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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期间国民政府国家纪念日的增设与民族主义的彰显*

2015-07-22

中州学刊 2015年6期
关键词:国难献金中央日报

郭 辉

“九一八”事变爆发后,国民政府先后将“九一八”事变纪念日、“七七”事变纪念日、孔子诞辰、民族扫墓节等新增为国家纪念日。国家纪念日的增设和纪念活动的开展,不仅激发了广大民众的民族主义情怀,而且有效推动了全国范围的抗战动员。以往学界对抗战期间民族主义的观察大多局限于思想史角度。①笔者虽然曾经对抗战期间的一些国家纪念日进行个案分析,并从不同角度对有关国家纪念日与政治文化之间的关系做了一些初步考察,②但尚未从整体上分析探讨国家纪念日与抗战期间民族主义之间的互动关系。本文试图以民族主义的彰显为视角,就抗战期间国民政府对国家纪念日的增设、纪念活动的开展及纪念话语中“国难”的凸显与政治文化之间的关系作些梳理和分析,以揭示民族危机下国家纪念日呈现出的特殊面相。

一、民族危机下国家纪念日的增设

“九一八”事变后,亡国灭种的民族危机日益严重。为振奋民族精神,凝聚抗战力量,国民政府将“九一八”事变发生的9月18日、卢沟桥抗战爆发的7月7日、孔子诞辰以及民族扫墓节等增设为新的国家纪念日。

在“九一八”事变爆发近一周年之际,国民党中央宣传委员会向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递交了一份题为《拟具九一八国难周年纪念办法》的核议案。1932年8月25日,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第三十五次常务会议决议:“(一)由中央于九一八以前发表一宣言,推委员会叶委员楚伧起草;(二)是日全国停止娱乐,全体党员公务员及军警各机关各军校各工厂各商店各住户,应于上午十一点钟时,停止工作五分钟,起立默念,誓雪国耻。并对东北及淞沪殉难同胞致沉痛之哀悼。”③“九一八”纪念被当作“国耻”宣传,并努力营造举国哀悼的社会氛围。这实际上是受民族主义情怀的影响,并将之植入国家纪念日的一种制度设计。1932年9月1日,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第三十六次常务会议通过“九一八周年纪念办法”,规定纪念活动应确定相关主题,纪念标语口号应具有强烈的民族主义情怀。④

卢沟桥事变爆发后的第二年,国民党和国民政府也举行纪念活动,与“九一八”纪念相比,“七七”纪念更为隆重。1938年6月,国民党中央宣传部致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常务委员会:“为去年七月七日卢沟桥事变,我国在领袖决策之下,开始抗战建国,拟请中央常委会确定每年七月七日为抗战建国纪念日,送国民政府命令公布,定为国定纪念日,并转知教育部列入历书。本年纪念办法,已会同政治部拟定,呈奉总裁批准照办,合并送请转陈。”⑤国民党第五届中央执行委员会常务委员会第八十三次会议决议:“定七月七日为抗战建国纪念日,至本年纪念办法,由宣传部再行斟酌修改。”⑥抗战建国纪念日的设置办法,具体由国民党中央宣传部拟定,然后交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常务委员会决定。1938年7月4日,国民政府发布“渝字第三五四号”训令,“转饬所属”具体操作关于抗战建国纪念日的规定。⑦“抗战建国纪念日”由拟定到决议,其设置基本完成。

