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高考制度下的优惠招生政策

邵海昆

2009年以前，俄罗斯实行高校自主招生政策。在联邦教育管理机关规定的俄语、数学、外语、物理、化学、生物、文学、地理、历史、社会和信息技术11门考试科目范围内，高校自主决定入学考试科目、考试内容和新生录取等工作。除国家规定的计划招生名额（公费生）外，高校可以在国家教育许可证核定的学校规模和不影响正常教育教学质量的基础上，自主设定自费生招生名额。在此自主招生模式下，俄罗斯高校招生优惠政策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获得金质或银质奖章的中等普通教育机构和初等职业教育机构的毕业生、中等普通教育机构的优秀毕业生等免于高校入学考试而采取面试入学；全俄中小学生奥林匹克竞赛（以下简称“全俄奥赛”）决赛阶段的获奖者、奥赛国家队且参加过国际奥赛的队员无需入学考试，可直接申请入学；孤儿、父母监护权均被剥夺的儿童、残疾学生等，在顺利通过高校入学考试后，自动获得公费生身份。[1]

2009年，俄罗斯教科部在历时8年的高考试点工作经验的基础上，颁布了《2009/2010学年高校招生办法》，要求在全国范围内推行全国统一高考制度，规范和限制高校自主招生权。这一政策的出台主要是基于高校自主招生制度存在以下弊端：经济条件和社会因素导致教育公平问题，如高校自主招生模式下经济状况处于弱势的学生不足以支付入学培训费用而失去平等竞争的机会，居住地远离重点大学的考生面临高昂的路费和住宿费等压力而不得不放弃参加高校入学考试；缺乏监督的入学考试和录取工作存在很大的主观性并滋生招生腐败问题；入学考试期间考生须向高校交付中等普通教育毕业证原件的要求，限制了考生的自由选择，且不同高校规定不同的考试科目和内容增加了考生负担等。旨在克服高校自主招生模式下存在的诸多问题并保障高校招生公平公正的高考制度，在要求全面实施国家统一考试的同时，也赋予了高校在特定招生专业和学科范围内举行入学加试的权利，保留了其为健康受限的考生和外国学生等自行组织入学考试的权利。此外，2009年以前的高校优惠招生政策在国家统一高考的背景下亦得到继承、改革和发展。

1 高校优惠招生政策的内容与变革

2013年9月1 日，俄罗斯教育法律的集大成者《俄罗斯联邦教育法》（以下简称《教育法》）正式生效，包括《俄罗斯教育法（1992）》和《俄罗斯高等教育和大学后职业教育法（2003）》等在内的103部教育法律（或教育法律修正案）丧失法律效力，其相应的法律内容经整合后并入2013版《教育法》。百科全书式的《教育法》在第八章第七十条《高校本科（或专家）招生①作为高等教育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的“专家阶段”在苏联时期便存在。根据《俄罗斯国家高等教育标准》的规定，“专家阶段”学制不少于5年，介于4年制本科和6年制硕士之间，毕业后授予《专家毕业证书》。但该阶段的招生对象和本科阶段一样即面向中等普通教育机构的毕业生（等同于我国的高中毕业生）。为便于读者认知理解和行文顺畅，文中“本科（或专家）阶段的招生”统称为“本科招生”。的特殊要求》中对高考制度下的高校本科招生优惠政策作出兼具原则性和操作性的规定，这些规定的内容自然也相应地反映在教科部颁布的高校招生办法中，且得到实践层面上的进一步细化。

1.1 2014年高校优惠招生政策

根据俄罗斯《教育法》和教科部2014年1月9日制定的《2014/2015学年高校本科和硕士招生办法》的相关规定，2014年高校优惠招生政策主要体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第一，全俄奥赛决赛阶段的获奖者、奥赛国家队且参加过国际奥赛的队员，奥运会、残奥会、听障奥运会获奖者，世界级体育赛事、欧洲体育赛事或同等级别体育赛事的冠军等。此类考生在报考专业符合其奥赛科目或报考体育类专业时，享有免高考且免入学加试而直接入学的特权。

