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杜诗考证三则
2015-07-04白建忠
白建忠
作者:白建忠,山西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041004。
近些年来,杨慎杜诗学的研究,已取得了许多可喜的成果。不过,概观这些成果,大多是理论方面的阐述,而对杨慎杜诗考证的探究,尚显不足。本文试拈取杨慎杜诗考证三则,然后对其进行辨析,并提出一些补充性的意见,甚至不尽一致的理解与看法,以此略窥杨慎杜诗考证方面的成就与不足。
一、“玉佩仍当歌”
用杜诗与其它作品进行对比、互证,是杨慎杜诗考据学中一个突出的内容。曹操《短歌行》云:“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其中的“当”字该如何注解,历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围绕“对酒当歌”中的“当”字,明清时期的争论是比较大的。杨慎援引杜诗加以对比性的说明。他说:“孟德诗云: ‘对酒当歌’,而杜子美云:‘玉佩仍当歌’,非杜子美一阐明之,读者皆以‘当歌’为该当之当矣。”曹操“对酒当歌”与杜甫“玉佩仍当歌”中两个“当”字的意思是否一致,历来颇有争议。宋代赵次公“玉佩仍当歌”下注曰:“魏武帝《短歌行》:‘对酒当歌。’”郭知达《九家集注杜诗》卷一“玉佩仍当歌”下引曹操:“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黄希、黄鹤《补注杜诗》卷一“玉佩仍当歌”下引尹洙语曰:“魏武帝《短歌行》: ‘对酒当歌。’”显然,上引宋代几家的注解,皆认为杜甫的“玉佩仍当歌”之“当歌”出自曹操的“对酒当歌”。杨慎则指出这两个“当”字的意思并不相同,他认为“对酒当歌”中的“当”字是“合当”、“该当”之意;“玉佩仍当歌”中的“当”字是“对当”之意。
“玉佩仍当歌”出自杜甫《陪李北海宴历下亭》一诗,赵次公注曰:“言既有云山之清兴,又有玉佩之人歌以侑酒,取《诗》‘琼琚’、‘玉佩’者也。”杨伦《杜诗镜诠》云:“玉佩指侑酒者。”“玉佩仍当歌”之“当歌”是指侑酒者对筵而歌之意。仇兆鳌《杜诗详注》赞同杨慎的观点,他说:“‘玉佩仍当歌’,当歌,当筵而歌也。杨慎曰: ‘此是对当之当,非合当之当。与魏武乐府‘对酒当歌’不同。’”仇氏亦认为“对酒当歌”中的“当”字是“合当”之意,“玉佩仍当歌”中的“当”字是对当之意。
有赞成的,当然亦有批评的。如明人王世贞《艺苑卮言》针对杨慎的观点说:
古乐府:“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二语妙绝。老杜:“玉珮仍当歌。”“当”字出此,然不甚合作,可与知者道也。用修引孟德“对酒当歌”云:“子美一阐明之,不然,读者以为该当之当矣。”大聩聩可笑。孟德正谓遇酒即当歌也,下云“人生几何”可见矣。若以“对酒当歌”作去声,有何趣味?