国民党和国民政府重视“九一八”“七七”等现实事件的纪念,充分展示出其对政治民族主义的重视和运用。同时,当政权面临统治困境时,也容易眷念传统,追寻文化民族主义,从中寻求执政资源。孔子作为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代表人物自然容易引起人们的关注。孔子及其祀典原本就具有一定社会基础⑧,正如国民党元老邵元冲所说的那样:“中枢为倡导国民培养精神上之人格,遂以八月二十七日孔子诞辰定为先师孔子纪念日,以阐扬孔子之学说”,“今以阳历代之者,盖取便习惯也”。⑨1934年6月,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批准蒋介石、戴季陶、汪精卫、叶楚伧等人的提议,将每年阳历8月27日“先师孔子诞辰纪念日”定为“国定纪念日”,由“国民政府明令公布,并交宣传委员会拟定纪念办法”。⑩随即,中央宣传委员会与内政、教育两部会商,拟具“先师孔子诞辰纪念办法附纪念会秩序单”,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进而令“教育部制定孔子纪念歌”。通过的孔子纪念办法包括:纪念日期、纪念日名称、孔子事略、纪念仪式、宣传要点等。[11]国民政府将孔子诞辰纪念日上升至国家层面定为“国定纪念日”,将之作为国家统治策略资源。孔子诞辰纪念日被赋予新的形式和时代意义,其主旨在于宣扬文化民族主义,为抗战培育民族精神力量。这与传统的“春秋两丁祀孔”[12]相比,已经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

民族扫墓节是抗战期间新增的另一传统意义上的国家纪念日。1935年清明节前夕,为“提高民族意识尊崇祖贤起见”,国民政府规定每年清明日为民族扫墓节,由国民政府、国民党中央派员前往祭扫中华民族始祖轩辕黄帝陵,[13]同时祭祀周陵、茂陵、昭陵等。1936年4月3日,国民政府发布训令:邵元冲、于右任、戴季陶等人提议本年春节的民族扫墓典礼应列入祭谒禹陵及明太祖陵,以提倡国民勤劳,发扬民族精神。民族扫墓典礼祭谒明太祖陵,因“明太祖为民族光复之伟人,功勋灿然”,且“今孝陵近在(南)京市,毗连总理陵墓”。中央政治委员会对此议决:“本年先祭明孝陵,此外应祭之陵墓及仪式,由内政部拟订候核。”[14]同意将致祭孝陵列入民族扫墓典礼,而禹陵从此后民族扫墓典礼的实际操作来看,一直没有纳入国家层面的祭祀对象。抗战期间,为进一步强化民族意识,实现民族复兴,由此催生出民族扫墓节。

二、纪念活动的民族主义象征

抗战期间,国民党和国民政府通过组织各种形式的纪念活动,试图使国家纪念日所蕴含的民族主义得到充分彰显。

1.召开纪念大会,营造社会氛围

召开纪念大会是国家纪念日的重要活动之一。1932年9月18日10时,国民党中央在党部大礼堂召开“九一八周年纪念大会”,并举行悲壮的纪念仪式。会场遍悬白布标语,礼堂大门门楣上贴着“九一八周年纪念大会”几个大字,两边分别贴着“纪念九一八要抗御敌寇,厉行经济绝交”“纪念九一八要协助中央,扑灭傀儡组织”。第二道门的门楣上贴着“勿忘九一八”几个字,门两边分别贴着“讨伐卖国叛逆”“援助抗日义军”。礼堂正中悬挂着“誓死收复东北失地”的横幅,两旁分别悬挂着巨幅对联:“国难未除,须痛下决心,甘掷头颅换失地;人心不死,必持以毅力,拼将热血洗深仇。”[15]通过空间营造、仪式操演、仪式语言等,纪念大会不仅宣扬了民族精神,而且营造了誓死反抗外来侵略的强烈氛围。1937年民族扫墓节,国共两党合祭黄帝陵的祭祀仪式包括“全体肃立”“主祭官就位”“与祭官就位”“上香”“献爵”“献花”“恭读祭文”“行三鞠躬礼”“静默三分钟”“鸣炮礼成”等程序。[16]通过发表抗战宣言、宣读祭文、默哀等纪念仪式,使纪念活动尽显哀悼气氛,从而大大激发人们抵抗外侮的坚强意志和决心。

2.举行捐献、素食等活动,激发民众的抗战热情

社会各界通过捐献活动来纪念新增加的国家纪念日。如,抗战周年纪念之际,仅在武汉一地就设立了六处献金台。献金日自7月7日开始,为期三天。[17]蒋介石及其夫人宋美龄也带头献金两万元,激起民众献金高潮:“献毕咸抱欣喜之色而退,其爱国之情绪,莫不充溢眉宇。”[18]为期三天的献金活动结束后,在各界民众的要求下,献金时间延长两天。据统计,这5天时间仅武汉一地参加献金的人数就超过50万,献金总额超过100万元。[19]1944年,陪都重庆为纪念抗战建国七周年,仅3天内市民就献金8500万元,青年团及学校献金1800万元。[20]献金运动不仅调动了民众的抗战热情,而且增强了全民族的向心力和凝聚力。