全俄奥赛最早可追溯到苏联时期，是1967年第一届全苏中小学生数学奥赛活动的继续和发展。经过近半个世纪的传承和完善，迄今全俄奥赛活动共涉及数学、化学、物理、生物、信息技术、地理、天文、生态、文学、俄语、经济、外语（英语、德语和法语）、历史、工艺、体育、社会、法律、生命安全和艺术21个科目（参见表1）。全俄奥赛分为校级、市级、联邦主体级和联邦级（决赛）四个层次，据此奥赛的组织者相应地包括学校、市级教育管理机关、各联邦主体教育管理机关和联邦教科部，各层次的奥赛组织者负责组建相应的奥赛组委会以评阅参赛者的作品。同时在俄罗斯联邦层面成立中央奥赛组织委员会和中央奥赛科目委员会，组织委员会的主要职能在于为全俄奥赛活动的举行提供组织保障和业务支持，就奥赛的举办时间、科目委员会成员的构成、决赛阶段评委会的组成和决赛选手的遴选等事项提供建议，确定决赛阶段的获奖人数等，而科目委员会则负责奥赛试题的编制、答案评审标准的研究和制定等工作。

第二，俄罗斯中小学生奥林匹克竞赛委员会（以下简称“俄罗斯奥赛委员会”）组织开展的各类奥赛活动的获奖者。获奖学生在报考过程中可选择以下任意一种优惠政策：（1）参加高校指定的一门或多门课程的高考，在其高考成绩达到高校要求后可免加试入学；（2）参加与其奥赛科目等同的高考科目的考试，在高考成绩达到高校规定后，视其本科目的成绩等于本科目考试中所出现的高考最高分。

表1 全俄奥赛科目扩展时间表②

值得注意的是，教科部举办的全俄奥赛与俄罗斯奥赛委员会领导开展的奥赛活动彼此不同但共同构成俄罗斯特色的双轨制奥赛体系。2006年在总统授权基础上俄罗斯校长联盟、教科部和俄罗斯科学院共同成立了旨在寻找和支持天才儿童成长的俄罗斯奥赛委员会，其基本宗旨在于保障俄罗斯所有中小学生均能够参加奥赛活动，无论其出身、家庭条件、社会地位和健康状况等。俄罗斯奥赛委员会亦因其创办者的多元而同时具有半政府半社会组织的性质：即俄罗斯奥赛委员会的成员和奥赛活动需经教科部的批准，奥赛活动尤其是奥赛参赛作品的评选需接受教科部的监督，俄罗斯校长联盟则为各项奥赛活动提供组织和业务保障。按照惯例，一般由俄罗斯高校（或高校联合）向俄罗斯奥赛委员会提出举办奥赛活动的申请，俄罗斯奥赛委员会评估审核后报教科部批准。因此，俄罗斯奥赛委员会领导下的奥赛活动所包含的科目并不具有确定性，随着越来越多的高校获得奥赛活动的举办权，其科目门类也不断得以扩展。以2014/2015学年为例，其奥赛科目包括数学、化学、物理、生物、艺术、天文、生态、信息技术、地理、外语、法学、俄语、社会、文学、历史、绘画、政治和地方学、心理学、新闻学、电子通信和神学等20多种。

第三，残疾学生和孤儿①残疾学生主要指残疾儿童（18岁以下）、因18岁以前的伤病而致残的成人、1级和2级残疾成人和服兵役期间因伤病致残的成人等；孤儿主要包括无父母的儿童和父母监护权均被剥夺的儿童。等。2014年俄罗斯要求高校从国家划定的计划招生名额中单独划出至少10%的名额专门用于录取残疾学生和孤儿，残疾学生和孤儿等考生在顺利通过高考后即可被高校公费录取。需要指出的是，残疾学生和孤儿在高校入学考试方面存在明显差异，即高校要为残疾学生单独组织入学考试，若某入学考试科目与高考科目相同，则考生可以选择参加该科目的高考，但孤儿必须参加高考。

第四，在同等条件下，高校优先录取以下类型的考生：残疾儿童；孤儿；因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受到辐射的考生；因执行军事任务而牺牲的军人的孩子；获得“苏维埃英雄”和“俄罗斯英雄”等称号且已逝去的军人的孩子；因执行国家内务机关、刑事执行机关和消防机关等公务而牺牲的工作人员的孩子等13类考生。在报考时此类考生需要在申请材料中注明其具有优先录取权，并提交相应的证明材料，鉴于“在同等条件下”是其能够实际享受优先录取权的基本条件，所以与前三类学生的优惠政策相比，针对第四类弱势学生的扶持政策不具有实称的分量。

整体而言，2014年俄罗斯高校优惠招生政策体现为对绝对公平的国家统一高考的“上下浮动”，即向上延伸到以奥赛获奖者和奥运冠军等为代表的天才学生，向下照顾到残疾学生、孤儿和其他社会弱势群体。在上下浮动的同时，对天才学生和社会弱势群体又分别加以区别对待，以使国家优惠招生政策更加合理化、人性化和细致化。在使用全国统一试卷的高考制度下，俄罗斯形成了双轨制的奥赛体系，通过奥赛选拔人才既体现了高校招生方式的多元和高校部分招生自主权的实现，又有利于发现、选拔优秀人才并支持天才儿童的快速成长和个性化发展，而对残疾学生和孤儿的特殊照顾无疑是俄罗斯在高等教育领域追求教育公益和社会正义的重要体现。