王世贞认为“玉珮仍当歌”中的“当”字出自古乐府“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作去声,乃当作之意。王世贞的解释亦有一定的道理,《礼记·玉藻》:“古之君子必佩玉,右徵、角,左宫、羽。”刘勰《文心雕龙·声律》云:“古之佩玉,左宫右徵,以节其步,声不失序。”依照王世贞的理解,“玉佩仍当歌”是指把玉佩所发之声当作歌声。王世贞又从字音与字义两个方面对“对酒当歌”中的“当”字作了阐明,他认为“当”字不应读作去声,应读作平声。此外,值得我们注意的是,王世贞着意强调“对酒当歌”中的“当”字理所当然作“该当”、“合当”之意来解,即他所说的“孟德正谓遇酒即当歌也”。为何这么说呢?因为如果这里的“当”字作“对着”、“面对”解的话,意即面对酒筵、面对歌舞,就无法与下文“人生几何”的语意构成一句完整的表述(“几何”一般作“无多时”解),造成上下二句的内在意脉不连贯。曹操的意思是说因为人生短暂,所以遇酒即当歌,这二句之间构成一种因果关系。考察曹操诗文中所用“当”字,大多是“合当”、“该当”之意。试拈几例,如《气出唱》其一:“神仙之道,出窈入冥,常当专之。”《步出夏门行》:“临观异同,心意怀游豫,不知当复何从。”《上书谢策命魏公》:“会董卓作乱,义当死难。”《与韩遂教》:“当早来,共匡辅国朝。”《封功臣令》:“天下虽未悉定,吾当要与贤士大夫共定之。”《春祠令》:“议者以为祠庙上殿当解履。”《与荀彧书追伤郭嘉》:“然与共论计,云当先定荆。”《报刘廙》:“非但君当知臣,臣亦当知君。”因此,“对酒当歌”中的“当”字应读作平声,是“该当”、“合当”之意。
王世贞认为杨慎徒费笔墨口舌,“大聩聩可笑”,其实,这里王氏误解了杨慎之意,杨慎引用杜甫“玉佩仍当歌”是为了反驳宋人的观点,宋人认为“玉佩仍当歌”之“当”出自于“对酒当歌”,而杨慎认为这两处“当”字的含义不同,而且杨慎也主张“对酒当歌”之“当”是该当之意。因此,清人吴景旭《历代诗话》卷二十四又进一步纠正王世贞的说法,他说:“焦弱侯谓元美此言误会用修之意矣。用修正读当为平声,如当时之当,言人生对酒,与当歌之时无几耳,何尝作去声。如当泣、当归之当哉,子美诗当亦作平声,若如元美读,不成诗矣。”吴氏引用焦竑之观点,指出王氏误会杨慎之意,杨慎“正读当为平声”,而且如果将“玉佩仍当歌”之“当”读作去声,“读不成诗矣”。
综上所述,在古代,杨慎比较早地指出了这两个“当”字的区别,“对酒当歌”之“当”为“该当”、“合当”之意,“玉佩仍当歌”之“当”为“对着”、“面对”之意,其中王世贞将“玉佩仍当歌”之“当”解释为当作之意,亦可备一说,而且这两个当字皆应读作平声。
二、“苔卧绿沉鎗”
杨慎的杜诗考证,有一个重要的特点,即他往往能综合各家之注而为说。杨慎《升庵诗话》卷十二《绿沉》云:
杜少陵《游何将军山林》诗:“雨抛金锁甲,苔卧绿沉鎗。”竹坡周少隐《诗话》云:“甲抛于雨,为金所锁。鎗卧于苔,为绿所沉。有将军不好武之意。”此瞽者之言也。薛氏《补遗》云:“绿沉,精铁也。”引《隋书》文帝赐张渊绿沉之甲。赵德麟《侯鲭录》谓绿沉为竹,引陆龟蒙诗“一架三百竿,绿沉森杳冥”。虽少有据,然亦非也。予考“绿沉”乃画工设色之名。《邺中记》云:“石虎造象牙桃枝扇,或绿沉色,或木兰色,或紫绀色,或郁金色。”王羲之《笔经》云:“有人以绿沉漆竹管见遗。”《南史》梁武帝西园食绿沉瓜,是绿沉即西瓜皮色也。梁简文诗:“吴戈夏服箭,骥马绿沉弓。”虞世南诗:“绿沉明月弦。”刘邵《赵都赋》:“弩有黄间绿沉。”若如薛与赵之说,铁与竹岂可为弓弦耶?杨巨源诗:“吟诗白羽扇,校猎绿沉枪。”与杜少陵之句同,皆谓以绿沉色为漆饰鎗柄。