“素食”也是国家纪念日的重要活动之一。如,1937年的“九一八”事变纪念日,上海就要求全市市民素食一天,并将节省下来的款项用来慰劳抗日前线的将士。[21]广州各界筹备“七七”抗战建国周年纪念活动中,吴铁城提倡广东全省禁屠及素食一天,以示“同仇敌忾,坚忍卓绝之决心”。并通告各屠场一律停止杀生,酒楼茶室一律制素品售卖,不得杀生与宴会。[22]1938年“九一八”纪念,重庆市各机关团体及各市民均素食一日,将节省所得上交给政府。[23]真耶稣教会发起组织信徒十余万众在抗战建国一周年之际,定7月七八九三日为国难禁食虔诚祈祷,并扩大布道以唤起国人觉悟。[24]此外,国民政府还通过召开民众大会、下半旗、组织市民缠黑纱、全国停止娱乐和工作等多种形式的纪念活动,激发广大民众的抗战热情。

3.开展宣传教育活动,增强民族自强意识

一是播放抗战题材的影片。如,1937年国庆,国民党南京市党部同抗敌后援会在“假大华”“首都”两戏院放映影片《抗战实录》。这是由“中央摄影场”同人在抗日前线冒险摄制的一部纪录片。影片中有不少抗日将士浴血奋战、拼命杀敌的感人场面,情节非常生动。所售票资悉数充作慰劳伤兵及救济难民之用。该影片从上午到下午共放映三场,往往在未开映前即已告客满。由此可见南京市民众的抗战情绪之热烈。[25]在1940年的“九一八”纪念活动中,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电影放映总队组织放映队在七星岗、都邮卫等地放映了多场抗战电影。[26]抗战电影成为宣传抗战、制造民族主义氛围的重要载体。

二是表演各种戏剧。如,“九一八”事变二周年纪念日,上海市立民众教育馆筹备抗日化装表演。[27]“九一八”三周年纪念日,上海等地的一些娱乐场所表演化装演讲《血祭》等抗战节目,以“唤起民众,警惕民众”。[28]全国抗战爆发后的“九一八”纪念活动中,出现了以“慰劳”为名义的文化娱乐活动。如广东各界于“九一八”七周年纪念,举行“演讲歌咏戏剧”活动。[29]1939年,全国戏剧界抗敌协会为庆祝元旦,举行新型火炬游行剧,参加者一千余人,演出方式新奇,并有各种灯彩模型,颇为别致。[30]演剧具有很强的感染力,使民众在“娱乐”的同时受到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教育。

三是组织各种形式的展览。如,1943年抗战建国纪念六周年,国民党中央宣传部主办了一场“抗战六周年纪念画展”,仅在中央图书馆展出的关于抗战题材的作品就多达数百幅。其中,有林风眠、吴作人等画家的粉画及油画,费成武等人的连环画,黄养辉的工程建设水彩及素描,张安治等人的国画,共200多幅。另有国立艺专、中大艺术科、励志社等单位的参展作品300余幅。描写在抗战中光荣殉职之张自忠上将、范筑先将军、苗可秀烈士等人的彩色故事画,以及《张烈士盘肠大战》《中国之命运》等巨幅油画,不仅题材新颖,而且感人至深。[31]纪念日通过组织图片、书画等展览活动,不仅比较鲜明地传递出全民族抗战的有关信息,而且动员了较多民众参与其中。

抗战期间的国家纪念日话语中不仅有不少关于“国难”的描绘,而且“国难”已经成为抗战期间民族主义思想产生的具体语境。

1931年10月10日,《中央日报》社论将“国庆”冠以“国难中之国庆”。社论指出:“今年二十周年国庆纪念,吾民族正遇重大之国难。环顾国中,无一处不破碎,无一事能差强人意,二十年来继续不已之兵争及政治上之纷争,已消耗无限光阴,无限国力。建设不必谈,即极幼稚之生产事业亦受战祸及灾害之影响摧毁殆尽。”一是“党内仍迭有纠纷,致中央预定之训政步骤,多所掣肘”;二是“本年复罹空前