1.2 高校优惠招生政策的变革

2014年是俄罗斯在全国范围内推行统一高考制度的第六年，伴随着俄罗斯高等教育的现代化进程，高考政策包括优惠政策逐渐走向成熟和稳定。对比俄罗斯高校优惠招生政策从高校自主招生时期到2015年的发展变化，2009年、2014年和2015年无疑是优惠政策改革进程中不容忽视的重要转折点。

2009年取消对金质或银质奖章获得者等优秀毕业生的优惠政策。教科部颁布的《2009/2010学年高校招生办法》奠定了优惠招生政策的雏形，即全俄奥赛决赛阶段的获奖者、奥赛国家队且参加过国际奥赛的队员、奥运会、残奥会、听障奥运会的冠军免试入学；俄罗斯奥赛委员会组织开展的各类奥赛活动的获奖者可直接免试入学或与其奥赛科目对应的高考科目的成绩自动为最高分；残疾学生和孤儿等类型的考生通过入学考试后直接获得公费生资格。比较2009年高考制度下和高校自主招生模式下的政策内容，其最大的变化在于2009年政府取消了对获得金质或银质奖章的中等普通教育机构和初等职业教育机构的毕业生及其他优秀毕业生的特殊照顾，直接原因在于全国统一高考否定了高校通过面试方式进行招生的可能性。正因如此，俄罗斯2013年新生效的《教育法》废除了“为优秀中学毕业生颁发金质或银质奖章”的教育传统，教科部将此改革举措的原因解释为“高考制度实行以来金质和银质奖章并未给学生考取大学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2014年俄罗斯奥赛委员会领导开展的各类奥赛活动的获奖者需参加高考方可享受优惠政策。从2009年到2013年，俄罗斯奥赛委员会领导的各类奥赛活动的获奖者可直接免试入学或与其奥赛科目对应的高考科目的成绩自动为最高分。2013年12月俄罗斯高等经济大学校长雅罗斯拉夫·库兹米诺夫致信教科部和教科督察署，质疑此类奥赛活动存在腐败和成绩造假，要求改革招生政策并建议此类考生必须参加高考，且在奥赛科目的高考成绩不低于70分（满分为100分）的情况下才能享受优惠政策。[2]高等经济大学校长的建议得到了教科部的首肯，但遭到俄罗斯奥赛委员会及其实际管理者俄罗斯校长联盟的反对，围绕此建议博弈的结果是，在2014年高校招生过程中此类考生必须参加相应科目的高考，方可享受优惠政策，而高考成绩的最低分则由高校自主划定但不能低于教科部规定的65分。

2015年针对克里米亚地区学生的优惠政策和俄罗斯教育传统的回归。2014年7月，俄罗斯教科部制定并发布《2015/2016学年高校招生办法》，[3]除全面继承2014/2015学年高校优惠招生政策外，新招生办法的内容明显受到国际政治局势的影响和带有强烈的回归俄罗斯传统的趋势。一方面，2014年克里米亚地区公投后并入俄罗斯，俄罗斯在克里米亚半岛设立克里米亚共和国和联邦直属城市塞瓦斯托波尔市，国际政治局势的发展变化带来了俄罗斯和克里米亚地区教育体系一体化、克里米亚学生教育权益保障等问题。为此教科部在2015年招生办法中赋予具有俄罗斯国籍的、乌克兰奥赛第四轮比赛的获奖者和乌克兰国家队且参与国际奥赛的队员免试入学的特权。另一方面，2015年新生录取过程中，高校可根据考生的其他成绩自主决定加分政策，加分项目主要包括：报考非体育专业的奥运获奖者和获得“为劳动和国防时刻准备着”体育项目金牌或银牌的考生；中等普通教育毕业考试成绩为优的学生；参加过自愿者活动的考生；放弃使用特权的各类奥赛获奖者；向高校提交中学毕业作文的考生。其中前四项个人累计加分总和不能超过10分，第五项加分不得超过10分。2015年的加分新政中对优秀毕业生的特殊扶持无疑是对高校自主招生时期优惠政策的回归，而“为劳动和国防时刻准备着”体育项目和中学毕业作文制度早在苏联时期便存在，2014年经俄罗斯总统普京签署法令得以恢复后，该体育项目和作文的成绩便被列入可加分项目。