杜甫《重过何氏五首》其四:“雨抛金锁甲,苔卧绿沉鎗。”其中的“绿沉”究竟是何意?在宋代,就引起了激烈的辩说。据宋代《九家集注杜诗》、《补注杜诗》等书的注释,可以归纳出“绿沉”主要有以下几种含义:第一,精铁;第二,漆;第三,用绿为饰;第四,古弓名;第五,竹。对于这五种观点,杨慎比较认同第三种,他认为“绿沉”是一种颜色名称,即他所谓的“画工设色之名”。杨慎此说本宋人姚宽《西溪丛语》,其书卷上云:“恐绿沉如今以漆调雌黄之类,若调绿漆之,其色深沉,故谓之绿沉,非精铁也。”姚氏从字面来解读“绿沉”之义,有一定道理。
宋代王楙《野客丛书》卷五有“竹坡言绿沉鎗”一条,他认为“绿沉”不可专指一物,他列举了绿沉瓜、绿沉笔、绿沉弓、绿沉屏风、绿沉扇,又说:“然则绿沉又不可专谓精铁,盖有物色之深者,为绿沉也。”宋代吴曾《能改斋漫录》卷四亦认为“绿沈”并非竹、铁或弓等具体的器物,而是“用绿沈饰之耳”,他又指出“六典,鼔吹工人之服,亦有绿沉”,“此以绿沈饰器服也”明代胡应麟对王楙的考证极为赞赏,乃至不无感叹地说:“续读王楙丛书论绿沉,乃知古人已先得矣。”不过,胡氏又对王氏之说作了补充与说明,他说:“王说自当,但云物色深者为绿沉稍未安,不若言绿色深者为绿沉也。”“绿色深者为绿沉”,胡氏的解释更为精确。其实,除了王氏所列之外,还有绿沉枪、绿沉甲、绿沉漆、绿沉漆榼、绿沉书案等。比如“绿沉漆”,明代黄成《髹饰录·坤集·质色第三》云:“绿髹,一名绿沉漆,即绿漆也。其色有浅深,绿欲沉。”显然,“绿沉”是指一种颜色。明代邓伯羔《艺彀》卷下云:“绿沈,言其色沈而不浮。”明代徐应秋《玉芝堂谈荟》卷二十八解释“绿沉”曰:“盖色绿而深沉云耳。”清代吴景旭《历代诗话》卷三十四“绿沈”条基本赞同杨慎的观点,他说:“杨升庵以绿沈色为漆,饰鎗柄。……余观《武库赋》云:‘绿沈之鎗。’殷文圭《赠战将》诗:‘绿沈鎗利雪峰尖,犀甲军装称紫髯。’则鎗自属铁,其色乃绿沈耳。”
那么,“绿沉”究竟是一种什么颜色,明代方以智的解释尤为明确,其《通雅》卷三十七认为“绿沉”“其为色明矣”,“绿沈,言其色沈,正今之苦绿色,其以黄加玄者,曰油绿黑绿。”“绿沉”就是油绿色或黑绿色。通过比较以上诸家之说,可以发现,杨慎的解释颇为合理,“绿沉”是指浓绿色,或者理解为凡器物之浓绿或被漆、染为浓绿色者,即可冠以“绿沉”。这种解释在古代诗文中亦可得到证明,如金鉷《铜鼓记》:“而宏壮之模、缜密之文、绿沉之色,要非秦汉以下物也。”黄宗羲《海市赋》:“其后幻为染肆,绿沉红浅,罗绮缤纷。”《陕西通志》卷六十四《隐逸·雷祥传》:“土人间掘得祥遗器,形制古质,色绿沉隐秀。”以上所引诗文中的“绿沉”,皆指一种颜色。
杜诗所用“绿沉枪”,对后世的诗文创作也产生了很大影响,以至于逐渐形成了一个含有特定内涵的典故,在古代诗词中频频出现。如释贯休《送郑使君》:“绿沈枪卓妖星落,白玉壶澄苦雾开。”林逋《新竹》:“粉环匀束绿沉枪,袅露差烟山雙山雙长。”黄庭坚《水龙吟》:“青骢宝勒,绿沈金锁,曾瞻天仗。”洪适《次韵梁门》:“时平且得无争战,苔上戈枪卧绿沈。”陆游《雪夜感旧》:“绿沉金锁俱尘委,雪洒寒灯泪数行。”张以宁《伏波庙》:“丹荔黄蕉长盛祭,绿沉金锁尚英风。”皇甫汸《送阮将军北上》:“屏居一自蓝田后,绿沈久卧苍苔前。”王世贞《文皇御枪歌》:“隆凖重瞳美髯秀,如云黑帜绿沈枪。”谢肇淛《温泉》:“滑增红腻玉,色沁绿沉枪。”王士祯《南浦·寄兴》:“苔卧绿沉枪涩,秋水冷并刀。”等等。
三、“大家东征逐子回”
在杨慎的杜诗考据中,还有一个重要方面,即他对杜诗的改字。《升庵诗话》卷七《逐子》云:
杜诗:“大家东征逐子回。”刘须溪云:“‘逐’字不佳。”予思之,杜诗无一字无来处,所以佳,此“逐”字无来处,所以不佳也。今称人之母随子就养曰逐子,可乎?然亦未有他好字易之。近有语予以“将”字易之,《诗》云“不遑将母”,盖反言见义,若《春秋》杞伯姬以其子来朝,而书杞伯姬来朝其子之例也。为文富于万篇,贫于一字,其难如此。古乐府有“一母将九雏”之句,则“将”字其惬,当试与知音订之。
又《升庵集》卷五十二《古诗文宜改定字》云:
颜延年《赭白马赋》:“戒出豕之败驾,惕飞鸟之跱衡。”“出”字不如“突”字。杜子美诗:“大家东征逐子回。”“逐”字不如“将”字。白居易诗:“千呼万唤始出来。”“始”字不如“才”字。诗文有作者未工而后人改定者胜,如此类多有之。使作者复生,亦必心服也。
“大家东征逐子回”出自杜甫《送王十五判官扶侍还黔中得开字》一诗,此诗主要写王判官奉母归黔中,其中“大家东征”一句用曹大家随子东征之事。杨慎认为“逐”字无来处,所以不佳,他依照《诗经》“不遑将母”以及古乐府“一母将九雏”等诗句,主张“逐”字应改为“将”字,并指出“诗文有作者未工而后人改定者胜”。杨慎的看法有一定道理,但就“逐”字是否应该改为“将”字,明清时期颇有争议。一般来说,明清士人反对杨慎的改字。张萱《疑耀》卷三《杨用修妄改杜诗》云:
杨用修谓颜延年《赭白马赋》“駴出豕之败驾”,后人改出为突乃佳;杜子美诗“大家东征逐子回”,后人改逐为将乃佳;白居易诗“千呼万唤始出来”,后人改始为才乃佳,此痴笨人前说风流也。突字拙,出字巧;才字俚,始字文,惟作者自知之耳。独以逐为将,虽《诗》有“不遑将母”及古乐府“一母将九雏”,杜岂不知者?其用逐字原有深意,妇人三从,其一从子,逐即从义也。意不在将而在从,语不以从而以逐,此正诗家三昧,以将字易之,不亦浅乎。
张氏认为杜甫用“逐”字自有深意,“妇人三从,其一从子”,“逐”乃“从”义也。明末清初人卢元昌《杜诗阐》卷十五注曰:“昔汉曹大家随子至官,作《东征赋》,判官之母即大家也,其东征者,以随子回家。”“逐子”即“随子”之义。仇兆鳌《杜诗详注》卷十二引朱注曰:“曹大家《东征赋》:‘维永初之有七兮,余随子乎东征。’逐子,即随子义也。”又引顾注曰:“妇人三从,其一从子。逐即从义。杨用修因古乐府有一母将九雏,欲改逐为将。将子,领子也。”若改为“将子”的话,似乎与原诗诗意不合,张萱亦指出杜甫“意不在将而在从,语不以从而以逐”。史炳《杜诗琐证》卷上“东征逐子”曰:
《送王判官扶侍还黔中》云:“大家东征逐子回”,《丹铅录》取或说改为将子,朱注非之,引《东征赋》“余随子乎东征”,谓逐子即随子之义是也。泽州陈氏则云:“依赋直当作随子”,案随子固现成,然用逐字,句法为健。而朱翰至谓逐字无出,不知此亦何须出典。唐诗以随为逐者甚多,而用之于人则如苏味道:《正月十五夜》“明月逐人来。”李太白《赠崔秋浦》:“地逐名贤好”之类,又有何语病。而周贺《送张諲之睦州》云:“东征逐子去,俱隐薜萝间。”则正用杜语,盖唐人使熟不怪,必欲易之,千载更无人知。
史氏的考证更有说服力,他认为用“逐”字,不仅“句法为健”,而且“唐诗以随为逐者甚多”。《玉篇·辵部》:“逐,从也。”考察古代诗文中所用“逐”字,有“从”之意,如《楚辞·九歌·河伯》:“灵何为兮水中,乘白鼋兮逐文鱼。”王逸注:“逐,从也。”《史记·匈奴列传》:“而单于之庭直代、云中,各有分地,逐水草移徙。”南朝梁吴均《同柳吴兴何山集送刘馀杭》:“君随绿波远,我逐清风归。”此外,我们在杜甫的诗集中,亦可找到“逐”字作跟随之义来讲的,如《绝句漫兴九首》其五:“颠狂柳絮随风去,轻薄桃花逐水流。”“逐水”对“随风”,“逐”乃跟随之义。又如《青丝》:“靑丝白马谁家子,麤豪且逐风尘起。”“风尘”比喻乱离,宋代鲍彪注曰:“岂怀恩之反有从乱者。”可见,“逐”乃从之义。再如《诸将五首》其五:“锦江春色逐人来,巫峡清秋万壑哀。”《麂》:“无才逐仙隐,不敢恨庖厨。”等等。因此,杨慎所说的杜甫所用“逐”字无来处,是不恰当的。