三、纪念话语的“国难”叙述

未有之水灾,哀鸿遍野,饥溺载道,灾情之重,及被灾而积之辽阔,亘古罕见。即集全国之力量以救灾筹赈,亦将不足以登斯民于衽席”;三是“暴日更乘我之敝,肆意寻衅。九月十八日之事件,竟破国际间事变之记录。吾民族立国以来,有史以来,从未遭过如此野蛮之民族,从未被外力侵略凌逼至于如此其亟者”。[32]因为内忧外患、天灾人祸肆虐,这一年的国庆阅兵喊出了“速起共赴国难”的口号。[33]国庆纪念标语中也不乏“在国难中纪念国庆务须下必死的决心共赴国难”“在国难中纪念国庆必须作最大的努力光大国庆”之类的标语,[34]并被布置到国民党中央党部纪念会会场。[35]

此后,“国难”话语在各种国家纪念日中逐渐兴起。如,1932年的“九一八”纪念就被冠以“九一八国难周年纪念”。[36]该年媒体报道“九一八”纪念的时候,“国难”一词可谓屡见不鲜。有评论文章称:“去年今日之夜南满路日军,向我沈阳北大营轰然一炮,打开东北事件之局面,我空前之国难,即于此开始。”“我国难周年纪念之日,则匆匆来临矣,国人于半旗惨拂之下,回想过去一年间屈辱悲痛之历史,遥望前面行将继续袭来之危机,苟有血气,当不致浑忘国仇,苟有人心,当不致自抛责职于此国难周年纪念日之来临。”“然此于国难之纪念,殊未能发挥其重大之意义。盖此纪念日之重大意义,乃在促我身处国难中之四万万七千万人之真正觉悟也。”[37]论者希望国难纪念能够振奋民众精神。1932年的国庆纪念日也被继续称为“国难中之国庆”,媒体报道南京市各界开纪念会,则称“国难中之国庆日市党部召各界开纪念会”。石瑛在南京市政府组织的纪念会上所作的报告中指出:“所谓国难固由于日本军阀暴行所造成,但自本党秉政以来,政府因种种环境,未能彻底革新政治,而人民精神涣散,不能鞭策政府,执行主人职权,均为造成今日国难之根本原因。”[38]虽“九一八”事变后国难渐起,但也有人认为“中国国难之来,不自九一八始。可以说近百年来都没有脱离国难时期,只要读到中国近代史,便可知道,不过自九一八起是国难显明的具体表现而已”。[39]“国难”话语的流行不仅给国民以警醒,而且振奋了民族精神。

1934年孔子诞辰纪念日,南京市国民党党部发表告同胞书,其中有言:“吾人生当今日遭空前之国难,首应发挥孔子攘夷精神,复仇雪耻,以恢复民族固有地位。”[40]认为孔子思想和精神能够为消除国难发挥作用。章太炎也在1935年吴县孔子诞辰纪念会上的演讲中称:“今日国难当前,尊重孔子,犹为当务之急。”[41]孔子作为传统文化的代表,在国难之际能够起到唤醒民族自信心的作用。1935年民族扫墓节,邵元冲发表谈话即指出:“黄帝为我国历史代表人物,精神与事业,均足为全民族表率,兹内忧外患国事多艰之秋,吾人亟应效法伟大精神,共赴国难。”[42]邓家彦在国民党中央党部举行的总理纪念周上回顾“致祭黄帝桥陵之经过”时特别强调:“文武成康以及汉武唐太其生平事迹载之史册,不必多所称引,我们崇拜他们,祭扫他们的陵墓,虽然不是家族主义,慎终追远的意思,却是国族主义,继往开来的用意,况且现当千钧一发的国难时期,若不上朔(溯)我们老祖宗的文德武功,那就是数典忘祖,那便是不肖子孙。”[43]先辈们的努力奋斗能够在“国难严重的时候”教给我们“如何抵抗外侮,保卫国土”。[44]先祖先贤的“文德武功”对于国难严重时期的国人来讲,无疑是激励人们抵抗外侮的精神动力。