2 高校优惠招生政策存在的问题

对高校而言，奥赛获奖者和奥运冠军等天才学生免试入学的政策是高校多元招生方式和高校保留部分招生权的重要体现，尤其在高中毕业生人数不断减少和高校存在生源困难的当下，优惠政策为高校提供了发现更多优秀的特长生并完成国家教育任务的契机。从国家的角度来看，寻找并支持天才学生的个性化发展是国家实现创新发展和社会进步的重要战略，对健康受限的学生加以扶持则是政府完善社会公共管理、保障社会公平和稳定的迫切要求。在高校优惠招生政策的实际贯彻落实方面，针对天才学生和社会弱势群体的扶持性政策尚存在一定的问题，且政策本身具有进一步完善和发展的空间。

2.1 全俄奥赛活动的组织与客观性问题

区别于俄罗斯奥赛委员会领导的全民免费奥赛活动，教科部负责的全俄奥赛包括四个紧密联系的阶段，唯有胜出者才有资格参加下一阶段的比赛，但“任何阶段细小的组织失误都将导致参赛者自信心和兴趣的丧失，或致使国家失去一批科研人才”、“经历过高密度、繁琐的奥赛备战过程，奥赛冠军可能会对此学科产生厌恶继而转向其他学科”。[4]全俄奥赛的另一个组织问题在于奥赛科目（共21种）与中学课程（共14门）的部分脱节。以全俄天文奥赛为例，决赛阶段参赛者能够很好解决涉及相关天文知识的计算问题，但中小学天文学课程的缺失和相应知识的缺乏难以支撑其提出创造性的解决方案。

此外，各联邦主体都将自己地区的学生参加奥赛决赛视为巨大的荣誉，因此在第三阶段比赛过程中各联邦主体都倾向于主观地提高自己学生的奥赛成绩以助其挺进决赛。全俄奥赛官网的统计数据显示，2010年到2013年全俄奥赛决赛阶段的获奖者总数分别为1478人、1546人、1584人和787人，[5]且根据2013年年底教科部颁布的《全俄奥赛活动条例》的最新规定，联邦主体级别的奥赛获奖者人数不应超过参赛人数的25%，决赛阶段的获奖人数不应超过参赛者总数的38%。由此可以看出，全俄奥赛在经过2010年到2012年的迅猛发展后又完成了“急速刹车”，回归平稳。

2.2 奥赛活动成绩的含金量饱受质疑

俄罗斯奥赛委员会领导开展的奥赛活动业，已成为发现和支持天才儿童个性化成长的重要推动力，并迅速获得学生的青睐。起始于2008年的奥赛风潮在当年就席卷了除远东以外的所有联邦区，120项奥赛活动的参赛学生总数超过42万人；2009年近50万学生参加87项奥赛活动，2.3万获奖学生中有16392名学生享受国家优惠招生政策；2010年、2011年和2012年的参赛者总数分别约为70万、70万、68.4万。在规模迅速扩大的同时人们越来越质疑奥赛奖项的含金量，俄罗斯高等经济大学校长雅罗斯拉夫·库兹米诺夫认为奥赛活动的主观性和腐败要远远大于高考。早在2010年教科督察署在国立莫斯科大学、古勃金石油天然气大学等9所高校进行调查发现，在第一学期结束后，因学习成绩被开除的334名学生中凭借奥赛成绩入学的学生竟高达205名。[6]正如教科部部长德米特里·利瓦纳夫2014年4月所强调的那样，“目前俄罗斯奥赛委员会的重要任务是创新奥赛组织机制以保障活动的公平、透明和公信力”。

2.3 社会弱势群体的教育权益未得到相应保障

在俄罗斯2013版《教育法》的起草阶段，国家杜马并不打算“要求高校从国家划定的计划招生名额（公费生）中单独划出至少10%的名额专门用于录取残疾学生和孤儿”，而是倾向于沿用“残疾学生和孤儿在通过高校入学考试后可自动获得公费资格”的规定。在实际招生过程中，残疾学生和孤儿的录取人数根本不可能达到公费生总额的10%，如2014年国立莫斯科大学和国立圣彼得堡大学录取的残疾学生和孤儿总数分别为140人和89人，分别占公费生总数的3.57%和3.76%，因此将针对社会弱势群体10%的名额的要求写入《教育法》更大的意义在于表明国家对教育公平和社会正义、乃至对维护社会团结和稳定的追求。

