边缘人物,再现了人们的生存状态、困境和矛盾以及他们的抗争和对自由的追求。虽然美国社会动荡不安,存在种种危机,小说中的人物处于孤立、无助、绝望的状态,但是他们仍然不放弃对存在的价值和对生命意义的探索。《霍默与兰利》体现了萨特、海德格尔、加缪等哲学家的存在主义思想对多克托罗的影响,显示了人类生存中孤独的无奈与绝望中的抗争,是多克托罗在晚年对后现代语境下人类生存及精神危机的重新审视。

[1]Schneider,Howard.Homer and Langley[M].Random House,2009.

[2]Morris,Christopher D.Conversations with E.L.Doctorow[M].Jackson:University Press of Mississippi,1999.

[3]Oberman,Warren.Existentialism and Post modernism:Toward a Postmodern Humanism[D].University of Wisconsin-Madison,2001.

[4]徐崇温.《存在主义哲学》[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

[5]E.L.多克托罗.纽约兄弟[Z].徐振锋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

[6]萨特.存在与虚无[M].陈宣良,等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2.

[7]陈静.<法国中尉的女人>的存在主义解读[J].外国文学研究,2007(5).

[8]王克千,夏军.《论萨特》[M].福建人民出版社,1985.

[9]王玉括.小历史与大人物——评E.L.多克托罗的新作〈霍默与兰利〉[J].外国文学动态,2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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