全国抗战爆发后,全国上下更多地关注并致力于实际的抗战行动。况且,随着日寇侵略的不断深入,国人更多的需要心理安慰,而不宜过多谈论屈辱的“国难”事实,以避免造成“气馁”心理。在相关国家纪念日的纪念活动中,“国难”一词出现的频率虽然没有之前那么高,但“国难”的内涵已经发生了比较明显的变化。

1937年国民党南京市党部国庆纪念会中有“人人奋起共赴国难”口号。[45]此前强调“国难”,该年国庆则强调“庆”。南京市政府国庆纪念,马俊超报告:“在过去廿五年的双十节,可以说是‘庆中难’,今日可以说是‘难中庆’。盖自中华民国成立以来,无日不在受强邻侵略,勉强图存,迨至‘九一八’敌人夺我东四省而后,计已六年。我们简直在耻辱中奋斗,无法生存,虽然年年举行国庆纪念,不啻即是国难纪念。”然而,“自从卢沟桥抗战开始而后,以至淞沪抗战,如南口罗团宝山姚营全体殉职之壮烈,可算是历史上很少见之事实。所有将士大都是以血肉来牺牲,为整个民族谋生存,为整个国家保疆土,为全世界正义人道以及永久和平而英勇奋斗。并不计及敌人军队为唯一目标,这种可歌可泣垂万古而弥馨的精神,为中华民国增无限的身份。虽然苦难重重,测其收获,顾(故)亦可谓为难中庆了”。[46]“国难”叙述从“庆中难”到“难中庆”的转换,不仅表明国人的注意力已经转向如何致力于挽救国难,而且表明当时的国难已经相当严重。在1938年的国庆纪念活动中,王宠惠发表了题为《国庆与国难》的纪念文章,所言“国难”已明确指向“外侮”,并呼吁国内各方势力团结一致,共同抗日。[47]在1939年的“九一八”纪念大会上,国民政府主席林森讲述“九一八纪念的感想”,谈到军事方面时称:“大敌当前,国难严重”。[48]“国难”依然被追溯到“九一八”事变,认为“九一八事起,敌寇侵陵(凌),国难严重,举国忙于备战”。[49]“国难”内涵的变化并未影响到要消除国难,所以抗战成为重要手段。

民族主义是抗战期间非常重要的政治文化。在民族危机日益严重的情况下,各方人士都希望能够利用民族主义进行广泛的社会动员。一方面民族主义这一政治文化影响到国家纪念日的设置、活动、话语;另一方面,国家纪念日成为宣扬民族主义的重要手段和措施。可见,抗战期间,国民政府通过新增国家纪念日,开展各种形式的国家纪念日活动,不仅增强了人们的民族主义思想意识,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全民族抗战的凝聚力和战斗力。