2014年，俄罗斯总统令执行情况监督中心对俄罗斯排名前50强的高校进行调研发现，仅莫斯科鲍曼工程大学在其官网详细公布有针对残疾学生的学习信息，2所高校提供了残疾学生可以选择的学习方式的信息，3所高校介绍了针对他们的特殊的教学方法，40所高校公布了相应的入学考试的信息；在对20所高校的电话咨询过程中，所有高校招生办的负责人均表示招收残疾学生，但仅有3所高校的招生负责人明确知道学校有针对此类学生的特殊教学方法。[7]由此可见，为切实保障社会弱势群体尤其是残疾学生的教育权益，除不断完善高校优惠招生政策需要外，政府和高校尚需要做很多努力。

3 对优惠招生政策的反思

综合以上对2014年俄罗斯高校优惠招生政策的内容、政策发展完善过程及其所存在问题的分析，其所具有的积极意义主要在于以下三个方面。

3.1 注重高校优惠招生政策的顶层设计

伴随着俄罗斯社会的发展，尤其是高等教育现代化进程的逐步推进，高校自主招生制度包括相应的优惠政策越来越成为高等教育发展和实现教育公平的障碍。政府通过在2009年引入全国统一高考制度结束了各高校“各自为政”的局面，并在2013年制定教育领域的“宪法”、百科全书式的《教育法》对优惠政策加以规定。以联邦法律形式确立的优惠招生政策更具有稳定性、整体性和全局性，更具有执行力和公信力，往往能够更加确切地反映民众对政府教育管理的价值诉求。

3.2 平衡教育公平的绝对性和相对性

在全国统一高考的背景下，俄罗斯绝对公平的高考实现了“上下浮动”，即赋予奥赛获奖者和奥运冠军等天才学生、社会弱势群体以入学特权。天才学生被俄罗斯视为社会进步和创新发展的重要战略力量，而对社会弱势群体的特殊照顾则是政府追求教育公平和社会正义的重要体现。极少数人享有的特权是对追求绝对正义的法律的挑战，是对绝大多数人权益的威胁，除非特权本身具有合理的解释并限定在封闭的空间里。事实上，俄罗斯赋予少数学生的特权具有明确的使用规则和使用范围，以避免对多数学生的教育权益构成冲击，如针对2015年新增的每一加分项目都设置了最高加分限制，且累计加分不应超过20分。

3.3 加强对优惠招生政策落实情况的监督和管理

得益于教科部每年均会制定新学年的招生办法，因此其高校优惠招生政策处在不断的调整和变化中。例如，因俄罗斯奥赛委员会开展的奥赛活动饱受质疑，自2014年起政府对享受国家优惠政策的奥赛获奖者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即必须参加高考且成绩达到相应的规定。加上2015年“为劳动和国防时刻准备着”体育项目、中学毕业作文等教育传统的复兴和新的加分项目的出现，加强对优惠招生政策落实情况的监督和管理无疑会变得更加重要。

[1] 俄罗斯法规网.1998年俄罗斯国立高校招生办法[EB/OL].（1998-02-24）[2015-01-05].http://poisk-zakona.ru/196582.html.

[2] 大学出版社官网.俄罗斯高等经济大学校长质疑奥赛成绩[EB/OL].（2013-12-02）[2015-01-05]. http://www.unkniga.ru/news/2332-rektor-vse-vyrazil-nedoverie-pobeditelyam-olimpiad.html.

[3] 俄罗斯国家统一考试官网.2015/2016学年高校招生办法[EB/OL].（2014-07-28）[2015-01-05].http://www.ege.edu.ru/ru/main/legal-documents/education/index.php?id_4=19531.

[4] Richard Rusczyk.Pros and Cons of Math Competitions[EB/OL].（2011-01-05）[2015-01-05].http://www.webcitation.org/66SKcc0sL.

[5] 全俄中学生奥林匹克竞赛官网.全俄中学生奥林匹克竞赛决赛阶段成绩及获奖信息[EB/OL].（2014-12-20）[2015-01-05].http://www.rosolymp.ru/.

[6] Кадневский В.М.，Полежаев В.Д..ЕГЭ становится привычным，нопроблемыостаются[J].Народноеобразование,2011（4）:218.

[7] 全俄民族战线官网.ОНФ:Вузам и правительству необходимо активизировать работу по созданию условий для обучения студентов- инвалидов[EB/OL].（2014-11-11）[2015-01-05].http://onf.ru/2014/11/11/onf-vuzam-i-pravitelstvu-neobhodimoaktivizirovat-rabotu-po-sozdaniyu-usloviy-dly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