杜甫的“东征逐子”对后世诗文创作也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如杨万里《答萧国博》:“而三子出仕,中男次公去秋之官雁峰,长男长孺今兹六月又之官南浦,小男幼舆九月又之官澧浦,其势不容不东征逐子如曹大家也。”周贺《送张諲之睦州》:“东征逐子去,俱隐薜萝间。”朱多炡《送梁传之从襄阳将母南还》:“夫人城外汉江平,逐子南回五两轻。”胡应麟《送盛山人泰父奉母南归》:“将亲南下非潘岳,逐子东还是大姑。”王世贞《张太史明成送母还豫章》:“侍臣中禁少,逐子大家归。”罗洪先《寿桃林一愚伯八十》:“情忘逐子东征日,道合婴儿太上篇。”何景明《怀姊》:“逐子东归日,輶轩惜路岐。”罗玘《黎太监永思诗》:“大家东征逐子回,子如从龙母当来。”钱谦益《曹能始为先夫人立传寄谢》:“逐子东征杳莫从,机残绩泠泣尸饔。”等等。
以上所选、所论是杨慎杜诗考据中具有代表性的三则,从中可发现,在杜诗的考据方面,杨慎虽然取得了重要的成就,但也存在着一定的不足。
注释:
①萧统选,郭正域批点,凌濛初辑评《选诗》,四库全书存目丛书本,齐鲁书社,1997年版,第751页。杨慎此则评语亦见于《丹铅总录》卷十二“太白杨叛儿曲”。
②⑤杜甫著,赵次公注,林继中辑校《杜诗赵次公先后解辑校》(修订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14页。
④黄希原注,黄鹤补注《补注杜诗》,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版,第46页。
⑥杨伦《杜诗镜诠》,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12页。
⑧王世贞《艺苑卮言》卷三,见丁福保辑《历代诗话续编》,中华书局,1986年版,第989页。
⑨孙系旦《礼记集解》,中华书局,1989年版,第820页。
⑩王运熙、周锋《文心雕龙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303页。
⑪曹操《曹操集》,中华书局,1974年。
⑭姚宽《西溪丛语》,见王云五主编《丛书集成初编》,上海商务印书馆,1939年版,第4页。
⑮王楙《野客丛书》,见王云五主编《丛书集成初编》,上海商务印书馆,1939年,第45页。
⑯吴曾《能改斋漫录》,中华书局,1960年版,第73页。
⑰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中华书局,1959年版,第268页。
⑱王世襄《髹饰录解说:中国传统漆工艺研究》,文物出版社,1983年版,第72页。
⑲邓伯羔《艺彀》,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版,第29页。
⑳徐应秋《玉芝堂谈荟》,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版,第678页。
㉒方以智《通雅》,中国书店,1990年版,第455页。
㉓金鉷等监修《广西通志》,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版,第479页。
㉔黄宗羲《黄梨洲文集》,中华书局,1959年版,第305页。
㉕刘於义等监修,沈青崖等编纂《陕西通志》,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第913页。
㉗杨慎《升庵集》,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版,第444页。
㉘张萱《疑耀》,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版,第224页。
㉙卢元昌《杜诗阐》,台北大通书局,1974年版,第742页。
㉛史炳《杜诗琐证》,上海书店,1988年版,第101页。
㉜顾野王撰,孙强增补,陈彭年等重修《重修玉篇》,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版,第91页。