注释

①相关研究成果主要有黄岭峻的《试论抗战时期两种非理性的民族主义思潮——保守主义与“战国策派”》(《抗日战争研究》1995年第2期),陈廷湘的《论抗战时期的民族主义思想》(《抗日战争研究》1996年第3期),等等。②近些年来笔者在这方面的相关研究成果主要有《抗战时期民族扫墓节与民族精神的建构》(《史学月刊》2012年第4期),《北伐前后国民党对国庆纪念日的整合与运用》(《史学月刊》2013年第6期),《传统的发明:抗战时期孔子诞辰纪念日研究》(《学术研究》2014年第7期),《抗战时期“九一八”纪念的历史考察》(《中国国家博物馆馆刊》2013年第2期),《战后抗战胜利纪念日述论》(《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年第3期),等等。③《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第三十五次常务会议记录》,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编:《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常务委员会会议录》第18册,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年,第96页。④参见《九一八周年纪念办法》,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编:《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常务委员会会议录》第18册,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年,第169-172页。⑤⑥《中国国民党第五届中央执行委员会第八十三次常务会议记录》,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编:《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常务委员会会议录》第23册,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年,第116、116-117页。⑦参见《国民政府训令》,《国民政府公报》1938年(渝字)第63号。⑧郭辉:《传统的发明:抗战时期孔子诞辰纪念日研究》,《学术研究》2014年第7期。⑨邵元冲:《孔子之人格与时代精神》,《大公报》1934年8月27日。⑩《教部令知孔子诞辰纪念》,《申报》1934年7月13日。[11]《孔子诞辰纪念办法》,《申报》1934年8月11日。[12]郭辉:《民国前期国家仪式研究(1912-1931)》,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年,第91-106页。[13]《下月六日之首届民族扫墓节》,《中央日报》1935年3月23日。[14]《国民政府训令》第319号,《国民政府公报》1936年第2014号。[15]《中央举行九一八周年纪念会》,《中央日报》1932年9月19日。[16]《恭祭黄陵及周茂陵》,《西京日报》1937年4月6日。[17]《纪念抗战周年各地民众献金》,《申报》1938年7月6日。[18]《武汉献金第一日》,《申报》1938年7月8日。[19]《武汉三镇献金 昨晚圆满结束》,《申报》1938年7月12日。[20]《陪都七七劳军献金总数逾八千五百万》,《中央日报》1944年7月10日。[21]《九一八纪念办法 全市下半旗素食一天 并举行精神国防运动》,《申报》1937年9月16日。[22]《广州各界筹备“七七”抗战建国周年纪念》,《申报》1938年7月1日。[23]《各地纪念“九一八” 拥护政府抗战到底 纷电蒋委员长致敬》1938年9月19日。[24]《纪念抗战周年》,《申报》1938年7月4日。[25]《今日国庆纪念 首都全市悬旗志庆》,《中央日报》1937年10月10日;《首都各界举行国庆纪念》,《中央日报》1937年10月11日。[26]《纪念九一八 市党部发告市民书 妇女界以军鞋劳军》,《中央日报》1940年9月18日。[27]《市民教馆纪念九一八》,《申报》1933年9月14日。[28]《今日纪念九一八》,《申报》1934年9月18日。[29]《粤省各界隆重纪念“九一八”节约慰劳扩大宣传》,《申报》1938年9月18日。[30]《全国举行元旦庆典》,《中央日报》1939年1月1日。[31]《陪都各界纪念七七》,《中央日报》1943年7月7日;《中央宣传部主办抗战纪念画展开幕》,《中央日报》1943年7月6日。[32]《国难中之国庆》,《中央日报》1931年10月10日。[33]《国庆阅兵礼今晨在飞机场举行》,《中央日报》1931年10月10日。[34]《国庆纪念标语》,《中央日报》1931年10月10日。[35]《中央举行国庆纪念》,《中央日报》1931年10月11日。[36]《九一八纪念全国表示哀悼》,《申报》1932年9月1日。[37]梓:《国难纪念日之来临》,《申报》1932年9月18日。[38]《国难中之国庆日市党部召各界开纪念会》,《中央日报》1932年10月11日。[39]《总理逝世八周年 各界昨开纪念会》,《中央日报》1933年3月13日。[40]《京党政机关今晨举行先师孔子诞辰纪念会》,《中央日报》1934年8月27日。[41]《吴县纪念孔诞 章太炎阐扬孔子学说》,《中央日报》1935年8月30日。[42]《民族扫墓程序决定》,《中央日报》1935年4月4日。[43]《致祭黄帝桥陵之经过》,《中央日报》1935年4月30日。[44]《民族扫墓节感言》,《中央日报》1937年4月6日。[45]《今日国庆纪念 首都全市悬旗志庆》,《中央日报》1937年10月10日。[46]《首都各界举行国庆纪念》,《中央日报》1937年10月11日。[47]王宠惠:《国庆与国难》,《中央日报》1938年10月10日。[48]《九一八纪念的感想——林主席昨在纪念周报告》,《中央日报》1939年9月19日。[49]《蒋主席元旦播讲》,《中央日报》1945年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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