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财政与公共经济的辨析

贺 佳

一、公共财政与公共经济的概念

自亚当·斯密建立了财政学之后，公共财政学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发展，促进了公共经济学的产生。然而，这也引起了许多学者对“公共财政”和“公共经济”这两个概念的认识不准确。同时，在我国经济理论的构架尚未完善，有些经济学者对于国外理论盲目崇拜，过度依赖数学工具，而忽略我国实际国情的情况下，梳理了“公共财政”和“公共经济”之间的联系与区别，对于明确政府财政部门的职责、促进我国财政体制改革具有重要的意义。

(一)公共财政的概念

所谓公共财政，是指政府利用集中财政收入，用于为公众提供公共物品和服务，以满足公共需要的分配活动或经济行为。这种以满足公共需要为口径界定财政职能范围，并以此构建政府的财政体系的模式被称为“公共财政”。公共财政理论主要研究社会公共需要，为的是弥补市场失灵造成的缺陷。公共财政促进了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和完善，它与市场经济相互影响，共同发展。公共财政涉及的范围主要政府收入 (主要是税收)和政府的支付，与公共经济既有区别又有联系。

(二)公共经济的概念

公共经济从其产生看，在不同的阶段，人们所理解的概念不尽相同。即使在同一阶段，不同学者对公共经济概念的理解也各不相同，这是由公共经济所包含的内容的广泛性和理论研究者对公共经济研究的着重点不同造成的。各个阶段各个理论研究者对公共经济的理解，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几种:

第一，公共经济等同于财政。持这种观点的学者认为，公共经济来源于公共财政，当公共财政的研究内容变得丰富了，研究的领域变得广泛了，那么公共财政就变为了公共经济，这种观点夸大了公共财政与公共经济的联系，而忽略了公共财政与公共经济的区别，这种定义指出了公共经济的主要内容，但是公共财政只是公共经济的一部分，这样的定义显然是不合理的;第二，公共经济就是政府经济。约翰逊认为公共经济是具有公共性质的经济，即政府经济。还有学者认为“公共经济是指国家或政府以及公共部门的经济活动”。这种从经济活动的主体出发来定义公共经济的方式显然是片面的，是不够完善的，并且认为参与公共经济的主体只有政府部门的观点是不正确的，因为在现实生活中，政府投资一个项目，往往采用的是委托代理的方法;第三，采用列举公共经济所涉及的内容的方法来阐释公共经济。1959年，马斯格雷夫在其《财政学原理:公共经济研究》首次引入了“公共经济”这一概念，《新帕尔格雷夫经济学大辞典》指出“公共经济学是关于公共经济的研究。”这种列举公共经济所涉及的内容的方法确实简单明了，易于理解，但是，使用列举的方法来定义一个概念，难免会有遗漏的情况，从而导致定义的概括并不是非常全面。

综上所述，我认为，公共经济是社会公共部门为满足公共需要，通过政府调控而进行的公共物品的生产、分配、交换、消费等经济活动的总称。公共经济与公共财政既有区别又有联系，在研究对象方面，公共经济是公共财政的扩展，公共财政只是公共经济中生产、分配、交换、消费中的一个环节。

二、公共财政与公共经济的联系

公共经济与公共财政之间的关系为:公共经济是公共财政的发展和延伸。早在1965年，美国学者约翰森出版《公共经济学》一书之后，马斯格雷夫就认为:公共财政理论研究在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所取得的新进展，为公共财政学向公共部门经济学转变做出了贡献。随着政府职能扩大和理论研究者对于宏观经济研究的深入，便出现了原有财政学的新扩展，即出现了公共经济学，又称为新公共经济学。以上的中外学者都认为公共财政发展和延伸后，即为公共经济。以前，公共经济学被很多人认为是微观经济学的应用。

然而，那些以前被经济理论研究者忽略的财政学科领域，现在也渐渐地渗透到了公共经济学中。比如反国际避税理论，以前经济理论研究者主要关注的是国际重复征税的问题，并未关注国际间的双重不征税问题，现在则受到了学者们的密切关注。对于公共债务负担问题的关注，也使得人们加强了对公共部门行为的经济思考。纵观公共经济学的发展，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公共经济学既扩展了公共财政学的研究对象，也借助了同时代的数学工具、博弈理论以及数学模型使得以前无法解决的公共财政问题能够解决。公共财政研究的内容是如何合理的征税且如何有效的进行政府支出，而公共经济学的研究范围则是政府的一切经济活动。因此，可以说公共财政是公共经济的一部分。公共财政学研究的范围的扩大引起了公共财政学向公共经济学的转变。同时，自20世纪30年代美国爆发经济危机以来，政府对经济的干预程度空前加大，这就要求对政府经济活动有一个更广泛的研究，财政学的研究重点从如何合理的征税且如何有效的进行政府支出问题转移到政府的收入和支出对国民经济产生什么影响的问题，并且通过建立数学模型具体分析出影响的程度。

三、公共财政与公共经济的区别

第一，基于非对称信息的比较。信息经济学的发展促进了公共经济学的发展。在传统税制制度设计中，征收所得税遵循公平和效率两大原则，对高收入者实行高税率，对低收入者实行低税率。但是，这种税制的弊端在于，遏制了高收入者的生产积极性，不利于社会财富的创造。通过研究公共经济中的不对称信息问题，可以制定出更合理的政策。第二，基于均衡分析方法和动态最优化研究方法的比较。从公共财政最初创立之日起，对于财政学的研究只注重对财政收入和财政支出的研究，并不关注财政收入和财政支出对其他经济活动的影响，这导致了其研究问题的方法只能是局部均衡的。并没有考虑到时间的变化而带来的影响，也没有研究财政的收支对其他经济因素的影响，这显然是与现实情况不符的，从而限制了公共财政学的发展。19世纪瓦尔拉斯提出一般均衡理论，在这一分析框架下，不仅要研究政府的收入与支出行为，而且政府行为对经济造成的影响和引起的福利变化也应该考虑。动态最优化研究方法的引入，使得政府制定政策时更加科学。在静态最优理念下，政府根据当时的情况，做出相机抉择，并没有考虑时间的变化，由于政策的具有时滞性，当政府出台相应的政策时，国家所处的经济环境已经发生了变化，所以政府在静态最优理论下做出的抉择不但不能实现社会目标的最大化，有时还会造成经济波动。从动态最优化的角度考虑，政府在制定政策时应该考虑时间的影响，即随着时间的变化社会中的经济情况也会随之发生变化，同时保持对政策的承诺，提高政策的可信度，增强人民群众对政府的信任。公共政策的动态最优分析是通过建立一个目标函数，然后解出使得目标函数最大的相关变量的最优解，寻求一个均衡点，使之处于稳定状态，使政府不至于频繁更换政策，从而减少了政府频繁更换政策所带来的成本。这对于处于经济转轨阶段的国家来说具有重要的意义。

四、区分公共财政与公共经济的意义

我国对于经济学理论的研究并不是十分充分，各种基本理论的刚刚建立，我国部分经济学者对于国外理论还存在着盲目崇拜的心理，并且过度依赖数学工具，对于“公共经济”和“公共财政”的概念还不明确。同时，当前我国政府的财政部门确实也存在着权责不清晰，经常出现财政部门缺位与越位的现象。所以澄清“公共财政”和“公共经济”两者的概念，对于指导我国的财政实践，明确政府财政部门的职责，防止政府财政部门出现越位、缺位的现象，以及对于改革我国的财政体制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1］莫童，《公共经济学》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

［2］陈共，《关于“公共财政”商榷》，《财贸经济》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