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悲剧:杜鹃烂漫,彩蝶翩跹
2015-08-12刘杨
刘杨
摘 要:流传于贵州彝区的爱情叙事诗《红白杜鹃花》与汉族爱情传说《梁山伯与祝英台》,讲述了青年男女反抗压迫,追求自由爱情,死后分别化为杜鹃和蝴蝶的爱情悲剧。本文运用比较文学平行研究的方法,从情节结构和人物形象入手,分析两个故事的异同,并结合社会历史、民族性格分析异同和悲剧原因。
关键词:《红白杜鹃花》;《梁祝》;爱情悲剧;比较研究
《红白杜鹃花》是彝族爱情叙事诗的优秀代表,《梁山伯与祝英台》是汉族民间四大爱情传说之一,两部跨民族作品以青年男女的爱情悲剧为共同主题,又有深层次文化内涵的不同。对于少数民族和汉族文学的比较研究不仅可行,而且非常具有研究价值。因此基于前人研究,本文采用比较文学平行研究的方法,立足于文本,从情节结构和人物形象入手,结合社会历史和民族性格比较两部作品的异同。
一、情节结构
《梁祝》的情节结构可以概括为:化妆求学、草桥结拜、同窗共读、十八相送、祭坟化蝶。《红白》可以概括为:两情相悦、私定终身、求亲遭拒、双双殉情、幸存相聚、君长抢妻、死亡化物。《红白》的情节结构明显比《梁祝》曲折复杂,但是两部作品叙事模式相似,他们没有脱离传统爱情悲剧的常见模式:彼此相爱——遭遇阻碍——失败殉情。
首先,美好爱情的发展相似。男女主人公两情相悦,两颗单纯的心灵孕育出美好的爱情。梁祝二人在求学途中意外相遇,在三年求学生活中萌生爱意。赫斋和奇珠在彝族的丧葬祭祀场上,一见倾心,勇敢相爱。爱情是美好的,缔结婚姻的路途却是坎坷的。他们也曾反抗,但是祝英台拗不过封建家长,赫斋冲不破等级的藩篱,在封建力量的破坏下,他们的爱情受尽摧残,最终只能以死捍卫坚贞的爱情。
其次,两部作品都以双双殉情,幻化事物作为结尾。现实生活中的美好爱情不能获得圆满结局,便以美好的幻化变形表达爱情的执着永生。祝英台在出嫁路上,上坟祭奠,跃入坟中,两人化为翩跹起舞的两只蝴蝶。奇珠和赫斋在被剁成肉酱后化为烂漫绽放的白红杜娟。
二、人物形象
《红白》中男女主人公的感情是热烈奔放的,他们直诉衷情,在阶级制度和封建家长的压迫下,他们直接反抗,表现出勇敢无畏的性格。女主角奇珠在表达爱情时没有少女的扭捏羞涩,在真爱面前,她大胆地唱到:“情生在心窝,终日想念你。”在赫斋被杀害后,奇珠面对君主的暴行,以死相争,刺杀恶霸,为夫君报仇。赫斋敢于主动追求自己的幸福。当君主强行霸占奇珠时,赫斋身临绝境,愤怒和绝望激发了他的勇气,表现得勇猛无畏:“勇敢的赫斋,刀剑握在手,只见刀落处,家丁血飞溅。
《梁祝》主人公被封建制度和思想所禁锢,少了一份捍卫爱情的决心和勇气。在十八相送中,祝英台尽管暗下决心,要吐露心声,却只能以鸳鸯、牡丹委婉表达心意。祝英台在暗示提婚日期时同样也是过于曲折含蓄,致使梁山伯始终没明白。梁山伯则更是表现出封建社会懦弱文人的可怜与可悲,他始终把儒家思想奉为至高无上的信仰,把封建礼教作为行事的准则。封建礼教对人思想的束缚,致使他完全不明白英台的暗示,明白之后上门提亲为时已晚,他只能自怨自艾,抑郁而死。
三、异同原因分析
(一)彝族的等级社会和婚姻制度
《红白》的悲剧爱情很大程度上是由等级的藩篱和封建婚姻制度造成的。奇珠和赫斋的爱情是纯真而美好的,他们有捍卫爱情的决心和勇气,他们身上闪耀着彝族人民热情大方、直率淳朴、勇敢无畏的精神品质。男女主人公敢爱敢恨,却遭受等级内婚制度和阶级统治的迫害,赫斋和奇珠本已突破等级内婚制的阻碍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是君长再一次将他们吞噬,“平民对君长,应该来孝敬,你的這个妻,就算我的人”。这一矛盾从本质上说明了等级社会统治阶级对平民的压迫和掠夺。
在等级制度的压迫束缚下,主人公依旧渴望自由美好的爱情,他们敢于和一切阻力作斗争,坚决捍卫自已的爱情,富有反抗精神。由此可见他们的爱情悲剧主要是来自古代彝族社会不合理的等级社会和婚姻制度。
(二)汉族的儒家思想和婚姻观念
《梁祝》是被封建社会压迫残害的典型代表。他们是封建社会典型的读书人,儒家思想、封建家长制度和传统婚姻观念是压在他们身上的大山,他们没有胆量去反抗家长的命令,甚至未曾想过冲破一纸婚约的束缚。儒家讲究“克己复礼”,梁祝二人在传统思想的束缚下,严苛地遵守这种道德规范。祝英台在表白爱情时,扭捏委婉,提亲暗示晦涩难懂。在封建社会看来女儿家提起亲事就应该躲避,大胆示爱更是让家门蒙羞的丑事。梁山伯得知祝英台已许配马家之后,只能“自恨来迟,懊悔不已。分别回去,遂成相思之病,奄奄不起,至岁低身亡。”在封建礼教和观念的束缚下,他显得懦弱无能。爱情之花在封建力量的摧残下枯萎,他们的爱情以生命的消亡为终结,以化蝶的浪漫而永存。
参考文献:
[1]王子尧,李生福.红白杜鹃花[M].贵阳: 贵州民族出版社,1993.
[2]王贵.爱情叙事诗《阿诗玛》与《召树屯》之比较[D].中央民族大学,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